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突然涌出来很多的侯府兵甲,而其中最前面的便是两位兵甲押着一名女人,尤为显眼刺目。
当见到那女人的时候,全场震惊了。
这女人不是别人,却是独孤焕的夫人知颜。
此刻的知颜被两位兵甲押着,而且华丽的锦裘之上被绳索捆住了,她没有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推倒在地。
“侯爷,这……侯妃这是……”
梁启阁一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独孤焕面无表情,静静地走到倒在地上的知颜面前,然后扫了一眼全场的人。
“侯爷,敢问侯妃这是……”
铁恨也问出声,却与梁启阁同样的顿住了。
知颜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有些任人宰割之意。
“母妃大丧之事期间,本侯并非闲着,事关本侯的清誉,不得不自纠自查,或许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之说,想不到陷害本侯的人竟是枕边之人,列位大人,此事你们说是否家丑耻颜。”
独孤焕一脸冷冰,连看都不看脚下的自己的夫人一眼。
所有人都惊住了,大概也明白了独孤焕的意思。
“知颜,本侯的侯妃夫人,你可真是对本侯倾之所爱啊,表面上演得那么逼真,那么纯真善良宽解人意,没想到你却是本侯身边最可怕的奸细,你说可笑吗?”
独孤焕此刻脸色由冷变傲,突然没有表情的狂笑起来。
这种笑声透出一种莫名的悲凉与无奈。
知颜还是呆滞地横坐在地上,脸上还没有半点表情,只是低着点不语。
这可让铁恨他们一帮有些一筹莫展了。
急是急,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独孤焕再次回到自己的首席坐椅之上,轻轻在自己还素白孝衫之上轻轻弹了弹,一股放松稳定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心中的气尚在心头,一时难以压下去。
“铁大人,你问吧,列位大人都在场,可以好好听听!”
独孤焕随口说了一句,这让铁恨一时有些犯难,毕竟此事出现的太过突然了,怎么也想不到,独孤焕怎么会突然把自己的夫人给绑了,竟然说是她陷害了他,这一出真的太过意外。
“侯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否与大家说个清楚。”
铁恨走近知颜,轻声地问道。
知颜终于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铁恨,然后冷笑一声,便又低下了头不语。
独孤焕走下堂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她既然不说话,那本侯便费些唇舌,当时就是她有意把母妃传来的话给转换了,原本我母妃见本侯有伤在身,叫本侯好好静养,因为父王那边也需要人照顾,所有母妃未得亲自来看望本侯,可曾想,此女人却把传话变成了是宫里唤我去看望父王,而因此往下就发生了那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铁恨沉思一下,算是明白了。蜀南文学
“侯妃,侯爷所言可是真的?”
铁恨还是很轻声问道。
知颜终于缓慢地抬起了头,她冷哼一声,看来此时的她终于显出了不满与委屈,她轻轻地说道:“侯爷的话,妾身听得真切,侯爷所言是事实,是妾身误传了讯息。”
原本看她的表情应该会有会辩解的,没想到如此坦然的承认了。
这可是让大家更意想不到。
“王宫传讯,又是谁把讯息传到侯妃处呢?这其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能传到侯妃耳边,那侯府之中最先接触此讯信的人是谁?”
铁恨小心地问道。
独孤焕冷眼一横,如剑锋般划向知颜,然后对铁恨说道:“铁大人,当初从王宫之内密传消息入府,是经府上两名心腹之口才到她这里的,噢,准确地说应该是本要直达本侯之耳的,可是中途不知为何让她给截了下来,她便亲自来传达了此事,便是密诏本侯进宫,进而便是本侯进入了他们布下的局中。”
“那侯爷所说的府上两名心腹现在何处?”
铁恨问道。
“皆已失踪,本侯在昨日深夜已问过她了,她说被她命人灭了口!”
独孤焕说到知颜的时候,根本就不再看她,看起来心中的那股恨是越来越强烈。
“侯妃,侯爷所说之事,你可有话说?”
铁恨问话,让知颜慢慢缓了下来,此刻显得很平静,她毫无顾忌地回答道:“确是如此!”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铁恨似乎有些按程序开始进入审问状态。
“我一切皆为了侯爷!”
此时知颜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脸的冷静与不屈,那娇美的容颜之上,却深情地眼光看向独孤焕,进而很冷毅之光扫向全场的人。
她用力挣扎着要站起来,无奈身子被缚,一时难以使力而起,独孤焕也看到了这一幕,便使了个眼色给后面的府兵,这才把知颜扶了起来。
“一切为了侯爷,这话若是平日里,或许这是天经地义之词,毕竟你可是西鹫侯爷的正室夫人,也是当年大王与夫人钦点明媒的,尚且这么些年来,侯妃对侯爷的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确是一名相当出类拔萃的贤内助,一心为侯爷计,自是无可厚非,可是眼下说是为了侯爷,恐怕总有些无稽吧,这不是要把侯爷往火炕里推吗?”
梁启阁忍不住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而且看知颜的眼神似乎总有些明猜暗测的样子,似乎此刻在他眼里,知颜已然完全不是侯妃的高贵,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所以在语气上带着有些暗刺。
“梁启阁,铁大人问话,你是否有些僭越了!”
独孤焕也是看梁启阁极为不爽,所以此次提醒虽然声音不大,但那语气就是一阵的质问。
“侯爷,恕老臣失理,老臣有些急了,急着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所有点……”
梁启阁假意赔笑,铁恨却不在乎,然后看着刚被扶着站起来婷然玉立的知颜,说道:“方才梁大人所言,那么我就借他一问,不知侯妃有何说法?”
知颜此刻冷静至极,忽然展颜一笑,说道:“说法,还要什么说法,你们这些王城的顾命大臣,原本是城邦之肱股,难道你们比妾身还不更清楚些吗?眼下的枭城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破败状况,大王卧病这么多年,早已远疏权政,夫人尽管倾城之仰,但毕竟不能逾王权之矩,四位侯爷已亡了两位,一位本身天生臝弱多病,而眼下只剩下我们侯爷了。”
独孤焕听到知颜这般说话,简直震惊,这个时候他才以一种极为意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夫人,看得出来,这些话必然是独孤焕万万没有想到的话,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平日里温柔乖巧的夫人,竟然此刻说的话充满着大局观与政治色彩,而且语气那般的有底气,似乎都在为着自己在说话。
独孤焕侧着细听,他来了兴趣听下去,接下来知颜会说些什么。
“身为女子,自是无法越矩行事,但是我们家侯爷的事,妾身我一直视若重于我命,所以侯爷的前程鹏举自是妾身的操心之急,邦一日不可无君,城不可一日无主,而眼下的枭城已然多少年没有了王主事了,所以四下暗涌湍急,争权夺利,情势之危,有如垒卵,相信各位大人心中自是清楚的紧。”
知颜说到这里,很从容很冷意的眼光,扫向了全场的大人们,还奇怪了,有的大人还真的心知肚明的有些羞愧低下了头;有的却不以为然,但是目光中有些游离;有的干脆就视而不见,一脸的漠然。
独孤焕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头突然一紧,他好像听出一些眉目,似乎这知颜前面看似以大局的角度去分析形势,而突然如此要转向一心为自己的话……
独孤焕不敢多想,也只有听她继续说下去,看她有什么样惊天的之说。
“妾身作为侯爷的夫人,自是要为我家侯爷着想,侯爷虽然算不是上经天纬天之才,可也是一城英杰之所寄,枭城情势如此,难道各位大人就不好好想想,如何把我家侯爷立主为王,来真正主持眼下凌乱无章的枭城大事吗?这是情势所急,更是时之所望。”
知颜眼神中的凌厉慢慢绽露出来,而且一身的傲然之气完全把独孤焕给看懵了,眼前这人还是在自己身边服侍多年的夫人吗?还是那位娇弱温柔贤慧的妻子吗?她眼下说的这些话,分面上是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把罪责揽,而实则在暴露着独孤焕一心想谋位为王的实证。
“你在胡说什么?当时本侯问责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独孤焕气急败坏,用手指着知颜脸都气红了,可是手指着她的方向顷刻僵在了空中,一时间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他突然明白自己此刻发火指责是极为不理性的,因为眼下知颜的身份早已不在自己这一边了,所以自己气极之下说再多也是枉然的口水废话。
列位大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独孤焕的身上。
“侯爷,请先别激动,不如让侯妃把一切说完!”
铁恨在一旁略带安抚的劝道,而他更想听完知颜还会说出什么的事情来。
看着怒不可遏的独孤焕,知颜虽然被强绳缚身,但还是慢慢地走到独孤焕跟前,那种深情的眼光,一看便是真情实意的流露,其间多少的柔情多少的爱意,这不会假,可是独孤焕却看得有些虚伪恶心。
这个时候,知颜突然跪在独孤焕的身前,这一举动全场讶然。
“侯爷,前时在后堂妾身对侯爷的坦诚没有一句假话,而今日所言之事,也没有半点要置侯爷于不义的意思,妾身对侯爷的情苍天可鉴,自然一心只为侯爷好,虽然当着列位大人的面所说的,固定是有些看似谋篡之心,可是眼下枭城是什么情,看侯爷日日夜夜为枭城之事寝食难安,妾身自是心疼倍加,妾身帮不了什么忙,只想当着所有重臣的面把枭城的大局稳住,已是刻不容缓了,若是侯爷再不站出来主持大局,那么往下整个情形便将一盘散沙,那么天下其它城邦必然趁虚而入,那时候城将不城,邦为奴邦,难道这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知颜跪着抬头深情地看着独孤焕,说了这么一番言语,旁人都听得出来,这必然是发出肺腑的,字字句句有如泣血,而且片片面面皆观大局,想不到一个王侯夫人,平日里深入浅出的,竟然有如此的胸襟及眼界,这个就不得不让所有在场的人想到定然是时常听到独孤焕的说法而耳濡目染,再加上知颜怎么看都是一位识大体注大局的不凡女子,如此一般思量,那么就不觉得奇怪了。
铁恨、梁启阁、洪攀这帮重臣听到这般的对白,除了震惊之外,竟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要判定事情的结果,真的太多反常而反转,而这种反转一时难以下任何定论,他们也知道这事情才刚刚开始,所以大家都稳住自己的耐心,继续往下看。
独孤焕此时更加的不置可否,眼前跪着的自己的夫人,说的这些话让他也是云里雾里的,她到底在唱哪一出,这显然跟前时在后庭内审的时候截然不同,这倒是让独孤焕自己有些始料未及而措手不及。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独孤焕不冷不热瞟了知颜一眼,丢下这么一句话。
知然泪水已流满娇颊,她对独孤焕的这一份情,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那绝然是情真意切,可是独孤焕却是不以为然。
“侯爷,我对不起您。算妾身命好,能够在侯爷身边伺候多年,而且侯爷待妾身也不错,我已然知足;也算妾身福薄,也希望能够长伴着侯爷左右伺候,可是事实的终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一开始作为侯爷之正室,便是目的不纯,可是这么多年来,妾身也看到了侯爷身上的光环,让妾身在日夜相伴的日子里真心的爱上了你,慢慢地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近日传消息叫你入王宫,便是想让侯爷您早日主持枭城大局。”
知颜说的话,一会清楚明白,一会又是扑朔迷离的,这让在场的人听着都有些分岔了神思,一时很难聚集在一个点上。
“侯妃,你说确实是你截下了秋妃娘娘的讯息,而转为诏侯爷入宫探望大王的消息?”
铁恨抓住了一点,忙揪出来问道,以免再让他们这两口子这里似乎生离死别的折腾时间。
知颜深吸一口气,没有移动,还是正正地跪在独孤焕面前,回答道:“是的,铁大人,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当时从宫里来了两则讯息,一则是母妃传过来的,是叫侯爷好好休息养伤;另一则却真是通过王宫大内传过来的,确是诏唤我家侯爷进宫探王,说有重要事件相商。”
铁恨问道:“如此说来,侯妃并非嫁接了消息的真假,而是侧重了宫里探王的消息传于侯爷听,老臣可以这么理解吗?”
知颜没有看铁恨,却是抬头深情看着独孤焕,点了点头,表示应答。
“侯妃能完全确定密诏侯爷探王之消息真是从宫里发出来的吗?”
铁恨追问。
知颜说道:“我当然敢肯定,而且是千真万确的大王之意,若不然,我亦不会如此轻率让侯爷带着伤而冒险去一趟,要知道,眼下情形不济,稍有行差踏错便会惹来一身麻烦,不论如何,我的出发点还是时时处处都是为我家侯爷着想的。”
知颜这么一回答,独孤焕这个时候终于低头看向知颜了,那种眼神开始有些冷转温了,但表情极为复杂,一时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侯爷,对于侯妃所言,您可否有其它的想要说的?”
铁恨此话显然看得出来独孤焕心中有话,所以想听听。
“她所言此时一致,实不相瞒各位大人,当时本侯进宫面王的时候,父王清醒之时还真亲口与本侯说过这话,父王确是传过讯息出来于我……”
独孤焕此时心思很沉重,而且越来越复杂,因为他想,身前跑着的自己的夫人到底所说是在帮自己还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而自己当着这么些重臣之面,把自己的夫人绑了出来说一切缘由全在她身上,从而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眼下似乎越想清白却感觉越来越混沌了,此刻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下是好是坏。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侯妃并未做出任何过失之举,而是一时为侯爷着想,可是侯爷为何却这般将侯妃绑缚……”
铁恨似乎有些看不下去,所以想说自己心中的几句话,可尚未说完,本来顿住,而被独孤焕抢先打断了。
“铁大人,各位大人,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还有更深层的,待清楚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独孤焕这个时候再次拂袖一怒,干脆退回去坐回椅子上,那副气愤之状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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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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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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