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枳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当场出声赶人:“我看时间也不早,这里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你收拾收拾回去吧。”
温窈看着她,有话要说。
叶枳略有些不耐烦的把玩着手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皱眉,“走走走,不然过会儿你男人又要打电话过来催。”
温窈:“……”
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拎着自己小包,“那你有什么就跟我说一声。”
叶枳似笑非笑,“我好着呢,能有什么。”
温窈一步三回头的看她,然后离开了。
病房的门一关上。
叶枳脸上的笑落下来。
她掀开被子下床,去翻沙发上自己的包,有些急促的从包里找出烟跟点烟器。
医院里不允许抽烟,她折身去了洗漱间,关了门拍下马桶盖坐在上方,指尖连着轻擦了两次,幽蓝带红的火光才冲出来,她咬着烟偏头点上。
深吸一口。
继而慢条斯理的任由尼古丁的气息毫无章法的窜进她的鼻息和身体。
叶枳学设计,时常拿画笔,食指跟中指上方有层薄茧,她往常总是喜欢不自觉的去摩挲去抠弄,而今也不例外。
她换了只手拿烟,右手无意识的用其他尖锐的指甲去顶蹭那茧疤。
整个人看着有些颓丧又心不在焉的,眼神不知道落在何处。
直到门外响起她的手机铃声。
她才猛地一怔,回过神来。
灭了剩下三分之一的烟,起身出去。
手机上的备注惹眼,她看了看,下意识的想拒接,顿了顿,掐着眉心,到底还是选择接通。
“喂,爸。”
…
今年夏天真热。
这是温窈走出医院的第一想法。
什么夜凉似水,在现在的陵川根本就不存在,夜间的空气中都流动着热燥,就连吹起的风都仿佛裹着厚重的膜,把人团团围困。
好在晏随停车的地方显眼,温窈走出来就看见了。
以为他叫的司机跟着,想也没想就去后座,拉了两下门没开。
前方从车窗里落下一道男音:“前面来。”
她转而去了驾驶座。
甫一坐进去,凉意瞬间包裹了她,令她无声的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
“你朋友怎么样?”晏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两秒,又接着驱车驶离,间隙问她。
温窈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明白他这不过是出于礼貌,象征性的随口一问,却还是正经回答他,“还好,没什么大碍,有点过敏。”
“嗯。”
接着沉默。
半分钟后,温窈问:“今晚没应酬吗?”
问完她突地一顿,觉得自己好像在讲废话。
他要是有应酬这个时间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来接她了。
晏随平声:“让何驰带着人去了。”
也是,在他坐的那个位置,大大小小的应酬,私人还是官方的,若真要他事事相应面面俱到,那他身后的那一行助理秘书团队还不如解散算了。
这么一路走过来温窈也有些渴,还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尴尬白痴,不免有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视线巡视着四下。
晏随余光扫过她,“找什么。”
“水。”
她说:“车上有水吗?”
晏随:“有,在后面。”
温窈转了半截身去后面拿水,客气问了声,“你要吗?”
“不用。”
她便不再多话,拧开瓶盖就喝。
大概她巴掌长的纯净水,被她一口气喝了大半。
捏了捏有些瘪下去的瓶身,温窈拧上瓶盖,借着外面的灯光打量起包装来。
简洁的白,上方的标志是黑色英文,下面一排小字翻译成中文就是纯净的水的意思。
她眼熟,因为在淮南湾的冰箱里,存放着的,也是这一款。
不由得在心里喟叹。
有钱人。
喝个水都是进口的。
她收回视线将水放在旁边的卡座里,抬头时看向窗外,几秒后她觉察到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嗯。”他仍是一声,惜字如金。
温窈不解,试探:“晚上还有其他约?”
晏随这才不疾不缓的出声:“换一条道开,多绕一圈,来的时候路上堵了大半个小时,你上车前我看了眼交通路线,还堵着。”
温窈一时怔住。
之前因为听见他说来接她时而有些异动的心,现下又活跃起来。
红灯处,车辆缓缓停下。
大抵是觉得一直在空调的密闭空间内待着,有些闷,晏随稍稍降下车窗。
车身边上停着一辆敞篷跑车,此时此刻正播放着略有年代感的粤语歌,逢音乐高潮,愈渐清晰的传进温窈的耳朵里。
“…谁得到过愿放手,
曾精彩过愿挽留,
年年月月逝去越是觉得深爱你,
如果失约在这生,
无需相见在某年,
完完全全共醉一生也愿意,
……
…”
晏随也听着,面上情绪不显,只指尖时不时的敲打着方向盘。
短短一段将将入耳,车辆便开始涌动,红灯已过,跑车带着音乐很快消弭。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顺便带些回去?”
晏随说完,隔了两秒没有回复。
偏头看去,“温窈?”
温窈恍惚回神,对上他的视线,眼前有重影后才聚焦,“什么?”
晏随问:“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她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没什么。”
只是这歌她耳熟,也很喜欢。
晏随:“葵姨在家准备了晚餐,你没有没其他想买的东西。”
她在大脑里过滤了一遍,“没有。”
目光忽而被挡风玻璃前的挂坠吸引,她抬手去摸,一个很小的布袋,以为是香薰袋,手感不是,里面似空的,很轻。ΗtτPS://Www.sndswx.com/
“这是什么?”
晏随看了一眼,“你给的平安符。”
温窈有点惊讶他会挂在车上。
不过也是,要他真挂胸口,才是令人惊吓。
动了动唇,想说不是她给的,是他抢走的——尽管,她当初的确为他也求了一个。
她嘴里说着没什么要买的,路过一家卤味店时,又叫停了车。
在晏随不怎么赞同的目光里下了车,她转身后撇了撇嘴,默默吐槽他还真是独裁,自己不吃也不允许她吃。
最后她拎着近百来块的卤味回到车里。
尽管包装严实,但那卤香的味道还是漏出来。
温窈担心他嫌弃挖苦自己,把盒子藏了又藏,试图掩耳盗铃。
不过剩下的路程晏随都很安静。
甚至在车开进车库停好后,还伸手过来提她手上的东西。
“我自己来。”
她看了眼他的脸色,分不清是好还是不好,但他这举动还是让她有种,他会把她买的卤味扔掉的感觉。
晏随却一声不吭的提着东西走人。
走了两步觉察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回头提醒:“还不跟上来,想在外面喂蚊子?”
听听,这人的嘴还是那么毒。
多一点温柔话又会怎样。
温窈心里有异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的三步并两步,乖乖跟在他屁股后面。
买回去的卤味晏随丁点没碰,他早早吃了晚饭上楼,温窈在一边默默地吃着,叫来了葵姨尝鲜,帮着一起解决。
葵姨很给面子坐下来,笑问:“我刚才看先生没怎么吃,是不是不喜欢啊?”
何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嫌弃。
温窈嘴里却是说:“嗯,他吃不惯这些。”
葵姨尝了尝,表情还挺满意,又道:“太太若是喜欢,跟我说一声就行,这些我也会做,外面卖的毕竟没有自己做的干净卫生。”
温窈打小就喜欢吃卤味,跟着外婆生活的时候,尤其钟爱外婆的手艺,卤鸡蛋、卤鸭脖牛肉和一些素菜,后来上学,也只有放假的时候能吃到外婆的卤味,外面也有卖,无论跑多少个店面,总归是没有外婆的味道。
回来路上看见卤味招牌,心念一动,想到似乎从回国后这么久,都没吃过了,便起了想要尝一尝的心思。
温窈笑了笑,点头说行。
又在楼下待了近一个小时才上楼去洗漱。
房间里没有晏随的身影在,估摸着是去了书房。
脱衣服的时候温窈嗅了嗅自己的胸前手臂,果然一股浓浓的卤料味道,连头发上也有。
泡了个澡出来,除了满身的香,没其他异味。
她边擦着头发边漫不经心的想,要是她顶着一身卤料的味道上床,估计晏随能一脚把她给踹下去。
想到那个场景,她没忍住弯眸笑。
收拾好自己后,晏随还是没回房。
她今晚没什么想法看书,坐在床头玩了十几分钟的手机,睡意就渐渐涌了上来。
最后她留了一盏壁灯,躺下睡觉。
半小时后,晏随回到卧室。
温窈已经熟睡,微侧着身,发丝遮住了半张脸,纤长的眼睫在光晕里留下一层阴影。
她睡着后的姿势是不怎么雅观老实的,上半身瞧着没什么怪异,但那薄被下的腿,一条横过空余的另一侧,颇为野蛮霸道的占据他睡的地方,隆起弧度,晏随看得清楚。
他勾唇浅笑。
解下了睡袍,掀开被子。
大约是凉意蹿进来,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人没醒,很快又温暖起来。
她微侧着身,背对着他的方向,身上是舒适凉薄的吊带睡衣,这会儿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纤纤的背脊清晰可见。
晏随避开她的睡姿,没打算动她,只关了壁灯平躺着开始酝酿睡意。
没想身侧的人有了动静,那腿突地一抬,就架在了他的腿上,紧跟着人翻了个身,手也打过来,横在他胸前。
像是熊熊的抱着他。
晏随指尖微颤,还没来得及动作,她的脑袋就那么往上一耸,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的下颏。
还带着她身上的香,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袭了过来。
晏随垂眼,借着月光看她的头顶,略有些无奈的伸出手握住她肩头,让她稍稍放松的圈在自己怀里。
她的呼吸就吐纳在他的胸口地方,酥酥麻麻的,还有点热度。
晏随忽而有些燥,推开她了些。
温窈的膝盖无意识的顶上来,恰好落在他下三寸的地方。
老实讲,晏随今晚没想要把她怎么样。
但也耐不住人在他怀里几次三番的“勾引”,进而平静的心绪也泛起几分涟漪。
坐怀不乱,晏随还没到这种真正圣洁无私的级别,更何况是面对温窈。
身子靠近,熟悉而亲密,就会有不受控制的反应。
所以在没结婚之前,温窈对他的某些行为是非常看不上眼的,就比如当初两人去开房,她借此威胁时,晏随不受用反而摆出一副无辜姿态,好像他才是吃亏的那个,让温窈觉得他道貌岸然。
晏随看了眼窗外,夜幕沉沉,又看了看身前的人,沉静片刻后,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
一下、两下。
温窈没动静。
他的头略低些,凑近她的唇,含住。
不多时,有些闷,温窈的眼睫颤颤,睁开眼,人是模糊的,还没反应过来,先从喉咙里挤出软软一个音色:“…嗯?”
像是点了火,倏地暴烈。
晏随转而覆在她上方,有些急切的将她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清醒再次扰乱。
…
温窈又打了个哈欠。
觉察到自己的衣角被拽动。
她疑惑看过去,眼神示意怎么了。
ida悄悄往南絮那边看了眼,然后压低了声音:“你昨晚没休息好?南总往你这里瞧了好几次了。”
温窈微怔,随之挺直了腰身,含糊道:“…嗯,有点儿。”
接着对上ida略微戏谑揶揄的眼。
她忽而口干舌燥,拿起旁边的水喝了几口。
部门晨会,这已经是她打的第四个哈欠了,眼睛都润润的,但还是忍不住垂下眼皮。
都怪晏随。
昨晚她睡得好好的,突然呼吸不畅差点被憋晕过去,人都不怎么清醒就被他拉过去酿酿跄跄。
…好吧,虽然的确很舒服。
但她今早的腿还是有点酸,睡眠不足就导致瞌睡不断。
一直挨到会议结束,温窈顶着满脸睡意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提神。
屁股刚坐热没多久,唐梦就过来交代:“你提前订束花,探望病人用的,我们下午出去一趟。”
“去医院?”
唐梦:“嗯,杭锐秦总他老婆,你之前见过的,前几天刚做了一次手术,听说恢复不错,我们跟他们有合作,顺水推舟的人情。”
温窈点点头,回头在手机上订了一束康乃馨。
到了中午快下班的时候。
温窈手机在震,她偏头看了眼。
y:上来。
温窈:?
她故意的。
这个时间点,想也知道他叫她上去是什么事,毕竟她在他办公室已经蹭过不少次饭了。
y:我让何驰下来接你。
晏随很果断,也不跟她兜圈子。
温窈握着手机的手都紧了紧,下意识的又想用指尖去抵唇,接着又顿住。
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之前晏随让她把这习惯改了的画面。
温窈:……
她不想承认自己在他面前变得有奴性,但她还是把手指收了回去,微微抿起唇。
矜持回复他:不用,今天不方便,我跟她们去食堂吃。
隔了半分钟,晏随没反应。
温窈稍稍松了口气。
下班以后跟着ida一行人去食堂。
几人笑嘻嘻的,ida调侃她:“你今天怎么有空跟我们一起走,前几天不都是约了人吗?”
温窈:“…今天没约。”
“哦——”他们笑得揶揄。
温窈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不语。
原本以为晏随收到她的消息后,该是明白了她的拒绝。
然而她没想到,正在她吃的尽兴时,旁边的ida突然扒拉了她一下,震惊道:“!晏总竟然下来了!”
温窈猛地咳嗽起来,狼狈的去扯纸巾。
这层楼明显的骚动,变得闹哄哄的。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咳得脸都红了,眼睛泛着水光看过去。
正对上晏随沉静自若的视线。
里面只有她才能看得懂的意味深长。
温窈忽然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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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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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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