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排着长长的车队,红色的灯光亮成一条彩带,交相辉映出一段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顾朝曦扒在副驾驶座的头枕上做最后的挣扎:“不是,我这点伤,自己去药店买个药膏擦一擦就行了。来医院干什么?”
宋竟择瞥她一眼:“万一划你那人的伞生锈了呢?不得打个破伤风?”
她拨开头发,倾身朝前挤去,眯着眼睛对着后视镜仔细打量,暗自嘀咕道:“没有吧……”
宋竟择冷哼一声,懒得和她掰扯,直接往她手里塞了把伞,将人赶下车去:“你先去挂号,我停好车来找你。”
顾朝曦撑着伞在雨中静立片刻,抬脚朝医院大门走去。
医院的门诊大楼永远人满为患,她好不容易拿到号走到看诊室,门外又是长长的队伍。
走廊上有来复诊拆线、妄图插队的人;有擦伤了手臂的孩子趴在妈妈怀里哭;有等急了的人,打电话和朋友抱怨……
引导站的护士疲惫地处理着各种诊疗单,空气中弥漫着焦虑的情绪。
顾朝曦在铁制的座椅上玩了大约半小时的消消乐,终于听到头顶的小电视喊出她的名字。
诊室里,中年医生盯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字。等她坐下好一会儿了,才抬头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顾朝曦清了清嗓子,指着眉梢道:“这儿,擦伤了。”
中年医生看着她的伤口沉默片刻,扭头朝里屋喊:“小谢,你来给这小姑娘处理一下。”
顾朝曦这才注意到这间诊室边上还有一间小小的操作室,米色的门开着,里面有人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好”。
声音清澈好听。
顾朝曦心头一跳,转头看到一个人影从小门里走出来。
他穿一件干净的白大褂,脸上戴着浅蓝色的医用口罩。裸露在外的黑色瞳仁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微微扩张了一下。
眼角上扬的弧度在看到她眉尾的伤口时,缓缓向下收拢,连同半隐在额前碎发下的眉头一块儿皱了起来:“到里面来吧。”
顾朝曦蹦跳起身,跟着他走进操作室。
小小的屋子里飘散着浓浓的酒精味,他背对着她拿起操作台上的弯盘,银色的剪子在小小的铁盘子里滑行,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朝曦按下意外相见的惊喜,舔了舔唇,低声道:“我这伤……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他顿了下,把整理好的器械往边上一放,抽出一副一次性橡胶手套,转头拖了把椅子到她面前:“过来,坐着我看看。”
顾朝曦老老实实地坐下。
下一秒,少年熟悉的气息靠近。
白色的衣领正对着她的鼻尖,戴了橡胶手套的指尖带着他自有的温度小心地撩开她的额发,触碰到伤口周围的皮肤。
顾朝曦绷直了身子,抬眸向上,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根根分明:“谢睿……”
他停了动作,垂眸看她:“疼?”
她摇摇头,抓着圆椅的边缘,小声道:“你穿白大褂真好看。”
和南桑落了雪的神山一样,叫人无法不心动。
“……”谢睿呼吸一滞,转身从架子上取了些碘伏和膏药,俯身动作轻柔地替她消毒,“怎么弄伤的?”
顾朝曦熟练地进行今晚的第二遍解释:“出高铁站的时候被人用伞刮了一下。”
“来s市玩?”他问。
“不是,我住s市。”顾朝曦说。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专注于上药。
顾朝曦抿了抿唇,抬头说:“我本来想等你开学了,去你学校找你的。”
谢睿指尖一颤,伸手抵住她的脑袋:“别动。”
他说着,低眉稍稍向下看了一眼,对上她的视线道:“我实习,跟的医院时间。”
“哦。”顾朝曦转了转眼珠子,乖乖做一个木头人。
小小的操作间里顿时陷入一种温良的寂静,冰凉的药膏和柔软的棉签碰到伤口,有一种酥痒的感觉。
轻微,又强烈。
她不可避免地沉浸其中。
“好了!”谢睿很快处理好伤口,退开去收拾架子上的一次性医用物品。
顾朝曦眨了眨眼,同他确认:“好、好了?”
谢睿轻笑了下,肯定道:“好了。”
她站起来凑到他身边:“不是,我这伤,虽然不用太过兴师动众,但你好歹也得再仔细看看呀!万一划到我的那把雨伞生锈了呢?那我不得打个破伤风什么的啊……”
谢睿收拾好东西,转身看她:“破伤风通常是由深窄且有污染的伤口引起的,你创面干净、伤口也浅,不用担心。”
顾朝曦还想说些什么,门口的中年医生伸长了脖子朝着里头喊:“小谢!那小姑娘的伤口处理好了吗?好了给这个病人拆下线。”
谢睿应了声,快速往她手里塞了药品,交代注意事项:“洗脸的时候记得避开伤口,早晚用生理盐水清洁、上药。”
顾朝曦伸手揪住他白大褂的口袋急道:“你几点下班?”
有人敲响操作间的门,他迟疑两秒,低头轻声道:“12点半。”
墙上的时钟正巧指向9点,她出了诊室,飞跑到宋竟择车上催他回公寓。
宋竟择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停车位,连火都没熄,又要马上离开,当下郁闷得砸了下方向盘问:“这么快就好了?”
顾朝曦替他开了导航,找好路线,闭着眼睛往座椅上一倒:“嗯,赶紧开车。我困了!要回家睡觉!”
凌晨1点。
雨已停,向来人声鼎沸的医院也逐渐安静下来。谢睿整理好诊室,快步走出大楼。
细长连廊边的路灯下,一个白团子似的人影蹲在地上刷着手机。暖黄的灯光照亮无叶的枯枝,平添一份寂寥。
他心下微动,小跑几步上前。
走近了,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哎!哎!哎!你上啊你!愣着干什么!啧!会不会打啊!”
他轻呵一口气,忍不住低笑出声。
顾朝曦闻声侧着半边脸抬头,看到摘了口罩、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笼在淡淡的光晕下勾唇弯眉的模样,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南桑的月夜。
手机震动,灰色屏幕上显示出“defeat”的字样。
她按灭屏幕,手压着膝盖就要站起身来。然而,长时间蹲坐的双腿又酸又麻,设想中流畅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卡住。
顾朝曦咬着牙蹲了回去,哭唧唧道:“谢睿!我腿麻了!”
夜色浓重,她眉角的白色纱布白到发光,配上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可怜又好笑。
谢睿弯腰扣住她白色大衣的袖子,动作轻柔地将她拉起来:“你慢慢站起来走一走,我扶你。”
“嘶……”顾朝曦一拐一拐地跳着,双手拽着他的小臂抱怨道,“谢睿,你下班也太晚了吧,我都等饿了。你得请我吃夜宵!”
“好。”他斜了一边肩膀,温声答应。
路灯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慢慢朝外走去,伴着夜里的微风被拉成某种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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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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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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