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挚翱一句话就问的从怡然哑口无言。
“我还以为要等我死了之后才能见到你了……我想着那时候,你或许会来我坟前上一柱香。”
邵挚翱语气里透着虚弱,正说着还咳嗽了几声,他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抿着唇一言不发的从怡然,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别说这种傻话了,你就是那日跳崖的时候泡了河里的冷水着了凉,再吃几副药就好了。”
从怡然安抚地说道。
“与药石无关,我这是心病!”
邵挚翱垂下眼睑,显得十分落寞。
“怡然,若是你当真不想见我,就任我自生自灭好了,我重新回到谷中为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从怡然沉默了,没瞧见邵挚翱垂下去的眼睛中闪着的精光。
“如今你过来看我,是可怜我?施舍我?可是怡然,这些都不是我要的,你忘了我没有关系,我们都还可以重新开始……可我瞧着,你似乎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了。”
邵挚翱语气十分轻,试探性地握住了从怡然的小手,这一次从怡然并没有急着抽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从我回来之后你就开始不对劲儿,是不是丛明跟你说了什么?我们的事情,你可以不记得,但也不要听他胡编乱造,他本就对我十分敌意,你是知道……”
“这与丛明说什么无关!”从怡然打断了邵挚翱的话。
“那是因为什么?”
邵挚翱问的小心翼翼,看着手中的小手被抽了出去,他怅然若失。
“因为……因为我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在做一个梦,梦里你带着两个孩子向我招手……”
从怡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最近很别扭,她想看到他,却又不敢去见他,那个梦每天晚上都挥之不去,她似乎饱受折磨。
“所以我……我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你!”
从怡然长出一口气,索性抬起头大大方方地看着邵挚翱。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邵挚翱,当年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就算是从丛明口中得知了当年的事情,我始终没想明白你有什么魔力?我当初为什么会扔下族人与你一同出谷,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扔下我的族人第二次。”
“我承认就算是我不记得你了,但是在我心中你仍旧与其他人不一样,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好,只是邵挚翱,谷中无趣烦闷,外面的世界太过吸引人,或许有朝一日你烦了、厌倦了,你又会出谷?也可以一声招呼都不打地走,只是……不要再回来打扰我了。”
从怡然一直自诩洒脱,她此时将事情说清楚了,心中倒是要比此前痛快多了。
“……我何时说我又要出谷了?”
邵挚翱缓缓睁大的眼中满是疑惑,他又赶忙重新将从怡然的小手握在手中,怕她丢了一般。
“前些日子我离开,外面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此番再次入谷,就是为了此生都陪在你的身边,我连皇帝都不做了,难道还不能换你相信我?”
“怡然,你是气我之前出去的那一日没有再来与你打招呼,但你又如何知道,那日若是我看见你的话就再也无心出谷了,但我可以不做一个好皇帝,却是不能让黎民百姓无辜受苦,所以此前我必须走。但之后……不会了!我再也舍不得离开你了!”
邵挚翱徐徐说着,眼中无比真挚。
“我们的故事很长,我们的感情不是丛明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只有我们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感同身受,怡然,你看,你明明都已经不记得我了,可在你心中我仍旧还是特别的不是吗?我们的故事,我会一点一点说给你听。”
邵挚翱说着将从怡然抱在怀里,他拖着病体,给从怡然讲了一晚上的故事。
随着邵挚翱的陈述,过往的一切一幕幕地展现在从怡然的面前,从怡然仍旧不记得,但是她却能够感同身受,并且深陷其中。
在经历过这一晚上之后,从怡然也不再躲着他了。
只是没人知道,在无人的深夜,从怡然偷偷地去了禁地深处翻阅古籍。
她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一处记载,复活圣女的大阵若是出现了差池或者中途中断确实会影响圣女的部分记忆,但……无解!
无解!
也就是说,她失去的这一部分记忆,根本就没有办法恢复。
她难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将这件事情跟邵挚翱说了,神情落寞。
“没关系,此前的事情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以后。”邵挚翱安慰她。
“以后?邵挚翱,你在我心里仍旧是特别的,但是邵挚翱,我却并没有爱你的感觉,也没有关系吗?”
从怡然深吸一口气,就瞧见邵挚翱眼中的笑意在一点点消散。
没关系吗?怎么会没关系?他无法承受她亲口说……不爱他!
从怡然或许也知道自己说了伤人的话,可这就是事实,她可以感同身受的故事,却好像只是别人的故事。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第二日,邵挚翱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照常来从怡然的面前跟丛明抢着伺候。
“这是翠叶糕,我怕是没有御厨做的好吃,但也是来之前特意学过的,你尝一尝!”
邵挚翱笑着将以前从怡然最爱吃的翠叶糕端到她的面前,又用袖子掩去手上烫伤的地方。
“嗯,好吃!”
从怡然不由得眯起眼睛多吃了几块。
邵挚翱教从怡然写中原的汉字,教她画水墨画,他甚至会用自己多年来早就已经退步的武艺跟从怡然比划两招,然后每次都被揍得很惨。
他尽他所能地与她做着这一切,因为过往所有的事情他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他带着她,还原着过往的一幕幕。
一日深夜,邵挚翱在木床上躺着,从怡然突然就来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邵挚翱怕她冷,连忙将从怡然牵了进来,两个人就站在屋子里,从怡然想了半天才开口。
“你这些日子里与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当初会跟我一起做的事情?”
“是,你是……你是想起了什么了吗?”
邵挚翱闻言眼前一亮,忙欣喜地上前一步追问。
“……没有!只要一想,就头疼。”
从怡然抿着唇摇了摇头,果然,邵挚翱的眸子瞬间就落寞了下来,但他随即一脸关心道:
“没关系,头疼就不要想了,就算你一直记不起来也没关系的,我说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以后,就算你仍旧没有爱我的感觉也没有关系,只是……”
邵挚翱心痛地深呼吸了一下。“只是别说出来,这样……我也可以当做你还爱我!”
“我是想着,我们或许还有一件事情没做过,我们之前的事情……”
从怡然咬了咬牙,小声道。
“什么事?”
邵挚翱有些疑惑,在他印象中他们做过的事情他应该都与从怡然重新演绎了一番。
“就是……”
从怡然说着也有些迟疑,但她鼓起勇气,突然之间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对上邵挚翱的视线。
两人之间离得极近,从怡然那双攀着邵挚翱的双手有些许的颤抖,她踮起脚尖,缓缓地……在邵挚翱的唇上落了一个吻。
只是这一个轻轻地触碰,从怡然瞬间心慌地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那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她感受着双眼之中莫名其妙地落下来的眼泪,瞬间就慌了,转身就要逃离,却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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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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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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