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御本来笑语晏晏的,一看到她进来,英俊的脸孔跟着一沉,不高兴了,当即喝叱道:
“不得吩咐,谁让你进来的?哼,这规矩,学得倒是真好啊!”
话中透着深深的讥讽。
羽桐知道自己不得吩咐就冒然进入,是很没规矩。
但是,她在靖北王府,代表的是太皇太后,身份等级自是不一样的,此番留下,她有自己要办的差事,不能用常理来定论。
是以,她还是很理直气壮的。
优雅地行了一礼,羽桐并没有把坏情绪表现出来,而是不慌不忙地接话道:
“回靖北王殿下,今日奴婢不请自入,是有一件事,奴婢不能不说,今日,正好您也在,便当着您的面,和王妃好好说个清楚。”
沐云姜不动声色地看着,嘴里忙着喝粥,没功夫搭理,现在吃饱最重要。
羽桐看着这个不成气候的王妃,瞧着她真真是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睡没睡相,也不知靖北王怎么看上她的,眼神是极度不屑的。
萧祁御虽然很厌恶她,但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他暂时只能忍她:
“你想说什么?说吧!”
羽桐施施然又福了福,身姿若亭亭净植的莲花,仪态是极为得体的,太皇太后亲自调教出来的女子,谈吐礼仪方面,是绝绝子。
可是,他以为,一个人若是太墨守陈规,也就太过刻板。
沐云姜之所以会如此吸引他,大约是因为她拥有一种逆向思维,敢破敢立,又有自己的原则底线。而传统礼法培养出来的孩子,会被条条框框给束缚住。
“王爷,太皇太后下了口令,令羽桐照看好王妃,调教好王妃。是以,您强行把羽桐遣到外头伺候,这不合适。”
羽桐严正指出王爷的行为有失,并且还谆谆教诲起来:
“王爷,人生于世间,离不得规矩二字,如此,事事才能有条律可依。在府中,可驭奴仆;于朝堂,可驭万民;于两国,才有约束……事无法则,则人心没了分寸,这是不可取的……
“奴婢知道,王妃是江湖中人,不识宫规礼法,不拘小节,性情直爽。但她如今既已嫁入皇族,一切就得按照皇族的规矩来。
“在王府,有王爷您给护着,王妃或可以逍遥自在。可身为皇族的一份子,时不时得入宫拜见各宫主位娘娘,王妃若在宫中失了礼节,冲撞了贵人,稍有不慎就会给您惹来大麻烦。
“是以,从明日起,奴婢会代行礼教嬷嬷之职,认真细致地教化王妃,教王妃学得驭家之术,也得让王妃记下君臣尊卑之礼,更得端正王妃的仪态。
“奴婢以为:生为一家之主母,该有的仪容修养不可少,否则您会成为天都城内最大的笑话……
“是以,今日,奴婢不得不冒死进谏:王爷再如何宠爱王妃,也该有个度。有时过份的溺爱,只会带来无妄之灾。
….“您从小孤苦,这十几年一路走来,举步维艰,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皇恩,可万万不能因为王妃的小过错,而将您毕生的努力毁于一旦。
“是以,请王爷暂时忍痛割爱,将王妃交于奴婢,奴婢定能帮您训练出一个完美的靖北王妃,还请王爷莫要再来打扰奴婢给王妃上课……”
小嘴叭啦叭啦,还真是能说会道。
只是,她的话里字字句句透着对沐云姜这个新王妃的藐视,认定王妃就是一个小门小户、不成气候的蠢妇。
萧祁御听得那是大皱其眉。
说来羽桐是贵女出身,小时候因为聪明懂事,被太皇太后看上,然后被选进宫中陪伴老祖宗。她身份是尊贵,但再如何尊贵,藐视他这个新王妃,那是万万不能的。
再说沐云姜,换作别人听到这一番话,肯定面红耳赤,诚惶诚恐了,但是沐云姜却一点也不生气,依旧我行我素、咕咚咕咚喝着粥,权当没听到。
毕竟前世的她,当过女郡公,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想当年她被敕封女郡公时,满朝文武都在反对,觉得这样的高位,给一个女子,太过荒唐,说的话,比她难听多不知多少倍。
喝完,她娇娇地冲萧祁御撒起了娇:“麻烦夫君给我擦一擦嘴……”
萧祁御本来想说什么,闻言一怔,唇角一勾,取了温好的温面巾给她擦了擦,充份显示了他对妻子的疼爱。
其实他是意会了她的意思:想借机气某人。
羽桐看到这一幕,气得面色一白,立刻叫道:“王妃,您怎能让王爷为您擦嘴?王爷是主,您只是仆……”
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这么做,明显是故意的,是要气气她。
沐云姜冷飕飕瞟了她一眼,眼底全是骇人的威势,直接就截断了她的后话,并脆生生反问了过去:
“什么主啊仆的,我只知道我与王爷是夫妻,夫妻便是一体,就得你疼我,我疼你了,哪来的主仆之分。羽桐姑娘,你应该还没成婚吗?”
“是,奴婢尚未成亲……但是……”
羽桐想力辩,虽然没成过亲,但她又不是井底下的青蛙,该有的见识她都有。
可惜啊,沐云姜并不给机会让她往下说,再次截断道:“既然你没有成过亲,怎么知道夫妻之间就不能这么互相疼惜了呢?
“这里不是宫里,宫里才讲究君臣之礼。
“这里也不是你们家,规矩立得比天还大,等级分得比宫里还细。
“这里只是寻常闺阁,是我与王爷的新房,关上门,我们夫妻在床榻之上如何恩爱,难道还需要问过你不成吗?”
沐云姜沉下了脸,当即娇叱了回去:“你要记清楚了,在这靖北王府,我和王爷是主,你们才是仆。主子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我们养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来抬杠的。如果主仆对着干,我们这个靖北王府还要如何治家?”
….她叫的声音比她还响亮。
“王妃,奴婢是奉了太皇太后的命令来的……”羽桐也跟着叫断了她的话,而且还直视了过来,俏脸上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来日,太皇太后必是要考核您的。那日太皇太后说了,将来,您的日常起居,若是有失皇家风范,那么,太皇太后还是要给王爷另纳侧妃的……hΤTpS://WWω.sndswx.com/
“太皇太后还说了,您要是不合适,也只能从正妃降为侧妃……
“王妃,这难道是您想要的结果吗?如果您想降位份,成,就当奴婢多管闲事了!”
什么?
竟还有这等事?
沐云姜眨了眨大眼睛,转头看萧祁御,很是震惊地问道:“真有这事?”
提到这事,萧祁御也挺无奈的。
在皇家,也就太皇太后对自己最是好。
可是这位老太祖宗一听到他娶的是一个江湖女子,虽然这女子曾助他在玉城平了叛乱,但老祖宗还是觉得人家配不上他。
成亲第二天,按理本该是新婚夫妻进宫向长辈们敬茶的,但是呢,因为新妇中了毒一直昏睡,这事只能暂缓。
老祖宗是最最讲规矩的老顽固,知道后觉得老三娶这样一个女子,很是不吉利,第二天就把他叫了进去,说道:
“一个小小文官的女儿,虽然被封了县主,可怎么配得上我们萧氏的三皇子。这样,太奶奶给你另外纳两个娴良淑敏的贵女当侧妃,你呢,年纪也不小的,合该好好地找一些清白的姑娘为你开枝散叶了……多子才能多福。”
其实太皇太后之前也曾想过要为他选妃的,但他一直借身子病弱而拒婚。
这一次他趁太皇太后不在京中,自行求娶了这么一桩与他来说没有任何利益的姻缘,太皇太后知道了后,很是不乐意。
她身边呀,就有好几个妙龄女子,之前太皇太后曾想许给他的,全被他给拒了。现在太皇太后又要旧事重提。
萧祁御见状,那是连忙表明志向:“谢太奶奶垂怜,御儿这么些年心里只想着如何守卫江山社稷,从不曾想过娶妻,可自从见到云姜,御儿娶妻之心才一日一日荫芽生根。
“云姜虽然出身于江湖,却是一个见识过天地之大的奇女子,心中也怀家国大业之心。之前在玉城,她为保一方城民而甘愿以命相搏,她是御儿见过的最最好的女子。
“太奶奶,御儿心中只有她。还请您莫要再赐侧妃。御儿只想和云姜一人琴瑟相和,共度此生。其他人就算进来了,御儿也不会要她们的。”
他直接就给拒绝了。
太皇太后听了,老脸上面子很是挂不住,不情不愿地就说道:“那哀家就把羽桐留下,回头让羽桐好好教一教你这新妇。一个月后,哀家是要考一考你家新妇的。
“若是她不懂半分规矩,粗鄙无趣,过不了哀家这一关,哀家还是要给你纳侧妃的……
….“而且,你还得和侧妃生出孩子来,哀家才允她这个正妃留在你的靖北王府,陪你终老……”
他无法驳回这道旨意,于是羽桐就进了他的靖北王府。
羽桐还带了四个宫婢过来。
萧祁御觉得,要是云姜身边全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万一出点什么事,有理说不清,于是,他就另外挑了几个人进来,然后把楚楚和小小全安排了进来。
她们主要是近身照顾沐云姜。
这是他下的死令,只要他不在房里,楚楚和小小就必须守在床边。
“羽桐,你先出去……”萧祁御沉着脸命令道:“我和王妃有话要说……”
羽桐却不乐意:“王爷……您不能如此纵容王妃啊……”
“滚出去。”
这三个字,绝对是杀气腾腾的。
“本王要怎么做,哪轮得着你来管教?在这靖北王府,到底谁才是主子?如果你才是主子,回头本王就同太皇太后说,请您来当这个靖北王成吗……”
这话不可谓不重。
最后还用了一个“您”字,这是真真生了怒气。
羽桐一直知道,殿下脾气很大,但是,在往日,殿下素来是谨言慎行的,可今天呢,他这反应也太大了……
于是,她只能再次悻悻地退了出去。
之前,太皇太后曾与她说过的:“羽桐,此番哀家把你留下,是怀着良苦用心的,哀家知道你心中属意老三。可老三就是一个死脑筋,之前是完全不动男女之情,如今,却被一个江湖女子迷倒了。
“或是因为他从不曾真正和女子交过心,才会轻易被这样一个粗鲁的女子迷了心志。
“你好好留下,借着教诲那个沐云姜,阻隔她不要让她再缠着殿下。时间久了,那孩子可能就会淡下那份情,说不定还能瞧上你……”
于是,她就这么留下了。
可是这三天,不管她怎么说,靖北王是夜夜与她同宿。
王妃的床榻边上,小小和楚楚终日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靖北王对新王妃的这份爱护,真真是酸到她了。
“关上门,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打搅本王和王妃说话……谁敢再进来,军法处置。”
萧祁御又附加了一句。
羽桐只能颤声应下,把门给合上。
沐云姜瞟了一眼她,脾气真是大,好在,她不怕他,“喂,不凶了,气坏了自己,小心我改嫁……”
萧祁御脸上顿时一黑:“……
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自己是因为她才训外头那个女人的,她倒好,还想改嫁。
他立刻把人拉到了怀里,眯眼说道:“你觉得你嫁了我之后,还能改嫁?”
沐云姜抿了抿粉粉嫩嫩的小嘴,扬了扬俏生生的柳眉:“这个事吧,得试试才知道能不能改嫁得了?唔……”
被吻了。
不,这是惩罚。
沐云姜觉得自己惹着他了,可是她却想笑,这个人,有时候竟如此的小孩子气。
“唔,唔,唔,我错了,真错了……以后不说了……我的爷,你便消消气吧……”
好不容易虎口逃生,她娇娇求饶。
那嗓音嗲到能让人酥掉骨头,眼神更是如丝如媚的……
萧祁御的眼神跟着柔软了下来,把人抱在怀里,平复胸膛中那颗激荡的心脏——这个可爱又可恶的小丫头片子啊,真真让他拿她没办法。
“现在可以说一说了吧,我为什么还要接受什么考核?”
这个问题,她必须问问清楚。
明天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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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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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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