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诫鞭响彻皇城内外,文武百官从左掖门和右掖门依次走上金水桥步入金銮殿,站定之后等待皇上圣驾。
乐起,宫人们张五伞盖,四团扇,十宫灯,联翩自东西升立,座后左右,内使二人一执伞盖,一执武备,杂二扇,立座后中央,待皇上坐上髹金雕龙木椅后,其余掌伞之人退去,掌宫灯之人分列两侧。
殿下的文武百官跪地叩头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的皇上抬手呼:“众爱卿平身!”
殿下的百官高呼:“谢皇上!”众人起身立在大殿之上。
皇上放眼望去巡视四周笑问:
“王丞相,难得在大殿之上还能见到你得身影,今日身体康复了?”
“承蒙皇上体恤,臣不胜惶恐。”王元宗王丞相躬身谢恩。
“赐座!”
皇上话音刚落,王丞相拱手跪地:
“皇上,近日来,臣的父亲身体大不如从前,臣也是痼疾缠身恐难当大任,还望皇上恩准臣告老还乡,侍奉家父颐养天年。”
此时,大殿之上一片沉寂。
户部侍郎谷元煜看了看龙椅上的皇上,皇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来回摩挲着面色如常,可见皇上似乎对于王丞相的请求早有准备,就看皇上如何定夺了。
他再回头,站在不远处的工部侍郎程冥额头的汗珠止不住的流,多大点事程冥就受不住?
程冥发觉自己失态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太子百里玉走出朝班说话了:
“父皇向来以仁义治天下,倡导百事孝为先。
儿臣以为王太傅年轻时为我朝鞠躬尽立下汗马功劳,而今年事已高,应当回家安度晚年享天伦之乐,望父皇恩准。”
其他人窃窃私语,他们没想到太子不仅没有挽留王丞相还当面恳求皇上准奏,谁人不知王元宗王丞相明里暗里的支持太子,现在王丞相要卸任,太子似乎是求之不得呢?
前有子桑翎羽离开朝堂戍边,后有王丞相卸任,太子的左膀右臂没了于太子而言有何益处?
可谁都猜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此举何意?
“太子所言有理!”皇上对于太子的谏言很是满意他笑着问,“只是王丞相乃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是朕的股肱之臣,丞相可否再等两三年卸任?”
“皇上谬赞了,在您的精心治理之下,天下太平江山永固,况且江山代有才人出,臣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臣恳请皇上恩准。”
众人纷纷称赞皇上乃惜才爱才念及旧情的好明君,附和之余文武百官早已蠢蠢欲动,唯独谏言司孙韬和御史台楚颜昭还在挽留王丞相。
皇上见王元宗去意已决也就不再挽留说:
“强扭的瓜不甜,朕准奏就是了!
只是王元宗你就别还乡了待在京城,虽然你们祖籍江西但太傅年少时就已入京做官,举家迁至京城几十年来再无变动。
即便你现在带着妻儿老小回去了,不见得街坊邻居有谁认识你们,还不如留在京城的好,日后方便走动。”
“这?”王元宗左右为难。
“丞相府朕就赐给你了,以此表彰太傅和你为朝廷做出的贡献。
丞相府更名为“清居宅”,王老太傅一身清廉、深居简出,忧国忧民,愿晚年能独享清静。”
“臣谢主隆恩!”王元宗跪地拜谢。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百官跟着高呼,皇上接着说:
“皇后对你的女儿王妙玉很是喜欢,以后让她多进宫陪皇后说说话,你们王家也算是皇后的半个本家,在京城理当受万民敬仰的礼遇。
朕赐你一块令牌,日后不用召见只要持有这块令牌你和太傅,妙玉三人随时都可以出入皇宫。”
刘公公双手举着托盘走到王元宗的面前,将其交予王元宗,王元宗摘下自己的乌纱帽双手递给刘公公。
“退下吧!”皇上招了招手温和的面容之下闪过一丝冷意。
“草民告退!”王元宗躬身而退。
太子看着王元宗的身影略显悲凉,心中百感交集。
皇上看王元宗走出金銮殿之后便说:
“王相既已卸任,为了不耽误各项机要之事,六部主事今天便要定下来,要定下来诸位可有钟意的人选?”皇上
所有人不敢妄言,静静的站着等候皇上发话。
“吕江为人耿直自担任吏部侍郎以来,为朝廷选拔了一批栋梁之才,在官员甄选方面颇有建树,朕提议晋升吕江为吏部尚书,官阶正一品。诸位可有异议?”
谷元煜意外的看了看皇上,之前他和程冥还有大理寺的少卿三个力荐吏部右郎宋堂为吏部尚书,那时的皇上对宋堂颇为满意,今日怎么改选了吕江?
“臣附议!”御史大夫楚颜昭最先附和圣意。
“臣附议!”户部侍郎谷元煜连同其他也都跟着表示赞同。
皇上对于自己的识人之术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他选的人必然是能担负得起重任的,他接着说:
“礼部侍郎郭渚云,为人温和谦逊,曾主持过大大小小的庆典、祭祀,细致入微合乎典范,故晋升郭渚云为礼部尚书,官阶正一品,你们可有异议?”
“皇上英明!臣等附议!”所有人当即异口同声的表示附议。
“工部侍郎程冥在我朝水利修缮、土木兴方面,屡建奇功,程冥晋升为工部尚书,可有异议?”
皇上说完朝臣并没有人附和,皇上隐隐不悦说:“程冥你做工部尚书,看来不能服众啊!”
“臣自知能力不足辜负了皇上厚爱,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程冥早就被吓破了胆还哪里敢提晋升工部尚书一事?急忙走出朝班跪地磕头,哆哆嗦嗦的样子不成体统。
这时,谏言司的孙韬孙大人拱手走了出来说:“皇上,臣有事要奏。”
“讲!”
“谏言司的职责是广开言路,搜集四面八方的忠言逆耳向皇上纳谏。
由此,臣所言即便得罪了朝廷重臣,臣也不会退缩半步。”
孙韬早已过了不惑之年,说起话来字正腔圆,亦有大义凛然之气。
“孙爱卿,你所奏何事,但说无妨。”皇上对于刚正不阿的孙韬还是有几分敬畏的。
孙韬清清了嗓门看着地上的程冥说:
“最近大街小巷都在传工部侍郎程大人的次子到处为非作歹,强抢民女,打砸商铺,重伤商铺掌柜的,调戏新妇致夫妇二人命丧黄泉,就连大街上的叫花子都在唱:
程璧,程璧,卑鄙下流。
程冥,程冥,老天冥冥之中要了收卑鄙下流的程璧。
程家,程家,家大业大有恃无恐,皇城脚下永无宁日。
另,有人盛传此前京城下了七天七夜的瓢泼大雨就是因为程家次子惹怒了天神,故而水神降灾。”
“此事当真?”皇上反问孙韬。
“请皇上明察!”孙大人跪在地上没有丝毫胆怯。
皇上看着孙韬高高扬起的头颅,再看看满头大汗的程冥气不打一处来:
“大街上的叫花子都知道的事情,为何京兆尹衙门贺眀庭不知道?为何奔走在民间的太子不知道?”
京兆尹贺眀庭一听跪地高喊:“是臣失职了,请皇上恕罪。”
太子面色沉静的拱了拱手说:“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皇上从龙椅上起身,站在大殿之上,指着孙韬怒气冲冲的说:
“好啊……继续说民间还有什么传闻统统说给朕听听。”
“就在今天早上三岔口菜市场的百姓发现程璧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躺在大街上,最后被程大人家的家丁抬走了。”
“什么?被人扒光了衣服?”
“是。”
“程冥抬起头来!”皇上大吼一声,“你儿子果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皇上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使得地上的程冥瑟瑟发抖。
“皇上,臣冤枉啊!臣的次子平日里虽然顽劣但从不会伤及他人性命,今日之事必定有人蓄意陷害臣,还请皇上明鉴。”
程冥声泪俱下。
“臣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言,臣也相信普天之下的百姓不会欺瞒圣上。”
孙韬铮铮傲骨模样让皇上更为震怒,其他大臣交头接耳的谈论着,显然此事不仅仅只有孙韬一人知情。hτTΡδ://WωW.sndswx.com/
户部侍郎谷元煜挺身而出有条不紊的说:
“皇上暂不论实情,京城之内无人不知程冥乃我朝正二品官员。
程公子却依然遭此毒手,此等公然羞辱朝廷命官的行为,明摆着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挑战我朝威严,有失天朝颜面。
恳请皇上明察还程大人一个公道。”
“父皇息怒!”太子拱手说道,“儿臣以为程大人为人敦厚老实,他的儿子一定不是嚣张跋扈之人,程公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其中必有缘由,还请父皇明查!”
“皇上,臣认为太子说的极是,当务之急应该彻查此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兵部侍郎潘明启拱手附议。
“好……朕倒是要看看从一群叫花子口中说出来的实情,还能冤枉了程家不成?”皇上显然并不相信程冥是无辜的,“太子你说说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
“儿臣认为,此事应该交由御史台楚大人亲自督办,御史台监察百官、铁面无私。
由此既能表明朝廷对此事的重视,又可以安抚黎民百姓对朝廷的不满,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昭告天下,还天下人一片安宁。”
“就依太子所言,楚颜昭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臣必当不负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信任!”
楚颜昭跪地领命。
皇上似乎并不准备善罢甘休,他冷冷的说: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实情,刑部居然熟视无睹,难道是因为没有领头羊的缘故吗?”
刑部侍郎黄敬堂万万没想到皇上会拿他开刀?思虑再三:
按理来说,此事应先由京兆府衙门审理,倘若真有人故意诛杀朝廷命官的家眷,京兆府尹自会呈报刑部,刑部势必介入其中。
只是目前还未确定是不是有人同程家公子玩闹为之?就由刑部僭越代为审理,实在不妥。
皇上不会不清楚其中的流程,不过皇上既然说他有罪,他哪能推辞?只能跪地领罪:
“是臣的过失,还请皇上开恩。”
“朕看你对京城百姓的安危一点都不上心,你去大理寺做少卿修律例,官阶从正二品降到从三品俸禄减半。”皇上怒气冲冲的说。
“臣……遵命。”
黄敬堂叩头领命,低头一看身上这身朝服已经不属于他了,大理寺少卿?他从此就是一个修书匠了。
楚颜昭原本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瞥向斜前方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居然无动于衷?气不打一处来:
黄敬堂是子桑翎羽最看重的下属,黄敬堂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百姓。
在御史台的眼皮底下看不到任何有关黄敬堂的脏东西,升他做刑部尚书无口厚非,怎么还降职被贬去了大理寺?
太子丝毫没有要进言的意思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今天太子在王丞相和黄敬堂,两个人的事情上的表现同那天皇上调遣子桑将军去边关的场景如出一辙。
果然太子就是一个卸磨杀驴的主!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依然站的笔直似乎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一切早已洞悉,他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
“大理寺少卿林泊,做事干练、雷厉风行曾经督办的沧县连环杀人案受到百姓的称赞,转调刑部晋升为刑部尚书,官阶正一品。”
“皇上英明。”
群臣附议,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
虽然百官都知道:官员品阶大多都是逐级升降但是林泊的晋升和黄敬堂的贬谪,有些不符合常理,此前皇上有言在先唯才是用,谁又能说什么?
“户部侍郎谷元煜晋升为户部尚书正一品,兵部右郎从二品袁汀晋升兵部尚书官阶正一品,工部日后再议。”
大臣们听到这样的认命不约而同的看向兵部侍郎潘启明,潘大人任职兵部几十年,他的阅历朝堂上没有一个人能与之匹敌,可皇上偏偏将潘大人的下属提拔为兵部尚书,这也太过蹊跷了。
“皇上英明。”三三两两的官员随声附和道。
皇上并未顾忌朝堂之上大臣们的反应,声音洪亮的下令:
“谷元煜,吕江,郭渚云,袁汀,林泊,尔等何在?”
“臣在!”谷元煜跪地。
“臣在!”吕江跪地。
“臣在!”郭渚云跪地。
“臣在!”袁汀跪地。
“臣在!”林泊跪地。
“臣在!”吕江跪地。
“从即日起六部由尔等全权负责,拿捏不准的事儿及时向朕汇报。
尔等今后要心系天下,一心为民,为我朝的盛世繁华奉献自己的碧血丹心,切不可玩忽职守,一旦有人怠慢,朕必定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
“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地送皇上出金銮殿。
太子百里玉悄无声息的看了楚颜昭一眼,并未发现异端,但有一事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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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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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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