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稚满脑子热血,觉得小姑姑不是这帮子人的对手,怎么可以让小姑姑跟他们单独作战?

  孟豫霖在她即将跨出去的时候摁住了她。

  她回头不解地看着他,目光里带着疑问:为什么拦我?

  孟豫霖轻轻摇头。在这一点上,小姑姑说的没错,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面对,否则,就算帮了她这一次,下一次呢?

  宰稚虽然老大不情愿,但是她对孟豫霖始终充满信任,象让她别动,那就别动好了,她哼了一声,站在一旁,用眼神来震慑这些人。

  小姑姑冷静地看着前婆婆戏腔般的哭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浓浓的悲凉。

  如果说前婆婆从前的每一次闹剧都是唱戏,这一次,是不是其实是真的伤心?是真的走投无路?身患重病,家中唯一能撑起来的儿子却不知所踪,绝望也是真绝望吧?

  小姑姑思考了一下,没再跟这些人争辩。

  数年婚姻,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你永远也没有办法说服一个人。

  争过、哭过,也心平气和地理论过,但是,根子上不是一样的人,永远也无法在观点上达成一致。

  很早以前,她就放弃了所谓的沟通,所以,今天,也没有必要再跟他们打嘴仗。

  她就这么沉默地看着。

  看着前婆婆高一声低一声地哭,看着葛家的人围在她面前,每个人的嘴皮子都在不停地翻动。

  只是,她什么也听不清,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一片嗡嗡声,在她耳边盘旋。

  她不说话,小羽毛和宰稚尽管着急得不行,也只能忍着不说。

  终于,葛家的人见他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对方都没有反应,尤其是他们家这个前儿媳,好像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葛家人的声音才慢慢小了下来,毕竟,无论出什么招,对手不接招就没有意义了。

  葛母的嗓子也嚎疼了,按着脖子直咳嗽。

  小姑姑这才看着自己的前婆婆,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葛母一听,乐可又开始哭诉,“我这苦命人啊!我这病还有什么可治的!死了算了!死了算了啊……”

  一叠声的“死了算了”,到了这個时候也透着几分悲怆。

  如果是从前,葛母时不时在葛俨面前来这么一出,葛俨一定会沉着脸来找她,跟她说他妈妈多么不容易,这辈子吃了多少苦,现在年纪大了,请她担待一些,对他妈好一点,他妈说点什么也都是为了他们好,希望她体谅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他妈哪里会害儿子呢?就像她父母也不会害他们一样啊,长辈们的心都是一样的,她不应该顶嘴,更不应该生气等等。

  这样的话在他们这些年的婚姻里,她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一开始她还会跟他争辩,到了后来,就只是麻木地听着,仅仅只是听着而已了……

  只是,那些年,她前婆婆真的只是在演戏,但不管演哪一出,都有一个好儿子给她捧场,而现在,她眼前的前婆婆只怕哭的每一声都是真的,永远给她捧场的儿子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是真的不知道葛俨去了哪里。

  世界只有这么大,这个人怎么会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呢?

  去旅游了?出国了?还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可他那样孝顺一个人,明知自己妈妈都生了重病,还能躲得这么心安理得吗?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把“我妈不容易,要好好孝顺她”挂在嘴上的人吗?

  葛母长声短调地一哭,葛家这一群人就又开始七嘴八舌,只是,他们也发现了一件事:这一套对葛家这个前儿媳没有用了。他们哭也好,叫骂也好,只要动静一起,她就平静地看着他们,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从前只要这么一闹,这前儿媳什么都会答应下来,就算有什么不高兴,只要葛俨出面一说,她就能服服帖帖。

  他们终于意识到,葛俨不在,他们拿捏不了这个前儿媳了。

  一顿大哭大闹下来,小姑姑安然不动,稳如泰山,而葛家人终究还是不敢直接打上来,终于,在小姑姑的沉默里,渐渐消停了。

  小姑姑这才道,“跟我来吧。”

  “去哪里?”

  “去找俨儿吗?”

  “是。”小姑姑拿着车钥匙,上了车。

  葛家人也是开车来的,立刻就上车跟小姑姑了。

  结果,小姑姑把车开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这是干什么?”葛家人以为她报警抓自己,不愿意进去,尤其葛家大哥和表亲,因为在公司捅出的篓子,已经进去过了。

  “随便你们吧。”小姑姑道,“这是唯一能找到葛俨的办法了。”

  她没等葛家人,自己径直进去了,一进去,直接就说,“警察同志,我想要报案,有人失踪了。”

  因为好奇尾随进来的葛家人听了这话震惊了。

  “俨儿真的不是你们家藏起来了?”葛母直接问出了口。

  “是的。”小姑姑只道,“我为什么要藏他?”她终究还是留了口德,没像宰稚那样把葛俨比喻成废物。

  葛母这回真的绝望了,嚎啕大哭起来,“俨儿啊,我可怜的俨儿啊,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三长两短啊,伱要有个意外,可让妈妈怎么办啊!”hΤTpS://WWω.sndswx.com/

  小姑姑把情况跟警察说了,“是的,失踪了得有二十多天了吧,具体我也不清楚,见到他最后一面的应该是他的家人。”

  葛母哭得快崩溃了,葛父也是老泪纵横,把葛俨失踪前的情况一一跟警察说了个清楚,在警察的询问下,每一个细节都慢慢回忆了出来,可是,并没有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

  葛俨哥哥脸色也是灰白的,问警察,“我弟弟是不是遇害了?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句话首先就迎来葛母一声“啐”,但是,葛母自己也是慌的,一口气又出在了小姑姑身上,“是不是你害了他?你还我儿子!”

  小姑姑其实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失踪这么多天没消息,会不会有危险?尽管她今天一直表现得很镇定,内心却是慌乱、焦急、担忧……百感交集。

  是,她跟葛俨的确已经分道扬镳,她也在这场婚姻里受尽伤害,但是,她并不希望葛俨生命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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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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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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