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旭心中已经有了数。
当他还是苏木时，也查到了叛徒和玮氏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如此来看，玮桑早通过玄觞这根线，攀上了怨魔。
柏旭：“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玄霖赶紧说道：
“据属下知，万年前，帝神带着古神血祭怨魔，六界重新安定后，玄觞就回玄氏登上了家主之位，之后，就很少再参与外界事。”
“结合现在发生的事，属下猜测，玄觞除了心怀不满，想要玄氏和家主之位，应当还有一个原因。”
柏旭视线落在玄霖身上。
玄霖低头道：“他喜欢……嘉钰殿下。”
柏旭放在膝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属下猜测，当年他设计您陨落，应该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帝神的那场婚约。”
“继续。”柏旭声音平淡。
“这万年来，玄觞除了必要的家族内事务，外界的事，几乎从未管过，而且，和怨魔应该也没再有联系。”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前段时间，珞柒帝女亲自去浮厝大陆，开始发生变化。”
柏旭思绪随着玄霖的描述，回到天元派，想起那次门派遇到的黑雾沼泽和那个神秘的黑袍人，他问：
“当时玄觞去下界了，是吗？”
玄霖点头，“是，那段时间，玄觞确实经常离开玄氏，但每次，都是一人离开，不让我等跟随。”
柏旭眼底多了分复杂。
所以，下界的那个黑袍人，就是玄觞。
目的是为了取檐淮忱的命。
想来也是那个时候，因为檐淮忱的出现，让玄觞心中有了危机感，在嫉妒的摧残下，和怨魔再次有了勾结。
***
樊戟的那些三年后的未来画面，让珞柒总是心神不宁。
这天。
珞柒避开檐淮忱和苍尘等人，来玄雾殿开启了绛堒镜。
绛堒镜乃上古之物，本就是帝神苍梧创造的能够预知未来的神器。
苍尘和正云等御神开启绛堒镜，会耗费巨大的心神。
但若是珞柒开启绛堒镜，轻而易举。
古神的神泽覆盖在绛堒镜上。
很快，古朴的镜面闪过几道流光。
珞柒手中神力加强，一股意念落在绛堒镜上。
下一瞬间，镜面发生了变化。
待朦胧的雾气褪去，一祯祯画面呈现而出。
时间是……三年后。
从神界到仙界，再到下界的四界。
里面的景象，和樊戟给她看的虚镜中的画面一模一样。んΤτΡＳ://Ｗωω.sndswx.com/
若是在樊戟那里，她可以骗自己说，樊戟居心叵测，在捏造未来。
可现在，绛堒镜所显示的，分毫不差。
又该如何解释？
珞柒难以相信，合六界之力，竟还打不赢一个怨魔。
她掌心在镜面上划过，下界的景象闪了一下，变成了神界的未来。
收回手时，她指尖都是颤抖的。
镜面上，神隐宗大到几位尊者，小到各宗的弟子，无一幸免，全部死于怨魔之手。
五大御神家族，死的死，散的散。
一派凄凉。
整个神界，尸骸残骨，哀鸿遍地，惨不忍睹。
珞柒真的无法相信，这竟然是三年后的未来。
三年……
不过转眼的时间。
于普通凡人，三人都是一晃而过。
又何况是他们神。
普普通通的一个小闭关，耗时都比三年要长。
珞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就连唇瓣都隐隐苍白，透着细碎的颤抖。
抬手间，指尖无意识碰上了绛堒镜边缘棱角。
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在手上。
无声渗出几滴血液，漫入了镜面中。
随之，镜面无声无息的发生了变化。
珞柒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垂着，她心神有些恍惚，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异样。
直到她要离开时，一道寂寥又显得沧桑的声音忽然传来。
“小主人。”
珞柒怔了一秒。
循着声音，看向了流转着冷清白光的绛堒镜。
“你是……镜灵？”
“不错。”那声音接着道：“是小主人刚刚唤醒了我。”
珞柒抿了下唇，“……三年后，六界会全部覆灭吗？”
她嗓音微微干涩。
镜灵开口：“是的，小主人，如你所见，那便是六界的未来。”
“没有别的办法吗？”
这次，镜灵沉默了会。
它并没有说答案，而是接着放出了另外的画面。
“小主人不妨看看这个。”
话音落，那画面逐渐清晰。
画面中，一片荒凉萧无，荒无人烟，颓垣败井。
随着六界景象的更迭，只能隐约看到一片又一片的黑雾沼泽。
大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个生灵。
那些怨魔，最后没有地方释放杀戮的邪念，便开始自相残杀，互相吞噬。
随着时间的更替，六界的黑雾沼泽不断的减少，最后被天地间的法则之力彻底绞碎。
整个六界，就像是重新回到了远古时代。
满目混沌，什么都没有。
镜灵道：“小主人，这是三百年后的六界。”
三百年……
三年……
镜灵又道：“当六界中的生灵全部覆灭后，怨魔一族也难以存活下去，这个世道，是正义的世道，像怨魔这种邪祟之物，根本无法长期留存世间。”
镜灵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过了两秒，它才接着道：
“当仙神灭绝后，这世间没有了正义力量的支撑，天地法则不会容许这个世道继续存在，便如画面中所示，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全部被绞杀，整个六界，归于混沌。”
珞柒：“那之后……还会孕育出新的生灵吗？”
“不会。”镜灵回道：“现在的六界，最初只有机缘巧合下孕育而出的古神，之后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再加上古神的创世之力，才渐渐有了现在的六界。”
“一旦三百年后，六界重归混沌，再孕育出新生灵的概率，微乎其微。”
话音落地，整个大殿陷入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珞柒眸色才动了动，“那灵域呢？”
灵域隐于六界之外，六界覆灭，那六界之外的灵域，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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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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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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