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说的果然没错,中年男性,对她这样十八九岁的女孩,最是没有抵抗力。
就算她的颜值比较顾尔尔来说略微不如,可到底是年轻,只稍稍使些小手段,便足够让男人心生怜悯。
哪怕这个人是傅司寒。
便抽抽噎噎了几声,“寒爷,其实您也不用太责怪姐姐啦,我能理解她被我说破了敷衍你们的心思,心里不痛快。加上对我的嫉妒,一时激愤之下,才做出了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怪她,也不会报警啦。就、就让姐姐给我道歉好啦。”
道歉???
顾尔尔不怒反笑,秀气的眉目挑开了一抹弧度,就这样静静看着她表演。
表演结束之后才终于勾开嫣红的唇,静静笑了一下。
“我看,你是想多了。”
“姐姐你说什么——”
“阿豹,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男人低哑的嗓音从旁边传来,傅司寒俊脸阴沉似水,低声呵斥着阿豹,“把她赶出去!”
“是!”阿豹当即反应过来,直接拽着小楠便往外拖。
后者一脸懵圈。
她震惊地盯着傅司寒,泫然欲泣,“寒爷,你、你怎么能纵容姐姐,她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你竟然不训斥她……”
“我老婆不会拿粥泼人。”
傅司寒冷冷说出来一句话,黑眸扫向小楠时,那眼神如利刃一般,随时想要刀人的感觉。
“这生滚粥的确是尔尔做的,正因如此,她绝不会随意浪费。”
“可刚刚明明就是她……”
“小楠姑娘。”男人静静打断了她的话,薄唇忽然勾开了一抹弧度,扬起了笑意。
那带着三分凉薄三分冷意的笑,莫名地让人背脊发凉。
小楠几乎不敢去直视男人的那双眼睛,好像他只需要用一个眼神,便能将自己所有的伎俩看穿。
傅司寒手指轻轻握着顾尔尔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敲击了几下,温润的嗓音旋即说了出口。
“就算是我太太泼的,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去责怪她?”
“你——你难道不分青红皂白吗!寒爷,对错总要分清楚……”
“我护自己的老婆,需要问对错?”
男人毫无温度的一句话,让小楠到嘴边的抗议声,彻底吞了回去。
她用力咬着唇,却是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真的有男人,不分青红皂白,不论对错,便只护着自己的妻子?
怎么会有人,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连脸皮面子都不要的,只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
不,这分明不可能啊!
男人都是花心的,就算是当初和妈妈私奔的爸爸,为了妈妈放弃了家族的一切,可在自己长大之后,仍旧会选择去外面沾花惹草……
这才是常态不是吗?
“小楠姑娘,爷吩咐了,往后这间病房,您最好不要再进。”
阿豹将人拖到了走廊,安置在长椅上,便二话不说守在门边,显然是傅司寒的交代,让他盯紧了人。
病房内则是一片安静。
顾尔尔看着地上乱糟糟的一片,莫名有些烦躁。
“好了,粥也泼了,这下她的目的倒也算达成,你们也只能吃她做的早餐。”
“不。”
某人一身反骨。
直接打了个电话出去,“安排人送两份早餐过来,唔……要清粥。”
傅司寒靠在病床上,仰躺着看她,眉目里染着很淡很淡的笑意,似乎还有些要讨功劳的意思,便故意朝女孩伸出手指,勾了一下。
女孩无奈,只能坐在他旁边,任由护工将地面收拾干净之后离开,自己则是一言不发地笑着。
“想干什么?”
“没,只是想问问太太,为夫今天的表现如何?”
“……还行叭。”
顾尔尔歪着头打量了他一阵,想到刚刚小楠那一脸震惊的表情,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还行?”
男人挑眉,略感不满,便努力为自己争取表扬,“像这种手段虽不高明,但其实非常好用。不信你问帅帅,那些霸总言情小说里,不都是百试百灵?”
“啊?”被点名的小家伙有点懵。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我不知道呀爸爸,我都还不识几个字,没看过言情小说。”
傅司寒,“……刚刚的情况,如果换做是你,是不是会被小楠欺骗,以为是你妈咪泼了她?从而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她,让她伤心。”
“怎么可能呀!”
小家伙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乌黑发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尔尔才不会做这种事,就算她再讨人厌,尔尔也不会故意伤害别人!”
顾帅帅皱着眉,忽然反应过来,气呼呼质问起了他。
“爸爸,该不会你刚刚犹豫,是因为不相信尔尔吧!”
傅司寒,“??”
“好家伙,还差点被你倒打一耙。”
“我要是不相信你妈咪,怎么会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要是你遇到了,能有我这么果断吗?”
“我肯定可以啊!”
“呵呵,明明你还觉得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想报答她。”傅司寒毫不犹豫地戳破了小家伙那点心思。
后者脸上表情顿时僵住,圆润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轻咳了几声。
“那、那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的,对吧尔尔?”
“嗯。”
顾尔尔点点头,按住了傅司寒还想和小家伙据理力争的心思,“差不多就得了,等查清楚她的身份,再报不迟。”
“还是太太明事理。”
说话间,“嗡嗡嗡”的声音响起。
顾尔尔低头拿起手机,“喂?”
电话那边的金老板显然说了些新的情报,她便立刻起身。
“早餐也送过来了,你先吃点。我还有点事,忙完了就过来。”
“好哒,尔尔再见。”
“路上注意安全。”傅司寒还依依不舍地叮嘱着,“我安排几个人陪你。”
“好。”
到现在,顾尔尔已经不再是以前年少气盛的时候了。
她更不会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再去冒险。
昨天发生的车祸也好,被人拦路也罢,都证明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一些她未曾预想到的危险。
她不能任性。
……
“爷,小楠姑娘还是不肯走。”
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门外还时不时有些哭泣声传进来,着实是让傅司寒都有些烦了。
“她想要什么?”
阿豹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傅司寒便更为烦闷,“赶紧说。”
“她说这件事错不在她,要让夫人道歉。”
“不可能。”
男人耐性尽失,皱眉盯着阿豹,“通知魏家的人将她带走,否则就扛出去。”
“她她还说了……说等下就会有人来接。”
“多久?”
“说马上。”
阿豹偷偷观察着自家爷的表情,发现他的眉结一直紧紧锁着,从夫人离开之后便再没松开过。
显然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扰了他的情绪。
好在,门外终于想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阿豹松了一口气,“爷,接她的人来了!”
……
傅司寒神情古怪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接那个叫小楠的女人?”
“……是。”
“你们什么关系?”
“……亲戚。”
“她是谁的女儿?”
“……我大姐。”
傅司寒,“!!”
他实在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本以为随便来了一个人,接走了小楠就是。
可当对方推开门,看清来人的脸时,他整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
便只能上上下下打量着莫铠,再将目光移到旁边的小楠身上。
艰难发声。
“你大姐……莫婉,是她的亲生母亲?”
“从dna验证结果上来说,是的。”
傅司寒,“(ΩДΩ)”
饶是他三十几年的人生也算精彩,经历过不少风浪。
可此刻听到莫铠主动承认的事实,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便下意识朝旁边看去。
好在,顾帅帅一直戴着耳机在睡觉,现在眼睛都没睁开过,大约是听不到的。
“大舅舅,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原原本本都告知过你啦,你看看我手腕上的伤,姐姐这次实在是过分,你可得要帮我做主。”
莫铠脸色本就难看,被小楠拉着衣服撒娇,也半晌都没说一个字。
后者气不过。
冷冷哼了一声,“你别忘了,我妈妈可是亲自给你打过电话让你照顾我。难道你就是这样照顾人的么?”
“你想怎么样?”
“必须让姐姐道歉!”
莫铠脸色更难看了,眉结都皱成了八字形,“前两天,大姐的确跟我通过电话。对于你的存在,我既惊讶,也欣慰。而昨天,我便交代过你,没事不要去招惹尔尔。”
“她是我姐姐,却这样欺负人,你不管么?”
“姐姐天生就应该让着妹妹才对!”
她只认自己的理。
莫铠心中为难,手心手背的都是肉,一个是几年前费尽了心思找回来的顾尔尔,整个莫家上下与她也有了感情。
另外一个是失踪多年的大姐亲自打电话交代过的小楠,大约更是大姐的心头肉。
他左右都是难办。
只能拍了拍小楠的手,“你得和尔尔好好相处,毕竟你们俩是亲姐妹。”
“谁跟她是亲姐妹啊!她爸爸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可我爸爸却是……而且当年是她爸爸趁虚而入才让妈妈有了她,差一点妈妈和爸爸就不能在一起了。”
“这种出身的女人,还想让我叫她姐姐,凭什么!”
“你最好别叫。”旁边蓦地传来一道阴鸷的嗓音。
傅司寒终于理清了思绪,也终于接受了事实,眉目扬起、满眼冷寂,缓缓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
“你、不、配。”
“胡说!”
“明明是她不配当我姐姐,你就是护着你老婆,不讲道理!”
呵。
男人眼底这一抹嗤冷的笑,让小楠彻底绷不住了,当即甩开莫铠的手,指着他,“顾尔尔她样样都不如我!我是妈妈从小带在身边教导的,我懂礼有教养,学历也高!我考上了常春藤名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甚至连书都没念完。”
“还有,我是富家千金,她却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我会下厨,会照顾人。会琴棋书画,甚至能当一名厉害的黑客!在我们那,不知多少人想与我们家结亲,她顾尔尔算什么?要不是当初她不要脸在婚礼上抓住你,现在就是个平民而已。”
傅司寒脸色沉了下去。
尖锐的眸光落在女人脸上,手掌缓缓收拢又松开。
在一旁的莫铠,甚至能察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我太太,样貌你比好,性格比你温柔,三观比你正。”
男人一字一顿道,“你自小生活优渥,父母倾尽全力培养,却也并未长处。我太太流落在外,是一孤儿,如今却比你优秀不知凡几。”
“论能力,你不如她。论人品教养,更是天壤之别。”
小楠气坏了,眼圈泛红,死死盯着他,“你胡说!这些都是因为你护短罢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傅司寒不欲与她争论,冷冷勾开了薄唇,以眼神示意莫铠,“带走。往后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嗯。”
“不要……大舅舅,你也偏心!我哪里不如顾尔尔?我样样都比她强,凭什么她可以嫁这么好……”
可莫铠二话不说,便只拽着她往外面走。
末了,两人都听见身后传来的一道低沉声音。
“当初,是我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她于我而言,是世间唯一。”
小楠顿时浑身一怔,步伐僵硬地走了出去。
……
“大舅舅。”到了停车场,小楠终于还是叫住了他。
莫铠刚打开车门正要坐上去,见她又要作妖,脸色微微一变,“上车再说。”
小楠心里不服气,但也知道莫铠的脾气,虽然答应了妈妈要照顾她,但总归是个说一不二的硬脾气,她要是强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便只能先坐上去,系好了安全带之后,深吸一口气方才开口。
“你也觉得我各方面都不如她吗?”
“傅司寒这么说我能理解,毕竟他娶了顾尔尔,夫妻一体,总是向着自己的老婆。可你是我们两个的舅舅,理应对我们姐妹俩一碗水端平,大舅舅,你说实话,我当真不如她吗?”
“嗯。”
小楠,????
“嗯??你就嗯!大舅舅你什么意思呀?你根本都不了解我就妄下定论——”
“她不会非要和你比。”莫铠冷冷淡淡地甩下了几个字,镜片后的目光一直望着前方,连正眼看她一次都不曾。
小楠脸色涨红,简直是当场要背过气去,恨不得直接将莫铠掰过来。
可莫铠紧接着却又补了一句更厉害的。
“不,她不会跟任何人比。”
小楠,“(╬◣д◢)”
“你年纪还小,暑假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没几天就要开学了。你不是报考了国外的常春藤名校么?不需要提前过去准备一下?贸然去一个新的环境,需要适应的东西很多。我的建议是你这两天就出发。”
“急什么?还有大半个月。”
小楠心里不舒服,自然也能听出来莫铠的言外之意。
可她怎么可能轻易同意离开。
“大舅舅,我是打定主意要留在海城的,至少在开学之前,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吧。”
“嗯,随你。”
莫铠心生不悦,可多年纵横商场,对于这种“小事”,倒还不至于影响他的情绪管理。
他只是在心里头,会忍不住对这位外甥女有些微词。
“我就知道,大舅舅一碗水是肯定能端平的,我和姐姐,对大舅舅你来说,都是一样的亲昵。何况妈妈自小养育长大的人,是我。”
小楠越说越是自豪,眉眼里都透出不少得意之色。
“只要你对我好,等妈妈回来了,我肯定一五一十都告诉她。”
“应尽的义务罢了。”
车子正好停在了别墅外。
前面挂着“魏宅”两个大字,中式复古的庭院风格,便一眼就能看出来低调的奢华。
“到了。”
他打开了门锁,看了一眼小楠。
“你要想留在魏家,我管不着,毕竟你现在也已经成年,和我们莫家……接触太少。”
“谢谢大舅舅。”
小楠眉眼弯弯的,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做作,但即便如此,她仍旧保持着青春少女的美好。
毕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
“放心吧大舅舅,我自小有妈妈教养,乖巧懂事。不会给你添麻烦哒。”
“那最好。”
莫铠伸出手指,缓缓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低声道。
“我虽管不了你,但魏家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庭。你若是和他们同流合污,胆敢伤害尔尔的话,就算你叫我一声大舅舅,也绝不会轻饶。”
小楠脸色一僵。
“大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姐姐……你果然还是只瞧得上她吗!”
“我不会偏袒任何人,但尔尔没有害你之心,你却处处与她攀比。加之你心性不稳,行为乖张跋扈,我要提点的人,自是你。”
“你——”
什么意思啊!
小楠简直要气死了。
她直接下车,甩上车门,气鼓鼓地盯着莫铠离去的方向。
“我心性不稳?我行为乖张?拜托,没教养的是顾尔尔好嘛。我可是名媛千金,她那种乡下流浪长大的孤儿,怎么能跟我比。”
“不过就是她生得早了几年,不过就是她早前就已经与你们认识,所以一个两个全部都偏袒她。”
“我倒要看看,等你们发现她是个无能的草包废物之后,还会不会瞧得起她!”
思及此。
小楠用力跺跺脚,迅速走回了魏家。
一眼便瞧见了正在客厅里喝茶的魏伟。
当即皱着小脸,扬高了嗓音,把那张小嘴一瘪,便直接委屈巴巴地走了过去。
“魏叔……”
女孩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就这样靠在魏叔身边,满脸可怜样,“魏叔,我今天又挨欺负了啦。”
“谁这么大的胆子?”
“乖,别哭。你爸爸近日也来了海城,往后有任何人惹你不爽的,你就直接告诉他。”
“我爸来海城了?”
小楠皱着眉,顿时不悦。
她直接站了起来,“那他在哪啊?”
“他既然来了海城,怎么却不理我!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呵呵。稍安勿躁。”
魏伟拍了拍她,递过去一杯茶,示意她赶紧坐下休息,又和颜悦色的样子,“你放心,我已经转告过他你目前的情况。等他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定会来找你。”
“哼。我等不了,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
……
与此同时。
顾尔尔从医院离开之后,便直接驱车来到了黑市。
“姑奶奶!”
这一次,还在门口,金老板便领着人过来接她。
一行人一字排开站在街道门口的牌坊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极其明显的谄媚之色。
为首的金老板更是满脸灿烂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姑奶奶,姑奶奶,那位贵客已经在里面先等着您了。咱们快进去吧。”
“好。”
顾尔尔看了一眼周围的围观人群,无奈道,“但是下次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金老板,你知道我不喜这些。”
金老板脸色一僵,点头哈腰的,“是是是,我这不是怕姑奶奶您迷路么。”
女孩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后者轻咳了一声,连忙尴尬地解释,“那、那我下次不搞这些了。”
“那人在哪?”
顾尔尔心系正事。
进了招待厅里四下看了看,只瞧见四处零零散散的人,却没有一个眼熟的。
“在内厅。”
金老板引着她走进去。
顾尔尔却忍不住认真看了他几眼。
“内厅,看来的确是个人物,否则金老板也不会这么重视。”
“是、的确是重量级。”
“您请。”
顾尔尔推门进去,便只瞧见里面奢华的装饰,墙壁上挂着一副价值上千万的拍品,座椅全都是上好的黄梨木,这一套下来更是百万起步。
而在正中央,则是站立着一道颀长的身躯。
男人穿着一身浅色格纹西装,头戴礼帽,手边还拿着雨伞样式的手杖。
“您好。”
她礼貌打了个招呼。
那人缓缓回过身,斯文俊朗的面庞上染着笑容,而后朝顾尔尔比了个请的手势,低声道,“顾小姐,别来无恙。”
“你?”
顾尔尔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在这里见到他,不能算意外。
毕竟除开几年前他们的一面之缘之外,上次在尊典已是巧合遇见,而后那天被人阻拦差点赶不上去医院时,也是遇到他帮的忙。
“乔治先生,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向您道谢,没想到这么快却又见面了。”
“我本以为顾小姐收了我的名片,总会抽空联系我。却不想您贵人多忘事,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他半开着玩笑。
顾尔尔脸色却有些尴尬。
“抱歉啊,我最近的确有些忙碌。”
“不过今日托金老板的福,也算给了我感谢您的机会。不知道乔治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
她不傻。
对方大费周章的让金老板叫自己过来,又主动提及上次的恩情。
自然是有所图谋。
乔治先生的眼神却尽是赞赏,主动给她倒了一杯茶,低声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不满顾小姐您说,这次请您过来,我便是想要让顾小姐你帮我一个小忙。”
他顿了几秒,缓缓开口道,“我想请你,帮我约一个人出来。”
“谁?”
“傅家的傅老夫人——陈秋月。”
顾尔尔喝茶的动作微顿,手指扣在茶杯上,略微有些僵硬。
她微微抿了抿唇,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住眼底的不悦情绪,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笑道。
“陈秋月,是我的婆婆。自从我嫁到傅家之后,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我视若己出。”
女孩语带抗拒,就连看向乔治的脸色,都已经多出了几分冷意。
后者微怔,继而恍然道。
“你误会了。我与秋月是故友,多年前我们就已十分熟稔,这次请您帮忙约见,也是不得已……”
“既是故友,自己约就是。”
她冷冷哼了一声,脸色当真是有些挂不住了。
便径直站起身来。
“如果乔治先生找我过来,是为这事。那恕我不能帮忙。”
“不是……”
见她要走,乔治一下子急了。
他连忙站起身拦住顾尔尔,斟酌着解释,“我和秋月并没有仇恨,只不过当初她对我……有误会。”
乔治满脸为难。
顾尔尔眯起眸打量了他几眼,看模样倒也不算装的。
可还是正色道。
“妈待我极好,我不会让她涉险。”
“哎……”
她软硬不吃,径直朝门外走去。
乔治没了法子,只赶在女孩走出门之前开口。
“如果我拿幕后主使者的名字跟你交易呢?”
女孩身形微顿。
秀气的面容紧绷,那双杏眸弯了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上次你出现,果然不是巧合对吗。”
“我的确知道一些内情,但并不代表我还会一直帮衬你。”
乔治提着手杖走过来,将礼帽扣在胸前,极其绅士地鞠了一躬,“这次,是我有求于人。只要求你帮我约她出来见一面,时间地点都随你来定。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他看起来诚意满满,言语之中似乎对陈秋月还有些愧疚,且话术格外高明。
“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让她带上十个八个保镖。”
“顾小姐,您细细想啊,若是我有敌意,怎么会三番五次帮你?”
眼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似乎要被说动了。
乔治正要再接再厉。
可忽然间,女孩却扬起眉眼轻轻笑了一下,嫣红的唇缓缓勾开了一抹弧度。
“我不。”
她嗓音清脆干净,漂亮的杏眸眨了几下,整个人看起来单纯又无辜。
可说出口的话却格外冰冷。
“我拒绝。”
“若是你们没有嫌隙,大可登门拜访。偷偷摸摸的,能是什么好事。”
乔治,“?”
他耐心尽失,“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制造车祸,阻拦你们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吗?”
“想。”
她坦然承认,“伤害我老公和孩子,下手狠辣,我自然是想要报复。”
“可这并不代表我会用另外一个亲人来跟你交易。”
顾尔尔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这件事,我会自己查。”
“你——”
“姑奶奶,您这就要走?”
金老板见状推门进来,便只看见乔治站在原地。
他着实是无奈,手杖撑在地面,看着女孩离去的身影,只能缓缓叹了一口气。
“她没答应?难道这傅少夫人,那么有骨气?”
“哎……她倒是娶了个很好的儿媳妇。”
乔治收回目光之际,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他接通,便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细软可人的嗓音。
“爸爸,我听说你来海城啦?”
“是啊。”
“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我可是知道的,妈妈不喜欢你来海城,你是不是偷偷跑过来的呀?”
“办点事,别告诉你妈。”
电话那边,女孩声音清脆,轻哼了几声道,“该不会又是找那个年轻漂亮的姐姐吧?爸,你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那么风流……”
“不是。”
乔治抚额,赶紧解释,“不是找什么年轻的小姐姐。爸爸来海城,是办正事。”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嘛?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受了多少委屈。”
“谁敢给你委屈受?你可是我们的千金大小姐,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和你魏叔,都不会放过他。”
“好呀好呀!那你快点来给我做主,爸爸,我跟你说她是……”
乔治听得头大,连忙打断,“下次。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再细细听你说。”
电话那边,女孩所有的话都只能硬生生吞回去。
“……好嘛。”
“那你忙完了一定要联系我啊。”
“嗯嗯。”
挂断了电话,乔治的脸色仍旧僵硬无比,便挥手招来金老板。
“金老板,还得麻烦你帮个忙。”
“您吩咐就是。”
……
没找到线索,顾尔尔回去时,还有些丧气。
很长时间,她紧锁的眉结都不曾松开,坐在车上慢慢朝医院开回去,但心里头始终是悬着一颗心的。
心绪烦乱。
她细细地想了一阵,可记忆里却始终没有一丁点乔治这个人的信息。
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海城的人,从几年前那次匆匆一见到现在,却时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和陈秋月有旧?
是朋友还是……
思忖之间,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小嫂子,来一趟局里。凶手找到了。”
“这么快?”
……
顾尔尔很难相信,自己一筹莫展之际,聂哲厌竟会直接带电脑或告诉她,凶手已经被逮捕归案。
而她见到那个缩在旁边的女人时,却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凶手是她?”
“是的,赵琳。我们接到举报电话,说制造车祸,安排人拦路的,都是赵琳在背后指使。对方提供了那四人的身份和收款账户,对方是黎家拍卖行养的保安。而他们几个最近的大额转账,的确都是赵琳这边汇入。”
“另外,制造车祸的那人已经畏罪自杀。目前证据链断裂,暂时不能以买凶杀人定罪,但指使他人绑架袭击,是完全可以直接判刑的。”
聂哲厌点了一支烟,看着旁边狼狈坐着的赵琳,“别鬼哭狼嚎的了,要请律师就去请,没人拦着。”
“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冤枉我!”
赵琳眼圈通红,手上戴着手铐,头发凌乱地散在脑后,显然拘捕过来时她挣扎过。
而如今,无论她怎么嚎哭,也终究不能改变事实。
“何必呢。”
顾尔尔见状,也只能长长叹一口气,远远盯着那个形容狼狈的女人,秀气的眉宇也蹙拢了起来。
“你还问我?”
“哈哈!顾尔尔,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可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如果不是你拒绝救我女儿,如果不是你那么冷漠,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把我女儿治到一半就抛弃。如果不是你怂恿黎阳跟我离婚……我怎么会出此下策!”
赵琳面目狰狞,突出的眼睛盯紧了顾尔尔,双手胡乱挥舞着。
手铐碰撞在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全然不觉,眼神反倒越来越怨毒。
“我本想绑了你的儿子,让你治好我的女儿来换他。可成先生却告诉我,说我的孩子无药可救了!既然我的孩子活不了,那你的儿子也别想活!”
“只后悔这些废物办事不利,竟然没能把你儿子当场撞死!”
“顾尔尔,你让我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我也要你尝尝一样痛苦的滋味。”
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急切,到最后甚至逐渐变成了恶毒的诅咒。
见到此刻的场景,顾尔尔的神色也越来越复杂。
她掀了掀唇本想说些什么的,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算了。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既是刑事案件,我这边也不会出具谅解书。”
顾尔尔根本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转身要走,“我希望,她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
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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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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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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