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牌的后半句斑驳不清,句末有个意味不明的“3”,造梦者们只能根据那个“迷”字来猜测原本句意。
不过,前半句的“正确时间”倒是给了他们提示。
每个人纸条上第一行都是时间,应该是出门所用。但问题又来了,时间的前面还带有一个月份,现在所有人都关在阁楼里,怎么能知道当前的具体月份呢?
麋鹿拉了拉门,木门纹丝不动。他不敢冒险用灯油去烧,怕墙还没烧出洞来,浓烟就在里面把所有人呛到窒息。
“先分析纸条上的信息吧。”李霜道:“茶桌估计得有半个小时才能转过来。”
纸条上两句话是和季节有关的,可以通过季节来推测月份。
一句是“在下雨前,夏天比春日更热烈”;另一句是“夏日正午,浪潮声哗啦作响”。
白兔对着提示沉思一会儿,问道:“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会有其他声音来帮我们确定目前时间?”
“不排除这个可能。”周繁淡淡道:“但是第一句的后半句应该还有别的意思。”
热烈是个形容词,夏天比春天更热烈,是否指阁楼内温度会升高?如果按照这个理解,那么第二句的后半句也有可能指水会蔓延进阁楼?
系统女声交代了条件后就不再响起,没有给出离开阁楼的具体时限,谁也不知道能在里面待到多久。
几人一边讨论,一边四处找线索,无奈黑漆漆的阁楼到处是木头,打磨得极其光滑,连一个多余的涂鸦或者纸条都没有。
李霜无意间侧头,看到穆弈没有参加他们的讨论,静静望着黑暗不说话,不由得问:“你在看什么?”
穆弈指了指,缓声道:“茶桌过来了。”
在他说完没多久,黑暗里逐渐复现一团光明,承载着茶桌和椅子的平台沿着黄铜轨道缓缓转过来。无人就坐的椅子摆放整齐,红茶依旧冒着热气,平静到有一丝诡异。
其他人站在原地没动,男人却迈开长腿,走回平台上,坐下后优雅地交叉着腿,举起茶杯。
“等等,你不怕茶有问题吗?”麋鹿连忙叫住他。
穆弈勾起唇角,虚空敬了几人一下,温和道:“也许,不该辜负别人为我们精心准备的下午茶。”
他轻抿一口红茶,蓬松的头发垂落下来,老鹰面具使人显得神秘而不可捉摸,壁灯昏黄,把这一幕渲染成古旧油画。
其他人还在怔愣的时候,周繁走上前去,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
但他没有像穆弈一样品茶,而是把茶杯放低了些,微微倾斜,让茶水的热气氤氲在桌面上。
在硬木桌面被热气熏了几分钟后,几个银白色数字慢慢浮现出来。
果然,茶水不会无缘无故一直保持热气,它确实算是一个帮助造梦者们发现线索的道具。
桌面上写的是罗马数字,奇特的是,它并不固定在某个位置,会随着茶桌的转动而自行调整角度,像是指南针般恒定地保持着数字的朝向。
见此有戏,另外几人也纷纷上前来,回到自己的位置用热气熏出字迹。
很快,茶桌浮现出完整的银白数字,它们排成一圈,是时钟的排序。穆弈处为“12”,周繁和李霜之间的空隙为“6”。
茶桌转动,经过门边,头顶突然钟声响起。
“铛——,铛……”
周繁在心里默数,钟声一共响了四下,随后壁灯颜色变了。
它不再昏黄而黯淡,变成了一种更明亮浅淡的颜色,好像整间阁楼一下子敞亮起来。
可其实灯光能见度仅仅比先前远了不到半米,但明亮的颜色让空间显得宽敞不少,压抑的氛围也有所减轻。
“灯亮了?”麋鹿抬头看看,声音里带着疑惑:“是时间变了吗?”
周繁抬头看着灯,既没喝茶,也没说话,半晌冒出一句:“现在是夏天了。”
夏天?
白兔看着明亮的光线,忽然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线索里的“夏天比春天更热烈”。加上刚才钟声一共响了四下,是不是意味着进入了第四个月份?
三个月为一季,那么钟声敲响四下代表迈入新季节,这是说得通的。
如果这样推理没问题,难题便只剩下一个,如何确定具体时间?
桌面上的银白数字可以看做钟表面,但缺少指针,表面空空荡荡。
“关于具体时间,你怎么看?”周繁抬眸问穆弈。
男人笑了笑,不紧不慢道:“等。”
闻言,周繁点点头,显然和他持同样的观点,又恢复了沉默。
他们打哑谜,其他人听不懂,白兔低声问:“等到什么时候?下雨?”
李霜解释道:“还记得第二句提示么?‘夏日正午,浪潮声哗啦作响’。正午通常是指中午12点,潮声不仅能定位具体时间,还能帮我们真正确定季节。”
事实证明,他们想得没有错。
李霜在心里默数两百个数后,若隐若现的潮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随后越来越明显,仿佛阁楼陷入海中。
是正午了,他抬眼看周繁,周繁对他做了个口型:六百。
青年又指了指头顶,于是李霜明白了,从钟声响起后他便在默数,到正午刚好是六百个数。
如果这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一样,那么一上午的时间应该是十分钟。他同时记下了平台旋转的角度,对照在桌面没有指针的表盘上,能推出现在是什么时间段。
“再过六分钟,我会出门。”
周繁手指屈起,敲着桌面淡淡道。
“你确定吗?”麋鹿有些震惊:“错误时间出去说不定会直接触发失败条件的?”
周繁瞥了他一眼,道:“我刚才在想,那句‘如果错过班车,请在站点等候下一辆’是什么意思,后来我看到提示牌句末的3才明白,梦境在给我们倒计时。”
“你是说……”麋鹿语气也凝重起来,意识到了这一点。
“没错。”青年道:“3就是最终期限,阁楼应该会重复三次所有季节,没能在这个期限内走出去,应该也会触发梦境失败。”
听到这话,麋鹿和白兔顿时悬起了心,为这场梦境的难度大为头痛,看着桌面费心计算起出门时间段,生怕走错或者没有及时离开。
六分钟后。
潮声早已减退,层层叠叠地远去了,周繁从座位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所有人,对穆弈和李霜微微颔首告别。
李霜忍不住抬手挥了挥,余光看见穆弈气定神闲,笑容如常,不由得问道:“你一点也不担心?”hτTΡδ://WωW.sndswx.com/
他以为,像穆弈和周繁这么近的关系,会更紧张才是。
但是再一想,如果穆弈因此忧心忡忡,方寸大乱,似乎就不像他了。
他兀自想象着,青年携一根燃烧的火把,身形从黑暗里隐没。
开门声响了一下,很快又关上了,只有风无声流过。冷冷的,吹散了阁楼逐渐闷热的氛围。
“下一个出门的会是我。”穆弈斜斜支颐,漫不经心地笑笑:“希望我们能在梦境末尾再见。”
……
空气闷热,连风也有气无力,徒劳地从身旁经过。
周繁走出阁楼的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就变了。他转过身,见出来的那扇门已不见踪影,是一片空荡荡的海滩,根本找不到半点建筑存在的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前面的路。
尽管落点就在海滨,但离城市并不远,能看到丛林般的高楼影子,地形参差起伏,隐隐有些眼熟。
周繁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不过可以确定,那里绝非中心城。
纸条还在他手上,上面唯一没用到的就是最后一行的地址了。
利马斯长街12附20号店,一个没听说过的地点。
看了看将暗的天色,他把纸条放回口袋,朝着城市的方向前进。
海滩看着离城市不远,但周繁实际走了快一个小时才成功抵达。路上来往车辆和飞行器不少,但很少停留在城市内。
他注意到城市边缘的建筑和民居大多采用廉价钢铁和轻便材料搭建而成,在尘烟里显得灰扑扑的。而他先前看到的那些高楼更接近城市中心,一抬头便能看到颇具现代感的流线设计。
这边是一个旧货市场,形形色色的人在破旧楼栋和巷子间穿梭。女合成人衣着香艳,露着金属线路,毫不在意地嚼着口香糖冲他吹口哨;早早亮起的霓虹灯下,二手贩子们热心地朝过路人推销来路不明的芯片和义体;便利店灯光灰蒙蒙的,店主似乎也不在意有没有顾客,使劲吸着电子烟,连声催促唯一的店员忙前忙后。
墙上到处贴着彩页小广告,招聘、寻人、店铺打折等信息在上面炫目地闪动,廉价又俗气。青年踏过淌着污水的阴沟,站在路边,忽然猜到了这个区域原本的名字。
贫民窟。
他向远处望去,上端隐没在云层里的那栋鎏金色建筑,似乎正是鎏金大街的地标性大厦。在它后面若隐若现的,则是贫民窟动乱那晚他和穆弈下榻的酒店。
青年兀自出神,听到路边小贩对他招呼道:“新到的二手手环,还打七折!帅哥看看吗?或者我还有一些合成人的名片,可以给你介绍……”
周繁回过神,微微摇头,沉默着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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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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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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