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腊八节与往年不同,皇上龙体每况愈下,太子监国,太子召集了天下所有的诸侯藩王汇聚京城,前来吃粥的人心知肚明,这碗粥不是那么好吃的。
此时,静悄悄的养心殿,皇上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皇后娘娘拍着皇上的后背偷偷的抹着眼泪。
“看来这腊八节朕是过不安生了,咳咳……”
“皇上可是真命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诸位王爷、侯爷、群臣们都在朝陵殿里等着跟你一起喝腊八粥呢!”
“有太子在,朕放心。”皇上乌青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全身浮肿,整个人看起来笨重而苍老。
刘公公屈身走到御前:“皇上!”
“何事?”
“先皇他老人家回来了,很快就来养心殿了。”
“父皇……来了?”皇上吃力的从坐塌上站了起来,眼眸中透出一丝藏不住的喜悦,转头对皇后说:“瞧瞧朕,有没有失礼的地方?”
皇后仔仔细细的给皇上理了理龙袍,看到皇上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先皇着一身墨色棉袍,头戴一顶厚实的圆帽,双手戳进袖筒里,缩着脑袋,就像一个精神抖擞的市井老头,要不是隐空眼尖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
“您老人家回来了?”隐空从一处城墙角蹿了出来挡在先皇面前。
先皇抬头一看竟是隐空,略感惊讶,沉着脸问:
“被太子赶出来了?无处可去蹲在这里等着逮我呢?”
“没有的事。”隐空不耐烦的说,“一会见到你儿子,可不能……”他的话还没说完,余光瞥到皇上的御前侍卫苗旗将军朝他们走来,赶忙毕恭毕敬的站在老头身后。
“不能什么?”先皇扭头看着隐空疑惑的问。
这时,苗旗带着禁卫军前来迎接:“
臣,恭迎太上皇圣驾,您里面请!”
先皇虽觉得蹊跷但见有外人在场不便多问,冲苗旗点了点头,径直往皇宫走去,隐空紧随其后。
皇上本想出门相迎,奈何没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笨重的身子让他寸步难行,黑着脸,一屁股坐在榻上自己跟自己怄气。
先皇步履矫健对皇宫更是轻车熟路,很快便来到了养心殿,站在门口看到坐塌上的皇上,不由得把脸拉了下来。
皇上急忙扶着皇后的手站了起来,颔首躬身喊了一声:
“父皇……”
“父皇您回来了?儿臣给您请安!”皇后诚惶诚恐的给先皇请安。
“上了年纪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你那帝王的威严上了?”
先皇侧眼瞧了一眼他的儿子,怎么看都不顺眼,转身走到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父皇莫要生气,儿臣方才……只是身体不适故没能迎接父皇,还请父皇见谅!”
皇上恭恭敬敬的站在先皇的面前解释道,他猜到父皇这次回来必然会生气,天朝险些葬送在他的手上,父皇怎能不气?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先皇,无意间看到立在门口的除了苗旗还有隐空,盯着隐空多看了两眼,有些事在涌上心头。
先皇察觉到隐空的神情有一丝异样,从他把隐空带在身边开始,隐空从未把天朝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中,而方才皇上看隐空时,隐空居然有些窘迫,尽管不知何故但皇上的脾性他是知道的,故意说:
“这么多年你连几个可用之人都没寻到?除了苗旗就没别人了?”
皇上匆匆把注意力从隐空的身上挪开,不禁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父皇说话还是针针见血。
父皇这是讽刺他近些年没有在朝堂上栽培几个可用之才,纵观朝中的栋梁之才十之八九都是父皇的旧识,正是因为能臣匮乏才会让天朝经历如此浩劫,他冷冷的笑了笑问:
“父皇知道儿臣跟您一样都是念旧之人,隐空正值年少到了贪玩的年纪,父皇还时时把他带在身边吗?”
先皇不耐烦的扭头审视皇上,发觉这次回来皇上似乎对隐空很感兴趣,仔细一想,难道隐空和玉小子沆瀣一气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皇上手中?要不然隐空怎么会主动跟他进宫?
不过,皇上可不是一个眼中能容得下沙子的主,或许皇上尚且不知隐空和太子有瓜葛,于是,顺口说道:
“一个整天想着杀我的人,哪有心思到处玩乐?”
皇上顿时觉得是自己多虑了,隐空是个没心没肺的刺客,他一心想要找父皇报仇,父皇又怎么会把这么危险的人放在太子身边?他陪笑道:
“父皇,您说笑了。”
先皇打量着皇上没好气的说:“坐吧!”
“多谢父皇!”
“外面有多少个藩王、侯爷对你虎视眈眈,你拿什么去威慑?不过半年不见而已,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先皇看着皇上的样子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总不能真的走到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一步……
“父皇有所不知,现如今太子监国,儿臣相信他一定能让所有人喝到腊八粥,也会让大家乘兴而归。”
“你和皇后给天朝能栽培出太子这样的好儿郎,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正在这时,站在门口的隐空远远的看着太子牵着太子妃两人深情款款的走来。
他想起劫匪冲进韶华殿那日,在生死关头这个柔弱的太子妃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怕他的身份被识破给太子带来无妄之灾,不愧是子桑翎羽的嫡长女!
太子走进养心殿时,先是朝苗旗将军略为颔首,之后回头问隐空:
“皇爷爷回来了?”
隐空握着长剑双手抱胸,高高扬起傲气的头颅,侧脸用鼻尖指了指养心殿。
苗旗对隐空的无礼侧目而视,强忍着怒火向太子殿下回禀:
“殿下,太上皇他老人家正在殿内跟皇上叙旧,您里面请!”
太子点了点头但并未着急进门,他彬彬有礼的对隐空说:
“皇爷爷常年在外多亏你跟在身边多方照拂,本王多谢你对本王家人不离不弃的守护!”说完拱了拱手。
站在一旁的周墨听懂了百里玉的弦外之音,隐空不仅挡下了皇上对子桑翎羽的黑手还救下了子桑叶,此等恩情无以为报,她跟着太子给隐空行礼。
隐空别过头似乎并不领情。
苗旗气不打一处来,瞪着隐空说:“不知好歹!”他赶忙让皇后身边的林嬷嬷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迎了进去。
先皇听到太子和太子妃进来了,严肃的脸庞立马变得乐呵呵的,扭头看到许久不见的两个人心情大好。
“孙儿给皇爷爷请安!”百里玉躬身行礼。
周墨见到昔日的故人难掩心中激动,咧嘴一笑冲先皇露出甜甜的笑容,提手恭敬的给先皇行礼:
“皇爷爷安好!”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咱们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喝上一碗腊八粥,这些皇家的客套礼节就不要碍着我们一起叙旧了。”“来,来,快坐!”
先皇说着就把太子和太子妃拉到他的身边安坐,开开心心的聊起了家常。
皇上看着慈眉善目的先皇,心里竟多了几分酸楚,先皇从一进门就在数落他的不是,看到太子就眉开眼笑,连同太子妃也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他的皇后还站在身后,正如父皇所说,在所有的皇子皇孙中,他是最看不上他的,最喜欢的也就是皇孙百里玉了!他多年来的励精图治没成想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皇后看出皇上不高兴了,便打圆场的说:
“父皇,现在可否传膳?”
先皇止住了温和的笑容说:
“今年不同往年,天朝江山社稷在风雨飘摇中残喘,我们就以天下为先,你们先去朝陵殿安抚天下,咱们自己家的腊八粥晚点吃也无妨。”
“父皇说的是!”
太子起身说道:“既然如此,皇爷爷,父皇,我和太子妃就先去朝陵殿候着了。”
“嗯!”
太子、太子妃两人告退之后,皇上、皇后也开始准备,皇上好多天都没出过养心殿的门,即便步撵就停在门外可短短几步之遥却异常艰难,皇后和刘公公使出浑身解数扶着皇上往门外走。
先皇看着行动不便的皇上,往昔的一幕幕涌上心头,突然红了眼眶,随即起身走了过去拨开刘公公扶着皇上。
皇上愣了愣露出僵硬的笑容:“父皇,儿臣……”
“这些年辛苦你了!”先皇语重心长的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当初我手刃了不计其数的生灵,无法若无其事的坐在龙椅上接受众人的朝拜,便一走了之,给你留下一个那样的烂摊子,着实委屈你了!”他拍了拍皇上的胳膊以示歉意。
“儿臣治国的才干不及父皇,儿臣不胜惶恐,还望父皇见谅!”皇上真心实意的请求父皇原谅。
“你还想怎样?要不是为了天朝你的身子怎会……你这是替为父挡了灾,为父该谢谢你才是!”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你一辈子的心思都花在江山社稷上,接下来的时日你可愿意割舍所有,跟着为父过几年闲云野鹤的舒坦日子?”
“父皇您?”皇上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听到父皇亲口说这些话。
“罢了,罢了……你们过惯了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日子哪能受得了风餐露宿,吃糠咽菜的日子?”
“父皇,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朝陵殿的人还在等着你们,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是,父皇,回见!”
皇上、皇后坐上了步撵,前面是禁军统领苗旗开道,旁边是邵太医,后面是仪仗队,这一行人声势浩大的朝朝陵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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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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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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