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跟拔箭前无二,依然是芤脉之象,气血不足,元气有损,脉略沉,乏而迟。
据他推断太子妃的脉象不该这样的,寻常男子从体内取出一支锋利无比的箭,会立马出现血虚,阳气短缺,脉丝紊乱等状况。
太子妃身子本就虚弱,精气不足,经过方才那样的折腾,她的脉象竟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好像有人替她挡了一这一劫一样,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但又想不通,收回帕子,起身走出幔帐。
“她怎么样了?”
左青阳靠在百里玉的床尾,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汗流浃背。
“还算稳妥!”
说完邵太医径直走到外室的书桌前,开始写方子:
补血以白茅根,侧柏叶,槐花,十灰散,四生丸等为主。
祛瘀益气以黄芪,灶心土,艾叶,桃仁,三七等入药。
再加几味补药……
反复斟酌,最终确认了药方,递给蔺嬷嬷:
“按照方子熬制,每隔一个时辰给太子妃喂一帖,我回府上取些药物,去去就来。”
“我送你去邵府。”左青阳赶忙起身。
邵太医摆了摆手说:“劳烦嬷嬷给左大人找一身干净的衣物让他换上,夜已深,小心受凉。”
蔺嬷嬷点了点头拿着药方躬身走出思忧殿。
左青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邵太医临走时绕到太子的床边,太子的喘息均匀而顺畅,面相有了红润之色,手心有微汗渗出,提手搭在太子的手腕摸脉:
不对,殿下怎么也会有沉脉?好像有意而为之……
再摸……脉象游离,遮遮掩掩。
他侧目而视,殿下的脸庞并非有醒不来的征兆,可脉象确实不佳,他第一次在太子殿下的身上碰到这样诡异的症状,难道是殿下自己不想醒来?
思索片刻,伤殿下的人是不是殿下熟悉且在意的人?故此殿下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屏风后面的幔帐,问:
“左大人,太子殿下是不是被太子妃所伤?”
左青阳惊讶的看着邵太医,从猎狐山到现在,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因何受的伤?邵太医怎会知道?难道在诓他?故作镇定的驳斥道:
“邵太医话可不能乱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他们二人伉俪情深,你不能因为殿下身体抱恙就怀疑太子妃谋害殿下,这要是传出去叫太子妃如何自处?”
邵太医依然坚持自己的见解:
“殿下为情所伤,所以他宁愿卧榻不起,也不愿醒来。”
“不会的,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邵太医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狡辩:“殿下何时醒来就看他自己了。”
说完,径直朝殿外走去,守在门外的四喜护送邵太医回府取药。
左青阳回头瞪着百里玉开玩笑的说:
“别装了,快起来!”一会戳戳百里玉的脸颊,一会捏捏鼻子,一会挠挠脚丫子,百里玉始终无动于衷。
看到那么大一张床,左青阳索性躺在百里玉的身旁,侧头看着屏风背后的周墨,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不一会又回过头看着睡得正香的百里玉,自言自语的说:
你们一个醒不来,一个不想醒,两两相望可曾悔过?
百里玉,周墨不是有意要伤你,她若是真想伤你,何必赔上自己的性命去救你?
受不了钻心之痛的周墨喊出了你的名字,她把你的名字-百里玉,藏在了心底,所以在最难受的时候才会脱口而出。ΗtτPS://Www.sndswx.com/
百里玉得此良妻,你还有什么怨气不愿醒来?
倘若你能及时醒来,方才拔箭之时,你就能堂而皇之的把她拥入怀中,一手护她,一手拔箭,她亦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怎会抵触?
无人回应,左青阳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一阵沉默之后,门外传来叩门。
静姝端来一身衣裳走了进来,看到左青阳大人躺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有些好笑,忍着笑意躬身说道:
“左大人,衣裳备好了请您宽衣,嬷嬷准备了一些吃食,还请移步!”
“知道了!”
他爬了起来,接过衣裳,去隔壁厢房更衣,百里玉紧皱的眉心逐渐舒展开来,沉沉的睡去。
一个时辰之后,左青阳换了一身青白色锦袍,腰间系一条暗红玛瑙腰带,手里提着一瓶竹叶青,从厢房走了出来。
他站在院中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来了兴致,一个回旋飞身而上站在思忧殿的屋顶俯瞰东宫。
洋洋洒洒的雪花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孤芳自赏,雪松在烛光的笼罩下拉长了身影,略显孤寂。
“雪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正端着茶水往思忧殿走来的小礼子,并未发现屋檐上的左大人,被说话声吓得倒退了几步,虎头虎脑的四处寻找说话人。
“往上看!”
小礼子缩着脑袋偷偷的朝屋檐瞥了一眼,看到说话的人正是玉树临风的左大人,长叹一声,笑着问:
“大人,怎么是您呐?雪从亥时就下了。”
“嗯!一会你去一趟御史台楚大人府上,你替我瞧瞧他的病好了没有?”左青阳站在飞檐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使唤小礼子。
“现在去看楚大人?”
“嗯!”
“大人现在都子时了,小的冒然闯楚府怕是不妥吧?再说了已经宵禁,我出门走不了几步就会被京兆尹的衙役抓进地牢,还怎么替您探望楚大人呢?”
左青阳从腰上取下一个挂坠扔了下去。
小礼子赶忙捡了起来,仔细一看是京兆尹衙门的令牌,他朝自己脑袋锤了一拳,左大人就是不就是京兆尹衙门的头吗?有了这个令牌他就可以在京城的大街上横着走了。
“倘若你去楚府见不到楚大人就去御史台找他,但凡能下地,他一定会在御史台的地牢里审犯人,对了,你可以把太子殿下受伤的消息告诉他。”
“是!”小礼子捏着令牌一溜烟的跑开了。
这时,四喜和邵太医两个人提着好几个药箱,走了进来,左青阳飞身而下稳稳的落在邵太医的面前,接过邵太医手中的药箱,一起往思忧殿走去。
掀起门帘,一阵冷风卷入,邵太医打了一个哆嗦对四喜说道:
“炉火可以烧的旺一些,子夜之后天儿会更冷,太子妃身子虚切不可受凉,亦不可太热,虚汗太多反而不宜伤口愈合。”
“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四喜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出去了。
邵太医搓着手烤了烤火,瞧了一眼太子,径直往屏风的方向走去。
蔺嬷嬷和静姝正在给太子妃揉脚,揉腿,活动手臂,旁边放着一个空碗。
邵太医站在屏风外说:“有劳二位了。”
他是打心眼里道谢,太子妃是背部受伤只能趴着睡,趴的久了手脚酸痛,来回晃动多多少少会碰到伤口,她们二人能想到给太子妃活动筋骨也算是有心了。
“您见外了,只求太子妃能尽快恢复。”蔺嬷嬷走出幔帐小声的说。
“会的!”
邵太医依旧坐在小矮凳上,蔺嬷嬷轻轻抽出太子妃的手腕,邵太医把帕子覆在太子妃的手腕之上,开始小心翼翼的诊脉,脉象还算平稳。
他起身走了出去,把从家里取来的药材一一摆在桌上,逐一调配。
左青阳百无聊赖搬来了一把摇椅放在火炉旁,一边摇,一边闭目养神,他无意间看到蔺嬷嬷的衣襟里露出了白绫的一角,总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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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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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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