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怀念或者触景生情一类的情绪,而是自己也说不清的空茫。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但他提起的那个人,的确连模样都记不住了。
周繁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他没有追问别人隐私的习惯,准确说,他的好奇心通常很淡,因此他和世界的联系也很淡。可周繁觉得这样就很好,没有必要改变,在联邦一个不怎么社交的人和合成人没什么区别。
他想起公司的氛围,职员们以彼此工号互相称呼,所有人的距离冷淡又疏离。主管在他们第一天入职时就说过,公司员工不需要无意义的交流,他们必须像仪器一样精密而准确地处理自己的工作。然而就在主管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被更高一级的领导邀请去了办公室,那个据说是来自集团核心的空降管理对他脸色温和,轻声细语,希望他能和同事之间拥有融洽氛围,及时适应工作环境。
这之后,编号为1023的女职员入职,正好调到他身边。1023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常关心周繁,每天见面必定问候,分寸把握得极好,既不太过热络,也不疏远。
周繁猜她的到来和集团核心的那位管理有一定联系,也许存在着什么目的,但1023表现得好像始终是一个普通同事,于是他耐心地等待。
这是一件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身为一名独居人士,拥有的财产仅达到中心城人均财富水平,他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图谋。
吃完没有味道的鱼肉,几人浇灭火堆,把残余木炭和鱼刺收拾了一下,就抬着皮筏去往海岛背面。
海岛地势起伏不大,山坡还算平缓,海潮声音不绝于耳。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边的海浪颜色更深一些,在远处呈现漆黑的视觉效果。
“潜水设备佩戴好,万一皮筏翻了还有机会游过去。”郝雷转头再一次叮嘱大家。
说完,他拧了拧别在衣领的卡子,和李霜一起将皮筏推入水中。
水波摇曳,还好皮筏上自带绳索,郝雷把那根绳索拉住,示意其他人上去。
这个水上载具的承载力很不错,等人坐齐后,它仅有些轻微摇晃。船尾的周繁握着一根长而坚韧的树枝,一撑海岸,将皮筏悠悠送了出去。
两个小辈显然没有经历过用桨划船的年代,新奇地看着周繁和郝雷一前一后,仅凭两根瘦长树枝就使皮筏往既定的方向漂去。
“它们代替了动力桨在发挥作用吗?”李霜问。
郝雷应声:“对,非常原始的办法。”
两人一前一后划了十分钟左右,另一座海岛的海岸便对这群流离的旅人张开了怀抱。但他们按照计划没有停留,从岛的东面绕了个弯,经过周繁画的地图的第一个“折点”。
海风渐大,他们算是逆风而行,皮筏稍稍遇到了一点阻力。烤干的衣服和普通状态的衣服没法比,特蕾莎觉得浑身有股发霉的味道,不由得唉声叹气:“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场梦境啊,真想回我的全息舱好好睡一觉。”
“我也没有做过这么长的梦。”李霜道:“我做过最长的一场梦是教堂弥撒的主题,那场弥撒和祭典整整持续五天,我以为不会有比那更长的梦境了。论坛上能够找到的参考最长为一个月,听说最后那位造梦者几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苏醒后因为心跳脉搏过于虚弱被送上了医疗艇,后来做了半年的心理疏导。”
这件事在论坛挺出名,在座的除了周繁都有所耳闻,欧文缓缓点头:“过长的梦境的确是一场困扰。”
“你经历过最长的梦境是多久?”特蕾莎大着胆子问欧文,这个人一看就很有梦境经验,遇见过的梦境定然比他们多得多。
欧文笑笑,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记不清了。”
特蕾莎对于他的回避也没有多少失望,如果欧文老老实实回答了那才叫奇怪。她转过头去目测和下一个节点的距离,那边的海岛已经能清楚地看见轮廓和地形,还有几只海鸟在岛上盘旋飞翔。
说不定会有鸟蛋,特蕾莎为这个想法振奋了一下,忽然微微一愣。
她下意识开口:“那边那个漂着的,是个人吧?”
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人穿着深色衣服,面容浸在海水里,头顶对着天空,黑色海水里委实不太明显。
他泡在那里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
郝雷壮着胆子往那边划过去,漂到近前时,能看见那人泡得胀烂的皮肤,以及闻见他散发出的溃烂味道。
特蕾莎捂住鼻子,看李霜借了周繁的树枝,小心把他翻过面来。
“呀!”
特蕾莎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或许死前就有狰狞的伤口,又被海水泡胀,看一眼说是噩梦也不为过。
李霜也感到不适,面色有点难看,然而他一放手,树枝就挂不住衣服,尸体“啪”地落入水里,溅起海水洒在皮筏上。
周繁倒是盯着尸体的衣服若有所思,他拿过李霜手里的树枝,再一次把尸体的衣服调起来,认真看了一会儿,看得特蕾莎心惊胆战,生怕周繁没坐稳落下去跟尸体来个贴面舞。
当事人完全没有她的这些顾虑,确定心中的猜想后,侧头看向欧文:“是那晚的船员。”
他左右翻看,对比了衣服和受伤位置,这才得出结论。
刘易斯组织船员献祭的那晚,他和欧文待在室内小型瞭望台上,看见有两个船员被海里的东西袭击,随后落后的那一名被拖入海中消失不见,另一名死在甲板上,被昔日同僚搬走。
他的衣服本不是黑色,船员们的制服是传统白色,但尸体生前显然失了大量血液,这些血液喷洒在他的衣服上,迅速凝结,沉淀成深褐色,又在海水里泡了好几天,变色也是正常情况。蜀南文学
“这些伤口……不像是鲨鱼之类的牙齿撕裂,比较整齐。”周繁凝神思索了一会儿,道:“更像机器咬合造成。”
“那个……”特蕾莎忍不住插嘴道:“你不觉得难闻吗?”
周繁愣了一下,随后抽出树枝,让尸体再次落回水中,淡淡道:“抱歉,忘了你们不习惯这种味道。”
欧文和李霜调换位置,坐在周繁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尸体特征,微微颔首:“看来,刘易斯的谎言,又将被破除一个。”
周繁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再看那具尸体,低头思索着什么。
“什么谎言?”郝雷对于他们的话很有兴趣。
李霜代替二人回答道:“幽灵。”
他指了指尸体身上的伤痕,解释道:“你还记不记得,周繁和欧文下去探查底层的那一晚,他们看见一种诡异的祭祀,当时死了两名船员。被祭祀的对象毫无疑问是海里的幽灵,他会带来厄运,也会巩固刘易斯的权利。”
“你是说……”郝雷感觉快明白了,又在出口前打转,没有完全搞懂。
“没错。”
李霜点头:“根本没什么幽灵,船员是被机械咬合撕裂肌肉,大出血而死。所谓的海水滔天,扑在甲板上不过是一种掩饰,真正杀人的是刘易斯自己掌控的某种机械。”
这个老人借着“幽灵棋局”的传说,为自己造势,营造出神的形象,随后又将自己作为神的唯一代理人,使他在船上的地位无可撼动。也许他还想用这种至高无上的权柄做些什么,不过现在游轮已沉,他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了。
几人沉默着划离尸体,经过第二个节点。
特蕾莎有心停下来在这个岛挖几个鸟蛋,但是看看天色也知道时间恐怕不多了。
系统并不会主动报时,天色将黯,呈现出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周繁不知道系统是否加速了时间流速,因而尽可能快地和郝雷划到了选定的岛屿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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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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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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