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婚婚欲宠>第60章 领证
  温窈听出了声音。

  翻身坐起来,把枕头往身后垫了垫,“原来是你。”

  来人旋身在床边座椅上坐下,指尖叮铃的晃动着车钥匙,姿态懒散,“不然你以为是谁?”

  状似一句无意的反问,也没要求得到温窈的回答,于是自顾自的挑眉:“晏随?还是宗政清。”

  “沈灼为。”她叫他的名字,语气淡淡:“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别啊,我是受人之托,特地过来瞧瞧你。”

  “谁?”

  “除了姐姐还有能有谁。”

  启明出事,叶枳在网上看到消息后就联系了温窈,打了好几通电话最后从她同事口中得知她在医院。

  又连忙往医院赶,恰逢沈灼为也在,便先过来看看。

  温窈沉默,随即又嫌恶的开口:“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姐姐,听着膈应人。”

  沈灼为哼笑,唇角勾起懒洋洋闲适的笑意,“又不是叫你,不想听就别听。”

  温窈虽然看不见,但听着他那漫不经心的声音,想到他那张精致的脸,大概就能知道他是个什么神情。

  也难怪外界说他是个放荡公子哥,仿佛来者不拒,却偏偏有着稚气未脱的脸,表面装着乖心里都是坏。

  温窈没说话了。

  沈灼为上下打量了她半会儿,稍稍眯了下眼,才站起来,“你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大碍,我跟枳姐说一声,让她别来。”

  温窈没意见,“嗯。”

  她现在这个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也不想让叶枳担心。

  他还没走。

  温窈偏了下头,“还不走?”

  “你也不知道送送?”

  温窈拧眉,觉得他麻烦,没理。

  沈灼为瞥了眼旁边空掉的水杯,问她:“渴不渴?”

  温窈原本想说不渴,转念又点点头,“嗯。”

  “那我帮你倒杯水?”

  “行。”

  沈灼为拉长声音“哦”了下,还是没动,又过了两秒才去,很快将水杯递到温窈面前,“给。”

  那修长的手臂稳稳当当的伸在她眼前,居高临下的姿势,他的眸光却紧紧的锁在温窈的脸上,不错过分毫。hΤTpS://WWω.sndswx.com/

  温窈没有去接,低垂着眸,“放在旁边桌上就行,我等下喝。”

  沈灼为微一挑眉,放好水杯,随即跟着弯下腰。

  有陌生的气息压迫下来,温窈紧绷着神经,眼睫颤了下,“你干什么?”

  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着床单。

  沈灼为的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探究着。

  两人的距离很近,不过一个拳头间,就要触在一起。

  “温窈。”

  “你是不是瞎了?”

  温窈往后一躲,偏过头去盯着某个黑暗的角落,心跳有些慌乱,她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带了两分讥诮:“就算你再嫉妒我跟枳姐关系好,你也不用这么咒我吧,不过就是低血糖住个院,你就说我瞎了,枳姐要是知道了,你觉得她会给你好脸色?”

  话音刚落,下巴尖儿立马扣上了两只冰凉的手指。

  沈灼为攫住她,将她的脸扳回来正对着他。

  温窈气极:“沈灼为!”

  她指尖深深陷进床单中,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和心虚,紧接着甩开他的手,梗着脖颈睁大了眼怒目而视:“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沈灼为手被挨了一下疼也不以为然,他不受威胁的轻笑,“你都看不见我,还想怎么对我不客气,嗯?”

  温窈深吸一口凉气,紧紧抿唇没吭声。

  似乎打算装傻充愣到底。

  沈灼为也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同时收回手,抄进兜袋中,“你骗其他人行,骗不过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瞎的,但就凭你这演技,还真差了点儿水准。”

  温窈气得脸涨红,“滚出去。”

  “啧,这么野,不知道那姓晏的受得了吗。”

  她气得扬起枕头砸出去,“让你滚——”

  大脑在一瞬间刺痛。

  她霎时无力,软了手撑住自己的头。

  沈灼为微微变了脸色,到底没继续刺激她,“这事儿我可以帮你瞒着,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温窈咬着唇,缓过几秒后冷笑,“枳姐知道你这副奸诈狡猾的模样吗,当时就该让她甩了你。”

  沈灼为不置可否,“应不应?”

  温窈沉默,仿佛宁死不屈。

  沈灼为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她。

  最后温窈忍气吞声,“说完就滚。”

  他也没客气,凑过去,在她耳畔一阵低语。

  温窈的脸色唰的沉下去,有些不可置信。

  她咬牙:“你就是个混蛋——”

  “话别说太早,我给你时间考虑。”

  两人这边还胶着,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温窈的反应慢了半拍。

  沈灼为却是第一时间就转头看了过去。

  看到那个神情冷峻骇人的男人时。

  眼底划过一丝奇异的兴味。

  而后又沉寂。

  他低声,用温窈能够听见的语调好心提醒:“晏随来了。”

  紧接着他撤离,大摇大摆的离开病床,与晏随擦肩而过,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笑一凉,很是微妙。

  晏随黑眸沉沉。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晏随和温窈两人。

  “你怎么也来了。”

  温窈收敛好情绪,凭着很细微的感觉,去查探晏随的方向。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刺到了晏随。

  他言辞有些刻薄:“怎么,他能来我不能,还是说我打扰到你跟他谈情说爱了?”

  温窈被他夹带的怒意莫名一噎,皱眉,也有些不愉快,故意怼了回去:“谈情倒说不上,顶多算是叙叙旧,好歹他也是我前、准未婚夫。”

  说到后面几个字,她刻意停顿,意思很明显。

  “那我走?”

  温窈唇边攒着淡笑,温声随和的,“您随意。”

  “随随便便就想打发我,你觉得可能吗。”

  头顶传来他带着淡漠愠意的声音,温窈闭了闭眼。

  她刚应付完一个神经质似的臭弟弟沈灼为,如今又来了一个神鬼莫测阴晴不定的晏随。

  她真的没那个精力再折腾,木着脸往被窝里钻。

  “随便你。”

  爱走不走,真难伺候。

  她刚把被子扯过来盖过半边脸,就蓦地被一股力拽了下去。

  “你干——晏总,请问您真的很闲吗,这么粗鲁的对待一个病人,合适吗?”

  温窈本来怒在心胸,又想到医生的叮嘱,硬生生压下火气,转而心平气和的开口。

  宋译岑还说这时候容易获得她好感,晏随只觉得讽刺。

  她失忆跟没失忆完全就像是两幅面孔,也可能是她以前藏得太深,没那么张扬,现在仗着自己失忆,耀武扬威横行霸道,说一句顶十句的。

  “好心慰问下属,你就是这个态度?是不想在kz干了对吗。”

  温窈知道了他的来意,虽然不清楚是真是假,但到底还是生出了点耐心,隐隐还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委屈。

  ——一定是她气湖涂了所产生的臆想。

  他分明就是在以权压人。

  “没有,不敢,晏总亲自光临我只是感到受宠若惊。”

  晏随拉过面前的座椅,换了个方位摆正,好整以暇的坐下。

  “你给我好好说话,态度放端正点。”

  “……”

  “他怎么在这里。”

  知道在说谁,温窈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言简意赅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翻了身平躺在床上,不敢乱看,只盯着天花板。

  沈灼为都能轻而易举的猜到她失明,晏随也并不好应付,她只有尽可能的不去看他和跟他对视。

  她原本以为她这么说已经够一清二楚的坦白了,没想到晏随不知道抽了哪根筋。

  突地一声冷笑,“什么事需要你跟他贴耳私语,藏着捂着不能明白讲出来,还是说就算你现在躺在医院里都想着跟男人风花雪月。”

  温窈觉得是真的好笑,也不跟他玩那套虚与委蛇了。

  直接点名道姓他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挺像一种人的,晏随。”

  晏随只冷冷瞧着她。

  温窈虽然看不见,但隐隐能感觉得到他的不善。

  她自顾自的解释,“就像那得知自己遭到妻子背叛的怨夫,满口幽怨和酸意。”

  说到这里她停下,又接着继续:“我在什么情况下、跟谁风花雪月,都跟你没关系,现在也不是在公司,晏随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温窈想,好像她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大多都是你来我往的较劲,针尖对麦芒似的。

  可能是刚开始她就把他得罪了个彻底,毕竟他对温雨眠倒是挺有耐心的。

  晏随没说话,温窈也不再吭声。

  半晌后,晏随寡淡的来了一句:“有道理,所以呢?”

  温窈一怔。

  她以为就她说的那些话已经够侮辱他了,按照他那脾性,该是得直接冷脸甩手走人,再不济就是厉声苛责的将她一顿训。

  却没想到她等了良久等来这么淡淡的毫无情绪的一语。

  顿时什么胡思乱想的回击也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在脑中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不见。

  她讷讷:“没……”

  “嗯。”

  晏随好声应,偏头看了眼桌面的水杯,“喝水?”

  她或许是紧张过头了,该做点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便撑着起身。

  动作慢,中途被晏随接手过去,将她扶正。

  温窈没安全感,完全的盲人摸象,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下意识的摸了两下。

  晏随觉察到异样,低头看她。

  温窈的鼻尖无意擦过他的胸口,那枚西装纽扣上。

  脑中霎时一震。

  莫名的熟悉。

  鬼使神差间,还来不及反应,话已经说出口:“晏随,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她并没有看到男人眼里蓦然翻滚的惊涛骇浪,又在瞬时间风平浪静转为毫无波澜。

  只听到他的声音,“这难道又是温小姐想出来的什么搭讪新招数?”

  大概是听力受阻的原因,他又压低了声音,落在温窈的耳朵里就更小声了。

  只后面几个字听得清晰些。

  顿时头脑清明。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刚才有个瞬间竟然将他带入了她那个梦中。

  果然是她有病。

  还病得不轻。

  她挑起唇角,话却是冷冰冰的:“不愧是kz的头牌,连我这点小心思都能发现戳穿,正好我也懒得骗你。”

  晏随听得皱眉:“什么头牌?”

  温窈似笑非笑,“鸭店头牌,简称鸭头。”

  “我是鸭头?”晏随握着她的手拿开,不咸不淡的:“那你又是什么,我看鸭嘴适合你。”

  死鸭子嘴硬。

  温窈揣度他话里的意思也并不难,被将一军,两两扯平,谁也不欠谁。

  晏随把水杯递过去。

  温窈感觉到了,抬了下自己的手,“不方便。”

  她的手正打着点滴。

  晏随拧眉,“另一只。”

  “软,没力。”

  “刚才那耍嘴皮子的劲儿用完了?”

  温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很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嗯,完了。”

  她觉得照她这么“叛逆”又气人的举动,晏随估计能就水直接塞她手里,冷声让她自己的喝。

  她便顺理成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个思绪刚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唇边蓦地抵上一片冰凉。

  “张开。”

  她眨了眨眼,觉得他今天真的有些反常。

  不会是又想了什么坏点子等着折腾她吧。

  她没反应。

  “还等着我嘴对嘴喂你?”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温窈:“……”

  不,她想错了。

  他还是他,一如既往地恶劣。

  她乖乖张开嘴,借着他还算温柔的力道,一口一口的抿着水。

  温窈突然觉得,他好像也并非那种高不可攀的人。

  思绪开始疯狂窜动,她觉得差不多了,便稍稍避开些,晏随停下动作。

  她抿了抿唇,突然笑说:“晏随你这么体贴人,真的不考虑跟我结婚吗?”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逻辑,晏随视线落在她抿起来水润润的唇上,“我体贴和跟你结婚有什么关系,怎么,又想对我求婚。”

  温窈不恼反笑:“有这个打算呢,不可以吗?”

  晏随定定的盯着她。

  温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

  温窈想,他应该是审视够了,因为那视线灼灼逼人。

  随后。

  晏随问了一句话。

  和那天在纪州酒店里,冷眼旁观她喝醉的问话一模一样。

  他说:“娶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温窈娇俏莞尔,眸光流转带着盈盈魅惑的笑意,格外讨喜和美艳,准确的看着他的方向,嗓音轻柔一字一顿:“自然是,得到一位爱你的好好太太。”

  寂静无声。

  温窈说完后也屏住了呼吸,笑还挂在脸上,丝毫没变。

  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

  怦、怦、怦……

  …

  “多久能出院?”

  “什么——”她怔住。

  “嗯?”

  温窈滚了滚喉咙,“可能后天。”

  “嗯。”

  晏随放下水杯,伸出手将她唇边残留的水意抹去。

  稍显粗粝的指腹摩挲而过,触及她柔软的唇瓣,带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温窈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嗓子发涩,明明才喝过水,“为什么这么问。”

  晏随捻了捻指尖,结束了这极其自然的举动。

  随后不疾不徐的将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上。

  “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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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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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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