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扒拉着围栏问寺正:“林大人,这是怎么了?”
林大人叹气不语,倒是一个长相刻薄的女人阔步走近,将手上的文书“唰”地展开在季晚面前睥睨道:“太女已经上奏女皇大理寺办事不利导致人证死亡,有包庇嫌疑。现女皇已经批准直接将你送去刑部提审,我等现在来押你去刑部!”
季晚这才慌了,一般案件要由大理寺正审查出结果,接着两位少卿大人来定罪判刑,寺卿过目后确认无误在将文书和犯人交与刑部行刑,尤其是死罪和重罪的犯人。从大理寺出来可能会完好无损,但从刑部出来最少也被剐去一层皮。
如果自己被送去刑部基本上就是屈打成招,被迫签署认罪状然后冤死。
“林大人,关大人知道这事儿吗?不是还有物证没有查清楚吗?能不能再缓几天?”季晚赶紧问寺正道。
林大人只是摇头叹气,歉意地说道:“关大人也要按照女皇下达的文书办事,两位少卿大人分别去告知苏大人和季夫人了,只能看两位大人能不能上奏天听。”
季晚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大理寺已经尽力了,两位少卿大人亲自去告知自己的亲眷想办法,仁至义尽。
为首的女官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打开牢门,吴大人还等着我们押人犯去交差!”狱丞只好拿出钥匙打开牢房大门,让官兵进去给季晚戴上手链脚镣。
这帮人似乎带着个人恩怨一般极为粗鲁,甚至直接将季晚披着的外衣扒下来,只让她穿着单薄的里衣便推攘着她出来。
离开大理寺后林大人深深对季晚一鞠,歉意和惋惜溢于言表。季晚苦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好久没见过的天空,竟是乌云密布,阴恻恻地让人喘不上气。
“走!狱吏敲锣开路!”女首领推了一个季晚,有高声说道。两个官兵左右架着季晚前进,其余官兵站成两列将她们围在中间,队首的两人听命后拿出铜锣和锤子敲击起来。
“押送通敌叛国要犯季晚,闲人规避!”伴随着刺耳震天的锣声后就是狱吏的大声吆喝。本来因为天气寒冷没几个人的街道也被这巨大的声音惊醒,百姓们开始三三两两循声围聚过来。
押送队伍走的极慢,不一会儿被声音吸引来的百姓就挤满了街道。季晚这下彻底明白了,有人想要羞辱自己。明明只有已经定罪并押赴刑场的要犯才会鸣锣警醒,她却提前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刺骨的寒风吹乱了季晚的发丝,她却依然挺直了腰杆面不改色。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闲言碎语都落入耳中。
“哎呀,还以为季晚已经改邪归正了呢,没想到还是顽劣不堪!”“就是,我说她怎么还考入了国子学,八成是走的歪门邪道。”
“娘,这个姐姐犯了什么罪啊?”“小孩子别问,记住不要跟她学!”
这些话语让季晚恍惚间回到了刚穿越的时候,但过了这么久还是难以改变人们对她的偏见。季晚仰头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忽然一片冰凉落在了额头。
“下雪了!”百姓们也兴奋地叫道,下雪意味着来年有个好收成。看着雪花越来越密集,季晚只觉得冷,刺骨地冷。
比窦娥还冤大概就是这样吧。季晚心想。
送押的队伍慢悠悠地往前走,花了半个时辰才将季晚送到了刑部所在的承天门街东第四横街。刑部大门口早有几位官员在等候了。季晚一眼就看到了柳启颜站在最前列,后面是刑部的几位主事和一些陌生面孔,不过这些陌生面孔中又有一张熟悉的脸。
吴芊芊得意地走过来和押送的女官客套一番,将季晚接手后拽住她手上的链条狠狠往前一拉。“大胆季晚,见到太女还不下跪!”季晚中心不稳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摔了了个狗啃泥。
季晚看到一双精致的皂革靴走到眼前,赶紧挣扎着起身跪下行礼:“小女拜见太女殿下。”
柳启颜看到季晚卑微的样子心情大好,咳了几声后对后面的主事说道:“各位大人,为了审理案件公正严明,不如就地公开审问,以免犯人内外串通徇私枉法。”
后面的几个官员忙鞠躬作揖称是,季晚抬头看了看她们嚣张得意的嘴脸,知道这次是逃不过去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地上就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积雪,季晚的膝盖处被雪水浸湿,针扎一般地疼。百姓们也围在不远处看着,因为有官兵看守只敢小声议论。
刑部侍郎上前,另外有两名下属跟随其后,每人地托盘里都装着一件物证,一个是玉佩,另一个是毒箭。
“犯人季晚,你是否识得这个玉佩?是否用它与齐国勾结?”刑部侍郎高声问道。于此同时拿着玉佩托盘地官员蹲下,让季晚的视线能看到玉佩的全貌。
“不是,我不认得这个玉佩!”季晚挺直腰回答。
接着拿着毒箭得官员也上前将东西给季晚看,刑部侍郎又问道:“那你是否识得这些毒箭,是否用它谋害太女!”
“小女从未见过,更没有谋害太女之心!”季晚摇摇头,大声回答。一阵寒风刮过来,卷起空中的雪花胡乱飞舞,很快季晚的头发和肩头积了层薄雪。
主簿在一旁见对话内容记下,柳启颜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吴芊芊见状赶紧上前说:“太女,各位大人,人犯嘴硬不肯从实招来,下官恳请动用鞭刑!”
柳启颜听后嘴角微扬,摆手道:“准!”
吴芊芊获得批准后回头对着季晚笑了,眼中闪烁着兴奋和仇恨的光芒。季晚冷冷地回看过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哪怕官兵拿出来的竹板有半寸厚,血迹斑斑看不出原状。
官兵走近将竹板交给了吴芊芊,并呵斥着按住季晚道:“趴下!”
季晚没有挣扎,被整个按在雪里后还是瞪着吴芊芊。
“啪——”吴芊芊扬起板子狠狠抽打到季晚的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还敢瞪我!你招不招?是不是你通敌谋害太女?”
火辣辣的痛感在背后扩散开,季晚咬着牙一声没吭。
吴芊芊见季晚还不出声,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响亮的鞭笞声伴随着咒骂此起彼伏。很快季晚的嘴角就渗出血迹,背上的积雪也呈现处淡红色。但她依然面不改色,强忍着疼痛感不屈服。
围观的百姓也露出不忍的神色,直到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不要动我的女儿!”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吴芊芊举着竹板悬停在半空中往人群望去,季晚也一惊,看过去后只见季夫人一脸苍白由侍女搀扶着往刑场内走。但官兵马上拦住她,柳启颜在远处高声道:“季老,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您的女儿犯了如此大罪理应受罚,请回吧!”
“殿下,季家满门忠烈怎么会通敌?况且这案件还没查清楚为何要动私刑?”季夫人强撑着病体质问。蜀南文学
柳启颜不耐烦地摆手:“这是刑部审案的手段罢了,您真该看着这个孽障被打死,免得污了季家先祖的荣光!”
季晚在一旁气得发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母亲,您快回去吧。女儿无罪,她们想要屈打成招我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们如愿!”
柳启颜听后脸色发青,喝道:“继续打!”
吴芊芊领命后疯狂抽动竹板,季晚挣扎着喊道:“住手!至少不要当着我母亲的面!”但吴芊芊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减。很快季晚的身下的雪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季夫人哭喊着要过来却被官兵拦住。
风雪越来越大,身上的疼痛早已因寒冷感受不到了,季晚看到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心如刀绞,她努力爬到吴芊芊脚下抱着她的大腿哀求:“求你,至少不要当着我母亲的面,求求你们带走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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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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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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