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斐脸上连忙赔出一点笑脸,“国舅爷说笑了,张家在北境,并没有伤亡,而且还击退了匈奴人呢。”
“当真?”杨国舅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走了。
北境匈奴人的事情,杨国舅不能不留意。要不是因为他克扣了北境的军饷,事情恐怕还不会闹得这么难以收拾的地步。
如今一听竟然有人击退了匈奴人,杨国舅顿时眼前一亮。
“张家本来就是行伍出身,要是没点真本事,也不敢厚颜无耻的来求刺史之位。”
“不过到底是戴罪之身,虽然被靖王赦免,但这么快就要起复,恐怕朝中有人不满。张家有军功,也愿意为国舅继续送上北境的好物,还请国舅爷能够在朝会上美言几句。”郭斐谦卑的说道。
“要想做肇州的刺史,就要将庆城的胡人驱逐出去,要是有这样的军功,朝堂上谁敢多嘴。只不过,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当刺史,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朝堂上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杨国舅嘴里嘀咕道。
“张家的男丁既然还在,怎么会想着要一个女人来做刺史?张明德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杨国舅再次追问道。
张家想要肇州刺史的职位,这对杨国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抬举一个女人上位,这就有些麻烦了。
郭斐依然耐心的解释,“当初在幽城击退匈奴两万兵马,领头的就是这位张姑娘。她在北境做了一些实事,不让她做这个刺史,恐怕难以服众。”
“这事情的确难做,因此才带了这药前来进献国舅爷。女子并没有做官的先例,宫中不就是有许多女官么?这刺史虽然官阶高,但也的确是真刀真枪拼军功赚来的。”
杨国舅的目光落在对方送来的木头盒子上,有些心动。
这药要是有用,张家就暂时动不得了。要是没用,那也不必烦恼忧虑这么多,随便找个借口把张家弄出去当替死鬼算了。
“这话倒是没错,要做荆州刺史至少要把庆城给占下来吧。这样吧,要是她能将匈奴人赶走,占下庆城,我就愿意给她提着一嘴。”
“军功已经有了,就算现在当不了荆州刺史,但朝廷要是愿意给一个名号,张家在荆州更能名正言顺。”郭斐并没有被打发走,再次说道。
“也好,你回去等消息吧。”杨国舅不耐烦的说道。
对方提出来的事情麻烦,到时候朝堂上可能又要掀起一番唇枪舌战。杨国舅自己就已经是漩涡之中的人,每天都被御史们冷嘲热讽,这会儿说要一个女人做刺史,恐怕到时候引起的波澜更大。
郭斐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并没有再纠缠下去。杨国舅将药拿了过去,就挥了挥手,示意郭斐赶紧离开,他这是要准备试药了。
郭斐眼中的一丝轻蔑转瞬即逝,带着对方赏赐的翡翠手串,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而此刻,靖王也收到了张云敏寄来的信。
这封信就远不如送给郭斐那么方便了,夹杂在众多的公文中,一直等到足足两天后,周墨翎才看见了这封从北境送来的奏报。
周墨翎看完之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阿七虽然是侍卫,
她处理得很快,主要在汲渊的要求下,各县报上来的公文都简练,直接说明缘由,少了大家发挥文采的空间,因此很精炼。
赵含章一目十行的扫过便知道是什么问题,提笔就可以批复。
等批完这批公文,赵含章便抽出一张白纸来,沉吟片刻后便给汲渊写信。
“民生多艰,虽外敌强悍,需我们万众一心,但也要由中分辨上所需是真的全都投注于国战,还是有人趁机敛财。”
赵含章悲伤的写道:“前有灈阳这个前车之鉴,现又有泌阳乱势征兆,其他县的情况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实在不愿看到,外敌未清,内乱便起。”
“我中原百姓之坚韧,若不逼到极处,断不会行谋反暴乱之事,所以先生,含章不愿看汝南生灵涂炭,还请您帮忙看顾,含章亦会各县巡视,与上周旋,给百姓争这一线生机……”
赵含章将信放在一旁留待墨迹干透,坐着沉思起来,傅庭涵不知何时也坐在了田埂上,见她一脸呆呆的,便道:“实在不知道怎么和铭伯父写信,不如将两封公文抄一份给他?”
赵含章赞许的看了傅庭涵一眼,然后将两封公文的大致意思写下来,托付赵铭看顾一下西平县,顺便帮助一下汲渊。
给赵铭写完信,再给何刺史写回函就要简单多了,其实就是打官腔,表示自己会尽力筹措粮草,不过今年民生艰难,夏税时汝南郡便已经元气大伤,到现在郡内各县都有些异动,百姓流散离开汝南郡的不少,只怕很难筹措到足额的赋税。
赵含章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推脱之话,最后叹息一声道:“希望明年能少一些战事,也风调雨水些。”
傅庭涵抿了抿嘴没说话,如果真如她之前所言,这时代正好处在天灾频发的时候,那想要风调雨水就太难了。
赵含章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儿,所以她才那么急着让各县修建水利工程,不惜自掏腰包以工代赈。
只希望这些水利工程在将来多少能有些用处,哪怕只是一点儿,那也能多缓解一下趋势。
不过天灾先不管,还是先把人祸摆平吧。
赵含章有了种紧迫感,不再在泌阳县停留,她直接指了梁宏为新县令,为此特意招了调派过来的队主李天和郭老爷马老爷一起吃了一个饭,主角就是梁宏。
宴上,赵含章亲自把盏给郭老爷马老爷倒酒,笑吟吟的道:“以后泌阳县就有劳郭老爷和马老爷协助梁县令,大家一起努力让泌阳县越来越好。”
郭老爷和马老爷消息灵通,主要是赵含章人就在泌阳县,公文一批复,泌阳县这边就贴出公告来。
县衙要求的赋税直接比公文上公布的少了一半,便知这是赵含章的意思。ΗtτPS://Www.sndswx.com/
不管他们和赵含章的恩怨,只这一事他们就是真心钦佩赵含章的,不是谁都有胆子拒绝朝廷和刺史府分派的赋税的。
即便胡县令是他们的好友,这一刻,他们也觉得泌阳县的县令换得好。
俩人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坐在梁宏身侧的李天和,知道他是赵含章留给梁宏的底气,于是挤出笑容,举杯和赵含章道:“我等荣幸。”
赵含章很满意他们的识时务,将李天和交给梁宏,她和梁宏道:“李天和便是我留给你的底气,他会给你撑腰,所以你不用惧怕谁,只需听我号令,管好治下百姓。”
梁宏没想到自己一个没定品的士都能当县令,因此又激动又感激,他郑重的应承道:“下官定不负郡丞所托。”
赵含章亦对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对李天和,赵含章只有一句话,“屯兵屯粮,每日都要坚持练兵,即便是农忙时,也不可松懈,如今天下不安,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你们。”
她道:“今日辛苦一些,你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就大一些。”
李天和亦郑重应下。
赵含章这才继续巡视之旅,他这一次去的是确山县,走过确山县便往东南去正阳县……
如今正逢秋收,哪怕今年的收成很一般,甚至因为夏季那会儿吃了不少青苗而产量不高,但因为地里有粮食,百姓内心的不安被微微抚平,大家又龟缩在壳里得过且过的过着。
赵含章一路走过去,巡视民情,考察县令的能力。
因为赵含章诛杀胡县令的事早已传遍汝南郡,所以近来县令们都老实得很,不管他们认不认赵含章这个女郡丞,她手中都拿着官印,名正言顺的管着他们;
且她手中还有兵,又心狠手辣,谁敢招惹她?
于是就在赵含章留在泌阳县的一个月时间里,汝南郡下跑了两个县令,哦,不能说跑了,文雅的说法是挂印而去。
他们不屑与赵含章为伍,所以挂印回家或云游去了。
赵含章没有派人去追,也没有秋后算账,当时便下令让两个县的县丞暂接县令之职,安抚百姓,整改县治。
透过赵含章在西平、上蔡、灈阳和遂平泌阳的政策,各县官吏都摸到了这位新郡丞行政的特点。
她同情百姓,所以每到一个县,最先要求的便是安抚百姓。
两个县丞也不笨,当即就接过县令之权,亲自下乡安抚百姓。
县令本来就是坐在县衙里发号施令的人,具体实行还是得看县丞和主簿等人。
尤其大晋的官员多以风雅为傲,对太过庸俗的庶务是看不上眼的,所以百姓们对县令可能还没对县丞熟。
县丞亲自出面,百姓们的躁动勉强被安抚了些,尤其赵含章还令西平和上蔡支援了一些他们粮食,他们又打开库房赈济,百姓们便慢慢安定下来。
剩下的三个县的县令则是安静如鸡,甭管以前什么样,现在看着都很是老实。
赵含章特意留在泌阳县一个来月,为的也是等着看他们的反应和处理事务的能力。
一路巡视和考察过去,她不追究以前,只要安静如鸡的县令有心有能力,她便能既往不咎的待之;
若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处理不好县务,那不是无心,便是没有能力了。
而在县令这个位置上,没有能力和无心一样不能忍受,所以赵含章又换了一个县令。
不过她这次没杀人,而是直接和县令道:“君不适合这些俗事,何必在这红尘中沉浮?”
换言之,你不适合当官,回家去吧。
这位于县令也知趣,没有让大家闹得很难看,赵含章这么一说,他包袱一收便带着家人潇潇洒洒的走了。
赵含章还亲自去送人。
于县令站在马车边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含章,因为不是上下级关系了,她对他又还算礼遇,他便没有把自己再摆在下属的位置上,立即拿出了士人的风度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含笑道:“郡丞如此操劳,小心不得善终。”
跟在赵含章身边的伍二郎和听荷立即眉头一皱,全都凶狠的看向对方,觉得他在诅咒赵含章。
赵含章只是愣了一下便一脸知己样的叹息道:“还是君懂我呀,但在其位谋其政,若是百姓故,不得善终便不得善终吧。”
于县令被革的原因就是在其位,不谋其政,只不过他的行为还在赵含章的忍受范围内,所以赵含章才让他平平安安的离开,她也不想立一个杀人狂魔的人设。
于县令笑容微浅,认真地看了一眼赵含章后退后一步,深深地与她揖了一礼,转身便上马车离开。
赵含章站着受了这一礼,目送他离开。
于太太见他放下帘子后便叹息,就问道:“郎君可是舍不得?”
“虽然丢了前程可惜,但还不至于为此叹息。”于县令摸着小胡子道:“我是可惜赵含章,她太过多情,只怕难以长寿。”
于太太一脸迷茫,“她不是定给傅家了吗,昨天还看到傅家的大公子跟在她身边了,怎么,他们闹掰了?”
怪不得今天没看见傅庭涵陪在她身边。
于县令:“……我说的多情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她对百姓的慈心。唉,这个世道,民生艰难,她如此忧民,将来必定伤心,寿命能长久才怪了。”
于太太目光微闪,顿了一下后压低声音道:“但听说她还禁止神仙方,自己不吃,竟是也不许别人吃,郎君,那神仙方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了,不然今日何晏在何处?”
于太太:“……你少糊弄我,何晏若不死于人祸,焉知不能长寿百年?”
于县令:“是真的假的,不然你看舅兄百年之后,看他能不能活成神仙。”
于太太:“他要是真活成了神仙,难道我还能成仙一样看见吗?”
夫妻俩斗着嘴渐行渐远,赵含章则在烦恼起新县令的人选来。
这一位于县令是真的不太管事,所以县务一塌糊涂,赵含章看不上县丞,派人一查,直接依律把人塞到牢里去了。
所以赵含章现在不仅缺一个县令,还缺一个县丞。
没有人才便开始琢磨起她赵氏的那些兄弟起来,赵含章开始列举名单,还问傅庭涵,“你觉得谁合适?”
傅庭涵看不出来,“你要是不能决断,那就让他们考试吧。”
赵含章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主意,那我给他们出几个题目,嗯,你也给他们出几个题目,作为县令,最少要会计算田亩赋税这些吧?”
傅庭涵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
“既然要考试,那就不能只面向赵氏了,干脆广而告之,召集天下英才吧。”
“天下英才?”
“呃,汝南郡人才?会不会太局限了?”赵含章不甘愿道:“或者是所有听到这个消息赶来的人才?”
秋收即将结束,各地在轰轰烈烈催缴秋税时,赵含章公告各县各地求才。
既然已经做得这么大,赵含章当然不会只求一二人才,她无限量的求才。
公告上说:“民生凋敝,奸宄不禁,天下有识之士莫不伤心,含章力有限,只求在这汝南郡内给百姓一片净土,愿与诸君共努力,让百姓在此不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天下有才者,凡闻此公告,有愿与含章同道的,都可往西平而来,含章在此静等诸君。”
公告张贴而出,消息很快从汝南传到豫州,甚至是豫州之外。
商人们来往,旅人们出行,都带上了这个消息,有的甚至还抄了一份公告带到外面。
酒楼饭馆里,有人眼含热泪的看着这张被传递许多次的公告,喃喃道:“让百姓衣能蔽体,食能裹腹吗?”
旁边一人听到他的低语,也略微激动起来,拉着他问,“王兄可要去汝南吗?”
王臬沉吟片刻,最后咬咬牙道:“去!”
对方立即眼睛一亮,与他道:“我与你同去!”
“好,那我们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即刻启程。”
“走。”
说走就走,这个时代的士人就是这么任性,俩人回家一收包袱,和家里说了一声便跑了。
家人追出老远,见追不回来人,只能无奈的放弃,不过家人们觉得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家来,“那是个女郎,虽已做了郡丞,但未来能走多远?竟然就被一求贤的公告勾去,真是任性妄为!”
王臬和好朋友谢时就这么跑了。
这则公告还在流民苦力中流传,但他们关注的是另一面,“那去了汝南,岂不是可以安居乐业了?”
“这世道哪有安居乐业之所?”
话是这样说,但大家还是忍不住往汝南的方向去,甭管那里能不能真的安居,至少上位者流露出了这个意思,那里说不定活路就比较大呢?
也有野心勃勃的青年捏了捏拳头,看了一下自己勉强强壮的臂膀,觉得他们或许也可去那位女郡丞那里求个职位呢?
虽然他们不识字,但他们有力气,敢不惜命啊,才嘛,总不能只看识字与否,冲锋陷阵也算吧?
也有非世家贵族,但读过书,只是无缘定品的人看到或听到这封公告,加之汝南郡各种消息的冲撞下,他们也决定去汝南。
“观她这两年在汝南郡的所为,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或许可以一试。”
“听说现在西平县县令就不是定品出身,而是寒门,之前是上蔡县的县令的幕僚。”
“那遂平和泌阳县的县令也不是定品出身,而是原来的县丞,可见她取用人才并不看定品与否。”
潜台词是,我们都是有机会的。
寒门出仕艰难,他们有心为国效力,但苦于没有门路。
家世不显,在中正官定品时就被刷下来了,所以寒门出仕只能给人当幕僚开始。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难有所成,近些年比较有名的寒士就是孙秀了。
他算是最成功的寒士了,为司马伦出谋划策,权倾一时,可以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废太子,杀名臣,不该干的全都干了一遍,但就是那样,他也只是幕僚,终生没有得到一个官品。
哦,这位死得也恨惨就是了,寒门士人表示不屑于学习他。
但道理是共通的,孙秀那么变态,未必没有他怎么努力也不能出仕的原因。
孙秀难道没有才华吗?
不,他比当下许多人都优秀,不然也不能在一片混战中站到最顶峰,把朝廷玩弄于鼓掌之中,可他就是没有光明正大站在朝堂上的机会。
而如今赵含章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哪怕只在汝南郡内,那也是一个天大的,难得的机会。
于是不少人相约着往汝南郡去。
赵含章巡视过所有的辖县,带着她的移动小朝廷回到西平,此时秋收已经结束,汲渊主持着让各县收足了赵含章规定出来的赋税,连赵含章欠何刺史的那批军粮也凑出来了。
汲渊如此能干,赵含章感动不已。
看到越发精瘦的女郎,汲渊也很感动,俩人相执泪眼,赵含章眼含热泪,“先生辛苦了。”
汲渊:“我不辛苦,女郎才辛苦。”
一旁的赵铭看不得他们怎么黏糊,眉头一皱就看向赵含章,“你这次出巡时间也太长了,竟然花费了两个多月。”
赵含章就叹息道:“这是无法之事,伯父不知,各县情况都不好呀。”
赵铭瞥了她一眼后道:“你广发招贤令,朝廷那边应该知道了,族长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赵含章此时并不怂,笑了笑问:“那叔祖父可有恭贺我?”
赵仲舆有没有恭贺赵含章不知道,但朝廷对何刺史竟然把汝南郡给一个女子掌管很有意见。
要不是此时洛阳正需要各方来救,此时一定不能善了。
而此时,洛阳自身难保,朝臣们虽有很多意见,却不好让这样的小事占去精力,当务之急还是催促何刺史和苟晞出兵击退匈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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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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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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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逃荒福女:捡个王爷去种田更新,第四百一十四章 女刺史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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