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祁书羽的床都要比邵淳的床大上许多,舒服上许多。
这是来自圣上对祁书羽的宠爱,皇城内人人皆知。
邵淳平时就喜欢赖在祁书羽这里,有吃有喝的,还有人罩着,他可以在这里撒娇打泼,甚至横着走。
此刻帐子内的案上丰盛的膳食摆了满满一桌子,祁书羽披着披风拿着手炉坐在案前等着。
今日大雨之后着实天凉,冬日里取暖时的用物下面的人都给他备上了,生怕他再冻个好歹。
不一会儿。
帘子后面沐浴的邵淳穿着一个松散的袍子就大咧咧地跑了出来。
他头发湿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水,坐在案前也没个正经的坐姿,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吃。
“急什么急?你饿死鬼投胎呀?”
祁书羽虎着脸,冷飕飕的眼睛看着邵淳。
“头发还没擦干呢,今天这天这么冷,别再着凉了。”
“你就穿个破袍子就出来了,你是仗着自己是铁做的吗?快把这披风穿上。”
祁书羽没好气地数落着邵淳,那姿态,活像个数落儿子的老子。
伺候的小公公忙跑上前替邵淳擦着头发,生怕祁书羽生起气来苛责他们侍奉不周。
邵淳也不生气,放下筷子,只憨憨一笑,便顺从地披上了披风。
“今日还真是冷的出奇,本是夏季,下场雨就这么凉了。”
祁书羽冷飕飕地瞪了说这话的邵淳一眼。
“你还知道今日冷啊,你这铁做的体格都觉着冷了,那你说我这样的呢?今日你还忍心抢我的披风?我叫你都叫不住。”
祁书羽一想起这憨子抢了自己的披风,巴巴地给他媳妇儿送去的狗腿样子就生气。
“嘿嘿,我那不是顺手了吗?书羽,你权当是我借花献佛了。”
邵淳被噎了一下,眯起眼睛讨好地笑着。
“借花献佛?你这个词用的好啊,邵淳,你哪一次不是借花献佛?哪一次不是借我的花?”
“我的披风?我的药膳?都被你拿去给你媳妇儿了,合着我光棍一个就是我活该了。”
祁书羽阴柔的眼睛盯着邵淳,说话间就差拿手指头戳邵淳的脑壳了。
但话说,这些年来,邵淳的脑壳他还真是没少戳过。
但祁书羽只允许自己一个人戳邵淳的脑壳,别人要是戳了,他可不干。
“……你光棍跟我有什么关系,是父皇生不出来公主来给你当媳妇儿,你找后宫的娘娘们去呀?”
邵淳弱弱道,他脑回路清奇,跟祁书羽根本不在一个点上。
话说当年昭阳公主还怀着祁书羽的时候,皇帝就早早地下旨给两家定下了亲事,可后宫中的娘娘们却没能生下来一个公主。
说完这话,邵淳只敢偷偷拿眼角瞧祁书羽的脸色。
祁书羽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作势要打他,吓的邵淳忙紧闭眼睛缩了起来。
那怂的出奇的模样将祁书羽逗笑了,他哪会真的跟这个憨子生气。
“快把这姜汤喝了吧,你还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祁书羽没个好语气。
“诶!嘿嘿。”
见祁书羽笑了,邵淳也憨憨地笑了,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姜汤,还不忘祁书羽的身体。
“书羽,你没冻着吧,御医怎么说?”
开弓仪式一结束,御医就接着皇帝的令过来给祁书羽诊平安脉了。
“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祁书羽冷哼!
邵淳看着祁书羽的神色,聪明地闭了嘴,小口喝着碗里的姜汤。
这姜汤是刚熬出来的,喝到肚子里整个身体都觉得热乎乎的,直要发汗。
“对了。”
邵淳突然直起身子,吓了祁书羽一跳。
“钟意的姜汤和膳食都送过去了吗?流雨回来了吗?”
他突然想起来这茬,转头问着一旁侍奉的徳公公。
“都送去了,按照殿下的吩咐送的,流雨已经回来复命了。”
徳公公慈爱地躬身笑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殿下说的话,流雨也都一字不差地带到的。”
祁书羽气的闭了闭眼睛压着火,偏偏还无可奈何,他礼教很好地将筷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这憨子一定是平时被他宠坏了,现在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祁书羽没好气地说着:
“我说你还能不能让人吃饭了?送东西的人都回来了,人钟意估计都吃完了,你还在这磨蹭,我都饿成什么样了?还得等你?”
“等我跟皇帝舅舅提一嘴,看他不开了你的皮,再饿你个三天三夜。”
谁不知道祁书羽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呢,整个皇宫之中恐怕没人比他更得宠了。
只要是祁书羽咳嗽一声,皇帝都要担心个好半晌,整个皇宫里,最好的东西,从来都是在祁书羽宫里。
就连祁书羽在皇帝面前替邵淳说句美言,就比别人说一百句都要强。
“可别别别……书羽,求你了,千万别和父皇说,我这就吃饭,这就吃饭。”
邵淳忙摆手,低头将那姜汤一口喝尽,也不管那汤还热不热,然后拿起筷子就开始往嘴里塞饭。
他父皇本来就不喜欢他来打扰书羽,要是书羽一说,他一准被开皮。
祁书羽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也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用着膳。
要是平时也就没什么,今日开弓仪式上,看着皇城中的那群废物,祁书羽就气不顺。
正吃着饭,邵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又一惊一乍的。
他快速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为此还噎着了,还是祁书羽递过来一碗汤他这才顺了下去。
刚好一点,邵淳就忙转头对徳公公说:
“刚那件披风湿了被我拿回来了,钟意该是没准备披风穿,这几日天凉,徳公公,你去找一件小一些的披风给钟意送去,让她出门的时候穿。”
邵淳想了一下,又抬头嘱咐道:
“要挑好看一些的,最好厚实一点的。”
徳公公偷笑着应下,转身去找了。
祁书羽一副生无可恋的无奈样子,他放下筷子,恨不得掐死邵淳,偏偏面上还带着笑意。
“邵淳,你看看我这里还有什么你看的上的,你那媳妇儿用的上的,你通通给她搬到钟相府上去吧。”
邵淳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邵淳,那可是钟宰相府上,用得着你送吃送喝送穿的吗?钟府是穷疯了吗?”
“虽然是钟相府上,但钟意过的属实艰难,吃不饱穿不暖的,我不给她送谁给她送啊?”
邵淳一提起这话来,就想起昨晚上流雨瞧见的钟意桌子上那不成样子的晚膳,心里就不舒服。
钟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自是知道的,也最能体会。
他尚且有一个祁书羽和太后护着,最不济,身后还有他母后的母族护着。
可钟意呢……
他邵淳得护着!
祁书羽没接话。
邵淳讪笑一声,讨好地给祁书羽碗里夹着菜。
“书羽,吃饭吃饭,不是饿了吗?”
“现在不饿了,不吃了,气都气饱了。”祁书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邵淳,像一个闹着别扭的小孩子。
邵淳缩着脖子闷头扒着碗里的饭,连口菜都不敢夹。
见这憨子实在可怜,祁书羽也就不再跟邵淳斗嘴了,拿起筷子给邵淳碗里夹菜。
“能吃就多吃点,我能吃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邵淳憨憨一笑,就知道祁书羽不会真的与他生气,这些年来,祁书羽也是将他宠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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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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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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