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出个脑袋,看见晏随伏案在办公桌前。
因为脚伤的缘故,今天她穿的是矮帮的平底鞋,脚步轻盈得没有一丝声音。
温窈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了几秒,发现晏随都没任何动静。
不由得直起身子,清清嗓以示自己的存在感:“咳嗯。”
“来了。
男人头也不抬。
温窈有点不满,走上去似抱怨:“都来好一会儿了,你的反应怎么这么迟钝。”
晏随直白:“饿的。”
也不知道真还是假,总之温窈的动作快了些,将食盒打开,一样一样摆出来,连筷子都准备好,招呼人:“过来。”
没听见声音。
她狐疑的转身,见晏随好整以暇的撑着手肘看她。
温窈顿了顿,眉梢微挑:“你不是饿吗?”
还跟老大爷似的坐在那里。
别是还要她矫情的亲自喂他嘴里吧...
晏随慢条斯理:“晏太太这么主动热情,我有些不习惯。”
温窈:“……”
她又背过身去,仗着他看不见,翻了个很不优雅的白眼,声音却仍旧是温温柔柔的:“好太太都是这样的,你现在不习惯没关系,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这话中听。
晏随终于是屈尊降贵般的到了她跟前。
再在她笑意盈盈的视线下,接过了她手中的筷子。
末了一句问:“没在心里偷偷骂我吧?”
温窈惊诧,心想这人真是神了,面上无辜状的眨了眨眼,“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晏随似笑非笑。
温窈淡定自若的移开视线。
“一起吃点儿?”晏随邀请她。
“我午饭吃得很饱。”
晏随的午餐很丰盛,温窈尤其看中那道蒜香排骨,有股孜然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往她鼻息间蹿,香得她咽了咽喉咙。
她强迫着自己收回目光,矜持道:“你自己吃吧,千万别再饿着了。”
她强调。
接下来晏随便开始享用他的午餐。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温窈先是翻翻报刊架上的杂志,大多是金融财经类的,也有些科技性、学术性和体育,鲜少是娱乐性。
她翻看得兴致缺缺,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办公室里种植的绿景。
见架子上有个玲珑小巧的洒水壶,里面还有半壶水,她拿过来依次给这些绿植浇水。
晏随的目光分给她一些,见她在那棵发财树上猛浇,不由得动作微微放缓。
思量几秒还是没忍住提醒:“别浇太多。”
温窈专注自己的浇水大业,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不多,你看这土壤都是干的。”
她煞有介事的说:“你这些树养得还挺好的。”
“嗯,跟林安禾学的。”
温窈一顿,然后释然点了点头。
也对,林安禾的花房她都亲眼见过,那纯粹是手艺人,晏随跟她认识,“偷师学艺”也正常。
晏随抿唇,“真的别浇了。”
温窈看了下枝繁叶茂绿意盎然的发财树,自信满满的跟他保证,“放心,浇不死的,天气这么热,很快就会干的。”
晏随不再出声,略有些怜悯的看了眼那树。
若是宋译岑在场,估计得跳起来大斥他重色轻友,如此双标。
温窈把所有绿植都浇了个遍,这才满意的收手。
回头见晏随才用了一半餐,她心想这人还挺斯文。
视线一转又落在那排骨上,看上去没怎么动。
她不由得问:“你不喜欢吃排骨啊?”
晏随:“还行。”
他没错过她那直勾勾的眼神,伸手夹了一块,动作放得很缓,故意在她眼前晃,“这家店我常吃,排骨算是他们家的招牌,味道很不错。”
隔着一段距离,温窈都看见了上面的葱花、芝麻还有辣椒,她捏了捏手指,“是吗,哪家的啊…”
“说了你可能不知道,下次带你去吃。”
“行啊。”
她的思绪早就飞了,随着那排骨进了晏随嘴里,再慢慢移开。
烦人,这男人怎么吃个东西这么斯文?还装模作样的勾引她。
像是觉察到她的愤懑,片刻后晏随问:“要不要尝尝?”
她还是那个借口:“我很饱。”
“就尝一块,味道真的很好。”
温窈有点心动,“我撑得慌……”
“一个。”
温窈已经迈出腿:“一个就一个。”
并没有多余的筷子。
温窈蹲身要去拿晏随的筷子。
被男人避开,“我来。”
她没拒绝,都不知道亲多少次了,现在避嫌才是虚伪。
然后晏随喂了她一块。
温窈眼睛蓦地亮起,像是有光,不仅有葱蒜的香味,除了排骨的滋味,她甚至能够清楚的辨别出其中的孜然、白糖、生抽还有洋葱的味道。
虽然她在厨艺这方面是个小白,但她喜好吃,且嘴刁,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晏随说得没错,这蒜香排骨真的很不错。
晏随问:“好吃吗?”
“嗯嗯。”
“再来一个?”
温窈迟疑。
晏随:“一个而已。”
接着就投喂过来。
温窈边想着她真的就再吃一个边张开了嘴。
然后再晏随的哄劝下,没能停下口。
最后她蹲得脚有点麻才站起来,看了眼那盒子,好嘛,果然人总是走在真香和打脸的路上。
“不吃了?”
盒子里还剩三四块。
温窈艰难启唇:“…饱了。”
“那喝点汤?”
“不。”
晏随便不再多劝,自己不紧不慢的把剩下的都解决了。
温窈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悄悄去看晏随。んτΤΡS://Www.sndswx.com/
而后幽怨无声的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果然,男人的嘴不能信。
女人同样也是。
吃饱喝足,一切都收拾妥当好后,晏随用纸巾擦着洗过的手,看她躺平的姿态,微不可见的弯了下唇。
“感觉怎么样?”
温窈幽幽的回答:“很好。”
“那明天再来?”
温窈的头立即摇得像拨浪鼓:“那还是算了。”
“嗯?”
“你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要延后,我还是不来打扰你为好,再说了,我也挺忙的……”
她说得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晏随也没强求她,也懂她那点遮遮掩掩的小心思,反正月底见了老宅那边的人,婚礼是要提上日程的,现下也不逼她光明正大示人。
不过诚然,他的确很忙。
又过了两天。
晏随忙得终于闲下来,有心思去折腾他养的绿植。
紧接着就看见了那怂头巴脑的发财树。
他摸了摸那焉焉的叶子,静静地陷入了沉思。
“……”
想起某人的保证,他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给温窈发过去。
温窈看了,很是不解。
【发财树怎么焉成这样了?叶子跟霜打了一样。】
她吐槽:都丑得没个形。
晏随没好跟她说都是因为之前吸水太多。
只高深莫测回她:可能是想你想的。
她这两天都没上来。
温窈隔了几秒说:哦,那我改天再来浇水。
看上去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事。
晏随沉默。
接着她又发来消息:还是你浇吧,这是你的树,你不是学了怎么养的吗,我才两天没见,你就把树养成这样,你是不是还没从林安禾那里出师?
晏随再次沉默。
温窈大发慈悲:算了,我下了班偷偷上来浇。
晏随打算拒绝。
刚打出一个字,手滑就发了出去:别。
温窈:别?
温窈:什么别?别上来?别浇水?
温窈:你看你这树,再不救它过不了几天就要死了,这可是发财树!发财用的!!
那边很激动,连二连三的消息顶上来。
晏随:…别偷偷。
温窈没说话,只回了个微笑,大抵的意思就是‘这还差不多’。
于是晏随收了手机,再次将目光落在那树上,无不克制的想,希望它还能活得再久些。
-
晚上回到家,温窈没什么事在跟叶枳煲电话粥。
听见她声音有些沙哑,不免紧张询问:“你生病了?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难听。”
叶枳好气又好笑,哑着喉咙:“滚你的,上帝亲吻过的嗓子就没有难听一说。”
知道她这是在打趣调侃,温窈也跟着笑笑。
“那还是别了,你大概是忘了自己在ktv里五音不全的时候。”
叶枳回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温窈把玩着自己裙边,笑问:“明天有空吗,我休假,约着出去放松一下。”
叶枳在那边问:“你要红杏出墙?”
温窈:“…会不会说话?”
叶枳不以为然:“出去放松不找男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温窈淡然:“我可是正经人。”
再说了,有过晏随,其他人她还瞧不上,眼光高着呢。
叶枳不再逗她,叹了口气:“估计陪不了你,我有点忙。”
“是新装上市那事?”
叶枳沉声:“嗯,出了点麻烦。”
温窈拧眉,“严重吗?”
叶枳:“还行。”
温窈听着她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估计这几天是忙得没顾上身体,就知道事情估计没那么好解决。
不禁试探道:“要不要我帮你?”
叶枳:“嗯?”
温窈含糊:“晏随啊……”
叶枳却是听清楚了,失笑,“嫁了人就是不一样,有靠山真好。”
温窈有点脸热:“我跟你说真的,你别硬撑。”
她清楚,叶枳很逞强,否则也不会离家自己出来单干,不然早就是被宠得娇纵的小公主了。
而且这么几年,她跟家里关系紧张,事业上也从来没低过头,吃了不少苦。
叶枳:“我能解决,不用麻烦你,可不想欠你老公的人情。”
“这有什么。”温窈清楚,到了晏随这种地位,很多时候,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她还想再劝,叶枳阻拦了她,“我这边有点事,等忙完了再跟你说。”
温窈叮嘱:“撑不住跟我说一声啊……”
“好。”
叶枳果断的结束通话。
她刚放下手机,脑海里回忆着温窈说的话,心里很是熨帖温暖。
还没等她从这思绪中抽离出来,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惊叫的声音。
紧跟着还有打砸的动静。
她连忙走出去。
看见几个高大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对着工作间里一顿推搡摔砸。
不少人被吓得不轻,躲在旁边脸都白了。
见她出来,纷纷围上前:
“叶总。”
“枳枳姐……”
叶枳看着地面摔得破碎的招财猫,四周狼藉一片。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一人轻佻出声,讽刺的看着她。
叶枳忍着火深吸一口气,“我是,你们是谁?”
“你别管老子们是谁,今儿就是给你个教训,让你以后少管闲事儿!”
说话的人身形高壮,像是混社会的打手,脖子还戴了条金链子,手臂上可怖纹身毫不遮掩,身后一群小弟也个个嚣张气焰,看着就很不好惹。
叶枳回头,在人群中看到自己的助理,冷静的说了两个字:“报警。”
助理显然没遇到过这种阵仗,掏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我看谁敢报!”
叶枳没动,重复:“报警。”
“谁他妈敢报警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突地一道怒喝,吓得在场的人一动不敢动。
助理手机都惊得摔在地面,眼睛瞬间红了。
叶枳手机在办公室,她转身,目光沉沉盯着他们:“谁派你们来的?”
见震慑有效,戴金项链那男人才指着叶枳道:“你甭管是谁,都最好给我懂事点儿!你有那个本事全身而退,也得掂量掂量你这些员工能不能行……”
明晃晃的威胁砸在叶枳脸上。
她攥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那人。
男人被她盯得发毛火大,“臭娘儿们你看什么看!小心剜了你的眼!”
说着就要动手,被身后的人拽着。
这才重重哼了声,甩开手。
“我们走!”
一群人风一阵来风一阵去。
等他们离开。
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公司里大多数是女性,且年纪也并不是特别大,没经过什么事,有些被吓得软了腿猛地瘫坐在地上。
助理捡起手机,瑟瑟发抖的走上前:“叶总,现在怎么办?”
叶枳知道自己是遭到了报复,就是不清楚是谁。
亓锦,谢朝阳他妹妹还是其他什么。
一时间头疼不已。
她看了眼手表,吩咐道:“你们都先下班回家吧,这事情跟你们都没关系,明天上午我派人过来收拾现场,下午再来上班。”
有些人不放心她,看着她欲言又止。
叶枳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先走。”
随后一头扎进了办公室。
她调了监控,接着选择报警。
而后打了通电话出头,接听便质问:“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跑我公司里算什么事儿?”
那边女人声音尖锐:“神经病吧!我什么时候去你公司了?”
“谢朝绮,你有胆儿做没胆儿认,我已经报警了。”
“你真的有病!”
电话都切断。
叶枳猛地砸了手机。
胸口气得狠狠起伏。
她闭眼,双手抵着额头撑在办公桌面。
不多时手机铃声响起。
她没管,任由持续响铃后自动结束,接着再次响铃。
片刻后叶枳冷静下来,走过去将手机捡起来,她在办公桌周边铺了地毯,手机被摔也没什么大碍。
看了眼备注,她冷着神情接通了。
“爸。”
“……”
“没空,忙。”
“……”
“不去,都说了忙。”
电话那头蓦地传来中年男人严厉的训斥:“你是忙!我看你比谁都忙,回家吃个饭的时间没有,都多大了还在外面野!就你那个破事业,能成几分景气!我告诉你叶枳,你要是还这么任性,就别认我这个父亲,别回这个家!”
叶枳闭了闭眼,没说话。
那边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警告后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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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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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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