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醒来的时间后,周繁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次闭上眼。
太疲倦了,经过梦境中数月时间,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种累到极致的乏力。
身侧的人也醒了,没有起床的意思,看着他重新闭上眼睛,不说话把他搂得更近,呼吸轻轻吹在周繁的侧脸。
“早安,周先生。”
男人凑到他耳边说。
隔壁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李霜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给自己披上外套。他其实也很困,但良好的家教让他醒后就不习惯赖床,会主动开始起床的一系列流程。
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打算去洗漱:“早啊,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周繁。”
周繁还没回答,腰上那只手先紧了一下。
这场梦境让日期概念有点模糊,他查看了手环的日历,确定明天是元旦假日,道:“不了,我今天请假。”
说着,他登入工作系统,将请假申请提交上去。
其他区的人不了解,中心城其实有年假这个东西,尽管只有其他区职员的一半,也是存在的,只是迫于中心城各大集团心照不宣的严格,很少人会用。
周繁以前不休假,也不认为自己有休假的必要。
李霜有些稀奇:“请假?公司那边同意么?”
公司不可能不同意,他们并非真正把周繁当成普通职员,而是有所图谋,在这种情况下周繁并不担心被解雇。
果然,系统几乎是秒通过申请,算上元旦假日,他有整整六天假期,堪称富裕。
李霜进了浴室,里面很快响起水声。
床边没开灯,晨光朦朦胧胧透过窗帘缝隙,被窝松软暖和,很适合睡懒觉的氛围。穆弈体型大,几乎把周繁整个人都按在怀里,蹭了蹭腰,脸埋在他颈窝中,好半天都不说话,像睡着了。
周繁被他头发扫的有点痒,稍微挪开一点,又被圈回来。
穆弈抬眼,语调慵懒,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笑着问:“去我家么?”
虽然是问句,但就他圈着周繁的手臂来说,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早晨七点,李霜独自乘上了回中心城的飞行器。
“我会再次调查十年前的事,我觉得默切那和那个孩子还活着。”
临走前,他对周繁说了这句话。
有些东西由他来调查更方便,风险也更小。
李霜离开后,周繁因为太过困倦,在穆弈的陪伴下又休息了几个小时,直到十点才起床。
这在以前的工作日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这次醒来后,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二人用过早餐后退了房,迎着上午的阳光,漫步在六区的老街里。
这里的温度刚到秋天的末端,金黄色的银杏叶如礼赞般从从枝头簌簌落下,把路面也铺成金黄一片。
路边种着各种颜色的小花,深深浅浅的棕红流动其中,淡淡的植物清香飘过鼻端,甜品铺也推出了当季新品,风里有枫糖浆的香味。
这里几乎完美符合人们对秋天的期待,温馨,甜蜜,混杂着季节尾声的诗意。
周繁忽然能理解穆弈为什么会选择在六区常住,这里没有三区繁荣崭新,处处都是旧的。旧的颜色,旧的纹理,上个时代的人们留下来旧的痕迹,典雅柔和,是任凭时代往前却不随波逐流的模样。
他一个人在梦境孤独地行走,偶尔也想回人间看看。
经过甜品店的橱窗,穆弈给他买了一份当季甜品,边缘堆积着巧克力做的桂花,奶油细腻甜香,顶上精心放了一颗栗子。
周繁其实不喜欢吃这样甜腻的食物,但这场梦的体力消耗太大了。
两人没有立即去穆弈的家,穆弈有意带他逛逛这里,无论是街角咖啡店、公园、画展,还是什么别的地方。他的爱人太累了,他有义务让他暂时远离中心城的阴谋,去闲适地喝一杯咖啡,体验中心城外的生活。
“你的花店今天不用开门么?”周繁问。
穆弈轻笑着摇摇头:“我可不算称职的店主。”
“我想去看看。”周繁轻声说。
其实他以前也想过,但仅是想想,不觉得自己会有时间去。
穆弈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和联邦常见的花店一样么?或者更有自己的风格一些?他想起那间贫民窟的卧室,小小的,没有多少亮色,透着一股沉沉的郁气。
但穆弈真正把他带到自己的花店时,他发现这里和那间卧室可以说是完全相反,色调柔和明亮,装饰复古典雅。不称职的店主虽不常在,可每朵花都开得很好,婉转娇艳,无声地展示着自己是被千娇万宠地呵护着的。
“说起来,我会对花产生兴趣,还和周先生你有一段渊源。”穆弈笑笑,抽出一直粉白色月季递到他手上:“很久以前在贫民窟的时候,你送过我一枝花。你说我的生活太单调了,应该有些美好的东西。”
那朵花是周繁随意选的,当时花店正打折处理一些卖相不好的花,青年挑的那朵也蔫蔫的。
可那天是穆弈生日,他主动说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周繁,想听在意的人说一句生日快乐。周繁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只觉得这孩子面含期待,无法忽视,应该想要什么礼物。
于是穆弈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朵花,脆弱,柔软,带着轻盈的香气。
这段小插曲般的记忆本该融化在日常的无数个碎片里,却被穆弈小心地珍藏起来,像女孩子珍藏漂亮的水晶球,以为这必定是值得一辈子呵护的珍宝——直到贫民窟动乱那晚,水晶球被记忆清洗药剂敲碎了。
他轻飘飘的两句话让周繁微微一怔,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可穆弈回想起来后便记得很清楚。
“你当时送我的品种因为存活力弱,已经被市场淘汰了。”穆弈就着他的手闻了闻面前这支:“这是我能找到的和它最像的品种。”
花虽然不是原来的花,幸好人还是那个人。
“是么?”周繁想了想,把花重新递给穆弈:“那我把这朵花送给你,庆祝我们十年后的重逢。”ΗtτPS://Www.sndswx.com/
他抬眸,灰蓝色眸子凝视着面前的人,淡淡一笑:“好久不见,MU。”
穆弈也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目光忽然变得很难过,仿佛经过了漫长而寂寞的跋涉后,终于再度回到爱人面前。
他把周繁连同那支花一同抱紧,好像就此抱紧了周繁在他生命中缺位的那十年。
周繁抱住他的脖子,安抚性地拍了拍背脊,被他更深地搂进怀里。
面前的人不吭声,呼吸带着深而重的颤抖,他静静的,几滴温热的水滴沿着青年的颈侧滑落入衣领。
周繁放轻动作,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去看穆弈现在的样子。
他知道,现在应该留给穆弈足够的时间,让这个看起来总是游刃有余的人缓慢释放十年以来无数个夜晚的恐惧不安和执着。
……
傍晚,中心城。
李家。
李霜找完2409年的档案,又调出2410年的档案,专门查看了永生树集团管理层的人员变动。
宗恩·希尔、默切那、631……
梦境中的名字一个个跃然纸上,仿佛他们的面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他正要查询宗恩的去向时,管家敲了敲房门,提醒道:“您的叔父来了。”
闻言,李霜立刻关掉投屏,离开了资料室。
他到客厅时,他父亲和叔父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了,两人可有可无地说着一些集团的相关动向,看见他出来点了个头。
“叔父。”李霜在他对面坐下:“您今天下班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
李炽道:“听你父亲说,你和人去外面过夜了?”
果然瞒不过他们,李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托词:“朋友生日,请我去庆祝,这种事情不好推脱。”
令他意外的是,李炽没有深究,又说了几句他学业上的事情便让他自行离开了。
被这么轻易放过是李霜没想到的,他走的时候还在想,叔父什么时候转性了?莫非家里打算放弃他重新栽培新的指挥官?
等李霜离开后,李霜父亲问:“真的要放任他和X接触么?他还不够成熟,X牵扯得太多了。”
这种时候,他才会流露一些属于父亲的关心,李霜毕竟还未经风雨,贸然放手令他有些担心。
二人面前的投屏内容不再是政务和数据,而是一张松宁街酒店的消费账单。
李炽看着账单笑了笑,卸去向来威严的气势,神色终于像位普通长辈了:“我们要相信未来指挥官的选择啊,家族的命运就寄托在这些年轻人身上了,孤注一掷又如何?”
……
夜晚,六区。
晚饭后,穆弈终于把周繁带回了家。
他家不大,许是独居的原因,尽管和花店装潢风格一脉相承,却冷清几分。
沙发后的窗台是一整面落地窗,玻璃干净通透,能看见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如繁星,想必下雪时很美。
他在窗边驻足,等穆弈拿了睡衣出来递给他。
鹅黄色窗纱落下来,外面的灯火朦朦胧胧。
窗外的灯亮着,窗内的灯却暗了。
落地窗前,周繁被他压在玻璃墙上,一只不安分的手替他脱去外衣,呼吸喷洒在耳畔,穆弈声音含笑,低沉到让人心痒。
“周先生,今晚就住这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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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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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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