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芙昕说的话太过骇人了一些,皇后怔了片刻就立即发难。
时芙昕不动如松,面上还带着笑:“皇后娘娘,臣妇只是公然言明了一些真相而已,这些大家心里应该是有数的,何来以下犯上一说?”
这时,以韦家为首的太子党开始纷纷附和皇后,攻击时芙昕。
“皇上,时氏毫无敬畏之心,公然藐视皇后,请皇上责罚。”
“皇上,时氏这是没将皇室放在眼里呀,若不惩治,不足以服众。”
时芙昕淡漠的扫视过去,没有立即反驳,等他们说了一会儿,才轻飘飘的说道:“龙氏传人做事只管问心无愧,为了不让人误解,我们行事向来都是直接挑明,讲究一个善解人意!”
皇上及众人:“.......”
还真是够善解人意的,善解到日后他们找大夫都得防着大夫了。
果然是展神医的师妹呀,都爱混淆视听颠倒黑白,一样的无赖!
皇上目光幽幽的看着时芙昕,果然是能被天池老人收为关门弟子的人,这胆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其实类似的话,展神医也说过。
师兄妹两,都是一样的桀骜不驯!
到底是野蛮长大的,就是不受教化,学不会服从。
这样的人,他其实是放心的。
他不怕人傲,就像展神医,只要能为他所用,只听命于他一人,给他几分自由又如何。
时氏到底是老大的师父,楚曜又是监察司指挥,有些事他不得不提前敲打。
皇上并没有真的要将时芙昕怎么样,就是想摸摸天池老人关门弟子的底而已。
如今知道了,时氏这人,和展飞一样率性而为,和楚曜一般直冲,比寻常后宅女人胆大了一些,做事喜欢横冲直撞,阴谋诡计什么的,估计懒得费脑子。
随即,在端王看出皇上没有要惩治时芙昕的心意后,便站出来打圆场时,笑着将这事揭过了。
一场闹剧就这般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皇后有些不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被太子和韦国公摇头制止住了。
其他人也都识相的保持沉默。
之后的宫宴就有些索然无味了,众人说着不痛不痒的话,直至宴会结束。
......
“大皇子!”
宴会结束后,众人各回各家。
宫门口,时芙昕大声将大皇子叫住,也不理会旁人的视线,就这么面色冷漠的走了过去。
大皇子有些不情愿的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对着时芙昕这个师父行礼。
时芙昕也没辜负众人看戏,走到大皇子面前,毫不客气的责问道:“大皇子,你好像很不愿意认我这个师父呀?”
大皇子抿了抿嘴唇,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并没拜师过。”
时芙昕双眼一瞪,脸上满是失望:“行,你是皇子,我高攀不起你,我这片慈师之心终究是错付了!”
大皇子垂下了头,似难堪,又是羞愧。
时芙昕哼了一声,直接甩袖离去。
大皇子并没有在意,快步拉着大皇子妃坐上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马车里,大皇子不再伪装,脸上全是无奈之色,心中暗道,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将拜师礼给补上了。
刚刚小师父那生气的模样,不像是伪装的。
时芙昕和大皇子师徒的这场分道扬镳戏码,不少人都看在眼里,有人看戏,有人若有所思。
“这个时氏,果真和楚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宫宴上敢顶撞皇后,如今又敢来拦大皇子,真是无所顾忌。”
“人家可是展神医的师妹,除了皇上,展神医怕过谁?”
“行了,少说两句,人家可是神医的徒弟,日后没准就有求上门的时候。”
“她不是说听皇上号令吗?我们求到皇上面前皇上发了话,她敢不听?”
“宫宴上你是没带耳朵吗,时氏公然说了,别威胁一个大夫皇上是能命令她医治,可怎么治,治不治得好还不是完全由她说了算了。”
“这......”
听着周围的低声议论,公孙明发现妻子胡芯蕊一直在看荣亲王府的马车,不由问道:“怎么了?”
胡芯蕊眸光幽幽:“时芙昕可真敢!”语气中带着佩服和向往。
公孙明顿了顿:“她的胆子是很大。”
胡芯蕊突然笑道:“她说龙氏传人做事问心无愧,喜欢直接挑明......”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公孙明没听懂,不由看向胡芯蕊。
胡芯蕊见他不解,笑道:“我就是觉得,这样行事很畅快。”
公孙明不是很赞同:“做人做事哪能随心所欲,身处朝廷,就得按皇家规矩行事,要不然龙氏传人也不会销声匿迹。”
闻言,胡芯蕊眼眸一垂,没再继续多说。
另一边,楚曜也跟着时芙昕坐上了马车。
时芙昕诧异道:“你今天怎么不骑马?”
楚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发现,他对她的了解还是太浅了:“你今天......太冒失了,万一皇上要责罚你,谁也拦不住的。”
时芙昕笑了:“可是皇上并没有责罚我呀。”
楚曜皱眉:“你难道就不知道怕吗?”
时芙昕正色道:“事关尊严,自要全力以赴。”说着,顿了一下,认真的看向楚曜,“我想要有尊严的活着,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宫里,为此,我不能低头。”
楚曜没有接话。
时芙昕继续道:“今天这一出,不过是皇上打头,皇后、成阳公主、老王妃从旁协助的一场对我的驯化而已。”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服从他们。”
说到这里,时芙昕笑看着楚曜:“这样的场景,你应该不陌生吧?”
楚曜愣了一下,脑海中划过很多片刻。
确实,从小到大,他确实遭遇过很多类似的事,逼得他不得不低头,不得不退让。
时芙昕幽幽道:“人在面对重压时,要么屈服,要么反抗,遭遇的次数多了,就会形成习惯,习惯一形成,就难以更改了。”
“一个人要有尊严的活着,就得遵从本心而活,就得拥有选择的权力。”
“皇上他们做的,就是利用权力,利用舆论压力,一步一步蚕食我做选择的权力,然后好操控我,让我被动的按照他们的安排来活。”
“一个人没了自我,那跟傀儡有何区别?”
听到这话,楚曜心神一震。
一个人没了自我,那跟傀儡有何区别?!
那他有自我吗?
楚曜仔细的回想着这些年所做的事,惊然发现,竟没有一件事是完全发自他本心完成的,所有的事都是基于外界压力,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就连娶时六,也是这样。
时芙昕见楚曜神色变换不定,想到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正好趁机了解一下楚曜的内心,便问道:“相公,你最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无聊的时候有什么喜欢做的事?”
楚曜目光有些恍惚的看向时芙昕,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回答不上来。
此刻,他意识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长这么大,他只知道努力练武,立足轮回殿,然后得皇上重用,然后不再被王府的人漠视慢待。
至于喜欢什么,他并没有认真想过。
时芙昕一见他这样的反应,就知道这人是个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人,不由伸手握住楚曜的手,笑着道:“我喜欢吃好吃的,尤其是喜欢吃麻辣的食物。”
“我喜欢穿漂亮的衣裙,喜欢赏舞听曲,喜欢和三两好友围炉煮茶。”
“我最最最喜欢的是赚银子,赚很多很多的银子,然后再阔气的花出去。”
“相公,我们已经成亲了,日后你陪我来做这些吧。”
“当然了,我也会陪你做你喜欢做的事。”
“我们每天都要高高兴兴的。”
见楚曜只看着她,没其他反应,时芙昕不由摇了摇楚曜的胳膊:“相公,你说好不好?”
楚曜心头有些发紧,明明只是一些寻常之事,可却这般让他心动看着眼里全是憧憬和期盼的时芙昕,点头:“......好。”
时芙昕粲然一笑,伸出两根食指,放在楚曜嘴角两边戳了戳:“别板着脸,笑一笑嘛,你要记得,你现在也是有妻子的人了。”
看着故作娇俏的时芙昕,楚曜笑不出,可是眼中的暖意却越来越浓,心头一热,竟忘情的伸手回握了时芙昕的手。
见此,时芙昕眉眼弯成了月牙,嘴角也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
就在时芙昕想着,这样的气氛中,是不是该主动往楚曜肩上靠的时候,外头响起了车夫的声音。
“三爷、三夫人,王府到了。”
楚曜回神,发现自己紧抓着时芙昕的手,触电一般的将手收了回去,收回之后,又有些懊恼,尤其是对上时芙昕戏谑的眼神,更是逃也似的下了马车。
“三爷,你咋了?脸怎么这么红,可是着凉了?”
小厮随风担忧的看着楚曜。
楚曜见时芙昕也下了马车,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狼狈,连忙呵斥:“闭嘴。”然后大步进了王府,也没说等一等时芙昕。んτΤΡS://Www.sndswx.com/
这模样,落在王府其他人眼中,便变成了时芙昕惹恼了楚曜,夫妻不和的证据。
“曜哥儿媳妇,你真的该好好学学规矩了。”
荣老王妃不满的看着时芙昕。
时芙昕笑着回道:“祖母,我的规矩是好的只要没人惹我,我都是好说话的。”
荣老王妃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荣老王爷大步进了王府,只能瞪了一眼时芙昕,快步跟上了荣老王爷。
见此,楚暄夫妇和楚昭夫妇都有些诧异。
今天,时芙昕在宫宴上公然暴露楚暄、楚昭不能生育的事,还顶撞了皇后,即便皇上没责罚,他们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四人没想到,老王爷老王妃竟什么都没说。
老王爷也就算了,不管事,可老王妃不该什么都不做呀。
时芙昕也有些意外,原以为回府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王府众人的情况她已经差不多了解清楚了,他们敢惹她,她就敢反击。
......
宫宴过后,接下来就是过年了。
王府中馈楚昭的妻子唐姗管着,时芙昕只管着荣安院的事,按理说应该是很闲的。
楚曜这几天一直呆在府里,发现时芙昕竟比二嫂唐姗还要忙,忙得都没时间跟他说话了,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失落。
随风见楚曜不时的就往三夫人的书房望一望,犹豫再三,鼓足勇气建议道:“三爷,三夫人成天呆在屋子里也不是事,郊外不是有好些梅林吗,如今正是赏梅的时候,你可以带三夫人出去转转呀。”
楚曜一听,双眼猛地一亮,站起身就想往上房去,可还没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年末各大商铺都会查账,时六肯定是在查看红颜笑的账本,我去找她,她也没时间,她不会跟我去赏梅的。”
随风急了:“三爷,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三夫人不愿意去呢?”
楚曜还是有些犹豫,竟又坐回了书案后,最后还来了一句:“问了也是白问,还是不去打扰她了。”
见此,随风真的有些无奈了。
三爷明明是想亲近三夫人的,可每次却都犹犹豫豫的。
随风有些想不通,三爷在外是那般的雷厉风行,怎么到了三夫人面前,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有些时候,对于自家主子,他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
人家的夫妻,都是丈夫主动,夫人小意迎合;到了三爷这里,竟变成了夫人主动,三爷配合了。
长此以往下去,三爷会夫纲不振的呀!
随风觉得自己操碎了心,突然灵机一动:“三爷,夫人长时间看账本,会看坏眼睛的,这事你可得管。”
这话算是给了楚曜理由,这次楚曜没在犹豫,大步去了书房。
......
书房里,时芙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忙,红颜笑各处的账本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看到楚曜过来,诧异道:“有事?”
楚曜本能的回了一句:“怎么,没事我不能过来?”
时芙昕愣了一下,随即灿笑着站起身,走向楚曜:“你能来,你当然能来了,你是我相公,你不能来,谁能来?”
话说完,人已经到了楚曜面前。
看着时芙昕毫不掩饰的欢喜,楚曜轻咳了一声:“咳,京郊有处梅林不错,我看你老是呆在屋里,对眼睛不好,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当然,你要没时间就算了。”
“我有时间。”
时芙昕秒回,并挽住楚曜的手臂,开心道:“我想去看梅花,想你陪着我。”
楚曜因担心被拒绝而提起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随即眼眸一垂,掩去眼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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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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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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