绿瓦红廊下,宫桑陌一身红衣倚在白玉栏杆前。
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这天寒地冻的世界一片雪白,寒风吹起宫桑陌单薄的衣衫,风中,宫桑陌虽身形清瘦,但他的背影却似坚韧挺拔的翠竹,直直屹立在栏杆前,身姿如玉人,飘飘欲仙。
一双玉手从宫桑陌身后给他披了一件白色斗篷,宫桑陌不回头也知道是雪凌竹。
雪凌竹关心道:“爹,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以后出门,记得多穿件衣服,别冻着了。”
宫桑陌没有回话,只是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只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空中,一只雪白的海东青振翅飞来,这只海东青正是宫桑陌送给慕卿的青羽。
只见青羽展翅在空中不断翱翔,它冲破风雪向宫桑陌飞来,宫桑陌伸手,青羽便停在宫桑陌的食指上。
宫桑陌从青羽脚上取过缠绕在他脚上的信件后,便将它放飞空中。
青羽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它那雪白的翅膀后,便飞向空中,不一会的功夫,就飞的无影无踪。
宫桑陌打开信件,是慕卿的信。
信上写着:
见字如面:
爹,几月未见,卿儿甚是想念,不知爹近来安好?可有想念卿儿?
天下苦蕴已久,国不成国,家不成家,百姓怨声载道,叫苦连天。现今燕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蕴国大势已去,大命将泛。两国大限将至,气数将尽,天下群雄纷纷揭竿而起,现今家国动荡,民不聊生。爹,乱世之中,人人皆可做皇帝,卿儿存兵四十万,如今天下大乱,便是要在此刻举兵攻下燕国,一争天下。
今日写信一封,告知父亲卿儿心意,望父亲能成全卿儿,助卿儿一臂之力。
——慕卿亲笔
“爹,你不可以答应卿儿去帮她灭燕国!”
身后传来穆安泽火急火燎的声音。
宫桑陌心知肚明,雪凌竹是为了苏之蓁,所以才不想让自己去帮慕卿。
宫桑陌只觉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偏私谁都不对。
宫桑陌反问道:“那你想让为父如何?”
雪凌竹想了想,才道:“袖手旁观!”
宫桑陌轻笑一声,“看来你是想站在苏姑娘那边了。”
雪凌竹抿了抿唇,“是,倘若慕卿真的要举兵大肆进攻燕国,我一定会与之蓁站在一起。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那时要是误杀了慕卿,还请爹不要怪我!”
雪凌竹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扇到雪凌竹脸上,洁白无瑕的脸瞬间一片通红,和着空气中的冷气,又疼又冷。
宫桑陌从小到大没打过雪凌竹一下,今日这是第一次扇了雪凌竹一巴掌,雪凌竹心中也没有怨恨,因为雪凌竹明白,自己和慕卿都是宫桑陌的亲生子女,宫桑陌不愿他们自相残杀。
宫桑陌双眸冷若冰霜,他愠怒道:“你可以对任何人起杀心,哪怕你想杀我,我也没有怨言。但我决不允许你们手足相残,兄妹相杀。若你再说这些话或起了这个心思,我便废了你这身武功,从此做个普通人吧。”
这还是宫桑陌第一次对雪凌竹动怒,雪凌竹有点委屈,双眼不自觉落下泪来。
宫桑陌本就是一个喜欢睚眦必报的人,他本性残忍,弑杀,凶狠,这些都是印在骨子里的。
雪凌竹是被宫桑陌从小养到大的,再加上又是宫桑陌的亲生儿子,自然是从骨子里遗传。雪凌竹的性格与宫桑陌相差无几,目空一切,傲视天下的他当然也不会将柔软脆弱的一面轻易展示于人。
但在雪凌竹心里,宫桑陌和苏之蓁不同,这两个人就是雪凌竹心中的柔软,是她可以依靠信赖之人。
雪凌竹脸上流下一行清泪,解释道:“爹,对不起!其实我没有想害卿儿的心,方才我也只是一时心急,无心说的,您别生气好不好?”
宫桑陌轻叹气,“若真有一日,你们两人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其实也无妨。你们可以杀尽天下人,但你们俩别刀兵相向,自相残杀。为父这一生所求不多,只求你俩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幸福圆满的过完这一生,那便比什么都好。”
雪凌竹微微点头,乖巧听话的应了一句,“爹,我知道了。若真有一日我和卿儿在战场上见面,我一定不会伤她一丝一毫。”
宫桑陌伸手抚上了雪凌竹那被自己打的红肿的脸,冰冷的手掌感受着温暖的脸庞,宫桑陌替雪凌竹轻轻拭去泪水后,轻声道:“外面天冷,随爹进屋吧!”
雪凌竹脸上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两人一起转身离去。
房间里,掀起层层朱砂红帐后,雪凌竹来到床榻边,看着榻上静静躺着的苏之蓁,雪凌竹的手抚摸上苏之蓁洁白无瑕的脸。
“水,水……”
苏之蓁睡梦中的呓语,雪凌竹听清后,便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回到床榻前,躬身慢慢喂着苏之蓁喝水。
“咳咳咳……”蜀南文学
苏之蓁是被呛醒的,雪凌竹知道自己喂的猛了些,便轻轻拍了拍苏之蓁的胸脯,替她顺了顺气。
苏之蓁一睁眼就看见雪凌竹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他对着自己笑的温柔。
苏之蓁轻轻吸了一口气,只觉全身上下还有轻微的疼痛,特别是手腕的脉搏处,苏之蓁动了动右手,只觉疼到她心里去了。
苏之蓁张了张失了血色的唇瓣,缓缓开口道:“凌竹,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雪凌竹关心道:“之蓁,你一天一夜不曾进食,应该饿了吧?要不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苏之蓁不答,她动弹着想要起身,雪凌竹立马将她扶起来,她半坐半靠在床上。苏之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干净的亵衣亵裤,手上脉搏处被布包扎着。
苏之蓁问道:“你帮我换的衣服?”
雪凌竹轻笑,“放心,我没看。我是蒙着眼给你换的。”
苏之蓁不答,只说道:“是有些饿了!”
雪凌竹笑道:“好,那我去给你做饭,只是,这天气太冷,你身子刚好,快躺进被子里吧,别着凉了。”
苏之蓁听话的躺进了锦被里,雪凌竹给苏之蓁将锦被整理的密不透风后,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梧桐客栈的隔间里,宫桑陌和慕卿对坐。
矮几上摆满了茗茶糕点,慕卿斟了一杯热茶放到宫桑陌面前,宫桑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轻轻叹气道:“卿儿,本宫怕是不能答应你一起去攻下燕国了。”
慕卿不解,“为何?”
宫桑陌放下茶杯,“卿儿,凌竹喜欢上了苏姑娘。她是燕国二皇女!”
慕卿表示理解,宫桑陌续道:“凌竹想让我袖手旁观。所以此次攻上燕国,我虽不能帮你,但可以跟你一起去。”
慕卿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爹!”
“卿儿,为父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应。”
慕卿连忙说道:“爹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什么事只管说就好了。卿儿一定答应您。”
“卿儿,你此次举兵攻入燕国,这样一来,你和凌竹就会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卿儿,你可以杀尽这天下所有人,但为父只求你,不要手足相残,兄妹相杀,也不要因为此事,兄妹反目成仇,刀兵相向。”宫桑陌又叹了一口气,“为父此生所求不多,只求你们兄妹二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能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为父此生便无憾了。”
慕卿看着宫桑陌那双魅惑的桃花眼,妩媚灵动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暖。
宫桑陌没遇到姜清歌时,双眸是冰冷刺骨的,遇到姜清歌后,他的眼里才慢慢有了温情,他从一个嗜杀成性的魔头变作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切功劳都要归功于姜清歌。
慕卿伸手,握住宫桑陌的一只手,笑道:“爹,放心吧,我和哥哥永远都不会反目成仇,我和他永远都是兄妹。”
宫桑陌欣慰的笑了笑。
房间里,雪凌竹坐在床榻边,他手中端着玉碗,碗中是雪凌竹自己熬的清粥,里面还有雪凌竹自己炒的小菜。
苏之蓁半倚半靠在床榻上,雪凌竹一勺一勺的喂着苏之蓁吃粥。
苏之蓁不解道:“凌竹,你是不是只会做粥啊?”
“你是不是嫌这粥不好喝?”
“不是,我就问问。这粥挺好喝的。”
雪凌竹轻叹气,“我其实也想给你做些别的,可你身子初愈,又一天一夜,滴米未进,白粥养身,所以我才想着给你做些粥。”
苏之蓁笑道:“谢谢你,凌竹。”
雪凌竹笑道:“之蓁,我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你我之间不言谢,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这么客气,我会觉得你是在疏离我,这样我会伤心的。”
苏之蓁笑意加深,“好,我以后都不跟你道谢了。”
雪凌竹喂完粥后,苏之蓁问道:“凌竹,现在什么时辰了?”
雪凌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应道:“戌时过半了。”
“凌竹,在屋子里闷了一天一夜,我想出去走走!”
雪凌竹停下手中的活,转身走到床榻前,笑道:“好,我早就听说燕国夜市美了,今晚,你带我去逛逛好不好?”
苏之蓁一口应下,苏之蓁下榻后,雪凌竹帮苏之蓁穿衣打扮,想着她身子初愈,吹不得冷风,便在里衣里给她多加了件带棉的衣服。
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要加个斗篷。得亏苏之蓁骨瘦如柴,即使穿再多,也看不出她一丁点的胖。
苏之蓁坐在床榻边,雪凌竹轻轻握住她的玉脚,灯火下这双脚修长嫩滑,晶莹如玉,白皙胜雪,小巧玲珑。
雪凌竹看的没忍住,居然俯身去亲了一口苏之蓁的脚踝,苏之蓁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登徒浪子!”
雪凌竹笑的一脸无赖,“我就算是登徒子,那也只是对你一人浪。”
苏之蓁冷笑一声,雪凌竹给她穿上裤袜,解释道:“这裤袜是我自己专门给你缝的,我缝了双层,里面塞满了我自己晾晒的棉花,穿起来会很暖和。”
雪凌竹说着都已经给苏之蓁穿上了雪凌竹自己亲手为她做的棉花绣鞋。这些绣娘才做的活,雪凌竹本是不会的,只因苏之蓁曾在无意间对他说,自己喜欢贤良淑德,善解人意,会做家务细活,会做饭的男子,所以他才去学的,目的就是想将苏之蓁娶回家或是遵从燕国的规矩,嫁给苏之蓁。
两人出了房门后,雪凌竹将苏之蓁一把打横抱起,苏之蓁也没说话,乖乖靠在他的怀中。
雪凌竹施展轻功,消失在黑夜中。
寒风凛冽,大雪初停。燕国夜市满街灯火,照的一片通明。
苏之蓁和雪凌竹两人在街市闲逛。
除了街道上的积雪被人们扫干净外,其余的地方皆是雪白一片。
有些房屋的檐角结了厚厚的冰霜,但即便是这么冷的天,也依旧不妨碍小摊贩出来摆摊叫卖;不妨碍人们在街上到处游玩购买;不妨碍小孩子们在街上踢着蹴鞠,拿着糖葫芦,嘻笑打闹;不妨碍高楼上,公子们打扮的美艳无双,成群结队,一边打着牌九,一边欣赏夜景;不妨碍远处画舫上的旅人一边游湖,一边弹曲品茗,其乐无穷。
今夜有杂耍在街上舞龙舞狮,表演火戏;有斗鸡场,人们在比赛斗鸡;有小型的马球场;有卖花灯猜灯谜的小摊;有三五成群的老妇老者在屋檐下摆着棋盘桌子,搬着软椅坐在屋檐下下棋。
这便是燕国的盛世繁华景,合并起来都能汇成一副国泰民安图。
苏之蓁出生皇家,不能经常出宫。外面的景色她很少看到,今日见着燕国百姓安居乐业,民间风调雨顺,苏之蓁也是不胜欢喜。
燕国夜市一片花天锦地,鼓乐升平,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人喊马嘶,街上马咽车阗,过往的车辆川流不息,远处的高楼宝塔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色彩斑斓的焰火在空中华丽绽放,果然是应了姜清歌所说的十里长街市井连,火树银花尽繁华。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冬雪初落,河面还未曾结冰,再加上现在大雪已停,河面经百姓打理后,河水还是可以正常流通的。
雪凌竹买了五个河灯,牵着苏之蓁的手去了河边。
河面上也有不少游人放的河灯,它们疏疏密密的随河水移动,层次错落,任凭寒风吹去远处。
河灯里红色的灯火照映碧水,唯美壮观。
雪凌竹笑着解释道:“之蓁,这河灯是用来许愿的。你有什么愿望就写在上面,然后燃起河灯,把它放在河面随水漂流,直到它燃为灰烬。”
苏之蓁左手拿起一盏河灯,右手拿笔。河灯呈荷花型,花瓣片片盛开,中间还有一个灯芯。
只见苏之蓁写道:
一愿岁月安稳,山河无恙!
二愿我所爱之人和爱我之人身体康健,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一生平安。
三愿……
雪凌竹看了看苏之蓁手中的河灯,问道:“怎么不写了?”
苏之蓁想了想,“第三个愿望我还没想好,就只先写两个愿望吧,以后等我想好了,我就再买一盏河花灯,给它补上。”
雪凌竹从苏之蓁手上拿过荷花灯,“我帮你点上,放到河中。”
苏之蓁站在原地不动,雪凌竹一人去了河边,将河灯燃起放到河中,随波逐流。
他们的河灯只放了两盏,两盏随风飘去,离河岸越来越远。雪凌竹走到苏之蓁身边,苏之蓁问道:“你写了什么?”
雪凌竹双眼看着远方,眼中满是憧憬,“我写了一愿你能嫁我为妻,或是我能嫁你为妻。二愿我所爱之人和爱我之人都能身体康健,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一生平安。三愿与你同生共死,一生携手到老,生死不负,死后同穴。”
苏之蓁冷笑一声,“不正经不要脸的奇葩!”
雪凌竹一脸委屈道:“之蓁,你怎么总是喜欢骂我怼我啊?”
苏之蓁笑的一脸无辜,“我没骂你怼你啊!”
雪凌竹一脸可怜兮兮道:“之蓁,这天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苏之蓁无奈至极,“你都多大了,还要人抱?你又不是燕国男子,装什么可怜无辜?”
雪凌竹走到苏之蓁身后,从苏之蓁身后一把紧抱住苏之蓁,雪凌竹紧紧靠在苏之蓁身上,感受苏之蓁身上的体温。
苏之蓁没动,任凭他靠着自己,两人一边抱着一边看着自己放飞的河灯,苏之蓁放的河灯没过一会就沉入了河底。
苏之蓁只觉感伤,心里不禁感慨,河灯如人,人如河灯。生而为人,终其一生,逃不过生老病死,便如这河灯一般,河灯的尽头是毁灭,人的尽头是死亡。而中途沉下水的河灯,就似病逝的人一般,终难逃一死。
良久,雪凌竹才缓缓开口说道:“之蓁,我真的好爱你,爱到命都愿意给你,还可以忍让你有那么多夫君。之蓁,燕国女儿郎不都是三妻四妾吗?你可不可以心再大一点,给我留一席之地呢?我也想嫁你,哪怕只是一个妾!”
雪凌竹的声音真诚而伤感,平时的不正经全都化作了真心实意,他的音调还带着一点点的哭腔。
苏之蓁心中愧疚无比,她明白自己对不起雪凌竹的这份深情不移。
燕国女郎三妻四妾很平常,特别是皇室中人,更是妻妾成群。只因他们从小被灌输的思想理念便是如此,再加上皇室中人还讲究一个开枝散叶,多添子嗣。所以,燕国从开国到现在,哪怕是他们燕国史上最不受宠的皇室贵族都至少有五房妻妾。
苏之蓁轻轻叹气道:“凌竹,你一身的好功夫,做我的妾不觉委屈吗?”
雪凌竹的双手紧了紧苏之蓁的衣服,一字一字认真道:“你若不喜欢有武功的男子,我可以为你废了这身功夫,做个平凡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之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不觉委屈。”
苏之蓁笑的无奈,“我可不喜欢无用的废人。”
“只要你我能在一起,你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苏之蓁只要一想到雪凌竹待她的好,她就会心软。与苏之蓁熟的人,都知道她苏之蓁对待自己最亲最爱之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雪凌竹救了她这么多次,要说没有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苏之蓁想了想,才微微笑着松口道:“燕国皇室三妻四妾很平常,凌竹,若你真不觉得委屈,那我就收了你。但你介意我心里还喜欢着其它两人吗?”
一句话让雪凌竹似听到了希望,好似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雪凌竹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念念不忘,终有回响!四年的坚持不懈终是赢回了苏之蓁的那颗漂浮不定的心。
雪凌竹喜极而泣,他连忙笑着应道:“不介意不介意,之蓁,我终于盼到你答应嫁我为妻了。”
苏之蓁纠正道:“是你嫁我为妻!”
雪凌竹将头埋在苏之蓁的肩颈里,吸吮着苏之蓁身上的香味,雪凌竹笑的一脸幸福,闷闷的声音从苏之蓁耳边传来,“都一样,我不介意!”
苏之蓁轻笑一声,“傻子!”
雪凌竹松开了苏之蓁,他一把将苏之蓁打横抱起。苏之蓁不理解,问道:“你干什么?”
雪凌竹笑的温柔,解释道:“你都答应要娶我了,不得表示表示啊!”
“怎么表示?”
“你不给我婚礼,还不能给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吗?”雪凌竹低头,在苏之蓁耳边轻声暧昧道:“今夜妾侍寝,保证让妻主满意。”
苏之蓁知道自己亏欠雪凌竹许多,便也不再说话,只双手搭住他雪白的脖颈。雪凌竹施展轻功,转身离去,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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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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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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