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上、衣服上全是细细碎碎的白色雪花,只有一张脸和一双手是通红的。
德吉等在院子里,见他们回来,立马拣了些柴火丢进火盆里。羸弱的火苗被劈开、压下,过了片刻又更凶猛地燃烧起来。
尼玛玩累了,被温暖的火光烤得趴在桑吉身上睡了过去。
顾朝曦捧着一碗新烫的肉片蹲在篝火边烘手时,民宿恰巧打来电话确认她的安全。
谢睿看了眼天色,拎起她的背包小声道:“走吧,送你回去。”
她咽下最后一口肉片,用手势和德吉打了个招呼,跟着谢睿走下山去。
入了夜的南桑村很安静,沿途没有路灯,但月光照在雪上反出的光芒足以让他们看清归路。
“你明天有安排吗?”顾朝曦走着走着,忽然开口。
谢睿回头,看见月光柔和地附着在她身上,勾了勾唇角道:“没。”
“那……”顾朝曦顿了顿,过了片刻才说,“要不你明天,陪我去看神瀑?”
谢睿笑着说:“好。”
月光下,他的影子长长斜斜。顾朝曦抬脚蹭了蹭,半晌,拖着尾音问:“第三天还是半价?”
谢睿看了她一眼,轻笑:“半价的半价。”
顾朝曦“哦”了一声,踩着他的影子继续问:“那第四天呢?”
谢睿:“半价的半价的半价。”
顾朝曦忽然生出了些奇怪的兴致,快走几步,挨着他的身侧问:“第五天?”
“半价的半价的半价的半价。”谢睿偏头看了她一眼,眼角微微上挑。
“谢睿。”顾朝曦歪着头,盯着他淡色的嘴唇。
谢睿垂眸,对上她的视线:“嗯?”
顾朝曦跳起来,跑到他面前倒走着笑:“你学相声的吧?”
她那一对眉眼生得淡漠又野艳,不笑的时候有种隔世旷野的寂寥感,笑起来又是小太阳似的明艳。
谢睿放缓了脚步,音调里是不灭的笑意:“不是……”蜀南文学
他才起了个话头,顾朝曦忽然低低地惊叫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下。
“小心!”谢睿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到身前。
骨头和骨头相撞的触感分外清晰,鼻尖是陌生的洗发水味儿,脖颈处有柔软的发丝划过。
他退了一步,迅速收回手:“没事吧?”
被晚风吹过的藏袍冰冰凉凉,还带着一丝棉织品特有的柔软。少年身上森冷又温热的气息像火,而她是那只飞蛾,不管不顾地撞了上去。
心跳慌乱繁杂,冷月叫人清醒。
“嘶……”顾朝曦低垂着脑袋站在原地,揉了揉额头泪眼婆娑道:“谢睿,你这锁骨也太硬了吧!”
“很疼吗?”他急急俯下身,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指尖抬起又不知所措地放下。
她笑了下,放下手朝着他眨眼:“骗你的!你怎么那么好骗啊?”
谢睿瞬间无言,抬手敲了下她的头顶:“好好走路。”
顾朝曦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子。
从上村到下村全是下坡,她一路乖乖巧巧地紧着步子走也只用了半小时不到便抵达了民宿。
遍地雪色中,只有民宿的大堂还亮着灯。谢睿站在光缘处将背包递给她:“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点点头,接过背包“唰”地一下甩到肩上:“那我走啦!”
“嗯。”谢睿应了声,看她一蹦一跳地走上两级台阶,忽地喊道,“顾朝曦。”
她回头,听见他极轻极缓地对她说:“晚安。”
月下人影交叠,酒香缠绕,少年墨色的瞳仁清澈得足够装下一片星空。
顾朝曦忽然觉得她的心脏变成了一汪湖水,有人朝湖心打了个水漂,小小的石子便在湖面上一下一下地跳动起来,连一向清冷的月亮都在湖心舞蹈。
回房间的路她走了63步,刷卡用了5秒,找到空调板花了半分钟。
等她站在镜子前,终于意识到民宿的水管里又有热水了时,墙上的钟表已经不知不觉地溜达了好几圈。
顾朝曦拍拍脸,敛了心神。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被酒精侵袭的大脑放电影似的想到谢睿站在民宿门口抬着眼眸对她说“晚安”的场景。
他背脊挺直如松柏,额前的碎发因为沾了雪水显得有些凌乱。但眼神清亮,连月光都较之失色。
她翻了个身,又想到他扣住她手腕时掌心的温度和说“好好走路”时敲到她脑袋上的指节。
顾朝曦闭着眼睛摸到自己的头顶,一寸一寸地回忆着他那会儿是敲在了哪个位置?什么力道?
还有额头和他相撞的地方,仍有些隐隐的疼痛,也不知道这人的骨头是什么做的,居然如此坚硬。
房间里的暖气呼呼地打着,她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梦里,一个穿着深蓝色藏袍的数学老师站在讲台前,指着黑板上长长的算式问她:“1+1/2+1/4+1/8+1/16=?”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算不清楚,严厉的老师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说:“算不出来,别想听我讲相声!”
“不要!”她大叫一声,铺天盖地的草稿纸落下来,每一张上面都是速写的男人锁骨。
线条流畅、利落,关节处凸起,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禁欲感……
顾朝曦蹬了下腿,突然睁开眼睛。黑漆漆的天花板和灰蒙蒙的天空预示着此刻的时间。
她呆愣了片刻,抬手蒙住自己的脑袋,两条腿如同搁浅的游鱼一般在床上翻腾。
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回想梦里的速写。那些灰黑的线条像有了灵魂一般游动着钻进她所有思想的缝隙里,搅得她无法安眠。
这乱糟糟的一梦直接导致她面对谢睿时,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他锁骨上瞄。
只是他今天穿的是那件黑色的冲锋衣,拉链严丝密合地拉到最上面,完全看不出半点骨骼的起伏。
“怎么了?”谢睿被她看得不明就里,低头摸了摸下巴,确定自己没沾上什么酱汁。
顾朝曦摇摇头,咬着热乎乎的牛肉饼,遗憾地垂下眼眸:“没什么。”
昨日的好天气延续到了今天,蔚蓝的天空伴着金色的暖阳,四周一片晴朗。
昏沉沉的脑袋被阳光一晒,困意便席卷而来,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连咀嚼的速度都慢了些。
谢睿打开一瓶水递过去,关心道:“昨晚没睡好?”
顾朝曦捏着水瓶的指尖微微收紧,塑料瓶身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她就着牛肉饼喝了一大口水,说:“嗯,梦回高考,做了一晚上题。”
谢睿笑:“那还真是个噩梦。”
“也不完全是……”顾朝曦舔了下唇,轻声道,“至少……教题的老师还是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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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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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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