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炼突然长剑一个很漂亮的反转,剑身从自己的脖子上抽离,一道寒光闪过,竟然是划向绮萱夫人的面门,绮萱夫人一惊,一个仰面急速闪过剑气寒光,可是其伸过去的手还未来得及抽回,独孤炼一只手骤然抓了过去,紧紧扣住了绮萱夫人手上那枚枭主令。
原来独孤炼在做不计后果的最后一搏,他想夺取枭城令。
看来他是知道的,这枭主令不论在谁手里,只认令不认人,若是他最后得手,可能还会有反转的最后希望,所以他使出了这一招,以自己的自尽来争取最后的机会。
此时独孤焕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站在绮萱夫人之后,所以一时间见剑光闪过,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独孤炼的手紧紧扣住绮萱夫人手上的枭主令,可是绮萱夫人握住的枭主令是何等的严实,独孤炼用力一抓拉却未得夺过来,此时他右手的剑干脆再次回转,直接想把绮萱夫人的手臂给断掉,这一招着实阴毒下作,但也是最后的办法……
可是独孤炼眼看就要计划得逞,谁料绮萱夫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她在闪过当面的剑光之后,便身子已侧转了一小步,然后另一只手食指一弹,竟然把独孤炼欲断掉自己手臂的剑锋给弹开了,进而大袖一拂,一阵劲风掠过,只听得“啪啪”两声,绮萱夫人竟然顺反手在独孤炼脸上扇了两巴掌,干脆之声一落,独孤炼整个人仰面倒在地上,因为在那一瞬间,绮萱夫人还在其下巴之下补了一掌,直接把独孤炼打了个仰面朝天,剑被落掉在地上。
独孤炼脸上煞红的掌印,嘴角溢出了鲜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不过却还在抽搐着艰难地笑,竟然还强吐出一句话:“天……不助我,何奈何?”
“侯爷……”
徐碧纯急着眼泪都出来了,她竟然不顾刀剑架着脖子,直接冲了过来,而脖子上在激动之下,还碰到了利刃,划出了血也不在乎。
兵甲本来想再次强控制,可是绮萱夫人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去。
徐碧纯冲过来把独孤炼扶在怀里,眼中的泪水滴在怀中的独孤炼脸上,独孤炼此时伸手去摸徐碧纯的脸,然后说道:“今日本侯败了,一切都完了,最后还连累了你跟岳翁,对不起!”
“侯爷,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论侯爷做什么事情,做妻子的都会义无反顾的陪着你……”
徐碧纯看独孤炼那动情的眼神便知,不论这位侯爷为人如何,但她心中却是他的男人,所以这份真心着实也是难得。
“夫人……”
徐碧纯抬起泪眼,看着站在面前的绮萱夫人。
“碧纯,你有什么话想跟夫人我说?”
绮萱夫人一脸威仪,但此刻却还是有几分心疼。
“夫人,事到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碧纯还希望夫人格外开恩,能否饶过侯爷一命,碧纯愿为侯爷抵命!”
徐碧纯泪已止流,眼神充满了毅然决然,但对独孤炼的这份用心,却是如何的伟大而无私。
“碧纯,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本是冰雪聪明,但想不到却是一个痴情的种,饶他一命,怎么饶,独孤炼干的是什么事,这是谋反兴兵,就算死一百次都无法相赎,况且但凡共举者一并万死,这不是谁说了算与不算,而是枭城的法度在上,法理不容,天理不容,纲理更不容。”
绮萱夫人此刻字字吐刀,毫无情面可言。
“夫人,碧纯知道此事已是捅破天了,不仅不可饶恕,且一并株连,今日之事是必然要发生的,不过或早或晚罢了,不成功便成仁,碧纯从小到大也记得夫人的好,不过今日羞愧难当,但是我并不后悔!”
徐碧纯自己用衣袖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敬重的眼神看着绮萱夫人,语气显得有些突然的变化。
绮萱夫人顿觉有些不对,所以她一直看着徐碧纯,不放过一个小动作。
徐碧纯用手去抚摸独孤炼的脸,然后低头对独孤炼笑了一下,深情地说道:“侯爷,其实我知道你对我也不是全心全意的爱,毕竟你心中是整个枭城,当然还有其它女人,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怪你,我徐碧纯就是这样一个人,总如夫人所说,或者就是一个死心眼的情种吧,我一心为侯爷,想侯爷所想,急侯爷所急,只要侯爷开心,我便安好……”
徐碧纯说着,便眼神突然投向了被押在一旁的叶落红。
叶落红那媚色眼睛飘了过来,跟徐碧纯来了一个交集,各自眼中有很多的话,都以眼神心照不宣了。
这个时候,独孤炼慢慢坐了起来,而就在他想去抱徐碧纯的时候,突然徐碧纯身子往侧下一探,掉落在独孤炼旁边的那杯剑已在徐碧纯手里了,不仅在她手里,而且还在她的脖子上了。
“碧纯,你这是……”
独孤炼急了。
全场人都看着这一幕,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看来徐碧纯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了,这一举跟独孤炼形式一样,但真义完全不同。
“女儿,你要干什么?”
徐烈也急了,但刀剑架着自己挣脱不了。
“侯爷!父亲!”
徐碧纯慢慢站了起来,深情地看了独孤炼与徐烈一眼,很亲切地唤道,她持剑的手一直死死按住剑卡在自己的颈部。
“侯爷,嫁给你这么些年,很遗憾未能给你诞得子嗣,这是有愧于你的。父亲,谢谢你一直那么地珍爱于我,不过这么多年,我感觉自己活得很累,真的很累,我突然很想我母亲了,所以想早早下去见她。”
说到这里,徐碧纯脸上泛起了笑意,这种笑是由衷的开心之笑。
“我先走一步……”
徐碧纯含笑再次看了一眼独孤炼与徐烈,然后手中的剑便侧拉了过去……
徐碧纯欲倒下的时候,独孤炼强撑着身子,用尽全力将其抱住,然后拼命地仰面朝天大吼一声,那种悲痛之情直入昊天。
全场怔住了!
绮萱夫人把面侧过一边,脸上的难受之色完全流露。
“独孤炼,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乐意看到的结果,你母妃死在你眼前,你夫人亦然,你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绮萱夫人冷斥责道。
此时,徐烈咆哮了起来,这么大个男人,竟然眼泪止不住往外奔,他想努力挣脱过来看看死去的女儿,可是被完全控制,无法近身。
独孤炼低头看了一下再次掉在地上的自己长剑,剑很精美,造型也别致,但此刻最亮眼的恐怖就是剑身上的血,尤其是那血似乎有了灵魂,跳动着夏妃娘娘与徐碧纯的精魂。
独孤焕此时一警觉,马上抢步过去把那剑抢了过来,好怕独孤炼再次以剑自尽。
“铁大人,这里就交由你善后了,我要先进宫看看大王!”
绮萱夫人丢下一句话给铁恨,然后便径自朝着王宫走去,苏流漓紧随其身旁。
铁恨看着眼前这一切,眼神中没有太多的变化,却显得特别冷静,然后便开始安排处理善后之事……
一场政动兵变,就以如此场面结束,可是其间搭上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没办法,这就是权力的作祟,欲望的使然。
历史的悲歌,永远都是烟云过后的寂寞,但凡时光中留下血色印迹,都会融进了岁月的年轮之中,有多少人记得,又有多少琢磨,毕竟,或迫于身不已,或寄于物竞天地择,县权且当以麻木去解读,不要带入半点感情色彩,因为如此这般,总会周而复始,相连相环,相存相续……
此时的王宫大殿内,簇满了文武,都吓得瑟瑟发抖,都担心大军冲进来,一切便要天道沦陷。
这些人个枭城的臣工们,慌成一团,可是高高在上的王位之上坐着的枭城王独孤纵横却好似岿然不惊。
独孤纵横端坐在王位之上,一脸冷静与平和,看起来气色较前时好了许多,而且眼神中开始有了光。
难道他的久疾心病康复啦?
当绮萱夫人走进大殿的时候,所有的文武都惊讶地看关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一时惊悟后,都展开了笑颜。
因为他们知道,绮萱夫人的出现,意味着一场浩劫的结束,他们自是开怀不已,愁云顿消,悸惊顷无。
“臣妾见过大王!”
绮萱夫人也不理会这些臣工投来的眼神,径直走到王位高台之下,简单行了一礼。
“夫人,一切可妥了?”
独孤纵横说话了,话语间中气还是不足,不过相较以往可好多了。
“大王,事情已经结束了,善后之事我已交由铁大人,大王大可放心!”
绮萱夫人边说,竟然款步走上高台,来到独孤纵横的王位之前,很亲切地如是说。
或者放眼枭城,也只有绮萱夫人在枭城王面前有这面的待遇,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原配夫妻,江山是他们一起打下来的。
看得出来,独孤纵横泛起了忧虑之色,绮萱夫人自是明白他的心思。
“老二他……”
独孤纵横问道。
“大王放心,南鹞侯没事,一切该由枭城法度去裁夺!”
绮萱夫人如此一说,独孤纵横原本端坐的姿态突然变得颓然起来,整个人身子瘫了下去,而幸好绮萱夫人相向相扶住。
看来在等待这一场兵变的过程中,所有一切都是独孤纵横强撑着的,此刻终于撑不起了,便有回到病态。
不过还好,绮萱夫人明显看到了枭城王身上的希望,毕竟他意识已经很清醒了,所感所知所担扰之事流露,这证明已是很正常了。
“大王,您稍宽坐一会儿!”
绮萱夫人安顿好独孤纵横,而此时独孤纵横突然眼睛不经意闪到了绮萱夫人手上一直握着的枭主令。
独孤纵横说道:“枭主令,想不到今日终于在夫人这里派上用场了,甚好,甚好!”
绮萱夫人含笑着说道:“今日之事也多亏大王当年特赐的这枭主令,要不要这场劫数还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收场呢?”
而且突然,殿下的臣工们见到绮萱夫人手上枭主令,突然都齐刷刷跪了下去,一副极为敬畏的样子。
绮萱夫人面向大家,然后叫大家都起身来。
“列位臣工,睽违六年了吧?这朝堂大殿已很久没有如此齐整过了,不过一切还好,一切都没有改改变,尽管总有些人想变,可是大王洪福齐天,威仪四方,宵小之心不可能得逞的。”
绮萱夫人说了这几句,大臣们都再次跪下,口中齐喊:“大王洪福,枭城洪福!”
绮萱夫人再次叫他们起身排列好之后,然后往下一看,竟然有些怅然起来。
“还是有所改变,今日大殿之上,原本枭城四司,今日至此却只有天工司的梁大人在!”
绮萱夫人说着,便看向站在右边一排的最先的那个人,此人正是天工司掌司梁启阁,他立马恭敬地回向绮萱夫人,说道:“大王夫人安好,便是最好的,便是枭城之福,乃我等臣工之幸。”
想不到这梁启阁恭维起人来,还真是巧夺天工,真不愧为天工司掌司。
绮萱夫人淡然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梁启阁,然后再看向殿下所有人,说道:“枭城四司,乃我城邦之基柱根本,可未曾想掌库司李睿异心鬼胎,还好已然终了;耀武司徐烈,手握枭城重兵之权,却公然逆举携南鹞侯兴兵造反篡位,幸而未能成事;而铁大人虽然依然如枭城之铁柱,铁骨铮铮,可是铁律司却几乎名存实亡,在几经波折之下几乎全殉公职……这一切的一切,来得太突然,而且都紧接而至,眼下不禁令人唏嘘。”
随着绮萱夫人当着众臣之面说出这样的贴心之话,后面坐着王位上的独孤纵横表情不断凝重,好像刺激到了其心房,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与无助。
“对了,夫人,煜儿呢?煜儿他在哪里?怎么不见他来呢?”
独孤纵横一时急了,而且问话间神色很慌张,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大王,列位臣工,此次夫人我亲自参与铁律司稽查李睿私设宝库一案,而且一进入其宝库果然令人震惊万分,不过也因此,让南鹞侯与徐烈抓到了机会,引爆火药炸塌山体,想把我们直接埋葬在山洞之中,幸而苍天有眼,竟然让我们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
绮萱夫人这一说,各位文武都纷纷惊叹绮萱夫人之福泽,说什么苍天所佑,必是逢凶化吉,什么天赐金安而无所不利……一串串马屁拍得还真是够力。
可是独孤纵横却问道:“夫人,是不是跟煜儿他们一起,那现在他人呢?在哪里?”
绮萱夫人本来简说事情经历,就是想绕开独孤纵横的问题,可不曾想他却一直纠着不肯放,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大王,煜儿一切安好,由于他受了点伤,所以现在府上休养着。”
绮萱夫人说出来,当然连自己都不信,因为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煜儿受伤啦,伤得重不重,叫不叫太医地看看……”
独孤纵横此时神色很着急。
“大王,不碍事的,休养便好了,放心!”
独孤纵横还想再问什么,此时绮萱夫人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不仅美而内涵,更是一种对自己的爱与关心,更重要的是大王尽可能少说话,留些中气。
此时站在高殿上的绮萱夫人,简直仪态万千,这种威仪绝不是一位王妃,俨然就是一位女王。
按理而言,作为后宫之人,不得参与朝政之事,可是绮萱夫人虽然平日里深入简出,也不多过问枭城政权之事,但此刻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看得出来她对枭城的政务之事全然了然于胸,一切运筹帏幄的磅礴之势。
堂下之大臣对她的如此女王作派,不但没有丝毫反对,反而更加的敬畏与信服。
想想,绮萱夫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不仅貌美倾城,而且仪态举止落落大方,更有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威仪,且又一身深藏不露的绝尖武功,她背后的故事到底还有多少精彩之处未被看到,但已足以一呼百应了。
独孤纵横尽可能凝神静气,坐在王位之上安神。
绮萱夫人面对着满堂之臣工,此刻突然改变了神色,她很谦虚谨慎地说道:“列位臣工,夫人我本乃后院之人,按说本不该僭越来大殿之上,但事出有因,还望列位于臣工不要对此怀有牝鸡司晨之嫌!”
绮萱夫人在说话间,总会有意无意地摆动她手中的枭主令,如此之举,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所有大臣哪敢有什么异心之度,眼下见到如此威仪的她,心中畏定然是大于敬。
一个个都附和着唱高调,串颂词,那场面简直是……反正连绮萱夫人都想笑,但不敢笑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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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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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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