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很好地解释“兵书”之由来,让人没办法起疑。
萧祁御也惊诧啊,阿姜怎么给“兵书”的由来,编了这么一个不太合适的出处——像是故意让人拿为话柄的。
明明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出了这样的纰漏?
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是他有意为之。
凉帝也意识到盗墓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是不太好。刚刚他心里就有了一个疙瘩,但是得到兵书的喜悦,让他忽略了这件事的不体面。
正当他不好处置这事时,沐云姜忽正色应答了起来:
“回皇上,回长公主,儿臣的师父乃是大凉人,从不在大凉境内盗墓。这本兵书乃是从300年前的逆贼张敢坟中找到的。
“张敢的坟就埋在南齐皇城边边上的铁枪村。
“我师父恨那贼人挑起大乱,而令东洲国一分为四,在意外得知其墓穴所在后,又加上当时身无分文,才不得不盗墓。
“可惜啊,那只是一个衣冠冢。墓中只有衣冠,另陪葬了不少书籍。其中不少是他自己的作品,也有一些是前朝名人的墨宝。
“唯这部《兵策》藏在这紫木匣中,师父觉得这是好东西,曾找过人查过封面上的那两个字,确定是《兵策》,就一直收着,为的是有朝一日可以献给皇上。
“所幸今日,这本《兵策》终于到了它该到的人手上了,也是万幸。
“如果只是因为此书是盗墓得来的,就该治儿臣的罪,儿臣觉得很是委屈。”
萧祁御听罢,暗暗一乐:鬼丫头,原来她早想到应对之策了。
看似很普通的几句话,其实里头很有玄机,轻易就能平了公愤。
一,她和她师父从不挖大凉自己人的坟。
二,他们挖的是前朝逆贼的坟,而且还是从大齐手上把这瑰宝弄来的。
三,他们挖坟后,还把东西献给君主了。
要知道大齐和大凉的恩怨可深了,他们在敌国挖人家祖坟,这等于是帮着大凉狠狠打了大齐的脸。
想想吧,这么珍贵的东西,就在他们大齐皇城眼皮底下,竟被大凉人挖了过来,远在大齐的皇帝要是知道这事,鼻子肯定要气歪。
这是何等大快人心的事,贤明的主上怎么能因为这事,再下惩罚的旨意。那就成了昏君了。
父皇一直自诩是明君,这种抹黑自己脸的事,他肯定不会做。
长公主也无言以为辩了——不得不说,这个沐云姜真是一个难缠的小女子。
凉帝心下也挺惊讶的,沐家这个孩子到底跟了谁历练了这么多年,这应变能力,这小嘴的辩驳能力,便是他们朝堂上的使臣,也没这样好的口才啊。
但到底是一个江湖人啊,还是个孩子,行事有点直,她已经一连得罪了两个宫中贵人,虽说是个挺聪慧的姑娘,到底是有点不稳重。靖北王府得了这样一个主母,想要抓他们的错,真不是难事。
但今日凉帝觉得自己是得利的那人,自然得护着沐云姜一点,不能让胞姐肆意胡闹——胞姐最最讨厌他这个儿子了,今日她故意盯着这个儿媳,是想抓她一个错,让他罚她。
平日里,他可以纵着,今日不行了。
“嗯,沐云姜,盗墓不是有家教的人会做的事。你幼时在他国盗墓,也的确不是很光彩的事,但朕念你当年年幼,如今又献兵书有功,故不追究你的盗墓罪,另奖励你黄金百两……”
没错,凉帝还是另外嘉奖了。
沐云姜立刻谢恩:“谢皇帝陛下。您是这世上最最贤明睿智的皇上。兵书到了您手上,以后,我们大凉的军队必无往不利了。”
这马屁拍的,真是及时。
长公主狠狠翻了一记白眼,萧祁御可拍不来马屁,怎么娶个媳妇这么会奉承。
淑妃也暗暗咬了咬牙:这死丫头,怎么又逢凶化吉了。
凉帝很高兴啊,只要他得了《兵策》,以后翻译完交到精通兵法的人手上,那大凉的军事能力必定能很好的发展起来,无往不利也是有可能的:
“好了,大家好好用膳吧!”
这代表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关于她曾经盗墓这事,若再有人敢提,就是要下皇帝的脸面。
沐云姜坐下来时,暗暗吁了一口气,今天她是有点锋芒太露,那亦是她故意为之的。
没错,她说兵书为盗墓所得,是她事先挖好的坑,既能合理地说明兵书之来历,又能制造一个假相:
她虽讨好了皇帝,但她又不够聪明——聪明人肯定不会说这是盗墓所得的。这是一件很忌讳的事。
如此,她就给了旁人这么一个印象:
靖北王妃年轻气盛,说话直,没什么城府,不像靖北王那样谨小慎微,很容易让人抓错处。
她以为:如果夫妻俩太过精明,那就越发让别人心生防备,若其中一个不太聪明,还得罪了宫中贵人,那以后他们想处置靖北王就容易了。
他日,若有人再想对她发难,她可抓住机会,反过去好好收拾他们。
而整个过程当中,皇后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冷冷地盯着这个小姑娘:
很厉害的女孩子,这样一个女孩,若是和靖北王一条心的话,将来与太子真的是一大威胁啊!
所以,他俩必须离心才行。
*
宫宴继续着。
接下去倒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但沐云姜的眼皮却在狂跳,总觉得今天还会有事发生。
期间,沐云姜带清欢如厕,萧祁御追了出来,他呀,就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如厕完出来,沐云姜看到身姿昂扬的男人,在挂着一行红灯笼的廊下等着,“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刚刚你情绪一直很紧张,还掐了我的手?怎么了?”
萧祁御回神,走上前,牵着她往回走。
“没事没事。”
“真没事?”
他觉得肯定有事。
沐云姜不答,而是问道:“接下去是不是得上宫楼,撒铜钱,与民同乐了?”
“嗯。”
“你当当心。”
“怎么了?”
“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前世,你没参加今晚的宫宴,但过了今夜,皇上会赐你一个侍婢。这个女人,在几年后会被你亲手处死。她在你当了太子后,便想毒杀你……结果失败了。
“今日,如果她再有所行动的话,就表明,她入你王府前,就已经是别人手上的棋子……这个人背后是谁,我们必须查出来。”
萧祁御听得目光一闪,“女人?赐我?哪个?”
沐云姜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佟雪裳。”
*
重新回到宴会上,萧祁御夫妻又坐了一会儿。
眼见得宴会也吃得差不多了,凉帝传令摆驾宫楼,欲与夜游的百姓同庆去旧迎新之喜。
从点凤台,到皇宫城楼,不过一刻时辰,众人跟着凉帝上得宫楼,楼下是天都城的百姓。
每年的这一天,凉帝都会广撒银钱,自有内侍踩着高跷,于皇宫外头撒钱,另有巡防营和守城军维护秩序。
有过几年,凉帝甚至会在这一天于芸芸众生当中,卿点人才,直接提拔重用。
是以,这一夜,会有很多文人和武士来这宫城边边上,希翼得到一个机会,成为天子门生……
今天的崇光门前,依旧聚集着一大片乌泱泱的百姓,不过,秩序维持得还是很不错的,一个田字型的结构,让百姓们站在安全的位置上,聆听皇帝训话。
先是聆训。
接着是撒钱。
而后是击鼓,唱朝歌,鼓舞士气。
最后以传花的方式,在百姓当中挑出几个来,直接和皇帝当面对话。
这一切开展得很好,皇帝很好地做到了与民同乐。
而今夜,凉帝又挑了四个人,有文有武,聆听了他们对当前国政利弊的阐述,他们的回答,让他觉得满意,传令让他们过年完到宫中见驾。
这四人,能得到皇帝的嘉许,往后头的前程自是一片光明的。
从中可以看出来:凉帝之所以能让百姓拥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直到仪式完成,凉帝走下城楼时,忽蹿出四个内侍,他们各执一把长枪,冲凉帝飞了过来:
“皇帝老儿,拿命来。”
今夜这样的仪式,宫中各营,那必是戒备森严的,五步必有一哨,可便是在这样的守护当中,还是有人敢来刺杀。
可见大凉的皇宫内,已经被暗布了不少棋子。
这是沐云姜心下很肯定的事:只是不知道到底谁是那只幕后黑手。
萧祁御就在附近,第一时间飞纵过去,和那些人大打出手。
而其他人,包括皇后、长公主在内的所有皇室中人,则一个个吓得面容失色,都第一时间想躲起来。
只有凉帝面不改色,正冷冷地盯着那四个刺客,而神武营统领龙战则护在皇帝身前,谁敢上前行刺,谁就得从他身上踏过去。
沐云姜全神戒备,将清欢护在身边,心头一阵紧张。
这一幕,前世有吗?
答案是:没有。
这一世冒出这么一茬,代表,历史已被改变了一大半……
如此改变后,未来是怎样的,沐云姜心下变得很不确定了。
现场很混乱。
一片哄乱当中,打斗声、护驾声、凌乱的脚步声,声声不绝于耳,宫妃们、皇子们吓得尖叫的不在少数。
而她的任务是:护着清欢,护着萧祁喆。
这场行刺,结果如何,其实是毫无悬念的。
四个内侍突然冒出来,闹这么一通,基本上是来送死的——可对方为什么要派人来送死呢?他们能得到什么利得呢?
若毫无利得,他们就不可能这么行刺。
等一切重新安静下来,只听到皇帝在怒叫:“传御医,快传御医……”
也不知是谁受了重伤,令皇帝如此着急。
沐云姜听得眼皮噌噌直跳,牵着清欢和萧祁喆上前,高叫道:“父皇,可是出了什么事,可需要儿臣医治……”
神武宫的人把皇帝重重保护在正中央,她根本就近身不得。
“对的,父皇,阿姜可以的……”那头,传来了萧祁御的叫声:“阿姜,快过来……”
能喊她,证明受伤的不是他。
得到皇帝的许可,沐云姜走了过去,却看到那佟雪裳倒在萧祁御怀里,胸口处中了一支箭,腹部另有一支……
她本来就穿着红色舞衣,但她身后披的是一件白色裘氅,此刻,那白裘已被血水染得通红,在灯光的逼照下,显得无比得触目惊心。
“八皇弟,清欢,闭上眼睛。”
沐云姜不想清欢再次面对这种血腥的场面,忙令清欢和萧祁喆背过身去:
“乖啊,你们乖乖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三嫂嫂放心,我会看好清欢的!”萧祁喆连忙应声。
四周神武营的兵,一个个拿着火把,火光将四周照得通亮。
沐云姜吸着寒冷的空气,快步来到萧祁御身侧,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那几个刺客,想转身射杀我,是佟姑娘帮我挡了暗箭……”
萧祁御抱着佟雪裳,手上已沾满了她的血水,急切地看向她,道:“阿姜,你倒是给看看,佟姑娘怎么样了?”
那份关切,让沐云姜微微有点不舒服。
但她忍耐着没说,而是先给佟雪裳看了脉,脉像很虚,“必须马上拔箭止血……”
佟雪裳还没晕过去,惨兮兮地望着萧祁御:“殿下……奴,奴会死吗?”
啧,倒是真会搏男人同情?
“不会,你挺住,阿姜医术高超,肯定能救你的。”萧祁御安慰完抬头,催促道:“阿姜,救她,快……”
就算这个女人救了萧祁御,这会儿,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此紧张地要救这个女人,她心里免不得不舒服起来……
前世他俩的关系,本来就膈应着她——现在越发膈应了。
“我尽量。”
“什么叫尽量,必须倾尽全力的救。她刚刚救了我,若不是她,现在中箭的就是我……她不能有事。阿姜,她与我也算是旧相识,绝对不能有事……”
那种不惜一切代价想把人救活的急切感,竟是如此的让人不爽,但沐云姜还是忍了下来。
“找个单架,把人先抬到附近的宫殿,生上炉子,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在外头是不能解衣拔箭的,这里太冷了,而且,她手上也没有特别好用的灵丹妙药。
皇帝立刻下令。
很快,佟雪裳被送到了附近的殿宇。
一根根手臂粗的蜡烛,点得屋子通亮,好几个火盆子也生起来了,冰冷的屋子一点一点暖和了起来。
萧祁御始终守在佟雪裳身边,陪着她说话,为的是避免她因为失血过度,而陷入昏迷。
但是,这一男一女说的话,真真是叫人火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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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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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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