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人多,取名随意又任性,出生的时候孩子门前看到什么,就是给孩子取什么名。
虫娘出生的时候,产房门上趴着一个小七星瓢虫,便给孩子取了个范虫虫的名。
范家孩子实在太多,小虫娘究竟什么时候不在的,谁也说不清。
快吃晚饭,范家二姐这才晓得不见了一个孩子。
她忧心说完,便见赵鲤三人同时脸一沉。
“怎么了?”
她不解问话,被范七打断。
“二姐,虫娘真不见了?”
范七刚刚才听见手底下人来报,那轮回观笼子里运了好些孩儿进去,现在一听家里走丢一个女孩,哪里忍得下去。
顿时急头白脸地追问。
范家二姐也脸色一变:“怎么?出事了?”
范七不答,当即一撩衣摆便要去寻,却被一只手按住。
他急回头对赵鲤道:“赵老大,您的事能不能捎后,家里孩子……”
“我知道。”赵鲤打断了他,“孩子的事要紧,你去找之前,先去给我寻一本老黄历,把孩子八字拿来给我。”
赵鲤话说完,现场一静。
范七眼中异彩连连:“赵老大,您会看事?”
赵鲤不知灵气复苏后的占卜法能不能在此时顶用,含糊道:“我试试。”
可赵鲤显然低估了望源城中百姓,对神棍神婆的尊敬程度。
范七带着人手去探查时,范家二姐一改之前冷面,用十分尊敬的态度将赵鲤迎进堂屋。hτTΡδ://WωW.sndswx.com/
很快,老黄历和八字都送到了赵鲤手上。
赵鲤背人一算,万幸的是,从八字看虫娘并无早夭之相。
得出结论,赵鲤一开门,范家合家恭敬立在门前。
连范老爷子都站在门口等着。
待听见赵鲤说孩子还活着,院里此起彼伏都是松气声。
“那就好,那就好。”
范家老爷子和范七四哥气松了一半,便见范七沉张脸提溜着一个干巴老头进来。
范七是这一片的喇唬头子。
他这人讲义气,很有脸面。
知道他家丢孩子,左右的人都帮着找,在爱跟虫娘玩的一个小孩指认下,将这干巴老头指了出来。
孩子一脸单纯,指着这老头道:“狗爷爱给我们糖吃,让我们跟他玩亲亲游戏呢。”
“今天早上虫娘进了狗爷的屋。”
赵鲤几乎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涂黄的脸瞬间沉下。
她一个无关人尚且愤怒,更不必说范家人。
范家二姐嗷一声操起杀猪刀,便要剁了这干巴老头。
幸而范七还有几分理智在,知道虫娘下落还得从这老头嘴里打听,半道将他二姐拦下。
这死老头被范家人围着,似乎知道认下这事他必死。
被踢得嘴角冒血,依旧梗着脖子:“我不知道,不关我事,那死妮子乱说。”
他任人殴打死不松口,一时间场面僵持。
赵鲤立在旁观察,见这老头乱晃的眼睛,忽而冷笑,扬声道:“把人带进屋来。”
闻言,范七双眼一亮,还道她有什么神鬼手段。
不料,进屋一关门,便见赵鲤从靴册掏出一柄鱼鳞匕首。
狗爷像是老狗一般,被五花大绑。
见赵鲤上前,还欲嘴硬。
却觉手腕一疼。
他的枯树枝子似的手,被赵鲤硬生拽着平摊桌上。
范七还欲问,便见赵鲤匕首翻花,灵巧将狗爷的手指甲撬下三片。
她手实在太快,狗爷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待见自己秃秃的甲床,缓缓渗出血,他才猛然张嘴嚎叫。
“现在说留你全尸。”
赵鲤从堂屋桌旁顺手取来个木头玩具。
孩儿耍玩的鲁班锁,尖锐棱角摁在狗爷的秃甲床上,其痛可想而知。
赵鲤说话手不停,见范家堂屋有香案,走了两步取来两根烧光的香笄。
十分顺手地插入狗爷完好的两个手指盖里。
削得不甚光滑的香笄插入甲床,一拧便是一包黑血。
狗爷喉中咯咯,被赵鲤一把按在桌上。
鼻子撞到桌面,他短暂失去意识。
下一瞬又大喘气。
后背衣襟都被汗湿透。
又要惨叫,便听赵鲤冷声道:“说,虫娘在哪?”
一边问,赵鲤一边用木头玩具碾狗爷的手指,呵呵笑道:“别想骗我,现在说你还能得个好死。”
“否则……”
下一瞬,死死咬牙的狗爷已然知道她的后话。
赵鲤手中匕首一扬,薄薄从他甲床上削下了片半透明的粉肉。
“否则,我便这样活剐了你!”
赵鲤手段之狠,便是范七都看得冒冷汗,更不必说狗爷这种杂碎。
加之恐吓技能发动,狗爷裆下一热,瘫软在地:“我说,我说。”
“有人,有人看中了虫娘,带去送贵人做礼物。”
狗爷两颊的肉颤抖,涎水含不住滴答满襟,哀求道:“我没想卖虫娘的。”
“我,我本看中的是别的孩子,只是虫娘刚好来,被看中了带走,是他们逼我的。”
这话赵鲤倒信他说的是真,毕竟范家不好惹,太容易露破绽。
这老狗便是单独胆大包天,轻易也不会对范家人出手。
范七眼珠子都红了,按着这老狗愤恨之际:“你个老杂毛,我家当你是街坊,你有什么困难都搭把手,你竟敢。”
“说,虫娘被谁带走?带哪去了?”
虫爷被他扯着发髻,朝后拽,一个劲哭求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来,来接的是商号的人,只听说要送给什么贵人去享……”
他本想说享用,却临时掐断话头,支支吾吾地求饶。
听闻送给贵人,赵鲤大抵能猜到孩子去向。
当机立断道:“我去一趟。”
她未挑明要去哪,但范七已然明白。
闻言眼中满是感激:“赵老大,多谢。”
他要跟赵鲤一块去,却被拒绝。
像范七这种身手,去了也是拖后腿。
时不待人,现在已经不再是什么扳指的问题。
赵鲤当即点验装备佩刀。
在太阳下山前出城,来到了蒿里山下一家棺材铺。
这家棺材铺是范七与人合伙开的,算是这帮喇唬在城外的小窝点。
赵鲤几人假作家里有死人,前脚推着板车进棺材铺,后脚便听一阵马蹄隆隆。
却是白日才见过的那个靖宁卫百户,身着盛装,领着手下骑行向蒿里山,从这棺材铺子前经过。
一看便是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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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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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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