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哪能等的了?一直在深渊里翻江倒海,蠢蠢欲动。
子桑叶担心周墨掉入南安王的陷阱,倘若南安王抓了周墨,以此要挟太子殿下做出让步,到时太子殿下如何抉择?
尽管子桑叶费了很大劲劝说周墨但终究压制不住周墨的躁动,无奈之下把纸条揉成团压在枕头下,希望太子殿下能及时赶到。
破壳而出的周墨换了一身男儿装,偷偷摸摸的从东宫后院跑了出去。
在门口正好碰到了一个年迈的老伯,她赶忙拦了下来央求老伯带她去猎狐山,没成想老伯一口应了下来,她还未上车后脑勺就挨了一棍子,不省人事。
几个时辰之后,一桶冰寒刺骨的水倒在了周墨的身上,从头淋到脚,还在昏迷中的周墨冻的缩成了一团,就连嘴唇都还在哆嗦,可是她怎么都醒不来只觉得冷!
“太子妃……娘娘,娘娘你醒醒……”
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在周墨耳边回荡,哭声传进沉甸甸的脑袋。
听哭声仿佛是蔺嬷嬷的声音?
她挣扎着让自己从虚无缥缈的梦中醒来,慵懒的双眸睁开了一条细缝,隐约看见被绑在石头上的蔺嬷嬷,她很想跟嬷嬷说句话,不知怎地?眼前一黑,又睡过去了。
“死了?再倒……”
又是一阵透心凉。
周墨昏昏沉沉的脑袋被彻底惊醒,猛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所及全是奇形怪状的山石。
这里好像是一处黑漆漆的山洞,洞口似乎很深,看不到尽头,不远处有一堆跳跃的篝火,火光的倒影里全是人影,蔺嬷嬷被绑在篝火的背后,有不少的黑衣人来回走动。
“娘娘,你怎么样?”蔺嬷嬷小心翼翼的问。
周墨咧嘴一笑,许久不见的嬷嬷居然认不出她来了,她开玩笑的说:
“嬷嬷,我好着呢!很久没吃嬷嬷做的春卷都快馋死我了!”
蔺嬷嬷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看到俏皮的太子妃这才发觉是周墨回来了,顿时喜极而泣:
“好,好……回去就做给你吃。”
这时,锦侧妃从漆黑的洞口走了进来,坐在篝火旁慢条斯理的说:
“太子妃,你胆子还真不小,到这了还想着吃春卷?”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逃亡的慌乱。
周墨从一滩冰水中爬了起来欲往篝火前走去。
忽然,脖子上架了两把冰凉刺骨的长刀,心中凛然一惊,歪歪头就会人头落地,可是她不想被冻死,故意露出不屑一顾的笑意说:
“锦侧妃你把我引到这来,应该不是为了看我是如何被冻死的吧?”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活着出去?”锦侧妃冷艳的双眸透着一股毒辣,架在周墨脖子上的刀被抽走,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周墨缓缓朝篝火走去,浑身上下还在滴水,长袍边上的水结成了冰,走起路来就像拖着一条笨重的大尾巴,身上的泥水肮脏不堪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她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蹲在篝火前专心的烤着手,从未抬头看锦侧妃一眼。
锦侧妃越看越不顺眼,抬脚就在周墨的肩膀上踹了一脚,周墨跌倒在地。
“太子妃……”蔺嬷嬷心疼的哭了起来。
“嘘!”周墨朝蔺嬷嬷做了一个鬼脸。
她来之前就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遇事一定要忍,她一定会把蔺嬷嬷和子桑叶的这副皮囊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交给百里玉,提起百里玉心里竟多了几分胆量,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烤火。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是太子妃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我踩在脚下?”
锦侧妃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俯身在锦侧妃耳旁说了几句,似乎在催促,引来锦侧妃不满喝退了黑衣人。
周墨心想该来的总要来,开门见山的说:
“你想出城但出不去,所有的关口都在查南安王的余党,所以你想让我带你们出城?”
锦侧妃似乎认同了周墨的说法,只是眼中的依依不舍,显而易见。
“放了蔺嬷嬷,我跟你们走,说不定在城内还能碰到太子,你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是道别了,有缘他日再见!”
“你就不怕出了城之后,我杀了你吗?”锦侧妃露出了凶狠的眼神,仿佛随时随地就能要了太子妃的命。
“我打心眼里就讨厌太子,是他把我打入冷宫还害了我父亲,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我怎会喜欢?你若杀了我,只会得罪我父亲,我父亲定会掘地三尺将你们挖出来偿命!”
周墨愤愤不平的眼神,恨不能把太子杀之而后快。
锦侧妃半信半疑,提到子桑将军,她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子桑将军对他的掌上明珠倒是爱护有加,万一太子妃有个好歹,子桑将军势必要替他的女儿讨回公道,由此可见,太子妃可以挡箭但不可灭口,想了想便说:
“你果真对太子殿下没有半点情丝?殿下分明对你情有独钟!”
周墨从锦侧妃娇羞的脸庞看到了希望,太子就是突破口,只要跟太子撇清的关系,撮合锦侧妃和太子就有希望,她立马深恶痛疾的说:
“我呸!别看太子表面上对我情谊浓浓,实际上就是做给你看的。”
“为何?”
“他是怕你背叛他,他担心对你坦露爱慕之意之后,纳你为正妃,万一哪天你就会伙同南安王造反,危及天朝安危!”
“我对殿下情真意切,怎会负了他?”
锦侧妃俨然换了一副面孔,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关在闺阁中思慕情郎的小姑娘,听到倾慕的郎君对她有意,娇羞不已,柔情似水的眸子陷入无限的遐想。
“殿下出征这么久说不定他也在挂念着你,要不现在就动身?说不定在宵禁之前还能碰到太子殿下?”
“嗯!”
“蔺嬷嬷?”
“松绑!”锦侧妃爽快的说。
一旁的黑衣人见势头不对,赶忙阻拦:
“郡主,您要三思!切莫被她钻了空子,王爷还在子桑翎羽的手中,您可要想法子救救王爷!”
周墨急忙起身质问黑衣人:
“你拉着一个婆子就能出城?这个婆子可是侍奉过先皇的人诡计多端,你确保她能乖乖的跟你走?”
锦侧妃也觉得周墨说的有道理便说:
“与其小心防范不如弃了,有太子妃一人必能保我们安全出城,到时想法子跟南弦月那边的人汇合,一起去救父王!”
黑衣人凶巴巴的瞪着周墨还是不肯放人。
锦侧妃不愿理会,绕开黑衣人,从旁人手中拿了一把匕首,走上前去为蔺嬷嬷解绑。
周墨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悄无声息的朝蔺嬷嬷点了点头。
蔺嬷嬷眼眶里满是泪水一个劲的摇头。
就在锦侧妃拿着匕首正要解蔺嬷嬷胸前的那根绳子时,守在洞外的黑衣人被人袭击,齐刷刷的倒在了篝火旁。
“乱臣贼子还不住手?”
凶神恶煞的百里玉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把周墨护在身后,长剑一挥直指正前方的锦侧妃,眼神里的狠劲灼伤了谨小慎微的锦侧妃。
锦侧妃看到一向对她冷若寒霜的太子殿下,居然毫不避讳的拉着太子妃的手,不顾个人安危用他金贵的身躯护着太子妃。
她心如死灰,情不自禁的把匕首顺势移到了蔺嬷嬷的脖子上,颤颤巍巍的说:
“殿下,我从未想过伤你!我也不知道我父王为什么要造反。”
百里玉并未发现锦侧妃的柔情怒斥道:
“还不停手?”
周墨见情形不对,立马甩开百里玉的手生气的说:
“多事!谁叫你来的?”
百里玉收回长剑,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无所适从的女人,不论身处险境还是凯旋而归,让他放不下的的终究还是她!历经千辛万苦得以相见,没有温声细语唯有恶语相向,再硬的心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便问:
“你还是不肯见我?”
多日不见,周墨突然发现百里玉会撒娇了?他那含情脉脉的双眼,满是委屈的口吻还真是叫人欲罢不能,许是在外奔波着实不易才会真情流露?
锦侧妃从未见过这样温情的太子殿下,这让本就无处安放的心一落千丈,明晃晃的匕首又抵进了一分,吼道: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就算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不要!你杀了我,放了蔺嬷嬷!”周墨当众跪了下来。
锦侧妃好像着了魔一样,唯有将周墨碎尸万段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情急之下,蔺嬷嬷猛然低头扑向匕首,她宁愿死也不想太子妃受人摆布。
“嬷嬷……”
周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百里玉顺势用手蒙住了周墨的眼睛。
突然,站在一旁的黑衣人一把抓住蔺嬷嬷的发髻,制止了蔺嬷嬷想要自裁的行为,怒斥道:
“郡主让你三更死,你岂敢二更死?”
蔺嬷嬷哭的不能自已。
周墨吓得失去了精气神,犹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此情此景让她记起那天被打的屈辱,令人厌恶至极,她瞧不起这样的自己,缓缓起身,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百里玉躬身去扶,手刚搭在周墨的腰间。
谁知?周墨一把从百里玉的剑鞘中抽出了长剑,冰冷的剑锋架在了百里玉的脖颈。
百里玉确信周墨不是开玩笑,她手上的动作跟锦侧妃一模一样就连眼神都无二,她想杀了他!
“太子妃,你这是干什么?”锦侧妃着急了冲百里玉喊了起来:“殿下你快出手……”
“他动的了吗?”周墨加重了手上的力量迫使百里玉不敢轻举妄动。
“你敢伤殿下,皇上一定会诛你九族!”锦侧妃焦急万分就连说话都是发抖的,她扭头吩咐一旁的黑衣人:
“快去救太子殿下,快去啊!”
“你们谁敢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周墨瞪大了眼睛周身泛起了杀气,她看着锦侧妃嘲讽道:
“你把太子当宝贝,但与我而言一文不值!你要是放了蔺嬷嬷,我就放了太子,否则……”
“你敢?”
“为了嬷嬷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就这一点而言你很清楚!”周墨就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她看都不看百里玉一眼,
“我数三声,你若不放嬷嬷,我就动手!”
“周墨……放手!”左青阳和四喜冲了进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二……”周墨故意动了动剑柄。
百里玉木然的挥了挥手让左青阳不要轻举妄动,冰冷的感觉告诉他,周墨为了蔺嬷嬷要杀他,可不到最后一刻他依然不肯相信,周墨下得了手?
“……三……”
突然,周墨高高扬起利刃从百里玉的胸前划过。
刹那间,百里玉的盔甲顿时被劈成了两半,长刀划破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全身上下被血浸湿的纱布赫然可见,纱布被长刀划破掉落在地,利刃在密密麻麻的伤口上留下了一条又细又长的伤口,鲜血就像流水一般争相而出。
周墨呆呆的望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她没想到百里玉的剑这样锋利。
百里玉低头看了一眼留在身上的伤口,久久不能言语……来不及看周墨一眼,就已经在绝望中向后倒去。
“殿下,你醒醒!”
锦侧妃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拿着匕首的刀不经意间挪开了蔺嬷嬷的脖子,她朝百里玉跑了过来。
乘虚而入的左青阳看了四喜一眼,他们二人同时将手中的长剑扔了出去,一把剑直插锦侧妃心房,另一把插在蔺嬷嬷身边的黑衣人身上。
蔺嬷嬷被解救,左青阳和四喜同洞中的几十个黑衣人打成一团。
周墨蹲倒在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百里玉放声大哭:
“醒醒……”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庞,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周墨喃喃自语说了很多很多话,百里玉依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伤口还在流血,周墨用自己的手去堵,沾满血的双手分外吓人,她用颤抖的双手抱着百里玉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百里玉……你是我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唯一想要依赖的人,为了你我愿意再世为人!”
周墨有多么祈盼怀中的人能睁开眼,她扭头朝左青阳吼道:
“有没有太医啊……他不行了……”
左青阳灭了最后一个黑衣人,赶忙转身,突然看到在百里玉的正前方飞过一支短箭,他大声喊道:
“有暗箭!”
周墨抬头的瞬间一支短箭直逼百里玉胸膛,她义无反顾的抱紧了怀中的百里玉,一个扭头背过了身。
须臾间,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好像有人在她背上凿了一个洞,疼痛逐渐蔓延全身,她撑不住了,倒在了百里玉的身上,用最后一丝力气把最想说的话,说给他听:
“欠你太多,我还不起……只能借子桑叶的命来还了…….我对不起你和她!”
说完,周墨闭上了眼,百里玉的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太子妃!”
“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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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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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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