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玄幻小说>孤城万仞山>第302章 明攻暗讦
  铁恨转向独孤焕,问道:“按以往的规矩,未得大王的诏令,任何人不得入王宫,哪怕是至亲的各侯爷妃子娘娘们,不知道侯爷是否得到了大王的传令?”

  独孤焕点了点头,神情极度低落悲伤,轻声答道:“确是父王授意传出口谕,让本侯入宫相探的?”

  “侯爷确定是大王的亲传口谕吗?”

  铁恨这一句话十分重,似乎强压的感觉,毫不给独孤焕这位侯爷的面子。

  独孤焕迟疑一下,然后如实说道:“当时本侯卧榻养伤,是宫里传出口讯,说是……让本侯尽快入宫探望父王……”说到这里,独孤焕再次迟疑一下,接着说道:“当然,是父王之意!”

  独孤焕突然中途停顿,确是把刚才事情的经历抹掉了一个环节,因为秋妃并没有叫他入宫,而是自己的父王却把口讯传出去的,可是为何到了自己夫人知颜那里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是秋妃传的口诏,到现在,这一个环节连独孤焕自己都尚是一头雾水,未能弄得清楚明白。

  此话说的过程中,独孤焕顿了两处,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处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夫人知颜说出来;另一处也未曾把自己的母妃秋妃说进去。他是看事情会越变越复杂,所以一时把这两个自己至亲至近的人先摒除在外。

  铁恨沉思一下,然后问道:“敢问侯爷,若真是大王亲意授权传谕,那么这讯息又是通过何人所传达?”

  独孤焕一惊,此时铁恨的眼神透着神光,似乎在他面前开始有些通透的,若是他再问下去,势必然会把所有的一条线都给挑了出来。

  独孤焕应道:“本侯未得详知,不过此种消息一旦传到本侯这里,这其间或许辗转多人,但以本侯的判断,绝非有人有意假传讯息……”

  独孤焕说这话的意思,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接上。

  “侯爷,恕老臣无礼,我方才并未说有人假传讯息啊,大王亲自授意口谕,何等的神圣,谁敢置疑其中的真假,不过侯爷突然说出有人有意假传讯息,这一点必然是由心而发,侯爷是不是自己想到了什么?”

  铁恨简直说话简直太要命了,如此一问,虽然带着征询,可是实则让独孤焕真的下不来台,独孤焕心中的悲伤突然又加上了稍许紧张,不过他心中自是知道铁恨历来都是铁面无私,就事论事的,他也后悔刚才不应该突然说出那句话,此时想再解释,或许有些苍白无力。

  铁恨竟然以独孤焕想到什么相问,这一技巧让独孤焕还真是犯难了。

  独孤焕一脸悲容,然后冷颜相视,如此霸气地回应了铁恨一个眼神,什么也没有说。

  铁恨也不在乎,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侯爷不想说,那老臣就为侯爷斗胆一说,侯爷定然心中一直存疑,便是此事不论蹊跷不蹊跷,定然是有人故意设局,想陷害侯爷!”

  此时铁恨没有看独孤焕,而是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看大家的表情。

  可是大家的表情各自保持原有的神态,听到此话并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惊奇,而唯独独孤焕眼神泛起了惊异。

  独孤焕实在有些搞不懂,这铁恨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另有下文。

  “若真是陷害,那这个局可真是大得离谱;若真是陷害,那这个局同样拙劣到离谱……”

  铁恨声音洪亮。

  铁恨所说之言,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点头表示附和,确实是有道理,这么拙劣的手法,也未必太没经过周详之布局。

  “若只是一个意外,那这个意外又太刻意而为之了;若只是一个意外,也未免意外得太胆大包天了……”

  铁恨再次以同样的方式表达了另一种可能,眼下大家都不知道铁恨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大家各自交头接耳,觉得若有可能真是一个意外的话,那此事的意外也的确太过意外了。

  “眼下大王生死难测,秋妃已玉殒,如此局面,基于我枭城已是无比的痛心疾首,而侯爷作为王子,其痛苦必是难以复表,不过事情也得有个水落石出,但是枭城已是凌乱多载,前时夫在之时尚有其代王主权,一切井然有序,如今大王急危在榻,但是城之大局不可无主事之人,趁此列位大人都在,铁恨有一个大胆的提议,我们不妨先让侯爷暂替王袭出来主持枭城之大局……”

  铁恨尚未说完,梁启阁此时突然插话了,打断了铁恨的话数,说道:“铁大人,兹事体大,不可专权擅越有此提议,况眼下案件尚未明朗,侯爷可是有着重大的嫌疑,若是如此草率而定,那么对枭城百姓没法交代!”

  梁启阁此时看起来倒是没有那种趋炎附势的之举,反而显得有些高义凛然。

  独孤焕瞟了一眼梁启阁,强压的那股怒火,也没有做任何表态,此刻他的做法是聪明的,说多无益,他相信铁恨会有一个很明确的鉴断。

  不过,梁启阁的话,竟然也得到了在场一些大人的赞同,大人们私论之下,无非就是若此事真是独孤焕所为,那么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这远比兴兵造反还要有悖伦常泯灭人性。

  “铁大人,你都在一切分析至此,你就没有想到一查到底吗?若真弄清楚的事情的真相,也早一些让侯爷洗脱嫌疑,如此才是我枭城之大福音。”

  这梁启阁还真是会来招,方才义正辞严的站在正义的高位,眼下话锋一转,又不失公允地表达是想还独孤焕一个清白。

  铁恨说道:“梁大人稍安勿躁,此事铁某自是一查到底,但是枭城的大政之局也是迫在眉睫,连续的一桩桩大事件,更多还在悬而未解,眼下……”

  “铁大人,没错了,枭城自袁缺的出现之后,奇事连连,大案件件,而更多虽是光怪离奇,可是作为枭城的正义担当的铁律司却迟迟未得其果,这会不会是铁大人的人办事不力……”

  “是的,梁大人所言甚是!”

  铁恨未等梁启阁说完,便应承了下来,而且毫无犹豫,而且脸上泛起了惭愧之色。

  “梁大人,似乎把话题扯远了……”

  独孤焕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因为这梁启阁有些反常,刚才似有针对自己,而眼下却把矛头忽然转向了铁恨。

  按以前的他的性格,此人最会顺承趋势。

  梁启阁此时突然向独孤焕行了礼,却变得恭敬起来,说道:“侯爷所言有理,并非老臣扯远,方才我思忖一番,似乎我枭城在短时之内接连所发生的事,看似各有诡异,可是似乎都有着求同之处。我亦并非针对人,而是针对的是事,正如铁大人所言,我枭城今日之局势,已不是暗流涌动那么简单了,似乎滔天巨浪已然掀起,已经到了大王这里了,若是更不能清醒的看清一些事情,那枭城的大局以至基业便形同垒卵。”

  此言一出,没有人敢不认同,梁启阁说得很大义拳拳,而且所思所想的点,还真是点到了要处。

  可是,就是如此一局面,似乎此时各自的怀揣着不同的心思,而且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似乎在每个人的眼中,似乎都有着重大的疑问,而这种疑问都是基于枭城王与秋妃今日发生之骇人听闻之事,若如此下去,大家都会各阐己见,会不会出现含沙射影般的相互攻讦,因为上面各自所说的观点,看似以大局为重,实则已是有那方面的意思出来了。

  “依梁大人之见,该如何扭转这大危之局,悉听高见!”

  铁恨没有恭维,而是很谦和地似有意请教的态度。

  梁启阁竟然一时犯难,迟疑后说道:“铁大人,如此一说,到是叫我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或许刚才一席浅见只是由感而发,大局之事要解决起来需得时日与大策,而眼下最要紧的是探得今日滔天大事之真相,这方面还得铁大人的高裁高决。”

  梁启阁果然是滑得像条泥鳅,如此一来,自己惊响了一记响雷,可是突然之间却未曾把雨下出来,反而更是突然一阵风吹,把雨向给吹向了另一边。

  不过,梁启阁的话,独孤焕听在了心里,他从此刻开始,完全对梁启阁真是另眼相看了,不过面上的因为痛失至亲的悲痛仍在,所以也把心中之忖藏于此悲伤之中,这是再好不过的掩体了。

  虽然心处在悲然之中,独孤焕的心思却翻滚着,心中一直揣度着眼前的每一张面孔,到底谁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人,就目前而言他无法下定论,因为看起来似乎个个都有些针对他,但是最后都往枭城城势大局总结了,如此说得滴水落,让自己一时无法真正看得清。

  “我突然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会武功的人闯入了大王的寝欲行背天之事,而面对金体重恙的大王和尊贵娇柔的秋妃,行刺谋杀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用得却是鸩毒,这还真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能解释得通的只有一点,那便是进来行刺之人不会武功,只能强行以搏力之举来强灌鸩毒,可是这又说不过去,因为竟然能深入到大王的寝宫行刺,若没有高强的武功,难不成是报着赌博之心一试,换作谁也不会干这种蠢事。而要解释这一点的或许便是真正行的凶手便是能够光明正大出没大王寝宫之人,那这人又是谁呢?或者说假设成立之下,所能圈定的范围是不是就大大缩减了!”

  铁恨说话间,来回的踱步,而且每说一句,似乎都在过脑的思考着,但没有中途停顿,看似如此精确而不失条理分析出三重逻辑,让所有人都又往更多的方向上去思考。

  独孤焕听到铁恨这一番话,似乎又回到针对自己身上,而细思之下好像又不是,因为宫中的侍人都有可能。

  “所以,这是一个迷局,而这种迷局往往能够令我们这种以常规断事惯了的人进入一个很固化而被动的思考之中,因为一旦我们所认定了就是这个小圈的人,那么就自认为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铁恨说话间,再次看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都认真地在看着自己,想继续听听下面他会怎么说。

  铁恨接着说道:“此事非常,于我枭城,已逞凶至顶,我在想,或许是不是凶手就是抓抓住了这一点,认为我们反复之后会落到这样的思考模式,那么他便故意设下这样的迷局误导我们,以致我们最后揪出了那个所谓的凶手而罢案停息,而真正的凶手或许便可能逍遥法外。”

  铁恨越说越复杂,越说越绕,不过条理再清晰不过了,但是大家思考的波涛却是一涌一反翻,以致心中情绪也跟着不是起伏,而是错乱起来,都前后左右的浪花在无端的碰撞交错,把人都绕得有些不清不楚。

  “铁大人断案之言,原本我是不便置言,可是听了这么多,反倒是思绪更乱了,我相信在场的列位大人亦是如此吧,所以,此刻我不妨大胆的以我的心思解读一下铁大人的话,若要找到谁是真正的凶手,那么应该把眼光放在王宫之外而寻之……”

  梁启阁故意把最后两字的音拖得很长,似有在征询铁恨的意见之势。

  铁恨没有表态,因为他知道梁启阁尚未说完,所以等着他的下文。

  梁启阁接着说道:“依着铁大人的思虑,那么想法可以更大胆,因为在事情未曾露出真相之前,每一个想法都会有着嫌疑,只要有人提出,而且提得在情在理,那么都可能成为一个重大的嫌疑点,那么从宫外来的人,能够光明正大而不受任何阻拦的情况之下进入大王寝宫,因为大王与秋妃对完全没有戒备之心,或者就以鸩酒之实美其名为养生养心之神药之名,以玉碗呈上而让大王与秋妃在毫无防备之心的情形之下喝下,在他们心中觉得喝得是一份至真至诚的尊意与孝心,而喝到一部分的时候,剧毒大作,进而手中的玉碗摔碎在地,人也是痛苦挣扎,地上与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溅洒,这种场景是不是更适合现场的还原呢?”

  梁启阁眼中透出一丝狡狯,不过瞬间消失,一副极为沉心推论的样子。

  而此话说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其它的大人,都交头接耳,觉得梁启阁所言似乎完全与现场的情形吻合了,会不会整个过程就是如此呢?简直无泄可击的还原。

  不过,所有人在小声私议之后,忽然都把眼光投向了独孤焕,而铁恨却没有,铁恨一脸沉重。

  独孤焕当明白了,梁启阁所说的这些猜想过程,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的,就差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去,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梁大人,好推理啊,吻合至极,有若亲眼所见,看来梁大人说不定还真是亲眼所见!”

  独孤焕这话带着反击,虽然知道这种反击会加剧矛盾的升华,可是他现在开始怀疑眼前的梁启阁似乎心中的水深不可测,而且他就是想时时处处针对自己,似乎真想一下就把局给做死,而死在局的人首当其冲便是独孤焕自己。

  独孤焕故意把后果的一句话说成了是梁启阁亲眼所见,如此一说便是借力打力,而就是这么一句,还真的不得不让大家真往这个方向去想,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在了梁启阁身上。

  梁启阁很淡定,说道:“若是把案情的推演与想法说出来便若亲眼所见的话,那么铁大人执掌铁律司这么多年,每一次断案推演有如神断,那么铁大人所干的坏事那可真是罄竹难书啊,是吧,铁大人?”

  独孤焕没有想到梁启阁还真是有一手,如此便让自己脱了一些干系,而且又是那一招,直接把话题的尖刀转嫁给铁恨。

  铁恨看了一眼独孤焕,眼神之中有些莫名的光,独孤焕接过他的眼光,回以一种莫名的神光,铁恨似乎也收到了,转而看向梁启阁,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梁大人真乃神人也,推理案情如此鞭辟入里,真的是令铁某人佩服,看来梁大人可以通掌枭城所有的司门,也不会让我们这些人怠政这么多年吃空饷,惭愧啊,梁大人?”

  这分明是已是暗讦上到了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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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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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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