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发了份例,有些是收到了家中书信,还有些则是得到了各宫发派的奖赏……总之,每个人的面上都是由心而发的喜悦,叫人看着,心中也不自觉的欢喜起来。
人心中的幸福都是浮在面上的,连着我处理手上的事物都快了不少。
可是一抬头的时候,顺着雕花的窗户往外头看,竟在欢欢喜喜的人群中瞧见了一张惨白的脸色,还在司计院的门口不断朝里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这是这么了?
我赶忙起身走到门口,朝外头遥遥喊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你在此处是在张望什么?”
那是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裳的宫女,见到我之后眼睛顿时亮了亮,匆匆朝我的方向奔来。
“祁司计。”见我面露疑色的瞧着她,她开口道,“我是贵妃娘娘院中的云听先前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几次。”
“云听……”我默默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记忆里好像的确有这么个人,就是上回在御花园撞到叶潇潇的那个宫女。
记忆回笼,我朝着面前的人笑了笑:“先前确实啊见过几面,你此次找我来,可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抿了抿唇,云听艰难开口:“是这样的,这些日子我家娘娘总是不思茶饭,时常坐在一处发呆愣神,任凭承明宫中的谁去唤都唤不回来,就连冬花姐姐都没有法子。奴婢知道侍奉主子是奴婢的职责,可眼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贵妃娘娘竟然出事了!我心中虽然着急,但是也没表现在明面上。
只是手指稍稍蜷缩了一瞬,而后便恢复了镇定的模样。
“贵妃娘娘出事了,你来找我作何?要唤也应当是先知会太子殿下和陛下一声。冬花姐姐在娘娘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法子,我一个只在娘娘宫中几个月的人,又能有什么好法子呢?”
这事儿若是放在以前的我身上,我指不定撂下手中的东西就去承明宫了,可是,现在的我已经看了宫中太多的弯弯绕绕,稍不留神就会坠入一个又一个的神坑。
李掌珍说的不错,这后宫的确并非常人就可以待的。我现在不过才是区区一个女官,就已经被人惦记成了这个模样。
若我说啊,这些被圈养在后宫中的娘娘,s就是素日里太闲了,才会搞出这么多是非来,也为单调枯燥的生活,平填了一份调味剂。
这些后宫的娘娘中,真正想为了得到盛宠而开始宫斗的人,其实屈指可数。
毕竟,谁想在女人大好的年华里去服侍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呢?也真是因此,现在有点才华或美貌傍身的世家小姐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虽然没有皇帝德高位重,但太子爷好歹长的英俊还年轻,况且那可是太子啊!若不出意外的话,几年之后便也会成为皇帝,此等双全的事情谁不愿意干。
虽然太子殿下素日里不亲近女色,清修到仿佛是一个带发的和尚。但若太子殿下真的能看上自己呢!这种事情谁说的准,总要去试试的。
我的思绪越来越偏,越跑越远,全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已经低垂了眼帘,一副丧家小狗的模样。
“奴婢也是听旁人说的,若是不行的话,奴婢这就告退了。”
丧家小狗忽然开口说了句话,将我的思绪强行扯了回来。
我默了一瞬,才摆摆手道:“眼下陛下的面你不一定能见到,但是太子殿下那边还是可以通融的,若你实在着急的话,就去永晖宫瞧一瞧。”
“那种贵人哪是奴婢这种人就可以见到的。”云听越说头垂的就越低,现在倒是真真有些像丧家之犬了,“殿下若是能时不时的去瞧瞧娘娘,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至于焦虑至此。”
原先太子殿下不是隔一日就往承明宫那边跑一趟吗?这宫女缘何会这么说,这种事情总没有必要拿来骗我吧……
心中有些疑惑,我开口问道:“怎会如此?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孝顺,寻常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会来看看,哪是你口中的这般。本官丑化可说在前头,你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以后总是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的,要知道构陷皇族可是死罪。”
一听这话,云听匆匆忙忙就要朝我下跪,被我一把扶住,蹙眉道:“1你这是做什么?”
云听的一双眼眸里都充盈了泪水,看来是真的被吓惨了,带着哭腔朝我开口:“若非事实,奴婢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奴婢也只是一心为了主子好,先前冬花姐姐带着我往永晖宫那边走了好几趟,隔三差五就想着去求见太子殿下一面,可是却每每都被永晖宫的人已殿下政事繁忙,过几日便去看娘娘的由头给挡了回来。”
云听同京城贵族的小姐来比,容貌上虽然差了点,但若丢在平民堆里,也算是一个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此时一个美人在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还真有些叫人心疼。
她哽咽了一瞬,又强撑着开口:“太子殿下乃是一国之储君,素日里政务繁忙我们也能理解,但是一次如此,次次如此,难免也会遭人怀疑。祈司计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不合的事情已经闹到了好几个宫中。现在各宫的妃嫔名义上是给娘娘请安,可是实际上一个个都是为了来看娘娘笑话的,那话中含着的冷嘲热讽连奴婢都听不下去。”
“怎会如此?”我心中有些怒气,“先不说殿下与娘娘之间的事情是不是真实可信的,就算是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真的产生了嫌隙,那也同外人谈不上什么关系!怎么会贵妃娘娘也是后宫中品阶最大的,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可都是以上犯下的!娘娘就这般容忍着他们胡作非为?”
云听摇摇头,当下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的我心中这叫一个着急啊,她摇头是什么意思,是贵妃娘娘没有容忍她们胡作非为狠狠处置了他们还是怎么的?这么大的事,我在这司计院中竟然一丝风声都没有听见。
好不容易顺了气,云听道:“娘娘心底软,只是坐在那里任凭他们说话,直到人见着面前的人不为所动之时气冲冲的走开,娘娘还是保持的一个姿势坐着,若不是奴婢紧盯着娘娘,瞧见了她眼睫煽动,远远地瞧着,竟像是一尊活化石似的。”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在我印象中的贵妃娘娘可不是这样的人,难不成是因为江家的事情?可是先前的时候江家虽然收到两面夹击,但陛下到底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伤了一些江家的元气罢了,凭借江家在朝堂上的威望,过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还原成先前的样子。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至于把江贵妃逼成现在这个模样吧……
方才那话显然就是拒绝了云听,云听也知道,不管自己在这里哭多久都是无济于事,祈声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比宫女的官衔高一些的女官罢了,宫中的贵人众多,虽然她已经坐到了许多人遥不可及的位置,但是当下的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为难她了。
于是又抽了两口气,平复好心情之后,云听才开口道:“既然祈司计也没有办法的话,那奴婢就先回去了,奴婢得去看着贵妃娘娘用早膳。”
心中说不着急是假的。
江贵妃对我有提携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也不是那种心地硬的人。其实在云听刚说江贵妃事情的时候,我便已经坐不住了,可是我的行事准则告诉我一定不能慌,若是自己都慌了,旁人见到也一定会更加慌乱。
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都是因为江璃才和江贵妃有关系的。
但我心中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喜欢这个主子,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会尊重奴才自己的决定,虽然口中说出的话不怎么入耳,但字字句句都我所听到的满耳朵都是关心。
就譬如我先前考女官的时候,虽然当时只是一时兴起,但江贵妃确确实实将我的所有话都记在心上,甚至在跌二天的时候还特意帮我请来了李掌珍教导。ΗtτPS://Www.sndswx.com/
这种举动对于江贵妃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得到的东西,当时我的心中就已然感动的一塌糊涂,并暗暗立下誓,若是贵妃娘娘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定然不会推辞。就算是不能做到的我也会想方设法的去办。
人呐!总是要学会知恩图报的。
不然可就真的成了没心没肺的野狼崽子了。
于是见着云听就要走了之后,我连忙喊了一声:“哎,等等。”
在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又正了正神色,搬着一张脸开口道:“本官瞧着你实在是可怜,我以前的时候和江贵妃也算是有主仆轻易的。这样,我先随你去承明宫瞧一眼,若是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我便去求见太子殿下。可好?”
听到这话,云听腿一软,就又要跪在地上,口中连连道:“多谢祈司计,多谢祈司计!”
我赶忙扶住她,随口调侃了一句:“你这人,怎么像是没有骨头架子似的,膝盖竟这么软,见了谁都想跪一跪?”
云听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救星,心中那种紧压着的情绪也松缓了不少,听了我的话甚至能给面子的笑出一声。
见着她笑,我也强扯出一个笑来,可是心中却全然没有放松下来分毫。
云听的话让我实在摸不透江贵妃现在到底想做什么,先前她叫我给太子殿下传递的消息我也确确实实送过去了,现在又是解除了禁足,又是放过江家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大好的事情,这些事情若是放在我身上,我半夜睡着了都能笑醒。
怎么江贵妃瞧着,比起之前来还要更加愁苦?
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错过了这些情节中的哪一个环节。
就这么想着一路走到承明宫后,我轻车熟路的来到贵妃娘娘的内院,一跨过月门,便瞧见贵妃娘娘在院中的亭子中坐着。
远远瞧着,是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清减了不少,一头墨发未束,就那么随意披散在肩头上,像稠丽的黑金绸缎,虽然美丽,但却将她的整张脸衬得更加憔悴了三分。
她坐的地方正是先前被填平的那一处湖泊。
先前陛下送与贵妃的几尾锦鲤在此处生养的非常好,肥硕的都不像是锦鲤了,那地方也是先前贵妃娘娘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在这个亭子里坐着,只要稍稍垂首,便能见到面前的湖水,还有几尾生的斑驳漂亮的锦鲤。
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锦鲤不习惯旁处的生活。
在填平了湖泊之后,那些锦鲤在外头竟然也一个个的接连死去,像是为了悼念消失的湖泊似的,到最后连一尾都没有个贵妃娘娘留下。
连个念想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云听见到江贵妃这个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哀伤,可是这情绪只在一刹那便消失不见了,而后她硬扯出一个笑容来,远远的就朝江贵妃喊了一声:“娘娘,您快瞧瞧谁来了?”
江贵妃并没有想要动作的样子,仿佛现在外头发生什么事都和她没有关系。
我瞧着心中暗暗吃惊,原本以为云听这个小丫头只是在给我夸大其词,没想到现如今贵妃娘娘竟真的成了这个模样,远远瞧着,像是精美的木雕,美虽美已,但却没有半分活气。
和云听对视一眼,我开口问:“贵妃娘娘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吗?”
云听又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开口道:“从今晨起,就已经坐到现在了,连坐姿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虽然侍奉过贵妃娘娘,可是娘娘却并不信任我,因此我也没有把握能够让娘娘改变现在的状态,于是也跟着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且先去瞧瞧吧,若是不成的话,就只能去求见太子殿下了。”
云听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乖巧的朝我点了点头。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才刚刚走近,江贵妃就瞧了我一眼,开口道:“你来啦。”
听着声音没有什么齐力,应当是还没有用过早膳的缘故。
于是我“嗯”了一声开口道:“娘娘是不是还没有用过早膳,现在这个时候御膳房恐怕没有什么吃食了,但是奴婢正巧学了新的糕点,若是娘娘不嫌弃的话,便借奴婢小厨房一用。”
江贵妃点点头,有气无力的开口道:“祈司计的手艺在宫宴上都是受到陛下认可的,今日倒算是本宫有口福了。”
做糕点对于我来说现在已经是得心应手,用不了多少时间,两盘尚还冒着热气的糕点就被端上了桌,摆放在江贵妃手边。
贵妃娘娘拿起桌上的糕点吃到口中的时候,我瞧见云听眼中激动的都要冒出火花了,我猜若是江贵妃没有在现场的话,这人肯定又膝盖一软准备跪倒在我的面前。
只是江贵妃还依依不舍的瞧着面前被填平的土地,没有多说旁的话。
主子不说,就该我主动开口了,毕竟都已经答应了帮旁人做事,既然这样的话,就必须做到底了。
默了默,我开口道:“贵妃娘娘还在想那些锦鲤吗?”
若真是这样的话,我说的这些话明显是戳到了人家的痛处,若是来个脾气稍微火爆一些的,将我赶出去都不足为过。
可是江贵妃却只是笑了笑,开口道:“几条破鱼而已,有什么值得本宫惦记的,本宫坐在这里,只是有些思念故处而已。”
不是思念那些鱼,也不是那一大片湖泊,只是想念以前的时光,她站在这里,远远一瞧便能看着那个穿着龙袍的人,缓缓从月门迈进来,笑着对她说上一句“爱妃又在看那些鱼了”……
先前在贵妃娘娘这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扫地丫头,贵妃娘娘每每坐在这里的时候,不多时陛下就会从月门中踏进来。
两人虽然没有商量,但是心照不宣,不谋而合,总是能碰巧遇上。
可是现在呢?
贵妃娘娘在这里整日整日的坐着,连期待中的半片衣袍都没有瞧见。
心中叹息一声,没想到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竟然也会被人真的爱上,喜欢上,放在心上。
贵妃娘娘此举实在是不值得,不仅将自己的身子熬垮了,还没有见到陛下。
这不是一举两失嘛!
忽然,江贵妃开口道:“你说他还会来吗?以前本宫刚入宫的时候,就经常往院中搬出一个椅子来对着月门,因为每次陛下来的时候本宫都能第一眼瞧见他。那时候本宫脑子直,生怕错过了陛下,就整日在院中坐着。也不知怎么被陛下知晓了,在那之后,每次本宫坐到院中椅子上的时候,不出一刻钟的时间,陛下便会出现。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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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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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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