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满鑫这些话,犹如一把利剑,骤然刺向谭锡元心口,鲜血汩汩而出。
一直挂于嘴边疼爱的话,不曾想,却造成了鑫哥儿的性子如此偏激。
倘若他真要是知晓,他再也不会提及半个字。
而鑫哥儿的此番话,也伤及顾氏母子。
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位极为失败的父亲与郎君。
顾心瑶看着沉默不语的谭锡元,即便他面不更色,她也能知晓,他如今架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处境。
但她不怜悯他。
眼前的一切,便是他当初一手促成的。
半倚榻上的谭满言这时心平气和的说道:“父亲始终最疼的人都是你!”他目光真挚而认真的望着泪眼汪汪的谭满鑫。“你是父亲唯一的嫡子,在谭家没人比你贵气,我不过是过继的嫡子,论贵气也不及你的一半。”
“你知道便好!”谭满鑫忿忿驳道,“还来与我抢父亲。”
“可你这般举止,只会让父亲越来越失望,对你的欢喜也会收回。”
“你胡说。”
谭满言犹如一位小大人一般从容,继续说道:“我没有胡说,大人们都不欢喜无理取闹,又不懂事的孩子,你这般让父亲与老太太皆为你担忧,他们今日是包容了你,日后肯定不会再容许你这般。”
顾心瑶微怔,眼底一闪而逝的异样。
难怪言哥儿即便是病了,都要温书习字,原来是想着表现懂事一些,欲想她多欢喜他一些。
心底不由泛起了内疚。
闻言,谭满鑫无话驳斥他,转过目光朝谭锡元看去,眼底再也不见方才的嫉妒与愤怒,反而是如出生小鹿儿一般澄澈与明亮。
“父亲!”
谭锡元内心持续不断升起了愧疚之情,“父亲是欢喜懂事的孩子,不过,父亲待你的欢喜,比谁都多,但,如若你再像今日这般,父亲便如同言哥儿所说那般,不再欢喜你了。”
“不要!父亲,我懂事的,我就是害怕,害怕你会被抢走,平哥哥也说,日后谭家便是顾娘子与谭满言的了,我即便是嫡子,那也无用。”
谭满鑫说完,眼神之中流露出胆怯。
今日来望春园之前,平哥哥便已是告诫他,倘若他敢将他供出,便会让他彻底失去父亲的欢喜。
见状,顾心瑶也是了然,方才要不是言哥儿与谭满鑫说这些话,只怕谭满鑫不会松口无心说出谭满平的名字。
谭锡元并未知晓事情来龙去脉,便略微蹙了蹙眉头,温和问道:“平哥儿为何要与你说这些话?”
“我不知。”
“那他还与都说了些什么。”
“我……”谭满鑫低首,小身子颤了颤,咬紧唇,愣是不再往下说。
谭锡元耐心哄了许久,谭满鑫才又松口,将自打他去了听雨轩居住后,谭满平便一直与他处在一块,与他说过的话,都如实告知。
听完后,谭锡元面色阴沉,心中恍然。
难怪这些时日鑫哥儿愈发胡闹,不同昔日,他哄了几句便会听话。
“父亲……”看见他这般,谭满鑫心生怯意。
顾心瑶淡淡开口:“先将他送回老太太身边吧!不然以老太太的性子,只怕担心坏了。”
闻言,谭锡元恍然,暂且将不快的心绪掩饰,对谭满鑫温和笑道:“你先去祖母身边待着,不必再回听雨轩,等父亲忙完事务,便会亲自去看你。”
“真的?”
“嗯!”谭锡元颔首与他承诺:“父亲不会欺瞒你。”
谭满鑫这才颔首,乖巧跟着谭锡元出去。
顾心瑶见谭满言的目光一直盯着谭锡元与谭满鑫离去时的背影,她上前两步,抚了抚他头上。
谭满言仰着纯真的小脸,微怔看着她。
顾心瑶沉思了片刻,启唇:“我并非因你懂事才欢喜你,我是欢喜你,是因为你如今是我儿子。当然,你懂事乖巧,能让我更欢喜你。”
谭满言眨了眨眼睑,随后恍然了她之意,当即害羞低首。
锦被上的手指攥紧,又犹如他此事复杂心绪一般,揉动指腹。
顷刻后。
他说道:“母亲,我并未埋怨你不疼我,正是因为你疼我,我才更加须得温书习字懂事,如今我还小,也惟有这般才能回报母亲对我的好。”
闻言,顾心瑶冁然一笑。
“你这般懂事,我甚是欢喜。”但正因此,才心生愧疚,总觉得平日里关心的还不够多。
小半个时辰过去。
顾心瑶回到主卧的外间。
不久后,谭锡元入内。
“你何时知晓此事,背地里便是平哥儿激怒鑫哥儿,才做出伤害言哥儿的事?”
“当日我便知晓了,只不过一心担忧言哥儿,便只放心上,你又害怕我会重责满鑫,再加之言哥儿为你说话,我便抉择,让你处置此事,我不干预。”顾心瑶淡道。“也省得让老太太以为,我别有用心要针对她的两位好孙儿,如今事情真相大白,那便好。”
闻言,谭锡元沉思了许久。
“平哥儿如今已是到了弱冠之年,仍未定亲,老太太年纪也大了,管不了此事。”
“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吗?如今是孔氏管家,这不是正好,由他自己的亲娘选一门亲事,好与坏,他都得要应承,这不是挺好的吗?心上摆放在未来娘子身上,也省得有心害旁人。”
谭锡元:“孔氏为妾室,如何为他寻一门好亲事?”
顾心瑶:“……”其实方才她便已是听出他用意,她故意模棱两可推到孔巧兰身上去,他如今此言,便是要让她亲自去为谭满平寻亲事。
她很想驳斥谭锡元的话。
让她去给伤及她儿之人寻亲事,谭锡元是不是魔怔了?
随即思索自己仍是谭家嫡妻,她便作罢了。
谭锡元见她不语,抿了一下唇:“我也知晓此事对你而言是很难,但你是我嫡妻,你若是不着手去办此事,那难道还要让老太太去办了此事吗?”
“薛氏是你平妻,也算是你嫡妻,你可寻她去啊!她出身比我高贵,即便是如今薛氏不得官家重用,可好歹昔日结识之人,皆为清贵人家,若有清贵人家的姑娘当你谭家的庶长媳,那你谭家面上也有光?”んτΤΡS://Www.sndswx.com/
闻言,谭锡元竟无话可驳。
薛氏出身是比顾氏高,结识之人不仅有清贵之人,也有不少官眷。
可若是论寻亲之事,自然也就顾氏最为合适。
原由只有也是顾氏背后靠山徐国公府,正得官家重用之时,徐国公夫人亦是出了名的牵红线的媒人,从她手中桩桩件件亲事,皆受到众多官眷注目。
虽然他女儿依依嫁的是出身卑微的辛家,可辛家胜在得徐国公府重用,而且他那贤婿辛世鸣也是个有才华之人,假以时日科考中榜,那也是迟早的。
“官人有心思提及平哥儿的亲事,那定是想好了如何处置此事了?”顾心瑶摆出一副想听他说说的神情,轻裘缓带地凝视着他。
谭锡元一对视她双眸,心一慌,抿了抿唇。
他不好与她说,自己根本便想好了,怎么妥善处置此事。
当然,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老太太,自然也是恼得很,可终究平哥儿也是她孙儿。
只与他说道,让他训斥几句话平哥儿即可。
顾心瑶神色顿收,冰冷覆盖:“官人须得思索这般久,看来此事又是想着轻拿轻放了。”
“我……并非此意。”谭锡元支支吾吾的说道。
“言哥儿落水之事,你是亲眼目睹的,他还这么小,可怜无助在湖中等待将他救起,心里有多害怕,你可有处身为他想想?要不是婆子及时将他救起,只怕命都没了。”顾心瑶垂下眼睑,视线不再落在他身上:“我身为他母亲,却不能为他讨回公道,你觉得妥吗?”
“此事是言哥儿受委屈,也伤及身子,日后我补偿他的。”
“你让我们母子回谭家,也是与我们保证,对待我们好的,如今不过才过了两日罢了,你倒是全然忘了吗?”
“我不曾忘记。平哥儿会被我送去乡下自省,待一个月之后,再接回,可行?孔氏因教子不当,也送回乡下去。”谭锡元还是忍不住又提及:“但平哥儿的亲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顾心瑶:“他亲事,我没法子。”
吃力不讨好的事,她碰都不愿碰。
“……”谭锡元恳求的目光直直盯着她。
顾心瑶侧转了目光,淡道:“老太太的身骨子还硬朗,让老太太去办,若是实在不忍心老太太劳累,那便随意在家中挑选一位女使,也是可的。”
“你这般也太敷衍了事。女使岂能与平哥儿般配?”
“我女儿还是嫁的为奴之子,我可有嫌弃吗?我可有敷衍了事吗?”
“素心虽是奴婢出身,可身在徐国公府为奴,也比寻常人家都还要好。”谭锡元颇有怨气的说道:“倘若素心真要是有姑娘,我都还想着平哥儿娶呢!可她未有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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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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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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