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环敲击木门的声音在毫无声息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门内假寐的家丁蒙的从木门上弹起来,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心脏都在扑通乱跳。hΤTpS://WWω.sndswx.com/
可是外头却并没其他多余的声音,仿佛刚才的敲门声只是他的错觉似的。
重新往门上倚靠了一下,家丁又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想要接着入梦去。
可是偏生在这个时候,外头的敲门声便又响了起来。
“铛铛铛——”
这下家丁倒是听的真切了,不耐烦的吆喝了一声:“谁啊?”
而后才拖拉着步子,缓缓拉开朱红色大门上的门栓。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所以现在外头都是昏天黑地的,只有门头上的两个灯笼,还在随风招摇着晃动,光烛被风吹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似的,忽明忽暗的,透露出隐隐的不详。
叶母连个丫鬟都没有带,匆忙穿好衣裳叫了个家丁就匆匆赶过来了。
听到里头传出来声音之后,才匆忙喊了一声:“是叶家主母,求见将军夫人现在有急事。”
“什么那个母这个母的?”外头实在是昏暗,叫人看不清外头那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又恰好这家丁是新来的,从来都没听说过,会有什么母的大晚上来这里拜会。
毕竟哪有人大晚上的过来跟人唠嗑的,若不是唠嗑的话,那就是要对将军府里的人不利。
今日军务繁忙,霍小将军为了早日完成任务,甚至连半夜都住在军营中了。府里传出来谣言,说是霍小将军和将军夫人吵架了,都已经好几日没有说过话,每每将军夫人站在门口迎接的时候,霍小将军有时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进去了。都说女人如衣服,虽然现在将军还没有妾室,但是不能保证以后没有啊,眼下叶婉柔已然失宠,这时候她们旁人的机会不也就来了嘛!
于是,这小小的将军府中便出现了一个奇景,众多丫鬟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空,用来打扮自己,妄图攀上枝头做凤凰。可是霍小将军却并不领她们的情,甚至连将军府都没有回来过一次。
对此,门口的这位家丁倒是有了许多的话语权。
这将军府里的人,看到的只是将军久不归家,宿在军营中,但其实啊,这些都只是表象。
他将这件事看的非常通透。
霍小将军啊,现在只是和将军夫人闹了别扭罢了。但虽然表面上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但是心底还是住着彼此的。
就比如,即使早早知道霍小将军今日不回府,将军夫人也要在门口等着,现在入了秋,天气稍微凉些了,将军夫人就裹着自己的狐裘,一张小脸大半被掩盖在柔软的绒毛里。让她原本就生的精致可爱的面容,更添几分美丽。
家丁没学过什么新鲜的词语,但是每当他见到将军夫人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将军夫人简直比那街头卖面人的小贩捏的仙女还要好看,将军夫人就是她见到过的最好看的人。
从下午,日头还未落山的时候,一直等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直到不远处打更的幡子敲响第一声的时候,夫人才依依不舍的往府里去。
而将军呢,每每都会在将军夫人进门之后的一刻钟之内出现在他面前,而后蹙着眉头开口道:“本将军不是都说了让她早点回府,怎么又是这个时候才回去。”
每到这个时候,家丁都会无奈的说一声:“将军夫人毕竟是咱们这边的当家主母,小的只是一个下人,自然是为难不了主母的。”
霍远骞倒是也没有糊涂到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于是也没有为难家丁,只是摆摆手:“好了好了,本将军知道了,不过下次你多说两句。她耳根子软,兴许你多说两句她就进去了。”
家丁心说,那您可真是太不了解您这个夫人了,她那是耳根子软啊,这人分明是倔驴一个,真真是倔的很啊!他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夫人却只是口上应承,脚下连半分要挪动的迹象都没有。
这两夫妻之间吵架,有什么事就不能在私下里谈谈吗?
何苦要为难他一个新上任的小小家丁,原本就是因为听说霍小将军和将军夫人经常在边关,在将军府做事的话,钱比旁的地方好赚,他才来这里的。
可是还没有过两天的清闲日子,将军和夫人便班师回朝了。
霍小将军大捷归来,本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喜事,家丁虽然任务量变多了,可是心中却也还是跟着高兴的。只不过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闹腾了。
原本看门家丁已经是最轻松的职位了,没想到现在却被夹在人家夫妻两人中间,成了最重要沟通枢纽,家丁的压力很大,多次表示自己不想继续在将军府做事了,可是奈何一纸契约已经签好,自己已然被贩卖在将军府中成了奴婢,这个时候就算是还想要出去,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家丁简直叫苦不迭。
不过这话他并不敢在将军和将军夫人面前说,毕竟自己的心虽然不在将军府了,可是名义却始终挂在将军府下面,实在是走不了。
可是现在,不成想不仅白日要对付一个将军夫人和一个霍小将军,现在晚上还要接见客人,可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将这人放进去,主母也已经睡下了。
于是张了张口,家丁道:“不然您还是回去吧,等到明日白天的时候再来,这个时候我们的主母恐怕早就休息了。”
这可怎么行,若是真的拖到了明天,自己还能不能出来就可能不一定了!见着面前的家丁二话不说就要关门了,叶母终于还是红了眼眶,如今也顾不得自己形象了,一把抓住面前人的衣袖,开口道:“我今日是必须见到将军夫人的,还劳烦您通融一下。”
“不是我不给您通融。”家丁也有些无奈,“都这个点了,您瞧着路上的骡子都已经休息了,人自然也是会休息的。”
也不是是他睡蒙了,还是没有听见方才叶母说得那些话。
默了默,他开口道:“既然您和我们的夫人是旧识,那就应该知道夫人的身子是不大好的,奴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做下人的,主要就是为了保护主子的安全。算是奴求求您了,就当是饶了奴一命,明日再来,明日再来哈!”
他自认为这话已经说的够客气了,可是还是猝不及防的见到了叶母哭红的眼眶。
叶母心中对叶婉柔其实也是有非常多的愧疚的。
因为叶婉柔从小就比较懂事的原因,所以叶母和叶父基本上都不担心叶婉柔这边的情况,反倒是叶潇潇更加调皮捣蛋,稍有不注意便会引出大祸来,偏偏院中这些家丁还制不住这个小丫头片子,于是只能由叶父和叶母两个人,轮番盯着叶潇潇的一举一动。
一来二去的,两人不自觉的就朝小女儿这边更加偏心一些。
即使到后来的许多事情都是大女儿的功劳,可是他们就是理所应当的觉得叶婉柔作为姐姐,照顾妹妹叶潇潇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理所应当,谁都是一个独立的人,而后才组成的家庭。
这点叶潇潇倒是比叶父叶母看的通透,所以叶潇潇宁愿自己嫁给晋王,也不想让自己的姐姐陷入两难之中。
可是叶母却受不住这种打击。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似的想起来,叶婉柔不过只是潇潇的姐姐而已,并不是潇潇走上成功之路的垫脚石。当时她明明知晓叶婉柔和柳家小儿子情投意合,可就是因为她嫌弃柳家是一介商贾,配不上他们家婉柔,所以才一直不点头答应这件事。
之后就是叶家瞬间没落,当时也是自己的大女儿,攀上了霍家这一棵高枝,所以才有了叶家今天的成就。
现在潇潇即将嫁给晋王,圣旨就还在叶家摆着,谁都没敢动。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是找叶婉柔想办法而已,而并非自己想办法,他们想要寻求叶婉柔的帮助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只不过这次,恐怕连叶婉柔都没有办法。
这可是圣旨啊!皇恩浩荡,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让圣旨收回去呢?
叶母先前也实在是急昏了头,竟然求到自己的大女儿身上,婉柔已经帮了潇潇太多的忙,前不久还让霍小将军亲自出马,给潇潇夺下了县主的位置,如今……实在是叫人不好意思开口。
家丁见面前的人没有动静了,也觉得是她想明白了,于是苦口婆心的开口道:“是啊,现在都这么晚了,奴都已经睡了一觉了。若您实在是有急事的话,就等到明天早上过来,我们家夫人起的一向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夫人就已经起来用膳了,到时候您再过来其实也不迟。”
叶母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您说得对,是我太过着急了,失了分寸。”
家丁听着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当叶母准备离开的时候,门里面的方向忽然传出来叶婉柔的声音:“是谁在门口那边喧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家丁也觉得奇怪,还没有来的及关门,便扭头朝叶婉柔嘱咐道:“您怎么又出来了,将军都说了叫夫人好生消息,夫人现在这般实在是叫小的不知该如何朝将军开口了。”
叶婉柔手上提了一个夜灯,火光摇曳中泛着淡淡的胭脂色。
她就踩着这一片胭脂,缓缓的朝门口的方向走过来,语气轻柔的开口问道:“都这个时辰了,可是将军回来了?”
“不是不是。”家丁连忙说了一句,“是一位想要求见夫人的客人,不过现在实在是太晚了,便被奴给挡回去了。”
“客人?”
秀眉微蹙,叶婉柔的心中有一些疑惑。
若是在寻常的时候,这个时间自己恐怕早就休息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身子总是不舒服,心头发闷的慌,总觉的喘不上气了,恐怕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才想着出来溜达溜达,遣散一下心中的闷气。
没成想正巧就碰上了这一幕。
可是谁家的客人半夜前来拜访人呢?叶婉柔本来以为这话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走近之后,竟然还真的发现了一个人影。瞧着这人的背影一耸一耸的,似乎是在啜泣,瞧着倒是眼熟的很。
瞳孔忽然紧紧一缩,叶婉柔不可置信的开口道:“母亲?”
听到这话之后,家丁也是愣怔了一瞬,他是真的没有听清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夫人的母亲,原来只是以为这人和夫人之间只是远房亲戚呢,所以也就没怎么注意到自己的言行。
直到叶婉柔的这话一出来,家丁才立即反应过来,并且老实的退缩到了墙角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生怕夫人的母亲在夫人或是将军面前告自己一状,若是真的这样的话,这份工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可是现在叶母和叶婉柔似乎都没有这份心思。
匆匆将人迎到屋子里,叫人点上了一盆炭火,温上了一壶暖茶,这时候叶婉柔才开口道:“母亲,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寻我?”
叶母并没有说话。
先前的举动是自己太过鲁莽了,没有考虑过实际的情况,现在她想明白了,于是也不打算和叶婉柔说这件事情了,只是将这件事情默默的存在心底。
可是泛红的眼眶,终究还是暴露了叶母的内心想法。
聪明如叶婉柔,只这么一眼,便能精准无误的猜出:“难道是和潇潇有关?”
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宫中发生了关于潇潇的什么事情啊!
难不成是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忙自己的事情,所以忽略了潇潇的事情,这倒是还有些可能,不过叶婉柔是的确的确实不知道。不知是叶婉柔,很多人都不知道晋王即将成亲了。
知道的也不过只是一些亲信罢了。
叶婉柔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打起来了,现在只能披着斗篷才能遮掩一二,这样一直拖下去倒也不是办法,于是叶婉柔就想着,等找到一个机会之后,一定会和霍远骞坦白这件事情。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霍远骞不愿意要这个孩子,自己一个人也要将他抚养长大。手不自觉的摸摸逐渐圆润的小腹,连同的心都也一起变软了许多。
直到叶婉柔听到叶母讲话之前她都是这样想的。
就算是将军对自己并没有感情,倒时候大不了只身一人离开将军府,独自将肚子里的孩子抚养长大,只不过她不会瞒着孩子父亲到底是谁,而是会宠溺的摸摸他的头,说一句:“你的父亲啊,可是一个顶天立地,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可是叶母的话就宛若晴天霹雳,给人落下当头一棒。
“估摸着已经有一个月了,宫中那时候传来消息,说是定下了潇潇和晋王的婚约。那皇家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潇潇她本来就心思纯良,没有什么心机,若真的进了皇家,那岂不是兔子进了狼窝,到时候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叶婉柔一着急,呼吸就忽然开始急促起来,连肚子都有些轻微的绞痛感。
她白着一张脸,开口问:“宫中何时穿出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晓?晋王可是今上最宠爱的弟弟,若真是晋王成婚的话,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最起码也要在京都城中落下告示啊!”
叶婉柔一把握住叶母的手,对上她的眼睛:“母亲,你这话是听谁说的,可曾认定过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圣旨她和叶丞相已经研究了一个月,确定是陛下的字迹无疑,况且这圣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带过来的,就算是圣旨可以造假,那人呢?人总不能也是假的!
四目相对,两双通红的眼圈暴露了一切。
叶婉柔忽然觉得腹中难以抑制的绞痛,疼得她身子都微微弓起来,顺着太师椅滑落在地上,手边的斗篷啪嗒一声坠落在地。
这动静着实不小,将叶母给下了一大跳,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曾经也怀有过身孕,自然知道叶婉柔现在这情况是发生了什么事。
情急之下,只来得及将叶婉柔抱进怀里,并超外头大声喊:“快去请医师,若是没有医师的话就去外边找,再派人去宫里请太医过来。”
现场虽然混乱,但好在叶母的思绪还是顺畅的,有条不紊的将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
怀中人此时都已经疼得脸色煞白了,豆粒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拉下长长的尾巴,最后消失在乌黑如云的发丝中。
“傻孩子啊……”叶母心疼的抱紧叶婉柔,但又怕太用力伤到了她。若是早知道婉柔怀了身子的话,自己就不来平白给她添堵了。
都说女子生孩子是人生中的一大难关,殊不知尚且在怀着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是难上加难,若是婉柔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叶母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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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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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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