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你们在做什么?”
翁老师上前友好的问道,被她问话的妇女抬起头:“你没看到吗?我在做衣服,这叫江衣,是江大善人让我们做的,做好给就给我们这些人穿。”
“江大善人是谁?”
翁老师再次问道,女人指了指远处站着的江崎贺:“那就是江大善人。”
江崎贺并不姓江,而是江崎,但这里绝大部分是文盲,很多人喜欢叫他江大善人,而不是江崎大善人。
江这个姓,他们会觉得更亲切。
江崎贺并没有特意更正,反而感觉很好。
“江先生您好,我是《岩井报社》记者,我姓翁,能采访您一下吗?”
翁老师来到江崎贺面前,礼貌的打着招呼。
“可以,不过请稍等,我先忙完。”
江崎贺正在分配新做好的衣服,他必须盯着,不然会有人多领。
这里的人很淳朴没错,但一样有喜欢占便宜的人。
他的目的是帮助更多的人,现在有很多人没有衣服穿,绝不能让他们多领。
听他口音,翁老师立刻明白,他真的是日本人。
“您好,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过了会,江崎贺忙完,走过来接受翁老师的采访。
他知道岩井报社,那是岩井公馆的报纸,主要是宣扬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好,之前他便看过,认为他们写的不错。
可了解到真实情况后,他明白,报纸上充满了谎言。
翁老师对他进行了采访,询问了不少问题。
足足半个小时,采访才结束。
“感谢您的支持,您不介意我把今天的采访发在报纸上吧,这样可以更多的中国人知道,日本人中有不少好人。”
“没关系,您随时可以发表。”
江崎贺笑道,这样的报道他不反对,若能带动更多的日本人来做这样有意义的事,他会更加开心。
“谢谢。”
翁老师收拾好纸笔,离开之前,又拍了几张照片。
“老袁,线索是真的,他叫江崎贺,日本人,我问过他做什么,但他没说。”
翁老师来到岩井公馆,立刻去做了汇报。
“江崎贺?”
袁易达突然皱了皱眉,翁老师注意他的神情,立刻问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我知道一个叫江崎贺的人,他是前任上海特高课课长三井的秘书。”
“特高课,会不会是重名?”
翁老师很是惊讶,袁易达则问道:“有没有他的照片?”
“有,我马上去加急洗出来。”
翁老师立刻回道,他负责新闻,不像袁易达统筹一切,必须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特高课的重要人物,袁易达全部认识。
翁老师不相信江崎贺真的是在特高课工作,他更希望是重名。
若是在特高课,那江崎贺做这些事的用心需要仔细调查清楚,特高课如此大费周章,投入那么多钱,收买这些穷苦老百姓的心,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抓红党?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红党经常和这些人接触,如果真被他们收买成功,有可能会被这些被蒙骗的老百姓出卖。
他们必须预防这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照片很快洗了出来,袁易达看过之后,眼睛微微一紧。
“真的是他?”
翁老师问道,袁易达叹道:“没错,我见过他,确实是特高课的江崎贺。”
其实听到江崎贺名字的时候,袁易达就有预感,这个人就是他。
日本人哪有那么好心,真去诚心的帮中国人,他们做任何事都有着目的,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更加肯定这一点。
“这件事我们要尽快上报组织,别让其他同志遇到危险。”
翁老师小声说道,袁易达点头,此事确实需要上报。
日本人狼子野心,手段层出不穷,一不小心便会被他们抓到机会,在敌后工作,更是要无比小心。
“那这份采访还发不发?”翁老师问道。
“采访照发,我们做出提醒就行。”
袁易达没有阻止发表,他们的报纸本就是刊登这样的内容,就算他们不发,其他报纸知道后,肯定也会采访发表。
抢先一步,会让岩井龙一更加满意。
“好。”
翁老师离开,采访需要他写成新闻稿,最后才能成为报纸上的文字。
“王书记,老家电文。”
警卫员小伍将新取来的电文送到王书记的手中,共有两封,全是提醒电文。
第一封提醒他们,让发动学生游行的同志先撤离,76号已经盯住了他们,正在调查,如果查出他们的身份,同志们会有危险。
第二封则是江崎贺的事。
“特高课在收买人心?”
王书记有点惊讶,至于第一个提醒他们已经做了,这种事日本人肯定会关注,他们不会连这点都注意不到。
日本人去查吧,一个人也查不到。
倒是第二封,让王书记眉头紧皱,日本人做善事,做了很多天,成功欺骗了一大批穷苦百姓。
这些人知道他日本人的身份,然依然称他为大善人,说明他们已被蒙骗。
这件事必须重视,在贫民窟那边活动的同志,需要进行转移。
他们有好几个同志偶尔去那边,有教书的老师,还有医生等等。
红党不能公开露面,但暗中对穷苦百姓的帮助从没有断过。
“让我们的同志以后不要再去,那边人知道身份的,立刻转移,否则会有危险。”
王书记很果断,同志们不能留在那边,敌后任何事情马虎不得,稍有疏忽,便是万劫不复。
老俞就是惨痛的教育,他的事绝对不能再次上演。
“是。”
小伍去传达命令,王书记则是叹了口气,日本人手段越来越多,很多时候防不胜防。
敌后工作,如今变的更难。
特高课,南云翻起了今天的报纸。
她这里有好多份报纸,但不会每份全部看完,她只挑重点或者有用的看,有时候报纸上也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很快,她注意到了对江崎贺报道的那份。
“日本大善人。”
南云冷哼了声,如果江崎贺真的被红党收买,相信了他们那套理论,这次她绝对可以复仇。
不仅能拿下江崎贺,还能对竹本发难。
毕竟竹本当初抓他就是为了江崎贺,江崎贺若是红党,竹本便有红党同伙的嫌疑,否则他为什么那么紧张?不惜强行抓她,让她放人。
“山内,江崎贺有没有什么异常?”
到了中午,南云喊来山内静香。
“没有,他不来上班,起来就去了贫民窟,一直在那边指挥做事。”
江崎贺毕竟是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简单的维持秩序,做好物品发放的统筹,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江腾君,你来一趟。”
南云拿起电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她要再次对江崎贺下手,这次是她的机会。
“课长。”
江腾空很快到办公室,南云起身说道:“江崎贺有红党嫌疑,你现在带人,马上去搜查他的家,安上窃听器,我让山内配合你。”
这次搜查,以江腾空为主。
山内静香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她配合,而不是江腾空配合她?
“课长。”
山内刚开口,南云立刻看向她:“这是命令,立即执行。”
南云要给江腾空足够的信任,让他明白自己的诚意。
如果江崎贺真是红党,这次江腾空将会立下大功。
“是。”
山内无奈,只能应道,明明是她先发现的问题,课长却把调查的任务交给了江腾空这个外人。
她实在无法理解。
她知道课长在拉拢江腾空,但没必要这样吧?
为了拉拢这个老男人,课长牺牲了太多,现在竟然把属于她的功劳送了出去。
她的心里多了一份怨念。
江腾空来不及找石田商量,先带着人去了江崎贺的家。
南云怎么突然要查江崎贺?
上次竹本给她的警告,她忘记了?
竹本并不可怕,他们真正怕的事竹本身后的石原亨,谁不知道,竹本就是石原亨的狗腿子。
但命令必须执行,江腾空很快带人到了江崎贺的家里,手下做了仔细的检查,确定没有反侦查布置,最后进入家里,仔细的搜查。
暗查需要注意很多的细节,所有的东西必须放回原位。
哪怕一本书,一张纸,都不能有任何改变,否则很可能被主人回来后发现。
“组长,您看。”
没多久手下搜出个账本,江腾空拿出来后,眉头立刻凝结在了一起。
账本的内容不少,有进账,也有开支。
进账少,开支则多,进账全是磺胺,卖了多少盒,有多少的利润。
这段时间江崎贺卖了不少的黄安,江腾空数了下,足足一百八十盒,他哪来的这么多磺胺?
开支非常的杂,红薯,玉米,粗麻布,还有各种药物。
而且量非常的大,江崎贺干了什么,竟然需要这么多的东西?
“拍下来。”
江腾空命令道,手下拍下照片,将账本放回原位。
除了账本,其他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江崎贺住的是单身宿舍,这里本就简陋。
“安装窃听器。”
江腾空再次命令,在这里装窃听器不难,而且这里是特高课的产业,旁边可以布置隐蔽的监听点。
做完这一切,江腾空带人离开,只留下布置监听点的人。
“课长,江崎贺购买了大量的廉价物资,还雇佣了一批人,他到底在做什么?”
江腾空回去向南云禀告,山内静香在他的身旁。
“还能做什么,他投靠了红党,现在是日红。”
山内不屑的说道,她实在无法理解,红党的那些理念有什么好,天天讲奉献,讲付出,难道就不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红党?”
江腾空现出惊色,怎么可能,江崎贺是红党?
可他买的那些东西,还真和红党有点关系。
红党向来喜欢这些廉价的物资,主要是吃的更久,用的时间更长。
“课长,他在为城外的红党游击队供货?”
江腾空并没有看到报纸,此时还不知道江崎贺所做的事。
竹本把他救出来后,江崎贺就再也没和他们联系过。
“你看看这个。”
南云把报纸给了江腾,迅速看完报道,江腾空更为震惊。
江崎贺去做了善人,还是很多人口中的江大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他看到了账本,和报纸上的东西对的上,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个做善事的人就是他认识的江崎贺。
“他被红党所影响,投靠了红党,现在帮着红党做事,你不觉得,这是红党最喜欢干的事情吗?”
南云回道,江腾空愕然,没错,红党确实喜欢这么做,来收揽人心。
但江崎贺去做,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江崎贺这么明目张胆,他就不怕自己被怀疑?”
江腾空还是提出了他的疑问,如果他真是红党,应该以刺探特高课情报为主,为什么去做这种事。
如此高调,很容易被盯住。
“他在特高课内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又有着日本人的身份,估计红党想的是灯下黑,以为我们不会怀疑他。”
山内冷哼道,南云则点头:“没错,所以要调查他,拿到证据,立刻抓人。”
“是,课长。”
山内首先回应,这是她的桉子,她不想白白让给江腾空。
甚至都不想让江腾空来辅助。
“课长,一切听您的安排。”
江腾空点头,这个情报很重要,需要尽快上报,虽然红党和果党不是一伙的,但毕竟是中国人。
关于中国特工的所有情报,他都需要上报。
“江崎贺被怀疑为红党了?”
晚上,楚凌云收到玫瑰的电文,惊讶说道,泥鳅看到电文的时候,同样震惊。
“组长,这可能吗,江崎贺是三井的铁杆啊,会不会南云的污蔑?”
泥鳅不知道石原商行内的事,楚凌云没对他说过。
“不可能,江崎贺做什么我清楚,给玫瑰回电,南云要查就让她查,做好配合,有情况随时汇报。”
方士易是想过要发展江崎贺,但被他阻止。
江崎贺不是红党,这点他最为清楚。
既然不是,南云想怎么查随她,除了栽赃陷害,屈打成招,没有的事南云怎么也不可能变出来。
她若真敢这么做,肯定要倒霉。
收到回复的江腾空,彻底安心。
既然楚凌云不在意,他没必要多管闲事。
“江崎贺被盯住了,他真是红党吗?”
江腾空的家里,石田小山皱眉问道,江崎贺当初和他们是同盟,但因为江崎贺本身没有任何实力,无论是他还是江腾,都没有在意江崎贺。
“不好说,他做的事有点像。”
江腾轻声道,石田再问:“中国人不是没让管吗?如果是红党,楚凌云会不管不问?”
“你难道不知道中国人内斗多厉害,楚凌云是军统的人,他是果党,不过问红党的事,不很正常?”
“也对,那你就去查,如果真查到了什么,我想办法给他提个醒。”
石田点头,江崎贺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能让南云那么轻易得逞。
有江崎贺在,他们相当于多一道防线。
江崎贺可以吸引南云的注意力,同时他只要存在,南云的威望便抬不起来。
当初她可是因为江崎贺,被宪兵司令部的人大庭广众之下给抓走。
她回来后什么事不能做,放任江崎贺,别人自然会低看她一眼。
哪怕真有想投靠她去搏个前程的人,没有慎重考虑前,不可能做出决定。
第二天一早,山内就到了监视点。
这里全是江腾空的手下,看到她起身打了个招呼,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没人主动汇报,更没人对他提起和桉子有关的任何事。
“昨天到今天早上有没有异常?”
山内压制住心中不快,主动去问。
“山内组长,这是行动机密,需要我们组长同意,我们才能告诉您。”
一名队长起身回道,监听内容确实为机密,不能随意外泄。
若不是看在山内静香是后勤组长,队长懒得搭理她。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桉子本是我的,你们行动组不过是协助?”
山内脸色变了,厉声喝问,队长再次摇头:“对不起,我们只听从江腾组长的命令。”
“放肆。”
山内骂道:“江腾空要听南云课长的话,难道在你们的心里,江腾组长比南云课长更大?”
“山内组长,我们是行动人员,严格服从命令是我们的职责,如果南云课长真有命令,请她本人来下,抱歉,我们现在要工作,请您离开。”
山内愣住了,她没想到,大早上的来到监视点,竟然被赶了出去?
简直是奇耻大辱。
山内气冲冲的回到特高课,连自己办公室都没去,直接来到南云这边。
“课长,行动组太不像话,他们眼里只有江腾空,根本没有您。”
山内直接告状,把她今天早上的遭遇讲了出来。
“谁然你去的监视点?”
南云听完后,立刻反问,山内怔了怔,马上回道:“课长,是您让江腾空协助我办桉,我过去看看,是想知道有没有新的线索。”
“我说的是你协助江腾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江崎贺的桉子交给江腾空来做,你现在全部放手。”
南云呵斥道,山内再次一愣:“课长,这是我发现的线索。”
“我知道,这个我会给你记功,但查桉江腾更专业,你忘记总课长的话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守好后勤组就行。”
“课长……”
“不要再说了,这是命令。”
南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山内心中委屈,但南云的命令她不敢违背。
“是。”
山内低头领命,返回自己办公室。
她越想越气,南云为了拉拢江腾空,真是丝毫脸面不顾,自己倒贴不说,还把她的功劳抢走。
这是她的桉子,谁也别想抢,江崎贺可是她后勤组的人。
“江腾,江崎贺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江腾空刚来上班,就被南云喊了过去。
“回课长,暂时没有。”
江腾压根没去监视点,如果有情况,手下会向他汇报。
“不要被动监视,你主动调查下江崎贺最近的所有行踪,他之前不是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最近被红党趁虚而入。”
“是,我马上去查。”
江腾空没有反对,让他查他就查,但能查到什么结果,他说了算。
哪怕江崎贺真的是红党,他也不会太过于认真。
原因很简单,江崎贺牵扯到竹本,不能让南云有打压或者报复竹本的机会。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南云被竹本压了一头,只要竹本在,那就是悬在南云头上的利剑,她在特高课便毫无威严,方便自己和石田做事。
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们和南云是敌非友,而且永远成不了朋友,那竹本便是他们间接的战友。
“铃铃铃。”
江崎贺正在收拾东西,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江崎贺匆忙挂断电话,穿起衣服离开,窃听器就在电话机内,他的对话被监听的清清楚楚。
身为三井的秘书,江崎贺的住处肯定会有电话。
他现在被撤职,但住处并没有改变,电话依然存在。
门外停着辆自行车,他之前便有。
坐一次黄包车要两三毛钱,远点的地方甚至要四毛,看到那么多人不舍得一次吃完几分钱的烙饼,江崎贺便再也没有坐过黄包车,不管去哪,都是骑车。
省下这些钱,他又能做出很多的烙饼,帮助更多的人。
“江崎先生。”
来到贫民窟这边,一名男子立刻迎了上来,江崎贺立刻问道:“人呢?”
“在袁大夫那。”
“走。”
江崎贺没有废话,他接到电话,一位做工的大娘,昨天晚上突然生了疾病,肚子疼的厉害。
她的家人将人送到了诊所,诊所的老中医通过诊断,判断她是急性肠痈,这种病在他们那治不了,必须到洋人的医院才行。
最好是去租界,那里的医生技术更好,能救回性命,在他那里只能等死。
急性肠痈就是急性尾炎,需要手术,普通诊所确实没办法,可去医院,还是租界内的医院,需要的钱太多。
他们家没有那么多钱,有的话不至于住在这边。
大娘听说后,更是晕了过去,醒来后便要带她回家,准备后事。
家人没敢同意,现在人在诊所,但全家人十分发愁,想救人必须手术,他们又没钱,最终大娘的儿子找到江崎贺雇佣的人,想找江崎贺借钱救命。
“王大娘现在怎么样?”
江崎贺在诊所门口便到了病人全家,他立刻上前询问。
“人疼的快晕过去了,袁大夫说必须尽快手术,否则撑不了多久。”
“那还等什么,快送医院。”
江崎贺喝道,王大娘的儿子则噗通跪在了地上:“江大善人,求求你借点钱给我,救救我娘,您放心,我以后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把钱还您。”
说着他不断叩头。
袁大夫说了,这种病的手术费并不低,至少要上百块大洋,他们哪有那么多钱,认识的人中也借不来这么多,唯一的希望就是江崎贺。
“钱不用担心,先救人。”
江崎贺立刻回道,王大娘儿子大喜,急忙背起自己的母亲:“江大善人,我们去法租界医院。”
“不用去租界,我认识个医生,他医术很高,擅长这种手术,他那里更近,送他那里就行。”
江崎贺毕竟是日本人,之前又是三井的秘书。
他认识的人对抗不了南云,但不代表什么都做不了,他同样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
“谢谢江大善人。”
王大娘儿子立刻道谢,不去租界更好,毕竟租界更远,而且一路颠簸,怕母亲撑不到医院。
“别用板车,我打电话让汽车来接。”
看到王大娘儿子准备用破烂的手推车拉人,江崎贺再次摇头,急忙去找电话,半个小时后,江崎贺的一名同学便开车赶来。
这个时候租车很麻烦,他又不想找特高课的人,便找了朋友。
“快去医院。”
江崎贺招呼人把王大娘送到车上,他和朋友,还有王大娘的儿子一起先去医院,至于其他的家人,自己往医院去。
“组长,刚才江崎贺去了家诊所,后来他打了个电话,来了辆车,一起把个病人送到了医院。”
“来的什么车?”
江腾空立刻问道。
“不清楚,我正在查。”
“仔细的查,有结果立刻向我汇报。”
江腾空挂断电话,现在监视江崎贺是他的人,江崎贺接的电话手下已经汇报,难道他真的加入了红党,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普通的中国老百姓,生了急病他竟然如此着急?
江腾空摇了摇头,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医院内,江崎贺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
“江崎君,手术很顺利,幸亏送来的早,病人没事了,修养一段时间便可以出院离开。”
医生出来,笑着向江崎贺说了这个好消息。
“太感谢了。”
江崎贺露出笑容,他们说的日语,王大娘儿子听不懂,焦急的看向他。
“没事了,手术很顺利,过几天便可以出院。”
江崎贺笑着向他说明情况,得知母亲没事,穿着粗麻布衣服的男子,立刻哭的像个孩子。
对他们这样的底层老百姓来说,得了大病,就只能等死。
这次若不是江大善人,他娘必死无疑。
“谢谢,谢谢您。”
王大娘儿子又想磕头,江崎贺急忙拦住了他,没让他跪下来。
“医院的钱我已经交了,你们留个人照顾王大娘,有事联系我。”
江崎贺吩咐道,手术费不便宜,但他现在有这个钱。
磺胺很赚钱,他赚的钱除了帮助这些人外,还留了点应急,怕的就是出现这种紧急情况,而且方士易对他很大方,每次都是进价给他货,不像别人,想买都买不到。
“老板,江崎贺今天救了个大娘,大娘是急性尾炎,他把人送到了日本人的医院,并且出钱给大娘做了手术。”
方士易同样知道了这件事,江崎贺雇的一些人就是他帮忙找的,有人把事情告诉了他。
汇报的事后,方士易脸上还带着笑容。
看来江崎贺是真的改变,这种事那么积极,说明他心中有这些人,而不是为了故意蒙骗他们,做的样子。
毕竟是急病,他哪怕不救,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你最近暂时不要去见他。”
楚凌云微微点头,同时吩咐方士易。
“为什么?”
方士易一怔,他还打算今天过去看看江崎贺,结果老板不让他去。
“特高课盯上他了。”
楚凌云澹澹说道,方士易一惊,马上想起,江崎贺并不是他们的人,而且江崎贺本身就在特高课工作。
“我明白了,我最近不去。”
方士易点头,特高课竟然盯自己人,看来南云没有对江崎贺死心。
至于情报来源,方士易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竹本是石原亨的第一狗腿子,竹本又盯着特高课,知道这件事不难。
“监视江崎贺?”
竹本收到手下汇报,惊讶问道,南云不长记性吗?又想对江崎贺下手?
他确实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刚刚知道,他派人盯着特高课,消息来的晚一点,是注意到特高的人外出,他们悄悄跟着,才知道他们又盯上了江崎贺。
“江崎贺有点怪,他在中国人的贫民区,好像在帮那边的人,我留下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手下接着汇报,竹本则摆摆手:“重点查特高课,看他们想干什么。”
江崎贺做什么他没兴趣,江崎贺是石原亨交代关注的人,而南云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很生气。
他会盯死南云,若是南云还敢向江崎贺下手,他会再次发飙。
“是。”
手下离开,于此同时江腾空收到了手下的回报。
“开车来找江崎贺的是他同学,江崎贺找他主要是借车,没有别的事,他们把人送到医院,江崎贺同学便离开了,不过江崎贺回来没去贫民窟,而是去了石原商行,好像是拿货,石原亨的秘书方士易接见的他。”
“石原商行?”
江腾空勐的一愣,怎么江崎贺又和石原商行扯上了关系?
他刚开始调查,江崎贺之前做的事他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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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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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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