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龙体抱恙,难不成要派出京城的精锐去支援么?”
“兵部。”御史中丞没回这个话,司隶校尉执掌的军队向来轻易不对外调动,乃是王师所在。
尤其是在皇帝病重的情况下,谁想要调动王师,都是自己找死。
“是。”兵部尚书站了出来,心里忐忑万分。
“北境求援,本就是兵部的事,只是这次匈奴人高歌猛进,才会在大朝会上商议此事。按照兵部的惯例,往常是怎么做的?”御史中丞直接说道。
“回禀大人,北境告急,需要增派援手,兵部已经往附近的州府发布了调兵令,按照惯例,还有四五万石的粮草援助。不过,兵部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粮草啊。早在几年年初,户部就应该按照惯例交接粮草兵器。”
“不过户部推诿说歉收,如今的兵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什么叫推诿,户部若是有钱有银子,岂能不交接兵部?这两年天灾不断,百姓颗粒无收的都不在少数。朝中已经减免了两轮赋税,这种情况下,收来的银子整个国朝都要筹谋,取之如锱铢,用之如泥沙。”
“兵部这般说,简直是血口喷人!”
两人在朝堂之上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交。
端王眯着眼,目光落在了靖王身上,他想要援助北境,日后立下战功,又被满朝文武夸赞,倒是打的如意算盘。
要是北境和靖王之间的连接没有那么紧密,端王倒是愿意从中协力,但既然是和靖王有关,他当然不会看着周墨翎顺心如意。
两方人马争执不下,还是御史中丞皱眉,“朝堂之下喧闹不休,还有礼数么!”
御史大夫本就是参奏百官的言行举止,在殿前失仪,御史中丞自然也有呵斥的权力。
果然,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方人马都暂时熄火,但不知道为什么,两帮人马吵的不可开交,但最后却奇异的统一了立场。
兵部没有这么多粮食可送,户部也表示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
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要钱是万万没有的。
“那兵部有什么?”周墨翎沉着脸说道。
“大概能凑出两万石的粮食,只是要送去北境,恐怕路途遥远。”兵部尚书踟蹰着说道。
“两万石也可。”周墨翎开口说道,“有多少都先往北境送过去,护送的人手,并不难道连押送军粮的人都找不到了?”
虽然和户部尚书能够你来我往的互相推诿,但在靖王面前,户部尚书也不愿将对方得罪的太狠。
况且,就算是派人前去押送粮草,怎么也用不着自己亲自去,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得罪靖王。
“王爷放心,我会尽力筹谋,一定将粮食运送到北境。”
“陛下的日子已经逐渐恢复了,大家最近这段时间,务必克尽阙职,尽心守护国朝安稳。”一直没有说话的尚书令开口,众人齐声应是,不再说话。
北境的事是大事,商议完了之后,说的就是些无关要紧的小事了。
等朝会下朝以后,皇帝单独召见了傅祗,他拉着傅祗的手道:“东海王如今一心与苟晞相争,在朝堂上也越发跋扈,朝政被他把持,朕便是有心也无力。”
“说到底还是因为朕无兵权在手,豫州若失,中原便陷落,洛阳也难独存,此是我大晋之危。”皇帝起身郑重的冲傅祗行礼,“还请傅爱卿助朕一臂之力,驱逐东海王!”
傅祗连忙躬身扶住皇帝,他心中明白,皇帝这是想把他推到台前和傅祗相扛,若是从前,他便是心中不喜东海王也不会在兵权上触犯他。
但这一次,豫州危在旦夕,大晋危在旦夕,已经容不得他犹豫,哪怕他走出这个宫门可能就要死在东海王手中。
傅祗一下握紧了皇帝的手,沉肃着脸跪下,“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见他果然应下,一时欣慰,忙将他拉起来,低声道:“我这就让人送傅中书出城。”
傅祗没有拒绝。
皇帝当即给他写了密旨,然后让人送他出京。
皇帝身边都是东海王的人,当时他又是当着王衍的面提起招兵之事,要是从前,东海王早提着刀进宫来问皇帝的罪名了。
但今年,自东海王和苟晞内战开始到后来匈奴的大军围攻洛阳,皇帝不止一次的当面提起让人出去招兵买马,大部分重臣都被他找过了,包括赵仲舆。
只不过大家慑于东海王的威势,谁都不敢应下,次数多了,东海王也就当个笑话看。首发域名m.xbiqugela。com
一开始还会约见那几个被召见的重臣,甚至提着刀来看望一下皇帝,后来东海王就当一个笑话看,最多眼神刀一下那个被召见的重臣。
所以这一次,皇帝旧事重提,大家面上照例做震惊状,转身出朝堂还是照旧,不过还是有人跑去东海王那里告密,说起皇帝让傅祗招兵的事。
东海王听得多了,并不往心里去,冷哼一声道:“傅祗不敢。”
告密的人也觉得傅祗不敢,他手中可没兵,他要是敢出京为皇帝招兵,东海王能派人快马加鞭的追上去砍了他。
死了也是白死,这几年王爷都被成串的砍,谁还会真的在意一个臣子的生死?
所以朝中重臣,别看也有整天上谏东海王的,其实并不敢狠得罪他,毕竟洛阳在东海王手里,不仅他们的性命,家人的性命也都在东海王手中。
只不过,因为他这一年来的作为,不少大臣,包括一直拥护他的那一拨人也产生了意见。
不是谁都像他如此短视又意气用事的,东海王这样不顾大晋国运的行为还是让很多人心中不满,虽然这种不满在他的威势下不敢宣扬出来。
但镜面已经有了裂痕,大家就难再同框,傅祗出京还是有人察觉到了的,但他们在思索过后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想,东海王如此威势,总会知道的,他们何必去做这个恶人呢?
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千古留名,当然,留的是恶名。
于是大家默契的不做声。
王衍也没做声,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利益,他万事不理。
等东海王知道此事时,傅祗已经走了一天一夜,都快到雍州了。
长安被攻下后便归属于东海王控制,但他实际上对长安一带的控制力并不强。
河间王的部属虽然打输了,长安不得不被东海王收入手中,但大家心里并不是很服气,长安一带的豪族士绅也不服东海王,更不要说一直身陷混乱和多重捐税压迫下的百姓了。
所以,长安依旧是游离在东海王的势力之外,至少在这里,他不能说杀了谁就杀了谁。
傅祗带着密旨到达长安,长安的士族豪富皆认,加上傅祗有美名,不少人还是服气的,何况,他的儿子和儿媳也在此处。
他的儿媳还是晋室公主。
夫妻二人出面,为傅祗聚拢了不少钱财粮草,借着这些钱财粮草,傅祗开始招收兵马。
而此时,赵含章他们也赶到了陈县外。
何刺史旧伤复发,加上这段时间战事激烈,苟晞做壁上观,援军退去,全身的重担哐的一下压在了他身上,因此他现在又病又伤,赵含章看见他时,差点儿认不出他来。
整个人老了十岁都不止,眼底青黑,头发花白,脸色憔悴,身上的衣裳空荡荡的,赵含章有种他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的感觉。
她沉默了一下,连忙快步上前拜见,何刺史见她果然带着来,也连忙将军中的将帅都叫来,亲自迎出门来。
两厢见面,全都泪眼汪汪,何刺史:“含章,你终于来了!”
赵含章:“下官来迟,竟致使君如此憔悴,含章惭愧。”
两边的将帅静静地站着看俩人表演,好在他们也不是非常的黏糊,等洒下三滴泪,何刺史就请赵含章入内叙话。
赵含章留下大军,只带了傅庭涵、赵驹和孙令蕙三人进去,嗯,听荷随侍左右。
进了前厅,何刺史请赵含章在下首落座,其他将帅皆在她之下。
赵含章目光扫过屋里的人,发现一个眼熟的人也没有,也就是说,其他君的郡守和县令没来。
赵含章便问道:“不知前线情况如何,这次有多少兵马来援?”
何刺史满心忧虑,思及自己的身体,也不隐瞒,“我们打退了匈奴大军三次的进攻,援军……目前只有你汝南郡来人了。”
赵含章皱眉,“其他郡县还未来人吗?”
何刺史叹息道:“是,只怕他们是不会来了。”
赵含章抿嘴,“陈县若破,匈奴进豫州犹入无人之境,难道他们的郡县就可以幸免吗?”
何刺史没说话。
危机是有了,但手中握有兵权之人,大不了他们放弃郡县,带兵离开豫州就是。
主要是利益不够。
说起来尴尬,之前灈阳被围,何刺史指挥不动各郡县,便放出消息说他重伤不治就要死了,各郡县谁先赶到灈阳救他,谁就是下一任刺史……
但过后,何刺史虽然是受伤了,却活得活蹦乱跳的,一点儿也没有死后让贤的意思,
所以这一次就没人相信何刺史了。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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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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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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