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我就过来了。”幼蕖看看比剑术冷清得多的四周,不免多问了一句,“我不会来迟了吧!”
“怎么会!”梁溪笑了,“我们法术本就没有剑术打得热闹,在这守着还不如出去看浮影境!”
“剑术比得怎么样?”梁溪笑问,她才不担心会问了不该问的而臊了小丫头,就凭她的了解,幼蕖前几名是没问题的。
何况看小丫头来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谁都知道她刚刚拿了个极好的成绩!
果然,幼蕖开心地一咧嘴:“剑术三关,我拿了三个头名!”小脸迎着日光,声音脆生生的,白牙亮闪闪的,笑得一点都不含蓄。
她与梁溪前段时间有些迎宾之类的共事,合作甚是愉快,两人关系也颇亲近,故而幼蕖对梁溪的说话也随意多了。虽然这是眠龙谷人人敬仰的大师姐,但在幼蕖而言,就是位很照顾她的师姐。
“这样啊!真不错!”梁溪果然也高兴,这是她看重的人得了意呢!
“快把你木牌给我瞧瞧!”梁溪兴致浓厚。
“木牌?”幼蕖有些摸不着头脑。
“咦,在首项比试前,不是会在督阵真人那领一面木牌,用来记录成绩的!”梁溪提醒道。
“哦!我都忘了!”幼蕖“啪”一拍脑袋,那劲儿,梁溪都替她疼。
“这个吗?看不出来啥啊!就是块木头。”幼蕖摸出了木牌,看也没看就递过去了。
这木牌她在领到的时候已经反复打量过了,原色的木牌,做得有些大巧不工的意味,没有特意打磨光滑,摸上去略粗糙。
也不是什么珍稀的材质,木牌上面刻着疏疏几根花枝,枝干老瘦,花却都没开,全是含着苞的花骨朵儿,看上去瘦骨伶仃的,一点儿也不神奇。
她当时一心想着比剑的事,看看木牌没什么奇异之处就随手一塞,然后就忘了,都没顾得上跟唐云师姐打听一下这木牌怎么记下她们的成绩。反正几位督阵的真人真君那都会有记录的。
梁溪绛英握着木牌,一看就笑了,又将手展开给幼蕖看:
“看不出来?我估计你是没看!你看,这木牌比拿到手时是不是有些不同了?”
“咦!”幼蕖惊讶地捂嘴,“真的不一样了!我真是一点儿也没留意!”
木牌上的花枝生机勃勃,完全不是原先枯枝寂寥的样子。
老瘦的枝干上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的梅花,突然间就生意盎然,花朵鲜嫩、花色鲜明,隐隐似有梅香透出。
“这梅花木牌一入你手,就沾了你的气息。你的比试情况都能在木牌上看得出来。比得越好,名次越高,梅花也开得越多,”梁溪笑着指着那木牌上盛放的花朵,“你看,这都开多少了!”
幼蕖接过自己的木牌,看着那十数朵绽开的梅花,听了梁溪的话她也自是欢喜,情不自禁将手指滑过去,却摸不到实质的花瓣,疑惑地拈一拈指尖,却有一丝幽香在手。
“摸不到的!”梁溪解释,“当初我也这样反复摸来着,我还想摘一朵下来看看呢!根本摸不着!据说这也是什么有相无形之理。这个木牌就归你了,以后尽可慢慢揣摩。你看看,剑术三关全部头名,应该是开了十五朵,若有一负,就少一朵。”
“那最后就是按谁木牌上开出的梅花朵数多少来定名次了?”幼蕖问道。
“正是如此。此外,你看看你的花心,是金心金蕊,说明发挥得极好,梅花木牌有所感应,才会自动生出这样的花心来。哎呀,你的剑术肯定精彩,可惜了,我没去看!等回去,我得跟她们要浮影境来好好看一回!”
“金心金蕊?”幼蕖又是第一回听说。
“是啊,有时同样是胜出,但成色略欠,便有金心银蕊,或再差一等,就是银心银蕊。若是什么色都没有,就论不上等第了。”
“这般有趣?”幼蕖欢喜地举着木牌确认了一下自己那些梅花的成色,纤细的花蕊闪烁着细细碎碎的金芒,夺目动人,不由赞了一声,“果然好看啊!就为了能看到这金心梅花,好生拼一把也是值的。嗳,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心思细巧,倒是不太像我们上清山的风格。”
“你可说对了,这梅花牌不是我们上清山自己炼制的,而是出自五梅道院。对了,五梅道院你知道吧?”梁溪随口道。
“五梅道院?”幼蕖一愣,随即点头,“我晓得的,我师父带我二哥去过两次。原来这木牌,也是出自五梅道院啊!”
师父对他们提过这五梅道院,说那里虽然不及各大门派道法高深,但是藏了不少能人异士,心思奇巧,屡有妙想,是一处很有趣的所在。
少清山浮光亭里的紫色潮音竹榻竹椅,就是二哥在五梅道院学来的样式。
当初知非真人在浮光亭小憩时一眼看中那竹椅,闹着要师父送他一套。师父当时没搭理言是,但是幼蕖上一趟回上清山时,帮助二哥三哥清理合并院子里的物件陈设,却看到三哥空下来的结海楼里摆着一套崭新的潮音竹制的竹器。
二哥说,那是师父早就说好让他做了留着的,原是准备等知非真人从孤崖海回来,路过少清山接祈宁之的时候便顺道带走。
如今啊,知非真人已经是知非真君,潮音竹椅也备好了,知非真君再去少清山时,见到竹椅,却不见了故人,他还有心情坐在竹椅上摇摇晃晃吗?
五梅道院原来与上清山也有关联。
握了握手中的梅花木牌,幼蕖一晌无言,目光无意识地在木牌上的梅花上转了一圈。
“嗳,担心下面的比试么?”梁溪见幼蕖突然沉默,她只当幼蕖已经拿到了三个头名,看到开了那么多梅花,生怕下面比不好,反而心里有了负担,安慰道,“没什么的,辅项而已。你只要应付一半就可以了,中规中矩就行。若再有余力,多破几道便是更好了,若累了,只求过关也不难的。”
“多谢梁溪师姐,我有数。”幼蕖收起木牌,微微一笑,也不多解释,她知道梁溪是好心。
“来,先去见过我师父。这里是他主持。”梁溪口中的“师父”即眠龙谷的玄微真人,善渊真君的大弟子,已经半接了善渊真君的掌事一职。他作风清刚凛然,为人威严持正,弟子们素来对他敬畏有加。
幼蕖早看到与那巨大光球相对的云台之上端坐着的玄微真人,正要去拜见,如今有梁溪引见,更好。
玄微面容冷峻,手持一柄半旧的拂尘,端坐如松,静默如石雕,远远看去,周身萦绕着一股清肃气息,可谓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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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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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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