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嬷嬷见状以为太子妃伤病复发,太子殿下尚在皇宫还未归来,赶忙让四喜找来邵太医为太子妃诊脉,好在只是受了惊吓。
蔺嬷嬷这才放心了,见太子妃睡的正香便把准备好的吃食撤了下去,守在床边静静地听着太子妃匀称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
丑时,疲惫不堪的百里玉回到思忧殿。
蔺嬷嬷并未把太子妃和左青阳外出的事情说给殿下听,只说太子妃等殿下,等着等着睡着了,看殿下心情似乎不错,便退下了。
百里玉掀开幔帐,周墨双手抓着厚厚的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汗珠,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了一抹笑意:
“怎么?就这么怕我图谋不轨吗?”
说着松开了周墨紧抓着被角的手,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随即躬身在她红扑扑的脸庞印下一个浅浅的吻,然后起身走到一旁的大床前宽衣解带睡下了。
清晨,当周墨被饿醒时,枕边多了一支心形紫檀木小木簪,木簪下放着一个纸条:
发簪一支,买来赠与卿,是否合卿意?
落款:十三
周墨拿着木簪掀开幔帐,那头的床上早就没了人影,只留下一床散乱的被子,她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木簪竟有几分一箭穿心的味道,心想:这人可真逗,还用老十三的名号?
她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接下来的好多天都是如此,周墨身子并未好利索,总是犯困,等不到百里玉回宫就睡着了,早晨当她醒来时,百里玉早已出门了。
唯独枕边的小物件和纸条从未少过,有时是一盘从宫里顺出来的点心,有时是一个从校场带回来的小石头,又或者是一个小泥人。
几天下来,周墨攒了许多小玩意,锦盒都快装不下了,闲暇时百无聊赖,她想偷偷去一趟忠远侯府看看“父亲”。
可是听四喜说忠远侯忙的不可开交,整日不是进宫面圣就是陪同太子殿下去军营很少回府,府中事务都是由静姝一人打理。
一想,不如去御史台找学长打听打听消息,四喜又说朝中局势异常紧张楚大人和左大人也都陪在殿下左右商议要事。
她不得不作罢,现在已是腊月初六了,再有两天就是腊八节了到时大大小小的藩王、侯爷都会在京城汇聚一堂,成败在此一举,百里玉怎能怠慢?
腊月初七,这天清晨,周墨睁开眼,照例侧头看向枕边,咦?什么都没有?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一侧,空空如也。
她立马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掀开幔帐,对面的大床上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嘀咕道:他昨晚没回来吗?是出事了吗?
心中的不安直戳心房,赶忙下地朝外面跑去:
“蔺嬷嬷?四喜……”
此时,咯吱一声,思忧殿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直面而来。
周墨隔着内室的门喊道:
“嬷嬷,百里玉呢?他有没有带话回来?”
“一大早找我做什么?饿了?”
突然,百里玉毫无征兆的站在了周墨的面前,他瞧着穿着寝衣还光着脚的周墨,二话没说一把抱起了周墨,责备道:
“你怎么总是喜欢光着脚下地?寒冬腊月地上这么凉,你这小身板受得住?”
周墨看着许久不见的百里玉,他的面容疲倦了些,但炯炯有神的眼眸和唠唠叨叨的口吻还是一成没变,他身上散发着再熟悉不过的沉香,让她倍感安心,不自觉的双手环住百里玉的脖子,凝视半晌开玩笑的说:
“殿下,您这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门?可否赏光一起吃个早饭?”
“你知道昨夜我去干什么了吗?”百里玉把周墨放在床边笑着问。
“殿下的行踪是臣妾能问的吗?”周墨端出一副官腔调戏弄道。
“好好说话。”百里玉戳了戳周墨的额头说,“子桑叶的母亲、弟弟妹妹们昨天晚上到了京城,我和子桑翎羽、楚颜昭、左青阳一起去接的。”
“什么?”周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们都去了怎么能落下我?那可是我的“母亲”!”
“子桑夫人寅时才到,接入侯府安顿好之后天都亮了,我刚刚从侯府回来,太晚了所以没有带你。”百里玉耐心的解释道。
“我是睡佛吗?有这么缺觉吗?”周墨还是很生气,如果是子桑叶她一定会彻夜等候直至母亲归来,而她这个“女儿”太不称职了。
百里玉一时语塞不知作何解释,前几日他特意找了邵太医,邵太医说周墨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最好是一直卧床静养,所以……
这时,蔺嬷嬷站在门外躬身说道:
“殿下,一切按照您的吩咐都已准备妥当,用过早膳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周墨假装没听见,心想:只要百里玉前脚出门,她后脚就去忠远侯府看“母亲”谁都别想拦着她。
“起来梳洗,去吃饭吧。”百里玉小心翼翼的说。
“您日理万机,我无所事事有的是时间,睡醒再吃也无妨。”
周墨说着就要躺下,被眼疾手快的百里玉拽住了双手,说:
“吃过早饭,我就带你回门,你可愿意?”
周墨愣了愣,转眼心花怒放,刚才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她朝门外喊道:“嬷嬷,快,快……我要沐浴更衣!”
百里玉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周墨,无奈的笑了笑。
巳时一刻,百里玉身着石青色长袍,系一条嵌着红玛瑙的霜色腰带,外披貂裘大衣,手举一柄油纸伞站在门口等周墨。
不多时,门缓缓被打开,周墨迈着沉稳的步伐朝他走来。
只见周墨一改往日的慵懒,梳着中规中矩的的芙蓉归云髻,别着那支小木簪简单又大方,舒杨而清秀的小山眉自带三分稳重,本就姣好的面容略施粉黛愈加明丽动人,身着暮山紫月白相间的拖地碎花素锦罗裙,外罩黛色夹袄,披一件上等的元青色貂裘斗篷。
这样的端庄不苟言笑的周墨是百里玉不曾见过的,他上下打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思虑半晌从怀中掏出一个朱红串珠戴在了周墨的手腕上。
周墨抬了抬手,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总觉得这个串珠跟自己的衣着并不相称。
一旁的蔺嬷嬷赶忙说道:“太子妃,今儿个也算是您回门了,朱红的串珠讨个彩头。”
周墨低头一看全身上下没有一件红色的物件,这才发现她只想着怎么凸显稳重倒是把回门这等喜事给忘了,不过按理来说他们二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回门早就过时了,就这样着吧!
空中飘的雪越发密了,一转眼,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百里玉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周墨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周墨被眼前声势浩大的阵仗吓到了。
门口停着一辆由八匹马牵着的杏黄步撵,步撵不仅宽敞而且装饰奢华,步撵的两端挂着两盏轻纱灯笼上面写着“东宫”,这辆步撵可比消夏会巡幸时坐的那辆豪华多了。
步撵的前面是带刀侍卫,两侧是奴仆、侍婢,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步撵的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每一辆马车上装着满满当当的红木铆钉大箱子,上面贴着一个“礼”字。
“这是谁家嫁女儿吗?铺的十里红妆吗?”
“女婿第一次带娘子回门,怎么能不备点薄礼呢?”百里玉故作含蓄的说道。
“薄礼?这……这也叫薄……礼?”
周墨常常穿梭在东宫和皇宫之中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可他们这次并非参加朝廷的官宴,不过是回娘家,有必要这么张扬吗?
“太子妃您就上车吧,别误了时辰,晚上还得赶回来呢!”蔺嬷嬷笑着说。
周墨望着长长的队伍还在感叹:“可……可这也太夸张了吧?”话音刚落就被百里玉拽上了步撵。
毕岭着黑色披风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开道,四喜和另外一个马夫赶车,蔺嬷嬷和其他随从跟在两侧。
原本空旷的街道因为东宫太子殿下的步撵和车队吸引了不少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要不是有侍卫护着可真是寸步难行。
大家都在议论,太子殿下亲自带着太子妃回忠远侯府看望天朝功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恩爱有加,伉俪情深,共同守护天朝江山被传为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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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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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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