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床已经很久没有沾过人气了。
房间里倒是一尘不染,杂物也被外婆挪到了角落里,露出干净的通道。
房间布置简单一张铺着被褥的单人床和一个老旧的床头柜。
被套是淡粉色的底,上面绣着深绿色的大花。施杞的指腹触上去冰冰凉,还有些滑滑的。
她将被角掀起,沉甸甸的,凑近鼻尖能闻到一股新棉花的气味。
施杞的手指顺势捏了捏,很厚却也很软,是外婆弹的新棉花。
房间外的外婆刚将电视机的电源关闭,正走向卫生间查看热水器指示灯的颜色。
“杞杞,热水烧好了。”
施杞快速洗完澡,她打扰了外婆的生物钟,往常这个时候外婆已经睡了,虽然她需要借助一些安眠药,但过了睡眠时间的老人,安眠药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她听着门外的水声,看着小夜灯照着的房间,往日里因为睡不着而产生的焦躁不安此刻都不存在,消散的苹果肌被笑容顶起,许久都没有垂下。
这是她三个月以来最高兴的时刻,她都不想睡觉,她这个空空的房子终于有人气了,更像一个家了。
施杞将被子整个抱在怀里,枕头架在被子之上。她轻手轻脚地顺着小夜灯的光线走去。
“婆婆?你睡了吗?”
“杞杞?”
施杞要和外婆一起睡,和小时候一样。
外婆比过去更瘦小,尽管她睡在床的中间,施杞还是很顺利地躺在了一旁的空处。施杞上床的瞬间整张床都在晃动,外婆笑着往一边挪了挪,她坐起来就要帮施杞铺被子。
“不用,外婆我自己来,你躺着。”
在大人的眼里,孩子是永远长不大了,何况是施杞,和外婆中间还隔着辈儿,施杞的父母在她眼里都是可以无限容忍,需要各种嘱咐的孩子,何况是施杞。她权当施杞是小孩子的胡话,硬是将施杞的被子从头到尾的铺整开头,在被子的末梢,还将布料向内折起。
“你才多大,别受凉了。”
施杞本想说,她已经二十四了,已经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很久了,在大学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度过春夏秋冬,如今在陌生的城市里不仅自己租房子,还找了工作,有了大人们才有的收入。
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大人了。
但她没有说出口,就看外婆起身忙活着,她只是将外婆丢在一旁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还帮外婆把床头柜的台灯打开,让外婆能够看个仔细。
“外婆铺得真好,比杞杞铺得好多了。”
“那当然,外婆铺了一辈子了。”
夜早就深了,外婆的安眠药显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她的脸上却没有被失眠困扰的表情,只有满足和活力。她的儿女们,她的孙子们好像都不需要她的,她常常在这空荡的房子里思考她活着的价值。
她小的时候活着,为了让父母能够减轻负担,让哥哥能够安心上学,烧煤炉,做饭,一个都没有拉下。
后来条件好些了,她活着是为了在厂里做活补贴家用。
再后来她活着是为了给男人生孩子洗衣做饭。
生了孩子之后,她生活的重心更加繁重忙碌,厂里的活计不能停,家务活过去还由母亲和妹妹分担,结婚后就剩她一个人,还多了几个孩子需要抚养。
她抬头看眼男人,好像家家户户的男人都不理这些,她们说这都是女人的份内事。
这份内事一做就没个头,她像个陀螺一样也就习惯了。
可现在儿女大了,老伴儿死了,她好像忽然只需要为自己活着了,可她这一辈子也没有替自己想过,她有什么想要的吗?从前没想,如今看着眉间定格的川字纹,她也想不起了。
只有外孙女来的这趟,她感觉自己有点用了,她铺好了被子还不停地拍了拍,躺下后不断确认着。
“被子暖和吗?前年新弹的被子,没人盖过的。”
“暖和。”
“你要早点跟我说,我白天把被子照照太阳了。”
“没事,暖和的。”
“这床单也是新的,这么多年都没人用过的。”
那花色是老式的花色,布料在施杞体温的传递下暖和柔软起来,那料子摆放了很多年了,干净整洁,但这柜子里木头的气味,是外婆一直舍不得用的东西。
外婆盖了两床被子,但都没有施杞这一床被子厚,被套原本好像是深蓝的,这会儿在台灯灯光下看,已经成了水蓝,它已经被洗了太多次了。他们总是舍不得用好的,苦尽甘来,好的留在最后,留给子女,却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他们过一天少一天。
施杞翻身朝外婆挪了挪,她一动作,整个床都在动,二十多年了,这张床还没有换过,不是床垫,是过去的棕榈床,大人们叫绷子。已经很少见了,外婆还没有换过。
这床在谁的家里都找不见,大家用的都是各种舒适的床垫。
“谢谢婆婆。”
谢谢外婆燃烧她的生命去照亮其他的人。
施杞醒来时绷子双人床上只剩下她一个,白色的墙壁微微泛黄,衣柜陈旧的表面贴着旺旺的贴画,那是他们小时候过年拿了大礼包里的贴画贴上的。柜子中间蒙着一层花布,施杞记得那个位置正是柜子中央的一面长方形的镜子,床尾的墙上还有一台液晶电视,这些在她昨晚进屋的时候都看见。
窗帘被外婆拉得严实,光线还是透过布料洒进房间,房间里的变化,那些忽视的角落,都被放大清晰。
这就是外婆每天重复存在的空间。
外婆平时一个人住,不会关房间门,这会儿-怕吵着施杞休息,将房间门关上了,客厅的灯光透过门上方形的气窗进入屋内。同时传进来的还有外婆开门的声音。蜀南文学
声音里带着欢喜,她的门又被敲响了。
“外婆好啊。”
“你们找谁?”
门外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说的还是启东的方言,但她都不认识。
“您是小施的外婆吗?这是我儿子顾唯,他们俩在谈朋友。”
施杞瞬间清醒过来,顾唯来了?还带着他的父母。但她还没起床,外婆的房间里,一把梳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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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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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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