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还睡着,躺在阳光里,看起来安静温柔,似无半点攻击性。但她知道,这人爪牙尖利、手段高明,愣是折腾得她这会儿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幽怨,谢睿紧闭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来。
长而浓密的睫毛眨巴眨巴,蝴蝶似的煽动,看得她很是嫉妒。
不知今夕何夕的清晨,他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刚睡醒的嗓子还有些沉郁沙哑,低低地覆在她耳边说了句:“早。”
顾朝曦控制不住地想起昨夜的片段,指尖收拢揪着被角想:到底是哪个电视剧说喝了酒会断片的!
怎么回事!她不仅没断!还记得很清楚!包括那些要命的吐息和呻吟!
她蒙头,将脑袋埋在枕头里不自觉地思考人在醉酒后是否有焕发第二人格的可能。
谢睿笑笑,俯身将人捞进怀里:“干嘛?新年都过去了,还给我拜年?”
顾朝曦偏了偏头,不想理他。
这人昨天趁人之危哄骗无知少女搞了不少小动作,她暂时有点生气。
谢睿挑挑眉,沉思片刻,勾着她的长发问:“早上吃牛肉饼,还是牛肉面?”
顾朝曦顿了下,思索再三皱眉道:“我不能两个都要吗?”
谢睿不禁失笑:“行!那你再躺一会起来洗漱,我去德吉家给你带早饭。”
顾朝曦点点头:“再带点儿土豆条吧。”
她好久没吃,有点想念了。
“好。”谢睿坐起身来,揉揉她的脑袋朝着浴室走去。
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耀在他漂亮的背部肌肉上,印出几条淡淡的红痕来。顾朝曦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忍不住再次红了脸。
吃过早饭,谢睿带着她下山去色农见他的母亲。
当年他父亲牺牲后,母亲坐在南桑这间小屋里总是难以自制地想起父亲来。
每年冬天一下雪,她便如同从前一样搬了条小椅子坐在小院门口等着父亲归来。
雪一片一片地落,母亲一日一日地等,父亲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
那段时间,她神情恍惚,总觉得父亲就在身边。
那段时间,谢睿看着空荡荡的饭碗,跑去多吉家学了一碗最简单的牛肉炒饭。
后来,他上了高中,没有时间山上山下来回跑着照顾母亲。
舅母在他的高中门口等他,叫他将母亲送到色农来与她同住。谢睿抿了抿唇,带着母亲去了色农。
走的时候,她什么都忘了带。独独捧着那年士兵送来的木盒子和父亲的衣物,微笑着流下泪来。
顾朝曦见到他母亲的时候,阳光很好,彩色条纹的藏袍衬得她依旧美丽。
尽管她的眼角已经起了细纹,皮肤也不再年轻。但她轻抚着那身绿色军装时,眼底的柔情仍然像个十八岁怀念情郎的少女。
谢睿走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低低地叫她:“阿妈,我回来了。”
她抬头,摸摸谢睿的眉头:“见到你父亲了吗?”
谢睿点头:“见到了。”
“他在军队里,过得好吗?”
“挺好的。”
“你们这次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他忙呀,就叫我先回来看你了。”
她笑着又摸摸军绿色帽子上的五角星,低声道:“再忙,也要记得回家呀。”
谢睿红了眼眶,没说话。她又抬头,捏着谢睿的手说:“阿睿,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你阿爸,阿妈过得很好,叫他别担心我。还有,军队里的事情再多,也要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忽然看着窗外的绿草喃喃道:“今年冬天,不晓得你阿爸会不会回来呢?”
谢睿低下头去,悄悄吸了下鼻子。
她汉语说得不好,两人对话用的是藏语。顾朝曦听不懂,但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hΤTpS://WWω.sndswx.com/
晨间的暖风带着野草的香气飘到室内,他母亲眨了眨眼睛忽然对上顾朝曦的视线。
她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弯着眼眸笑道:“阿睿,这是你女朋友?”
大概是怕她听不懂,这句话她用的是汉语。发音并不标准,但“女朋友”三个字她说得格外认真。
好像当年有人就着这三个字,一字一字的教过她怎么说似的。
谢睿点头:“是。”
她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和谢睿很像:“好漂亮的小姑娘呀!眼睛圆圆的,像只小海豚。你小时候最喜欢小海豚了,你还记得吗?”
谢睿顿了下,淡淡道:“是啊。”
“还有白鲸,很大很大,又很可爱,你说它高兴了还会喷水。你说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去看看养育了这么多神奇生命的大海……”
她说着,手上偶尔还会比划几个小动作。许是怕顾朝曦听不懂,她绞尽脑汁地用自己当年从他父亲那儿学到的汉语努力表达着。
顾朝曦抓着其中一两个词汇,偏头看向谢睿,脑子里忽然想起冬日看海时他眼底的向往,深沉又隐晦,如同那些藏在乌云后的繁星,等待着某刻的风吹。
回南桑的时候,已是深夜。路上下了点小雨,满地都是汽车轮胎压过地面的泥泞。
因是春季,顾朝曦来时就穿了一双棕色的小短靴。
谢睿怕这满地泥污弄脏她的鞋子,俯身将她拉到背上,慢吞吞地走到月光照耀的小路上。
年轻人的背脊温暖又有力,顾朝曦趴在他身上,听着雨丝打在透明伞面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只觉内心格外宁静。
走了几步,她想到自己今晚吃的两大碗米饭,挽着谢睿的脖子偷偷问:“谢睿,我重不重?”
他笑笑,偏头对上她的眼睛:“不重,还可以再多吃点。”
她转了转眼珠,咧着嘴咽了咽口水提议道:“那我们明天去桑吉家吃包子吧,牦牛包子。”
他什么意见都没有,托着她的双腿将人往上扥了扥说:“好。”
到家后,谢睿脱了鞋进屋去洗澡。顾朝曦看一眼他脏乎乎的鞋子,套了拖鞋到屋外去找刷子。
小小的楼梯间下藏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东西,她翻了半天忽地翻出一个铁盒来。里头是一艘精巧的轮船模型,底部有蓝色的液体涌动,像广袤无垠的大海。
顾朝曦看着昏暗光线里的这抹幽蓝,毫无预兆地难过起来。
她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她的谢睿为了成为高山少年的守护者,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将自己的梦想和热爱锁在了这个小小的铁盒里,用十六年的人生走上了一条不属于他的道路。
她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灵魂。温柔、生机都不足以形容他,他笨拙又无私,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最好的谢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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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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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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