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士则。”
司马懿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宣和刘豹,发现这两个匈奴人的衣着打扮,与以往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他们的脸庞上虽然还有着匈奴人的特征,但却没有披发左衽,而是羽冠巾纶,看起来倒真像是个汉族士大夫的模样了。
司马懿颇为好奇问道:“听闻,士则是叔然公的弟子?被誉为当世之翁叔公?”
刘宣赶忙拱手答道:“回禀太傅,下官蒙家师不弃,收为弟子,授以典籍,已是荣幸之至,万万不敢与秺敬侯相提并论。”
司马懿见这个匈奴人还挺低调谦虚的,于是继续考校道:“士则既研习经史典籍多年,有何感想啊?”
“下官研读《汉书》之时,每每读到萧相国、邓太傅之事迹,便心有所感,为人臣者,当遇高皇帝、光武帝这样的明主,方可有所作为。”
“今日,下官得遇明公,睹君风采,心生仰慕,宣愿执鞭坠镫,生死相随,纵九死而无悔矣!”
“哈哈!”
司马懿听后,心里面极为受用,“士则,好口才啊。”
刘宣的这几句话,看似寻常的拍马屁,实则暗含诸多典故。
前面提到的,“翁叔公、秺敬侯”,其实都是指的同一人,那就是汉武帝刘彻的托孤大臣,匈奴休屠王太子金日磾。
刘宣此举,正是把他自己比成了金日磾,表达出了效忠投靠之意。
后面又提到了,刘邦和萧何,刘秀和邓禹,这层意思更是赤裸裸的明示,刘宣觉得司马懿能够像刘邦、刘秀一样,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再加上刘宣以《汉书》为切入点,更是挠到了司马家的痒处。
要知道河内司马氏世习《汉书》,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更是手不释卷,可讽咏《汉书》数十万言。
这一切的表现,都让司马懿觉得眼前的匈奴部帅是个人才,再加上刘宣有投效之心,所以便想顺势将其纳入麾下,为己所用。
司马懿在心中思忖了片刻,缓缓说道:“士则啊,老夫欲征辟你为太傅从事中郎,你可愿意啊?”
“下官愿意,谢明公厚爱!”
刘宣立刻拜服于地,激动地不能自持。
要知道,这些年南匈奴人的日子并不好过,曹操把内附的匈奴人分为五部,虽册封了匈奴贵族为部帅,却别令汉人为司马,密切监督匈奴诸部的一举一动。
这就使南匈奴的部落组织,虽然名义上还被继续保存着,但实际权力已全部落入朝廷的手中。
上一任大单于呼厨泉,更是以上宾之礼被强留在了邺城,至此单于仅是徒有虚名的称号,南匈奴的独立自主性基本丧失殆尽。
所以刘豹、刘宣这些匈奴贵族,也完全抛弃了旧的习俗,不断地向汉族士人的形象靠拢,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像金日磾那样,做个名垂汉史的人物。
司马懿见刘宣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比较惬怀,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番的。
“士则,你且起身。”司马懿抬了抬手。
刘宣闻言起身,还不忘记对司马懿行了一礼。
“孤拔擢你为属官,士则可莫要辜负信任啊。”司马懿淡淡的叮嘱道。
刘宣再次拜服在地,“下官定当竭尽所能,谨率匈奴部众,誓死效忠太傅,以报明公恩情!”
司马懿见刘宣如此恭顺懂礼,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可帐中其他人的表情就不太对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司马懿刚才的话中,用了一个“孤”字。
这就显得饶有深意了,要知道三国时期,自称为“孤”的人,并不算太多,首先是魏、蜀、吴三国的君主。
曹操:“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刘备:“孤不度德量力,欲申大义于天下。”
孙权:“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这三人没啥问题,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除此之外还有称霸一方的诸侯。
董卓:“但杀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服从孤耳!”
刘虞:“孤受国恩,天下扰乱,未能竭命以除国耻,望诸州郡烈义之士戮力西面,援迎幼主,而乃妄造逆谋,涂污忠臣邪!”
袁绍:“孤欲令三子各据一州,以观其能。”
袁谭:“今举州背叛,岂孤之不德邪?”
袁术:“孤以土地之广、士民之众,欲徼福齐桓、拟迹高祖,何如?”
孙策:“孤有征讨事,未得还府,卿复以功曹为吾萧何,守会稽耳。”
依照先秦礼法,“昔者,王侯自称孤寡不谷。”
也就是说列侯便可称孤道寡。
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臣子是会注意这方面的事,三国时代封侯的谋士猛将多如牛毛,但敢公然这般自称的,在今日之前只有一人。
那便是蜀汉丞相,武乡侯诸葛亮。
“孤知君还意,近日言语,虽弥日有所不尽,更来一决耳。”
可现在又多了一人,曹魏太傅、舞阳侯司马懿,竟公然称呼自己为“孤”。
在场之人的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难道……”
可还未等他们多想,司马懿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
“孤今与卿等共谋大事,还望诸君群策群力,早日剪灭奸党,以安天下!”
这话一出,蒋济、高柔、孙礼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复杂和异样。
不过,这也就是一闪而逝,随后众人纷纷拱手道:“下官必尽心竭力。”
司马懿见状,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示出此时的他很满意众人的表现。
“那就有劳诸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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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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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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