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孙安等人所知极为有限,只晓得西路宋军大败,至于如何败的,败成怎样,现下情形如何,都还不知。
妫州这面,也只知围攻兵马不下三万,但其中金兵几何、辽兵几何,主帅谁人,一概不晓得。
曹操叹道:“不知虚实,这个仗却难打,唯今之计,先解了妫州之围,再打探出他虚实,方好慢慢计较。”
便派马灵、时迁两个,扮作云游道士和道童,悄悄混去应州,打听前番交战始末。
又亲书一信,使焦挺贴肉藏妥,翻山越岭送去儒州予花荣。
自己则点了史文恭、杜壆、孙安、秦明、朱仝、黄信六将,起兵一万,去接应关胜。
其余诸将,宣赞、郝思文、石宝、厉天闰四个,先前已随关胜出征,追随花荣的则是徐宁、栾廷玉、吕方、郭盛四将。
扈三娘见他离开多日,方回来又要走,急道:“元帅,末将请战!愿随你同去救人。”
曹操岂肯带她?斩钉截铁道:“不可!如今妫州、儒州能否保全,还在两可,这座武胜关,干系我等身家性命,若无上将镇守,让我岂能放心?”
扈三娘吃惊的张大了小嘴:“奴家、末将便是那个……让你放心的上将?”
曹操义正言辞:“正是!”
其余未被曹操点中的,显然都要留下守关,扈三娘一眼看去——
公孙胜,道士一个,鲍旭、项充、李衮、曹正,四大步卒,克莱娜、悰子,女流之辈……
果然,此时此刻,哥哥也只有我“一丈青”可以倚靠了!
这个念头转过,扈三娘眼中光彩大作,郑重抱拳道:“元帅既托末将以大事,敢不从命?元帅放心,末将但有三寸气在,不叫一个敌兵生入此关!”
老曹看妻子那英姿飒爽的娇憨模样,一时食指大动,强自按捺心情,色眯眯道:“壮哉!扈将军,立下此功,本帅必重重爽你!”
他说的飞快,声音又低,除了扈三娘,旁人也听不出爽赏之别。
扈三娘俏脸一红:“哎呀,伱……”老曹哈哈大笑,转身而出,他本来也满怀担忧,此刻却只觉豪情一片。
出武胜关,至妫州,不足百里。
老曹领兵出太行之西,行数十里而止,召集六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局势,我不知彼,而彼错知我,此为胜机,不可不察。”
六将听了都不解:“哥哥,如何他便错知?”
曹操道:“我取居庸人马,不过万余,石宝又在关中自报名号,而居庸逃走许多辽兵,这些情报,敌军必已知悉无疑。”
又道:“去岁出使金国,初识耶律大石,彼听得人呼我名,便知我是山东武孟德,把我过往经历栩栩道来,曾夸口曰:大辽燕云骑侦察天下,邻国有名之士无不记录!吾即为辽人所知,石宝堂堂明教法王,想来也无不知之理,因此必当以我等为宋国残匪,汇聚燕云取事。”
朱仝接口道:“哥哥的意思是,敌军不知哥哥新得一万五千平营强兵,又以为我等不过贼寇,所以叫做‘错知’?”
曹操笑道:“不错,关胜、花荣,各部五千人马,我若是敌军主将,必然要算一算,这一万人杀出,武胜关便只余数千人,若能诱而歼之,轻取武胜,幽州便可在望也。”
六将听到这里,俱是懂了,对于金人,妫州、儒州算什么?武胜关才是关键。
孙安叫道:“这便是了,我若做主将,也是这个主意,拿下武胜关,妫、儒不过瓮中之鳖也。“
曹操点头道:“正因如此,我虽不知彼之详情,难操必胜,但既知彼所欲,便有可趁之机。”
六将膺服道:“哥哥说得这般分明,这仗我们都会打了。”
杜壆跃跃欲试,拦住众人,抢着道:“你等都别说,且让我说,哥哥,他既以为我关里只有五千人,那我们便分兵五千去救妫州,他数万人围城,我五千人自然打不赢,便即后撤,他要夺关,岂肯容我安然回去?必然来追,我另外五千人便做伏兵,一举败他!”
史文恭、孙安等俱笑道:“我等岂不知此意?偏你这厮嘴快。”
曹操先点头:“杜壆兄弟也会用计也!”又摇头:“不过此等战法,只能小胜,如今辽国降金,金兵势大,不给他个狠的,怕还道我好欺。”
秦明惊道:“莫非还有更好的计策?”
曹操点头,拿出舆图,点着道:“文恭、孙安,这五千兵马,我交给你两个,渡过妫水,沿着玉渡山往南,一口气杀入妫州城。”
朱仝一拍腿道:“这般一来,他料定武胜关空虚,愈发要来打,我等趁机以伏兵破他,他要败回,妫州兵马杀出,半渡而击,叫他都死在妫水里!”
曹操把舆图一拍:“正是如此!”
他两个你一句妫水,我一句妫水,所说的却是妫州城东面一条水系,本名清夷水、沧河,唐朝于此设妫州,故附会为妫水,乃是无定河的支流,发源于儒州山区,自东北向西南,横贯儒州、妫州盆地,汇入无定河。
次日,史文恭、孙安二将,果然领兵五千,西渡妫水,沿着山脉杀向妫州,关胜见了援军,连忙开城门,引军杀出。
金兵亦大举杀来,双方混战一场,史文恭、孙安二将杀开重围,汇合了关胜。
关胜喜道:“多承二兄来援,这些辽狗降了金兵,反似能厮杀了,前番几次不曾冲出,如今正好一举杀将出去。”
史文恭道:“稍安勿躁,奉了哥哥将令,不弃妫州,随你入城,哥哥自有妙计破敌。”
关胜听了自无异议,又冲杀一回,只做杀不出去,一股脑退回妫州,复被金兵所围。
当夜,金兵果然弃了营寨,趁着夜色,全军起拔,渡过妫水,径直杀往武胜关——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居庸关去。
曹操等藏兵山口,望着金兵浩荡而来,众将皆欲厮杀,曹操止住道:“他只道关隘无备,想捡便宜,且让他碰个钉子再说。”
当下竟是不管,坐视金兵开入了军都陉,直奔武胜关而去。
武胜关中,扈三娘夜间已得了曹操书信,晓得他的布置,自早便登上关上敌楼,摩拳擦掌,只待厮杀。
过了晌午,见金兵终于杀了来,喜得杏目圆睁,对两个闺蜜道:“我久闻唐朝时有个平阳公主,镇守雄关,无人敢正眼相觑,故此改了关名叫娘子关,如今我姐妹三个在这里守把武胜关,异日也或得个好名,就叫姐妹关!”
悰子娇声道:“我们姐妹都是美人,我看该叫美人关。”
克莱娜道:“还说什么美人,我们可都嫁做人家老婆啦,我看该叫老婆关。”
悰子皱眉道:“你的汉语太差啦,老婆关多么难听,我们既是别人的妻子,该叫人妻关才是。”
扈三娘笑得打跌:“那是夫人关啊!甚么人妻关……不过夫人关显得我们好老,我还是喜欢美人关、姐妹关。”
三个女将立在关头,嘻嘻哈哈笑成一团,浑不以金兵为意,却不知一言既出,自有天数,“人妻关”三字既然出口,脚下雄关的气势,隐隐间已是一变,越发显得坚不可摧,只问世上谁人能从老曹手上夺去?
守关的兵马见她三个人妻长身玉立,笑语琳琅,也都是胆气一振,鼻息都粗了——
这便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道理了,放着三个如花似玉女将军在此,众军十分的力气,少说也能使出十八分来!
金兵哪里知他虚实?按照他们总结的情报,老曹拢共也就一万余人马,如今先后开出了一万五千,这关里满打满算,还能剩几个人?
却不知老曹自张觉处得了一万五千平营兵,留了五千在此,加上原本守关的三千余人,合计八千余守军。
金兵开到关前七八里外,稍稍休整一回,整顿队伍,这才来到关下。
领军主将颇是年轻,穿一袭镔铁连环铠,催马出阵,往关上一看,呵呵大笑:“好座雄关!可惜守城的竟是女人,可见这些贼寇果然把人马尽数抽调了去,以至于无人可用!罢了,且让那些辽狗打头阵,替我夺下此关。”
他部下兵马,合计三万三千,三千乃是女真悍卒,其余三万中,一万是金国老兵,各族都有,两万是新降的辽军,当即这两万新降兵马发动起来,各派出一个千人阵,抬着云梯便去攻打。
这便是关城的妙处了,若是一般城池,任你高绝,敌军若真个多时,大可四面围攻,然而关城所在,皆是地利极佳之处,敌军纵有百万,也只能轮流去打一面城墙,无形之中就降低了来犯之敌的人数优势。
扈三娘虽然从未守过城,但却丝毫不慌,仗着关隘绝险,兵马众多,又有曹操来信详细解说了应对之策,自然胸有成竹。
把玉手一挥,“丧门神”鲍旭领一千人上城,滚木擂石,弓箭床弩,雨点般打下去,辽兵们鬼哭狼嚎,谁能上来一步?
金将见了,忙派弓手与他对射,城上却撑起好些蛮牌,那些辽兵,纵然勉强架起了云梯,不待攀至城头,长矛四下戳来,便如密林一般。
打了半个时辰功夫,两个千人队伤亡近半,心胆皆寒,宁肯被督战队杀头,也不肯上前一步。
金兵主将也不动怒,令换人再攻,扈三娘见了,也把手一挥,鲍旭领人下城,等候多时的“操刀鬼”曹正,又领一千人叽叽补上……
如此一直打到傍晚,一轮红日,渐渐西沉,关墙之下尸如山积,伤重未死的辽兵哀嚎不绝,直似炼狱一般。
此时两万辽兵几乎轮了一遍,伤亡五千余人,却不曾有一次攻上城头。
金将看出了不对劲,在他想来,关中守军至多千余人,可是半日血战,城上兀自箭如密雨、石如急雷,何曾有半点滞怠?
这金将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南征北战数年的沙场老手,当即失声道:“中计了!只道他关中乏兵,如今看来,多半是后方又调了人马来,他守着这个雄关,我耗多少条性命方能下?”
当即鸣金,就要后撤。
扈三娘怀中摸出老公的信,匆匆翻至末页,只见分明写着:敌军久攻不克,必然疑我调来新军,知不可为,当引军退,当趁其退势,令项、李领牌手出击,稍胜即还,切勿恋战。
扈三娘便令项充、李衮出击,不住口耳提面命,令他两个不可深入,两个只道是大嫂关怀之意,满心都是感激。
金兵这边方退,关门蓦然洞开,八臂哪吒、飞天大圣,领五百牌手杀出,标枪不要钱一般乱掷,金兵后阵顷刻大溃。
项、李本打算谨慎行事,不料一阵标枪杀溃敌军,顿时改了主意:敌军既溃,我等不就这里立功,还待何时?遂息了退却之心,一股脑儿只顾往前追杀。
不料那金将见后阵溃了,竟然不跑,领着本部三千女真,悍然杀回,遇见乱蹿的辽军,当头就是一刀,顷刻间强行冲开溃兵。
牌手们正自追杀,忽然敌阵一阵大乱,无数辽兵,都遭自家人杀翻,正自疑惑,猛可见一支金兵倒撞出来,强弓硬箭,劈面便射。
项充、李衮一惊,齐喝举牌,只是这时他追杀了一二里地,自家阵势也自乱了,虽举起蛮牌,一时形不成盾墙,女真兵那些箭,都似长眼一般,从盾牌遮蔽不到处射入,顷刻间射翻二三十人。
牌手们训练有素,咬着牙掷出标枪、飞刀,把女真兵也扎翻不少,只是女真兵勇悍,虽然死伤狼藉,兀自步步逼近,弓箭一阵阵射来,他毕竟人多箭多,虽然少了盾牌,两边死伤人数倒是差不多。
几个呼吸功夫,双方各死一二百人,这时两军已然极近,女真兵齐齐怪叫,都丢了弓,拔出刀枪抢入便杀,牌手们近战不如对方犀利,伤亡顿时直线上升。
项充、李衮大惊失色,他两个自追随老曹以来,不曾遇见这般强敌,连声呼啸,率领部下且战且退,然而这些女真兵经验何等丰富?接阵之处,两边便自一卷,仗着人多,把一干牌手围住。
那些溃败的辽兵,见女真人如此能战,便似打败的狗见了主人,不由间涌出十分胆色,都大呼小叫,扭头杀了上来。
关上扈三娘见了大惊,急得红了脸:“怪不得夫君如此忌惮女真人,竟是这般善战!项充、李衮是他爱将,若在我这里折了,如何有脸面见他?”
刷地抽出双刀,飞步下关,跳上战马,喝一声:“有马的弟兄,都随我去救人!”
克莱娜、悰子见大姐发怒,都紧紧相随,骑上扈三娘帮她两个精选的战马,护持她在左右。
关里尚有三百豹骑,是老曹特意留下应急的,此刻都急忙上马,跟着扈三娘三女杀出关来。
鲍旭、曹正阻拦不及,眼见大嫂亲自杀出,连声叫苦,鲍旭红了眼,大吼道:“扈将军若有闪失,老子万死难赎,还能喘气的,都随老子去厮杀!”领着关中数千人,不顾一切杀出。
那金将见项充、李衮牌手精锐,也自称奇:俺同辽狗打了几年仗,不曾见这般好兵,如何这些贼寇竟能练出?怪不得能抢辽狗地盘。
正要带人围杀这股罕见精兵,忽听马蹄震地,扭头一看,三个女将带着数百骑兵,旋风一般卷将来。
这个金将不怒反喜,大笑道:“原来是守关的女人!待某家捉了她们,何愁关隘不得?”
当即提起狼牙棒,大喝道:“呔!蛮婆子,识得金国大将完颜撒离喝么!”便领着数百亲兵,迎面撞将过去。
扈三娘倒竖柳眉,杏眼圆睁,掌中日月刀,胯下胭脂马,泼辣辣便来战这金将。
撒离喝本来不以为意,几招一过,见这女将刀法不凡,倒是收起了小觑之心,用心同她交战。
这时悰子、克莱娜双双马到,娇咤声中,挥刀便砍。
她两个一使薙刀,一使两口有名倭刀“蜘蛛切”、“鬼切”,三个女将,五把刀,剁肉馅般狠砍狠杀,撒离喝岂是对手?惊慌大叫:“奥屯扎鲁,快来助我!”
奥屯扎鲁是他副将,本是雪域野人,不知其族,幼年为女真人收养,长成之后,力大无穷。
又因其生得黑、跑得快,人称“黑风大王”,此刻听了主将呼救,拽开两条长腿,飞奔而来,手使一条一丈长大锤,噗的一锤,把克莱娜的战马砸死。
克莱娜身手卓绝,一跃下了马背,发怒道:“你敢杀我马儿!”双刀劈头盖脸斩来。
奥屯扎鲁力量虽大,动作却慢,恰好吃了这位扶桑大天狗的克制,但他那锤子毕竟太重,一砸一个大坑,克莱娜也不敢丝毫大意。
这边三百豹骑一拥而上,同撒离喝亲兵杀成一团,双方刀来枪往各不相让,每时每刻都有人坠下马去。
撒离喝又战几合,眼见鲍旭、曹正又引数千人杀来,心中微慌,他万万料不到对方竟敢倾城杀出,暗暗吃惊:他关里究竟有多少人马?这些贼寇如此善战,辽狗们不足依靠,我却不可恋战!
一棒横扫,避开两位女将,勒马就走:“不打了,撤!”
麾下亲兵呼的一声,纷纷拨马撤去,只这不大功夫,三百豹骑折了一半,女真骑兵亦丢下百余具石首。
扈三娘还要追杀,却被悰子扯住辔头,低声道:“姐姐,女真人怕是以为我们的兵马都是这般精锐,才开肯撤退,他们毕竟人多,若是缠斗下去,我们岂能占到便宜?”
扈三娘这才猛醒,引兵接出项充、李衮,撤回了武胜关。
项充、李衮狼狈而回,计点了部下伤亡,忍不住放声大哭——五百牌手,经此一战,只余八十七个。想起扈三娘先前叮嘱,更是悔恨莫及。
撒离喝那里,也把伤亡算罢,却是折了四百余人,不由暗自心惊:“罢了!这些贼寇当真厉害,幸好某家不曾恋战,不然俺这里三千人,岂不要同他拼光?”
又庆幸不已:好在女人不会用兵,她若以步兵缠斗,牌手们在外围放标枪,最后以骑兵冲阵,俺这三千人,怕不要尽数折在此地?
思忖一回,点头道:“罢了,他既然以大军占住雄关,一时半刻打不得主意也,俺只取了那妫州、儒州,待娄室打了雁门关,再同他理会不迟。
他不敢在峡谷中久留,趁着月色皎洁,领兵往谷外而去,不料走到山口,但闻一声梆子响,落石飞箭,两面打下。
可怜他这支兵,星夜兼程离妫州,赶来苦战一日,如今正是又饿又累,哪里想到来时还平平安安的山口,此刻忽然化身吞噬性命的虎口?顿时乱作一团。
撒离喝大惊失色:这伙贼寇如此狡猾,先暗暗运兵去充实了关塞,又在这里围堵我,若要恋战,必遭不测。
当下不肯久留,带着部下二千多女真,从自家人中杀翻一条血路,拔脚就走。
那一万老金兵,都是各族遗民组成,早知女真人的战法,早早避开两边,任他冲出,这才跟着奔逃,后面新降辽军就惨了,本来今日攻城折了四分之一,已是士气荡尽,此刻头上是敌人的石头箭矢,背后是女真主子的战刀马蹄,哪里还有丝毫战意?都四散奔逃。
老曹都愣了:他们被我媳妇儿打得很惨么?怎么这般不抗揍?
但他何等反应,立刻一声大喝,带着兵马两边杀出,几个能战的勇将当先,顿时冲出几条血路,杀得敌军鬼哭狼嚎一片。
有分教:难拨迷雾两成迷,欲建新功各奋蹄。居庸关下初遭遇,各自死伤各自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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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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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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