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影再也没来看过她。
陈姣姣听船舱守卫们闲聊,了解到女帝的大军已经渡过江夏城,驻守在隐阳城外,兵分两路,随时准备进攻隐阳城。
隐阳城位于整个帝国的中部,是兵家必争之地。地势平坦,毗邻泾河。不但是交通要塞,更是大军最重要的物资补给地。
如果隐阳城失守,大局将会对狐影他们非常不利。
更令人恐慌的是,隐阳城紧邻临武郡。女帝的大军一旦攻陷隐阳城再一路北上,攻占临武郡,武都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这一仗对狐影他们至关重要,只能胜不能败。
也是因为这场硬仗,才让狐影打消了直接杀掉陈姣姣的念头。这场战役无形中救了陈姣姣一命,陈姣姣还挺感谢女帝在这个时候发动大军,北上讨伐狐影的叛军。
听起来前方战事十分焦灼,那些守卫们都挺不安的,会不停地找人打听前线的战况。
陈姣姣也因此能听到最新的战报,对当下局势了解得很清楚。
洛水县在华邑的最南边,背靠大荒山,是个名副其实的山地,经济不景气,百姓也不富裕。这种偏僻的地方,平时人人都嫌弃。但是一到打仗的时候,他们那种地形复杂的偏远山地,就成了世外桃源,战火打不过去,百姓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
流经华邑帝国,贯通帝国东西的两条大河,都发源于西北部的九冶雪山。在没有分流前,人们把这条滋养万民的河流叫着浣江。
浣江流经西部高原,在沂州分流出泾河和洛水河。
泾河横跨华邑的中部,把华邑帝国一分为二,让华邑南北泾渭分明,宛如一条界限带。河水自西向东奔腾不息,最终流向东海。
洛水河则是从华邑最南边绕道而行,一路曲折蜿蜒,滋养河岸两边的百姓,最终在东海跟泾河水汇合。
这两条河流,缔造了华邑千年的繁荣。见证了这片土地的荣辱兴衰、王朝更迭。
现如今,狐影和女帝大战,泾河成了他们争斗的战场。
华邑的商人们,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会选择绕远路,从洛水河横渡东西。
洛水河的渡口虽多,但是架不住整个帝国的商人、旅人都要从洛水河渡江。
这样一来,陈姣姣码头的生意肯定特别好。另外她的船厂,生意已经做到其他国家了。最近的订单肯定特别多,一定挣了不少钱。
还有她的船队,规模也越来越大,也是挣钱的买卖。
不知道安图他们把避难所修得怎么样了,陈姣姣走的时候,新的河道已经快竣工了。不知道她回去的时候,能不能赶上引流。那么大的工程,一定不能出什么岔子。
以前每天都有钱进账,最近几天见不到钱,陈姣姣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老板当习惯了,一下没了收入,还挺不习惯。
这场内战没个几年肯定平息不了,陈姣姣的避难所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那些贪图享乐的有钱人,一定会不惜代价地住进她的避难所。
事业一片光明呀,她现在却被困在这间幽暗的小房间里,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体情况。
她一定会让狐影后悔关她。
三天后,诺影又一次带人把陈姣姣架了出去。直接带她去了景焕宫。
这一次没人在景焕宫里,为她准备美味佳肴,有的只是冷肃的士兵。
陈姣姣装虚弱已经装出门道了,没人识破她的伪装。狐影甚至吩咐诺影,又往她嘴里塞了两颗元气丹。
陈姣姣已经三天没有洗头洗脸,梳理头发了。衣服也因为她在地上翻滚,弄得皱皱巴巴的。
她现在的情况看着很糟糕,她自己却没什么感觉。
“陈姣姣,我三天前给魏夏写信,让他带人来赎你回去,他们这会已经进了武都,不多时就该进宫了。”狐影高坐在帝位上,还是那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打扮,清冷得像个没有人类感情的纸片人。
陈姣姣不想理他,没有接话。
魏夏?魏夏虽说是船厂的灵魂,但是他可是个社交恐惧症重度患者。而且他也不是管事的,他只负责设计船只,船厂的事都是张雪在负责。
陈姣姣跟魏夏接触了那么长时间,从未见他跟自己和张雪以外的人接触过。更没见他外出过。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跟狐影谈判?
以陈姣姣对他的了解,就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可能不远万里的来武都解救陈姣姣。
狐影给他写信也是白费力气,来的人肯定不会是魏夏,应该是陈洁和娜颜他们。
陈姣姣暗自盘算着,要怎么让狐影跌个大跟头。等陈洁他们来了,陈姣姣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阴沟里翻船。
不出片刻,礼官来报,贵客已经进宫了。
陈姣姣不得不佩服狐影,他做事倒是周到,先礼后兵被他用的如此娴熟。
把自己扣下当人质,让陈洁他们来赎人。对陈洁他们竟以贵宾之礼相待。
他对于景行也是礼遇有加,如此说来,这是他惯用的笼络人心的手法。
难怪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他,他如此会做人,不摆帝王架子,跟平民打成一片,倒跟陈姣姣这个穿越者的做派很像。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不拘泥于陈规陋习,善于攻破他人的心理防线,让人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效忠于他。
想到这,陈姣姣不免担心起来,不知道陈洁他们会不会被狐影三言两语说动,转而投靠他,那自己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大了去了。
“贵宾到!”景焕宫大殿外响起礼官洪亮的声音。
陈姣姣还没什么动作,狐影竟已经从尊位上下来,亲自迎了出去。
这……殷勤劲,对比起来,他那天见陈姣姣,真的毫无诚意可言。
“老板!”出人预料的是,陈姣姣以为绝对不可能来的魏夏,竟是第一个冲进景焕宫,朝她飞奔而来的人。
“魏夏?”陈姣姣蒙头蒙脑的站起身,实在想象不出狐影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竟能让魏夏亲自来武都。
“老板,信、信上说你生了重病,生命、生命垂危,是不是真、真的?”魏夏虽然不想信那些话,但是他现在看到陈姣姣这般憔悴的模样,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陈姣姣看他急的,说话都没以前结巴了,觉得很有意思,笑着悄声告诉他:“我没事,我没有生病,我那是装的。”
“真、真的?”魏夏半信半疑的问陈姣姣。
陈姣姣看到狐影带着陈洁他们朝这边走了过来,机敏的对魏夏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位就是魏夏?”狐影看魏夏的眼神,难掩欣喜。就像魏夏是什么绝世宝贝,让他惊喜万分。
魏夏转身面对狐影,不卑不亢的答道:“正是在下。”
陈姣姣惊讶的看了魏夏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魏夏完整的说完一句话,没有结巴。大概是字数少吧,恰巧说的这么顺畅。
陈洁、娜颜、张雪、张霜和安图他们都来了,几个人纷纷对陈姣姣摆手,眉宇间尽是担忧。
陈姣姣也笑着招呼他们,看他们担心自己,心里感到特别欣慰。
“各位贵宾请坐,原本应该本君亲自去拜访各位,奈何国事缠身,本君分身乏术。只能麻烦各位不远万里来武都接人,实在是失礼。”狐影场面话说的特别好,而且他好像是故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把口罩摘了。
陈姣姣注意到陈洁她们几个没出息的女人,因为狐影的几句客套话,这会已经只会傻笑着点头,别的什么都忘了。
看着还是魏夏靠谱点,至少他没有对着狐影流哈喇子。
“不怪你,这事怎么能怪帝子呢?你日理万机的,这点小事怎么还能麻烦您呢?”陈洁站起身,陈姣姣还没说话呢,她已经自作主张的原谅了狐影。
“实在是陈夫人她病重不起,本君束手无策,不得已只能麻烦诸位亲自跑一趟。”狐影说话的时候,竟抬袖拭了拭眼泪,这戏做的可真足。
“帝子您思虑周全,陈老板生病了,我们理应来接她……”
陈姣姣看着陈洁他们和狐影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宽慰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陈洁他们已经彻底陷进了狐影的美男计里。后面狐影说什么,她们都会附和几句,觉得他说什么都在理。
陈姣姣没想到她们会这么轻易就倒戈相向,这姐妹情,难道就敌不过狐影几句话?
“帝子,你信上说,陈老板是因为醉酒失足掉进湖水中,才一病不起的。酒是她自己要喝的,路也是她自己走的,最后也是她自己失足掉进湖水里的。你好心宴请她,出了事怎么能怪你呢。我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这么蛮不讲理的。”陈洁倒戈就算了,娜颜比陈洁还过分,已经开始帮狐影说话了。
陈姣姣看她俩这样,心里拔凉拔凉的,真的很感谢今生能遇见她们,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狐影对陈洁、娜颜他们只是假客套。对魏夏却是真的上心。等安抚好陈洁他们,狐影这才开始正式套路魏夏。
陈姣姣原本以为魏夏很快便会上当,谁知道,魏夏却比谁都清醒,比谁都立场坚定。
狐影:“魏夏,本君早就听闻你对机械研究的十分透彻,不光会造船,还会造弓弩和投石机。你如此有才,可想过为国尽忠?”
魏夏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说道:“我是陈老板的伙计,我只想当她一辈子的伙计。”
狐影并没有取笑魏夏说的傻话,反而耐心的引导他:“我们男子当下应以国事为重,那些女尊者们,奴役了我们几百年。如今内乱爆发,眼看我们男子有了翻身的机会,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被女子欺压,你难道不想为天下男儿脱离苦海出一份力?”
这些话就算是陈姣姣听了,也有所触动。更别说魏夏身为男子,听完是何感受了。
就在陈姣姣以为魏夏也要被狐影笼络时,魏夏开口道:“帝子,我虽是男子,却不中用。船厂是老板开的,造船的图纸也是她拿给我,我依葫芦画瓢学着设计的。我能力有限,在老板那里就是个吃闲饭的,不顶用。断然不能再拖大家的后腿。”
他这言外之意,是把狐影拒绝了。
陈姣姣惊讶的看向魏夏,就像不认识他一样。他为何不结巴了?思维还这么清晰?
在陈姣姣的印象里,魏夏一直都是一个口齿不清、有沟通障碍,不善与人交流的人。
但是此刻,他站在大殿之中,跟狐影那样狡猾的人对峙,竟不落下风。真是让陈姣姣大跌眼镜,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魏夏吗?
“就算你能力不济,你也依然可以为大军出一份力……”狐影话还没说完,魏夏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帝子这是在强人所难吗?”
狐影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吧,陈姣姣看他被魏夏问的一愣,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魏夏不但没有往回找补,竟一甩袍袖,开始愤怒的质问狐影:“帝子既然是让我们来接人的,陈老板已经在这里了,帝子为何不让我们走?我看帝子根本就没打算放我们走,你也没把我们老板当客人,而是在拿她当人质!”
魏夏这句话点醒了陈洁她们,她们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陈姣姣是狐影的贵宾,她此时怎会如此狼狈?既然是病人,更应该照顾的细致些才是。可陈姣姣的头发凌乱不堪,面容脏污,衣服更是又脏又皱,分明像……像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哼!”狐影冷哼一声,刚才亲和有礼的假面,已经荡然无存。
“魏夏,你可真关心她呀,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许诺会娶你?”狐影露出他的真面目后,说话立马变得刻薄起来。
‘娶你’二字轻易的就让魏夏慌了神,刚才还镇定自若的人,转眼间神色大变,手足无措的喝止狐影:“你休要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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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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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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