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袁汀精疲力尽的爬在马背上,吩咐身边的侍卫给后面的队伍传令。
他已经记不清楚上次随军出征是什么时候了?这把老骨头眼看就要散架了,被几个侍卫从马背上扶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喘着粗气。
十万人的队伍来自各处,未曾在一起操练过,整支队伍涣散、迟钝,当中还夹杂着对蒙氓草原雄兵的恐惧。
左青阳帮着伙头军架起了大祸锅,转而又去后面的队伍查看士兵们的体力情况,同时再三叮嘱放哨的侍卫不得马虎。
尽管还在天朝地界上没有敌军的突袭但还得提防着打劫的山贼,安顿好一切之后,拿着一些干粮往百里玉的大帐走去。
“眼看就要上战场了你才看兵书?为时已晚了吧?”
左青阳一进门就看到百里玉的书案上、地上、全是兵书,毕岭还在不停从箱子里往出拿,他随手拿起一本手札瞪大了眼睛问:
“这不是子桑叔叔的笔迹吗?你怎么会有这个?”
百里玉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推开左青阳继续找。
左青阳拿起子桑翎羽的手札读了起来,发觉这不是普通的兵书而是专门针对蒙氓军队,做的各项阐述,还有吉尔图成大汗的用兵特点做的详尽解说,他不禁反问:
“子桑叔叔写的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战事,现在,我们还能照搬以前的打法吗?”
“废话,子桑翎羽没教过你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吗?”
百里玉瞪了一眼,拿着一块褶皱不堪、泛黄的地图端详。
一提到子桑翎羽,左青阳就着急,今天是子桑翎羽被困的第二天了。
可他们这支队伍还在天朝境内,前方传来消息蒙氓大军已经占领了额纳穆济开始外溢,黑城的老百姓苦不堪言,驻守在附近的军队节节败退根本没有富余的兵力前往营救。
他望着门外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袁汀,焦急万分,握紧了拳头,恨不能插个翅膀飞到蒙氓去。
百里玉全神贯注的捧着地图看了许久,抬头便问:
“以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要几日才能到蒙氓?”
“用不了一个月,怎么也得大半个月,等我们到的时候天朝驻兵就只剩高耸入云的白骨了。”
左青阳气呼呼的放下挂在门口的帐子,他极不情愿看到袁汀那张不紧不慢的嘴脸。
“走大半个月?你准备怎么走?”
“还能怎么走?”左青阳走到挂着地图的架子前指着上面的线路说,“我们现在身处阜地,一路向北经过,溯屏,万祚,由挞州向西进入祖灵坡,五成峡,最后由三关口抵达额纳穆济。”hΤTpS://WWω.sndswx.com/
“为什么要这么走?”百里玉挑眉似乎并不认同。
“这十万大军要想顺利抵达蒙氓只能选择平坦大道,也只有走大道才能提高行军速度缩短在途时间,否则顾得了首,顾不了尾。”
“如果这样走呢?”
百里玉在自己手上的那张地图上,画了一条笔直的横线,就仿佛今天出发明天就能到达一样。
左青阳眼前一亮,凑了过去,认真一看大失所望:
“你想出了阜地,向南进入万妖山,爬过崇山峻岭,横渡刹血谷?不可能……”左青阳连连摇头,“十万人的庞大队伍要多久才能爬过万妖山?即使不迷路,也会碰到猛兽,能活着走出来的人寥寥无几,你还怎么杀敌?”
“如果由我亲自带领五千精兵,马不停蹄的跑呢?我保证三天就能抵达蒙氓腹地。”
左青阳肃然起敬,钦佩、感激,复杂的情绪融为一体,激动的说:
“你是主帅,军中不能没有你坐镇,给我五千人马,我去!”
“你?”百里玉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子桑翎羽有给你讲过有关万妖山和刹血谷的地形吗?哪里有河?哪里有断崖你知道吗?”
“别唬人了,子桑叔叔最不愿别人提及有关天朝和蒙氓的那场开国之战,他怎么会跟你讲这个?”
“在我十岁的时候他就跟我讲过了,这份地图上的一草一木我都了然于胸……”
百里玉故意拿着地图在左青阳的面前晃,气的左青阳憋红了脸,过了一会,百里玉表情凝重的看着左青阳说:
“这十万人,我带着五千走捷径,给袁汀留一小部分,剩下的你都带着,按照既定路线走,但是!我只给你五天时间,到不了以军法论处!”
左青阳在心里盘算半晌,最终狠了狠了心,拱手领命:“末将领命,请将军放心,末将必定如期与将军会合!”
百里玉欣慰的点了点头,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黄色的令牌上面写着:“征图将军令”递给左青阳说:
“这个你拿着,万一沿途遭遇不测,你用这块令牌可以调用当地的官员、军队以备不时之需。”
左青阳双手捧过令牌,顿时觉得责任重大,如果他不能如期抵达,那么不仅救不了子桑叔叔就连天朝储君都会命悬一线,弱弱的问了一句:
“袁大人是兵部尚书,征战杀场也曾立下赫赫战功,你为何要绕开他?”
“怎么怕了?”百里玉看出了左青阳的顾虑说,“你要是带上他,也许就只能给子桑翎羽收尸了。”
左青阳点了点头,一路上他见识了袁汀的懒散、胆怯、怕吃苦,每走一段路程就嚷嚷着要修整,如此一来,倒不如让袁汀垫后自个逍遥去,不要耽误他们的大事。
这时,袁汀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烤肉,高高兴兴的朝太子的大帐走来。
“殿下,殿下,吃野味了。”
闻声,百里玉急忙将手上的地图、札记,藏了起来,左青阳和毕岭两个把地上摊开的书籍踢到了桌子下面。
毕岭掀开大帐把袁汀迎了进来,袁汀小心翼翼的把盘子放在百里玉的面前,他谄媚的笑容看的左青阳直起鸡皮疙瘩。
“殿下,您马不停蹄的跑了两天两夜,快来尝尝烤野猪,肉味鲜美不比东宫的差。”
百里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称赞道:
“还真不错,袁大人这次出来带了不少好吃的吧?”
“这是当然。”袁汀拍了拍胸脯自信的说,“古人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况且咱们这次去的是寸草不生的蒙氓,路途遥远,要是吃不饱还怎么打仗?殿下您放心,这一路上你想吃什么吩咐便是。”
“很好!”百里玉对袁汀的回答很是满意,“劳烦袁大人把所有的将士集中起来,本帅有几句话要跟大家说。”
“末将这就去办,殿下您先吃。”
说完,袁汀便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有个小兵走到他跟前俯身说了几句还递上了一封,他神情诡异不解的问:
“子桑翎羽还没死?大人的意思是还得让我们在拖上几日?这……”
小兵为难的低了下头。
袁汀把书信塞进怀中,冲身边的侍卫招了招手,侍卫从腰间拿出号角,铆足了劲吹响了起来。
平缓的号角声让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活,急忙站队成列,很快散落在各处的士兵,在太子的大帐外集合,十万人整整齐齐的站立,声势浩大。
百里玉步履沉稳的走了出来,坚定的目光从士兵的脸上扫过,一手握着腰间的青龙剑,一手自然垂下握成拳状,提高了嗓门,浑厚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大家应该知道本帅的脾气,见不得我朝百姓被西北蛮夷凌辱,不将他们彻底击垮,本帅永不回朝!”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将士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也都是贫苦老百姓深知外敌会给亲人带来怎样的灾难!由此,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更加助长了他们想要守护天朝国土的气势。
袁汀捂着耳朵一脸嫌弃的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嘲讽:
“蒙氓可不是一般的蛮夷,他们就是狼人变的,残暴、毫无人性、专吃人肉,更有呼风唤沙的本事,关内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站在百里玉身后的左青阳看到袁汀的小动作,明目张胆的白了他一眼。
袁汀自觉理亏赶忙将手从耳朵根上拿了下来,跟着旁人振臂附和。
百里玉挥了挥手,场内一片寂静,接着说:
“想要跟着本帅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封官进爵的人,向前一步!”
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主帅此举何意?
有的人斩钉截铁的大步向前走了一大步。
有些人站在原地观望,很快,整整齐齐的队伍变得层次不齐。
“上有老、下有小,不敢以命相搏的,向后退一步,你们可以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拦截漏网之鱼。”
袁汀假装看向旁人脚下已经开始往后退了,他的亲兵也都跟着往后退。
“倘若有些人想要立功但舍不下家中老小,大可不必为此忧虑!
本帅向再次允诺,如遇不测,朝廷必定不会亏待你的家人,减免赋税、徭役、代你替父母尽孝,将儿女养育成人,如此,可还有人愿意与本帅一起抗敌?”
“我!”
“我!”“我!”“还有我!”
转眼间,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追随百里玉抗敌,站在袁汀周围的不足千人,百里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大手一挥说道:
“上马!”
“是!”黑压压的一片身穿铠甲的人不惧严寒骑上战马蠢蠢欲动。
袁汀一看着急了,赶忙走到太子的战马前阻拦:
“殿下,您万万不可冲动啊,蒙氓军队各个彪悍凶狠,我方还需养精蓄锐、从长计议,眼下人困马乏不宜长途奔袭。”
百里玉俯视半晌,毫不客气的用马鞭指着袁汀:
“本王带你出来是打仗的,不是吃野味的,你若阻拦,本王会以为袁大人你是消极怠慢另有所图。”
“殿下……殿下…….”袁汀被太子那犀利的眼神直戳心底,他低着头拱手表决心:“臣对天朝一片赤忱绝无二心,还请殿下明鉴!”
百里玉不愿多费口舌喊道:“左青阳!”
“末将在!”
“将现有的粮草全部带上,此行艰辛不能让大家饿肚子。”
袁汀一听更着急了:“殿下,您把粮草都带走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你们可以自己动手打野味,边走边寻吃的,最后与我们在额纳穆济汇合,切记:不可向沿途的郡县擅自征调粮草,否则以军法论处!”
“将军,您好歹给我们留点吃的,要不然冰天雪地的我们上哪找吃的?会被饿死的。”袁汀走上前去哀求着。
百里玉并不理会质问左青阳:“还等什么?”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办!”
说完,百里玉一个箭步跨上战马勒紧了缰绳,扬起了马鞭,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也都跟着跑了起来,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诺大的场地变得空荡荡。
“大人现在怎么办?”袁汀的亲信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快给他们捎信,就说拖不住了,殿下带着人先行一步了。”袁汀气呼呼的吼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
大部队甩开袁汀之后一路向西,士兵们攥紧了手中的马鞭一鞭连着一鞭的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在宽敞的道路上撒了欢,越跑越有劲,谁都不愿落后,九万九千人的队伍就像一条动作敏捷的蟒蛇,晌午时分就已抵达阜地的尽头。
百里玉勒停了马匹,待左青阳追上来,语重心长的说:
“我们在此分道扬镳,五天后,我们在蒙氓会面。”
“我一定会早到!”左青阳笑嘻嘻的说。
“这次不比在京城,万事需谨慎,不可儿戏!”
百里玉摁着左青阳的肩膀不舍的说,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不知道带左青阳出来是否正确?左青阳是师父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他不能对不起师父。
“子桑叔叔没对你说过,虎父无犬子吗?”左青阳笑着说。
“路上说不定会碰到麻烦,你……”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啰嗦了,我也是熟读兵法的人怎会比你差?”
左青阳受不了百里玉就像一个长者一样絮叨个不停,他回头相中了百里玉的步撵笑着说:
“你带着步撵反倒是个累赘就留给我吧,万一我跑累了还能在里面美美的睡上一觉。”
“你真是越来越规矩了。”
百里玉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递出了拳头和左青阳两个人碰了碰,相视一笑,就此别过。
“驾!”百里玉出了阜地,向南奔向万妖山。
“驾!”左青阳出了阜地,向北朝溯屏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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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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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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