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带着浓郁的烟味儿，一米外都能闻得到，不知一晚上抽了多少烟。
“凌总，需要我做什么？”肖寂放下电脑包，目光殷切。
“帮我一起找她。”凌奕垂眸，睫毛颤了颤：“我要确认今天下午离境的航班里有没有她，涉及的航空公司太多，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快的办法。”
“入侵系统去调阅旅客名单会耗费很长时间，这方面的权限等级特别高。我想只能快速整理出各个公司和旗下离境航班的明细，以亲属的身份确认，反而更快。”
凌奕不甘地叹一口气，但很快打起了精神：“那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名单，我打电话。”
“没问题。”肖寂旋即开始工作，用爬虫整理出了各大航空公司的航班信息和联系方式。
凌奕与他分工合作，一家一家去核实登机信息，忙了足有两三个小时。
让他们失望的是，聂浅晴没有出现在任何一架航班上。
凌奕用手揉了揉皱成川子的眉心。
这样是说明聂浅晴还没走吗？
她还在s市？
如果那样，那个帮她送闪送的师傅是不是会是那个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肖寂，闪送信息你还留着吗？”凌奕猛然抬起眼睛，对上肖寂的晦暗的瞳仁。
肖寂微微一愣，赶忙翻出手机，一查短信，看到信息还在，松了一口气：“在这儿。”
“帮我想办法查一下配送人员的消息，我要联系他。”
“可以。”肖寂似乎意会到什么，立刻开始找，几分钟之后已经有了结果：“宋师傅。他的电话是这个。”
肖寂抽出一张纸，把闪送师傅的公司手机号码和私人手机号码都写在了上面。
时间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师傅肯定还在睡觉。
但凌奕无法等待天明，略微犹豫了一下，他打了师傅的电话。
公司手机关了机，好在私人的没有。
等待音响了不知道多久，带着方言的口音骂骂咧咧：“妈的，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吗？”
“问你个问题，回答后我给你打1000块钱红包。”
“妈的，大晚上诈骗老子，骗子！”
电话毫无预警地被挂断，只剩下嘟嘟嘟仓促的忙音。
凌奕脸色变了下，抬起眼睛看肖寂：“查一下他银行账户或者支付宝账户，直接打钱比较好。”
“行。”肖寂点点头，很快查到了，把电脑显示屏翻转到了凌奕面前：“常用的银行账户是这个。”
“谢谢。”
凌奕再次拨通了宋师傅的手机。
宋师傅迷迷糊糊接起来后开口就骂：“你有病吧！骚扰老子？！老子这就关机，气死你个死骗子！”
“钱已经转到你银行卡上了，收到短信了吗？”
宋师傅听到了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看到银行卡里多了1000块钱，一下子愣住：“你这是干嘛？骗子给我打钱？”
“我不是骗子，我想问，下午让你送去医院给肖寂先生的闪送，是谁让你送的？你从哪里接的单。”凌奕趁着宋师傅没在骂人的空档赶紧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啊？问这个啊！”宋师傅的语气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已经明显没了最初的敌意：“我是在医院附近3公里左右的那个启光大厦门口接的单，是个年轻的男人交给我的，他戴着墨镜、口罩，穿着大风衣，大晚上的跟演侦探片似的。”
凌奕一听，这不就是苏晓琪送护照接头的那个男人吗？
“你们系统里有他的名字和证件信息吗？”
“我就是个送闪送的，这我可不知道，订单上客户信息是隐藏的。”
“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凌奕若有所思挂上电话，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肖寂，还得麻烦你，帮我去查下订单的人的信息。我必须要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明白。但这个我得入侵到平台的系统才能查到，会有点久。”肖寂在凌奕的眼睛里看到了血丝，好心提议：“你可以睡一会儿。”
“睡不着......”凌奕起身走出书房，拿了一瓶威士忌和两只杯子。
“要喝威士忌吗？”凌奕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转头问肖寂。
“谢谢，一点就好......不过......我可以抽烟吗？”肖寂接过威士忌酒杯，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明明已经想戒了，但是今天......没忍住。”
“因为她的事？”凌奕猜到了肖寂再次吸烟的原因。
“嗯。”肖寂以几不可见的弧度点了点头。
“你可以抽。我给你找个烟灰缸。”
家里没有人抽烟，凌奕从厨房找了个盘子给肖寂盛烟灰。
电脑程序自动运行的间隙，肖寂吸完烟喝了一口酒，没有加冰的威士忌如此灼烧辛烈，入口的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自己在喝火焰的错觉，忍不住用手挡着嘴轻咳。
“不太适应吗？我给你拿点冰。”
说着，凌奕就要站起身。
肖寂赶忙出声制止：“不用，这样很好......”
凌奕没有坚持，抿着薄唇，任由嚣张的酒意攀上大脑：“肖寂，可以跟我说说白天在追悼会发生过什么吗？病房里太乱，我没好好听。”
肖寂沉默的喝了一小口酒，一五一十讲述了追悼会上的所见所闻。
说到聂浅晴心脏骤停晕厥倒地，肖寂皱紧了眉头：“文贤澈就在那个时候冲了进去，我和苏晓琪也跟着进去了，聂总倒在地上，脸色像纸一样，嘴唇发紫。在场所有人都吓呆了，文贤澈说他有急救资格，就给聂总做了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老半天聂总才醒。”
他不解地看向凌奕：“凌总，我其实不明白，按照聂总的性格，她应该发怒，应该直接拽起姓马的衣领挥拳去打他，撂狠话告诉他们她不接受，她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她却......”
“你不懂。”未等肖寂说完，凌奕已经沉重地垂下了眉宇：“她是个精明的注重利益的商人不假，但她更在乎的是她爱的人，为了她爱的人，她可以付出一切，忍受一切，同时她也强烈的渴望同样被爱。”
“可是她说......她从不求回报。”肖寂越来越困惑。
“她不求，她认为索取是一种枷锁，所以对越在乎的人，她越不会予取予求，但这和渴望被爱不矛盾。”
凌奕捏着杯子的手不觉用力，好看的指关节紧紧绷着：“她爸爸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那天你和她在那儿淋雨，我想你感受得到吧。”
“是的......在停尸间，她疯了一样，一个劲儿说那不是她爸，姓马的母子稍微提一嘴她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威胁他们说如果他们不闭嘴就杀了他们。”
“失去父亲的打击本来已经足够大了。那份遗嘱更是雪上加霜。对于她来说，星辉娱乐是她的家，是她要守护的非常珍贵的东西，但是遗嘱告诉她，他爸爸根本没那么想，没把她当回事儿......她一定难以接受自己不被父亲爱着、重视着的事实。”hτＴΡδ://ＷωＷ.sndswx.com/
“她......”肖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从没想过浑身长满坚韧的刺的聂浅晴，内心其实如此敏感、细腻、脆弱。
“她不是玻璃心，不值得的事她从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她的家人、爱人就是她最大的软肋，被这些人抛弃的痛苦，恐怕会摧毁她最后的理智。”
凌奕悲悯的目光定格在书架上，那里摆着一张聂浅晴在伦敦拍的照片，他加快了喝酒的动作，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压抑内心明灭的惆怅。
他更想快点找到她了。
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肖寂那台不停闪烁的电脑上。
他转头看向电脑，从不相信神的他第一次在心里真挚的祈祷。
一点点线索。
他只要一点点线索。
哪怕只是微末的蛛丝马迹，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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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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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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