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将军北去皇帝特意派遣百官在城外相送。
虎贲军在民间声势最旺，项缨骑马在前夹道上两侧的百姓都齐声送别将军，不少姑娘还会把手中的花扔到将军身上。
宋瑞之穿着官服和一众官员在城门前和兄长告别，冷风把他的衣袍出的飒飒作响，向来素静的的面庞上冷意更甚。
项缨和诸位大臣打过招呼，等到要和宋瑞之说话的时候反而沉默了。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照顾好自己，守好国公府。”
宋瑞之笑了笑也拍了拍项缨的肩膀，“我你还不放心吗，你在北境才该照顾好自己。”
“好！”项缨朗声一笑，翻身上马。
盔甲动作间发出碰撞声，他戴上近卫递来的头盔头也不回的策马前行！
马蹄声带的地面都要震动不止。
项须空飘在半空中，透明的身形随着寒风一起摇曳。
“他只回来这一次，直到我死他都没回来过。”
宋瑞之拢了拢衣袖面上和其他朝臣交谈心里却在回应：“还能见到，只有继续活着就一定能见到。我来这就是为了让你活着。”
回到国公府时已经是下午了，还未进府元仪派来通知他的人就把他拦下了。
“主子，陛下来了！”
宋瑞之眉间一跳。
项须空飘在他身侧：“前世他也来过，只不过是在我大哥离京三天后来的。”
宋瑞之朝服都没换就去见了皇帝。
小皇帝此时正在梅园，宋瑞之赶到的时候一行人正在赏梅。
小皇帝先前还只是到宋瑞之的肩膀如今只是过了半年就已经快和宋瑞之持平了，连周身都多了几分皇帝的威视。
赵睿远远看见他还未开口宋瑞之便先一步弯身行礼。
“臣参见陛下。”
“镇国公快快请起。”赵睿亲手把人扶起来，“王兄对朕不必行此大礼。”
宋瑞之对这声王兄没什么反应，笑着回道：“多谢陛下体恤。”
“王兄这片梅林倒真是个好地方，如今都是三月了竟然还开的这样好。”
宋瑞之落他三步回道：“回陛下，这片梅林是是我母亲种的特意寻了晚开的花种，才能在这个时候也能开花。”
两个人这样糊弄了几句话，皇帝来国公府的原因不知道但显然来者不善。
至少宋瑞之看来，这小皇帝绝非善类。
把梅园转了一遍，赵睿的贴身太监就上前提醒道：“陛下，今个天寒您和国公爷在外头待得够久了，赶快进屋暖灰暖和吧。”他弯着腰脸皱的像是朵被人揉皱了的菊花。
“陛下，臣已经让人整出了暖亭，倒不如去那喝杯热茶吧。”宋瑞之提议。
赵睿双手一拍笑着说：“这样甚好。”
暖亭是修在湖中心的，帷幔一放火炉一点，一进来就让人生出几分暖意。
桌上已经斟好了茶，宋瑞之和赵睿跪坐在垫上聊得很顺畅。
“王兄这茶不错，回味甘甜唇齿留香。”他对着宋瑞之笑的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宋瑞之也笑：“陛下也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宫，这茶是我母亲闲来琢磨出来的外面可喝不到。”
“那朕是真的要带点回去了。”
赵睿抿了一口把茶杯放到桌上：“王兄今日是去送别庆阳将军的，庆阳将军镇守北境这一去又得好些时日不能回京了。”
宋瑞之握着茶杯，道：“身为臣子本就该为陛下分忧，陛下信任兄长让他镇守北境是他的荣幸。”
赵睿闻言怔怔的看着宋瑞之眼圈竟然红了起来，“王兄此言可是当真？”
宋瑞之见此立即起身行礼：“陛下何出此言，我等身为人臣自然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赵睿连忙把他搀起来，做完后他挥手屏退众人。
宋瑞之知道这是要步入正题了也让自己的人退下了，017传音给他：“他像是一只裹了蜂蜜的毒蛇，我都快要看到他的獠牙了。”
宋瑞之深感同意：“我也看出来了。”
只有项须空一个游魂沉默不语。
暖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赵睿顿上片刻看着宋瑞之道：“王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能今天是我当皇帝这些日子来过的最自在的一天了。”
“陛下何出此言，您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您的，还有什么是值得让您忧虑的？”
赵睿撑着桌案抬高了身体低声怒吼：“可朕这个皇帝当得要受各方掣肘，在宫里母后每时每刻都在拘束我，连在朝堂上我都没有说话的几会！”
赵睿红着眼睛看着和他只有一桌之隔的宋瑞之：“朕是个皇帝啊！父皇说朕是天子，天子就是这样当的吗？！每天朕坐在那张龙椅上都只是在当一个提线木偶，要不是这天下需要一个皇帝，甚至都不需要朕！”说到最后已经是带着哽咽。
“陛下怎可如此妄自菲薄，您是天子执掌天下大权，无论是太后还是丞相也或是朝中的诸位大臣都是为您效命。”
赵睿悲从中来抓住宋瑞之的双臂，“王兄我实在是害怕啊……”他看着宋瑞之眼睛里全是悲怆和对未来的恐惧，他这个样子半点皇帝的威严都没有。んτΤΡＳ://Ｗww.sndswx.com/
宋瑞之忽略肩膀上的疼痛郑重道：“陛下，我和兄长都是您的后盾，项家永远都会是您的后盾和利剑。您忧虑过重，太后定然也是在为您着想。”
赵睿这才平静些许。
皇帝在国公府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宫，走前还十分不舍。
宋瑞之把人送走后立即变了脸色。
“陛下在我回府之前都去过那些地方！”他雷厉风行的屏退一众侍女，只留下元仪卓青和017三人。
元仪上前一步，道：“回主子，陛下先您一炷香的时间到府。属下把人迎进府就亲自领着人去了梅园，又让卓青去了丁公子的院子盯着，陛下定然发现不了。”
卓青也道：“主子我一直和丁牧棋和程守在一起，绝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宋瑞之阴着脸听完，挥手拒绝了017斟好的热茶，“皇帝来这一趟不可能只是哄我说几句漂亮话，他来得时机这样好，什么都不做反倒是让人放心不下。”
宋瑞之想起朝堂上那双满是阴鸷的眼睛，小皇帝跑到他这闹上一顿可不是为了听他的忠君之言。
他歪着头视线从元仪滑到卓青身上，“丁牧棋身边的人再给我细细查一遍，身上不能有半点不干净。”
两人不敢多言，回道：“是。”
等屋内没人了项须空才说话：“你怀疑陛下？”
宋瑞之点着桌面漫不经心道：“我怀疑任何人。”
“他确实可疑，上辈子他没做过这么多事，连来国公府也只是待上片刻就又回了宫，但他这样确实很可疑。”
可疑到，让项须空觉得上辈子丁牧棋能杀进国公府不是刻意瞒过皇帝而是在执行皇帝的命令。
………………
三月夜间的寒风也是冷的刻骨，那随皇帝进来国公府的侍卫足足在梅园的树上趴到丑时才在侍卫换班时出了府。
赵睿枯坐在殿上也等到了丑时，直到听到贴身密卫传来的消息他暴怒的砸坏了房间里所有他能砸烂的东西！
赵睿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的狼藉，明明殿里还烧着炉子他却遍体生寒。
那个人他见过他的密卫也见过，在先皇的琼瑶宴上他们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孩子分明是丁牧棋！
罪臣之子丁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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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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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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