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被子往下拽了拽,遮住半张脸说:“那你高考分数挺高啊。”
谢睿笑了笑:“还行,药买到了吗?”
“买到了。”顾朝曦答。
“嗯,那你一会儿起来吃点东西,再吃药。吃完药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他语气轻柔,像哄小孩儿。
顾朝曦缩在被子里,老实道:“哦。”
对面的镜头晃动了片刻,她看到一片棕色的木质屋顶和一闪而过的金色光晕。
谢睿开了门,起身朝外走去,南桑的清晨一如既往的清新。
顾朝曦问:“你要上山了吗?”
她心心念念记着他昨天说的杜鹃,不知一夜过去,那层层叠叠的枝叶上是否又冒出了新的花骨朵儿。
“没,先去牧场喂马。”谢睿说,“等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再带你看花。”
顾朝曦想起那匹调皮的黑马和胆小的白马,用下巴蹭了蹭被子,靠近屏幕道:“这也是你勤工俭学的一部分?”
她的手机前置摄像头被隆起的被子压得向下倒了点儿,谢睿对上镜头里陡然凑近的灵动双眸,脚步微顿:“不是……”
他才说了两个字,屏幕突然卡住,上方跳出来硕大的“李女士”三个字。
上扬的嘴角顿住,而后缓缓拉成一条直线。她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嘴唇,给谢睿发了条消息,按下通话键。
“顾朝曦,我倒不知道你跟宋竟择感情这么好?”她搞砸了相亲,昨天又关了一天机,电话里李女士平日里的温柔不再,平稳的语调下是隐隐的火气。
“嗯……”顾朝曦拖着长音道,“是还行。”
至少在她因为天生的自来卷被班主任质疑烫发而罚站时,是宋竟择从高中部跑到初中部,拉起了被夏日猛烈的阳光晒到胸闷的她。
时隔那么多年,她依然记得又拽又懒散的少年把白色棒球帽扣到她头上,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骂她“白痴”的样子。
也记得他冲进教师办公室,单手插着裤兜一脸不耐地问“谁找顾朝曦家长?我就是!”的背影。
更记得他对她班主任说“你见识短是你的事,但别拿你那点儿见识来污蔑我妹妹。”时认真又不羁的神色。
盛夏的骄阳透过办公室老旧的玻璃窗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射在她身上,她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感受到了归属感。
电话那头的李女士被她这一句“还行”气得不轻,语调里带了些尖利道:“顾朝曦!你要替他出头也看看场合行吗!你已经25岁了!你以为自己还很小吗!女人过了25那就是一个分水岭……”
顾朝曦翻了个身,把手机丢到枕头上。
每次相亲失败,她都会被类似这样的言论教育一番。
社会好像给女人划了几条分界线——18岁、25岁、30岁……
18岁是女人最美的年纪,25岁之后便走了下坡路,30岁那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它奇怪而又稳定地延续着狩猎时代绵延下来的男性主权,形成一种约定俗成的观念,连女人自己都深以为然。
李女士依然在发表她的长篇大论,顾朝曦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偶尔对李女士的教诲给予一些必要的反馈。
外卖小哥的敲门声响起,她爬起来开门拿药。
李女士听到电话这头的动静,皱着眉问:“你又点外卖了?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外卖不好……”
她吸了吸鼻子,拎着水壶打断她:“我叫的感冒药。”
李女士默了一秒:“你感冒了?”
“啊……”顾朝曦把手机放在台面上,开了免提解外卖袋的包装,“是啊。”
她以为自己这一腔鼻音还挺明显。
“……那你好好休息吧。”李女士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但妈妈跟你说的话你别不当回事,要放在心上,知道吗?”
顾朝曦仰头吞下感冒药,从善如流道:“知道了。”
从被窝出来一会儿功夫再钻进去,强烈的战栗顺着背脊蔓延上来,叫她忍不住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干涩的眼底泛出些湿意,紧接着就是漫天的困意席卷而来,她抓着被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已是晌午,她窝在闷热的被子里出了一身汗。嗓子不再发痒,鼻子也通畅了不少,只是身上黏糊糊得难受。
手机攥在手里,手心里也全是汗。
顾朝曦看了眼时间,急急冲进浴室洗了个澡。待头发吹干,对着镜子里那张素面朝天的脸犹豫片刻,抹了点口红上去。
抹完以后才想到自己还没吃饭,只好找几个小面包应付一下。
因为怕蹭花口红,原本三四口一个的小面包,她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慢吞吞地吃了许久。hΤTpS://WWω.sndswx.com/
柜子里衣服不多,她挑了件彩色条纹毛衣穿上。
手机震动,谢睿发了一小段视频来。
高耸入云的云杉丛里,斜斜地冒出几株高山杜鹃的枝丫来。上头点缀了几个将开未开的花苞,淡绿色的小球儿中间挤出点儿艳粉来。不顾风雨,不顾烈阳,只顾引人遐想。
她拨了视频电话过去,对方秒接。
绿意深邃的大山和干净纯真的少年一同撞入她的眼波。
“不是说要等到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吗?”顾朝曦盘腿坐在工作台的椅子上问。
晌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前的薄纱将她温柔包裹,她笑着,和光融为一体。
谢睿站在杜鹃树前,微微上扬的眼角印衬着深绿山间偶然的一抹红,撩人心魄:“嗯,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我走着走着,发现阳光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好。”
朝霞很美,正午的阳光灿烂,傍晚日落西山时的红霞也叫人沉沦。
桌边的日历上圈着她刚搜到的第二军医大开学的日子,但她有那么一瞬间等不及时间的细流,只想化作一只飞鸟飞到南桑,落在他的肩头。
“谢睿。”顾朝曦舔了舔唇,叫他的名字。
他微微低头,凑近屏幕:“嗯?”
她架起一边腿,笑得随意又克制:“你能把镜头对着杜鹃吗?”
别总叫她分心,叫她蠢蠢欲动。
谢睿愣了下,咧嘴道了声“好”,大大方方转了镜头。
南桑的森林奇异,各种植被混杂。只要有一片地,有一颗种子,有一根枝丫,他们就会抓住机会肆意生长。
即便在冬季,你也能感受到那种蕴藏于大地深处的生命力量。
他用一个下午的时光陪她漫游山野,她在现实的边缘重新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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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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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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