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模糊糊地知道,也许我不该被贫民窟的出身死死限制住,然后庸庸碌碌地长大,变老,死去,好像这个区里无数如蚂蚁一样活着的人。对那时的我来说,最大的出息也就是加入黑丨帮,做最硬的刺头,在肮脏的街巷里火并,威胁合成人交保护费……或者和我母亲一样,干一些走私生意,但我不愿意那样。”
穆弈眼神悠远,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时空,讲着一些陌生又熟悉的事。
“我读了很多书和影视资料,也会听电台,幻想自己可以去更高的地方。我能感觉到有一条路是实实在在铺在前面的,但不明白究竟该怎样前行。身上有贫民窟的烙印,仿佛命运天生就被打上了低贱。”
“直到十六岁的某天,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讲到这里时停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是个很好的人,教会了我生存法则,指明方向,可惜后来他离开了。”
“是你在梦境里寻找的那个人?”周繁问。
穆弈颔首,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大概想着别的事,没有注意那是周繁用的杯子。
“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失散后再没有见过面,我也不记得他的样子。”
他语焉不详,短短的几句话跳过一大段关键信息。周繁不是好奇心重的人,看得出他不想全说,有自己的考虑,便没有追问。
穆弈把杯子放下,坐直身体,笑笑道:“不说这个了,我也给周先生准备了礼物,等我一下。”
他起身去了卧室,很快捧着一个玻璃球走了出来。
透明玻璃球约二十厘米高,里面是智能生态造景,绿色细草安分地生长着,土壤微润,中心一簇奶油色的花朵开得正好。花心浅粉,像由内而外地透出了红晕,花瓣柔软舒展,在暖光下闪烁着珠光般的色泽,娇艳明丽。
玻璃球被放在周繁面前,底部的智能系统正在运行,确保花朵生存环境总是最舒适的。
“这是门廊绒球,很好养活的品种。”穆弈给二人的杯子续了一点水,放在小几上,“它的花期长,周先生带回去也不必多费心思,只需偶尔关照一下便可以了。”
少有的收到了植物作为礼物,不过想想这也符合穆弈会选的类型,只看花朵饱满娇嫩,便知道他是用心养护过的,周繁低声道:“谢谢。”
“还有这个。”穆弈沉吟了一下,从西装内衬口袋里取出了一块怀表。
怀表看起来很有年头了,黄铜的外壳刷了漆,保养得还不错。外壳刻着繁复的缠枝花纹和月相图,环绕着中心透明玻璃壳,大概是主人时常精心调试,壳下古铜色指针正在严谨地按一分一秒行进。
他把怀表放入周繁手中,黄铜外壳还带一点体温,仿佛活物。
“门廊绒球是加害者那场梦的赔礼,这块怀表才是圣诞礼物。”
看出他对这块怀表的重视,周繁心里一动,察觉到这一定是穆弈非常珍视的东西,却被他拿来送给了自己。
他接过怀表,细细端详起来。它乍一看似乎和其他黄铜怀表没什么不同,但问题就出在这里,黄铜怀表在联邦早已是一两个世纪前的流行物,现在不是属于它的时代,人们总能用各种更好看、更丰富和更环保的材料来制作外壳,而非选择普通廉价的黄铜。
月相图也有错误,现在飘在太空的是人造月亮,而非数百年前真正的月亮,运行轨迹和月相变化也很大不同。
他翻过来,怀表背面意外简洁,依旧是月相图,月相图中心只刻了一个字母,x。hΤTpS://WWω.sndswx.com/
手指收紧,周繁蓦然想起,第五场梦里他看了好几场某个不知名的人的回忆——那人的代号就是x。
x和穆弈会有什么渊源吗?还是说,这仅仅是个普通的装饰字母?
“这块怀表……是不是还有上一位主人?”他抬头,灰蓝色眸子中隐隐带着不确定。
空气安静了一秒,穆弈手伸过来,握住周繁的手,也顺带覆盖住怀表,轻声问:“周先生怎么猜到的?”
周繁能感觉他握住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目光里带了几分探究。青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摩挲着“x”的浮雕凸起,半晌才问:“它属于那个人。”
很确定的语气,没有用特别的指示词,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穆弈刚才提到的男人。
身旁的人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很快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低得宛如叹息,“周先生果真敏锐。”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跟我说说吗?”
周繁第一次换上了略带委婉的口吻,正式问起那个人。见过温妮后,他开始猜测梦境里的某些人物是否跟他的现实存在关联。能单独出现在特殊梦境里,这个人很可能跟他渊源不浅。
或许是室内太暖和,身体开始有些发热,周繁端起微冰的柠檬酒喝了几口,试图把热度压下去。酒精味似乎比刚才浓些,但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转头看着穆弈。
穆弈想了想,概括道:“博学,温和,很聪明,警惕性也很高。”
这些词更像是在形容他自己,周繁不置可否,回想着梦境里的x,试图一点点勾勒出那人的轮廓。
从船上下来后,x去了贫民窟,这和第四幕里x上岸后来到废弃物处理场的场景对得上,但年纪和穆弈所说的不相符。梦境的时间与现实是错位的,这期间x有去过其他地方么?还是一直漂泊在船上?
他不自觉抿着唇,视线虚虚地落在玻璃球上,玻璃球里的花显得朦朦胧胧。
朦胧?周繁瞟了一眼,发现还是有些看不清,眼前一阵阵的模糊,脑袋发晕。
难道头晕又犯了?他摇摇头,想把这种感觉甩出去,但晕得更厉害了,紧绷的神经不受控制地放松,甚至有种飘飘然的错觉。
身体莫名很热,周繁拉了拉领口,不舒服地拧起眉,殊不知他脸色酡红,眼尾飞起绯丽风情,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也被酒晕染出艳色。
青年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沉沉往下坠,一贯的淡漠荡然无存,不清醒的模样让人眼神发暗,莫名地想逾越界限。
“周先生?”
穆弈略显诧异,见他不回答,身子整个都要倒下,不免失笑,对着人伸出手:“我可不知道,你的酒量有这么差啊……”
如愿以偿的,青年一头栽倒在他怀中。
穆弈把人抱进卧室,青年抱起来一点也不费劲,看着还算高的个子,却没多少肉,肩膀的骨头有些硌,可以算得上清瘦。
他被轻轻放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平稳,熟红的嘴唇微张,像是陷入了好梦。
穆弈用手背在他脸庞贴了贴,热得发烫,呼出的气喷洒在手上,也是微热的。像是觉得他的手背温度恰好,青年翻了个身,忍不住往他手上蹭了蹭,嘴唇触碰到修长的指尖。
喉头微微一动,穆弈用指腹揉了揉温软的嘴唇,把那唇瓣揉得更为靡丽,像熟透的果实,轻轻一掐就能流出汁来,微张着,似乎想引诱谁来采撷。
穆弈手指抵着他的唇边,没入半个指节,指尖抵着尖尖的犬齿,被熟睡的人下意识咬下。但他咬得并不用力,如同小兽磨牙,挠得人心中发痒。
果然酒量很差,被这样折腾也没醒。
平时机警防备的人失去了所有距离,毫不设防地躺在他身边,怎么能让人不心痒?
手指收回来,把唇边蹭得湿漉漉红艳艳的,穆弈俯下身,低头慢慢凑近那张唇,喉结上下滚了滚。
周繁的气息是带着柠檬味的酒气,清新馥郁,尝起来是甜的。
他微微闭上眼,扶住青年的后脑勺,手指从柔软的发间穿过,纤长眼睫半垂,随着动作轻轻颤动,鼻尖亲昵地抵着床上人的鼻尖,温柔而缱绻。
唇齿交缠,辗转深入,是比梦境更真切的体验,过于甘甜的滋味让他头一回失去了自制力,只想摄取全部,按在后脑勺的手微微用力,蹭着青年的后颈。
——直到周繁毫无预兆地睁开眼。
他脸上绯红未散,依旧是烫得惊人,手抬起来推了推穆弈。
穆弈停下,四目相对间,不知为何有一丝心虚,问:“要喝点解酒的么?”
周繁静静跟他对视了几秒,抽回手翻了个身,只留下后脑勺面对穆弈。
“周先生?”穆弈不确定地问。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呼吸平稳,他绕过去,见周繁双目阖上,已经再次睡熟了。
刚才是醒了还是没醒呢?
难得穆弈也有纠结的时候,寻求答案无果,他把屋内温度调低了些,给周繁盖好被子,在旁边躺椅上坐下。
灯光是带着琥珀色的暖调,映得人眉目柔和安详,好像时间都在这里静止。
看着青年安静的睡颜,穆弈舌头抵了抵上颚,口腔里一股酒后柠檬味。
甜的,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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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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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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