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不懂柳絮小僧开口，提前说道：
“最终就是，度自己成佛，贫僧可有说错？”
柳絮小僧点头，对方说的没错，如今佛洲所有的修佛之人，最终的目的就是如此。
无论是如何慈悲为怀，如何的去行善事，他的目的都是为了自身。
宁锦说道：
“如今佛州修佛之人，在贫僧看来，就是为渡自己而去渡别人。
大多数的佛修的慈悲最终是为了自己本身而产生。
渡人先渡己，渡己先渡人，这两句便能概括此时的佛洲。”
柳絮小僧念了一句佛号：“善哉善哉…”
宁锦问道：“倘若一件事对自身没有好处，佛修还会去做吗？”
柳絮小僧沉默不语。
宁锦摇头道：“大多数不会去做，因为佛修本质就是渡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追求大道，所有的慈悲都是为了追求长生。
因为这样做，能证道，所以才去做，倘若不能，天下苍生的死活，与我何干？”
柳絮小僧又念了一句佛号。
宁锦说道：“如今佛修修的乃是小乘之法，不是说不好，只是心境小了。”
柳絮小僧问道：“敢问大师修炼的是何等佛法？”
宁锦笑道：“贫僧同你讲一个故事吧。
话说有一条道路，只有马车能过，此时，出现了两辆马车，却没有马。
一位僧人想驾车过路，他想尽一切办法，靠着众生最终寻得马，但这马很瘦，力气也小，他就把马车改小，在改小，最终成为一个只能容纳他本身的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还有一位僧人，同样寻得马，同样也只能承载一个人，他便把机会让给了一个寻马高手，最终那人离去后带着更健壮的马和车，把所有人都拉走了。”
柳絮小僧再次沉默，宁锦所说的东西就是，前者渡人是为了渡己，而后者才是真正的渡人渡己。
宁锦忽然正色道：
“贫僧修炼的道，就如同那辆马车，自己乘坐的同时，也带着芸芸众生。”
柳絮小僧听闻后，心头一震。
而后，宁锦问道：
“在你的心中，佛是谁？”
柳絮回答道：“自然是无上至高佛祖。”
宁锦点点头，几乎所有僧人，心中真正的我佛都是这个不知是虚构的还是存在上古时期的佛祖。
宁锦抬起手，道：
“贫僧终有一日解脱成无上至高佛祖，而芸芸众生也终将成为无上至高佛祖！”
柳絮心头狂震，他们修佛之人，至高那位永远是佛祖，而他们即便成佛，也是之下的存在。
而芸芸众生，只是芸芸众生，是他们所谓的信徒，是他们成佛的根本，是他们的香火之力。
而此时宁锦所说的话，在诉说一件事，芸芸众生，人人可成我佛！
柳絮小僧默念了一句佛号，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佛州领袖寺庙大觉寺会因为一个金莲和尚动荡不安，原因是这大乘佛法太过于…
流心菩萨不知道是该用恐怖去形容大乘佛法，还是用太好去形容。
宁锦道：“你觉得这两种理念，芸芸重生更喜欢哪种？”
流心菩萨此时心中骇然，不用说，倘若大乘佛法理念被世人皆知，那小乘佛法将会受到致命打击。
“你…”
流心菩萨张口说了一个“你”字，便没能继续说下去。
柳絮小僧问道：
“如今佛门理念，终会泯灭吗？”
宁锦摇头道：“还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柳絮小僧眉头一皱，他忽然有些不明白宁锦到底修的什么佛了。
“一开始，我们修佛是为了自己，有一天，我们修佛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人，我好，你好，他好，大家都好。
大乘可渡人渡已，可度已度人，小乘依旧可以度己，人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先渡自己，才能更好的去渡别人。
倘若一个什么都不懂之人，如何去渡众生，难道只凭借…我是好人？或者说，我有梦想？”
柳絮小僧念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柳絮小僧问道：“敢问大师，欢喜禅宗是大乘还是小乘？”
宁锦心里叹气，什么大乘小乘，在他看来，没有多大的区别。
无论大乘佛法多么好，多么为了众生，但只是说这个佛法理念。
而，修炼佛法的是人，是人就有私心，就有七情六欲，无论修炼何等佛法，都无法避免这点。
宁锦说道：
“不做一个伤害他人的人就是好佛！”
“善哉善哉。”
流心菩萨说道：“说道半天，大师还未传授小僧佛法。”
宁锦抬眼，此时已经明白这小僧的不简单，一般僧人听到这等理念，要么觉得是疯人疯语，要么觉得是大逆不道，或者是沉醉其中…等等。
只要得道高僧才会想知道更多更多，去推敲这等理念的好坏之处。
宁锦道：“观自在菩萨…”
与以前一样，宁锦只说了心经的开篇，流心菩萨听后，心中暗暗叹息。
大乘佛法的成型，就代表无数修炼小乘佛法会经历劫难，佛门会因此死很多人。
特别如她这等高僧，心中理念早就根深蒂固，与其冒着危险去改变，不如直接灭了大乘理念来的稳当，也更容易。
如今佛门的局面，大多数是在观望，一旦发现大乘佛法会动摇佛门根本，就不会无动于衷了。
流心菩萨深深看了一眼宁锦，此刻也产生了杀与不杀的想法。
杀了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佛门，不杀也是如此。
其中好坏，只在她一念之念。
柳絮小僧开口道：“听闻，如今天下纷争将起，大师的大乘佛法于佛洲很难成型。”
宁锦沉默着，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为了不让佛洲动荡，一些修为恐怖的大佛可能会出手直接扼杀大乘佛法的一切存在。
若是如此，便是对上了绝对实力，所谓的阴谋诡计一点作用都没有。
宁锦看向柳絮小僧，认真道：“您才是大师吧？想必是内宗某位至高菩萨吧？”
柳絮小僧笑道：“除了这副容貌，贫僧没有刻意隐藏过多。”
宁锦道：“原来是大师故意让贫僧察觉，佩服佩服。”
柳絮小僧开口道：“你只知道贫僧不简单，却不知是谁。”
“无需知道。”
流心菩萨道：“先前的谈话，若是某些菩萨听见，你可能已经死了。”
宁锦心里冷笑，他要是那么容易死，大玄国就不会轻易看着他过来了。
“贫僧法海，早就看淡生死！”
流心菩萨微微一笑，道：
“大玄国，书山，望华峰，宁锦先生。”
宁锦心里一惊，对方若是猜到的，还好，若是看穿了他的伪装，这就吓人了。
宁锦道：“贫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流心菩萨道：“贫僧想要揭开你的伪装，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宁锦叹气道：
“唉，本想普度欢喜禅宗，大师咄咄相逼，会成为欢喜禅宗罪人啊。”
流心菩萨问：
“如何说？”
宁锦没有出声，而是靠近窗口，故作沉思状。
流心菩萨笑道：
“你想跑？”
宁锦在心里点头又摇头，能发现他的身份，对方很可能是内宗的老不死的。
他现在，面临着生与死的问题，是留还是借助天官大人的手段跑路…
“你应该看看我是谁。”
宁锦转头，表情一愣，发现柳絮小僧已经消失不见，此刻在他房间里的是圣欲菩萨。
宁锦咧嘴一笑，“哎呦，你可吓坏我了，咱们谁跟谁啊，老熟人了都。”
变化成圣欲菩萨的流心菩萨微微一笑：
“是老熟人了。”
宁锦表面热情洋溢，内心却狂骂着，圣欲菩萨绝对没有眼前这人的手段，他可以可定，对方一定是内宗那几个菩萨之一。
不过…
宁锦望着流心菩萨依旧保持微笑，这人没有杀他的举动，似乎也是观望中的一人，这就可以慢慢来了。
“圣欲菩萨，在下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见你，想和你讨论讨论，欢喜禅宗，真正的双修之法！”
圣欲菩萨模样的流心菩萨道：“贫僧已经不修此道。”
宁锦一脸可惜道：“那就太可惜了，我这篇大乘理趣经，可直通大道啊。”
“哦，说来听听？”
“算了吧，也有关男女之事，说了你可能不懂。”
宁锦看向窗外，道：“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明天再聊？”
“也好。”
说罢，流心菩萨离去，走着走着，竟然变成了悦心师姐。
这一切，宁锦并不知晓，他在想，欢喜禅宗精通变化之术的菩萨，有那些？
“爱欲菩萨！”
爱欲菩萨化身无数，用此与各种女人甚至男人去修炼自己的佛法，这件事，并不是一件秘密。
想到这里，宁锦脸色变了，突然就不想玩了。
太踏马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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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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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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