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作响。
铜铃铛准确地击中,攻向连翘的金尾蝎子。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
在这生死之际。
白玉娥舍得将操控僵尸铜铃铛扔出来,救下一个毫不相干的连翘。
“连翘,有毒蝎子,赶紧朝前面扑过去。”
麻喜子经常打猎,知道躲避的动作,避免连翘再受伤害。
连翘立刻朝前跳跃。
我终于赶了过来,看准时机,一脚踩下去,将再次攻击的金尾蝎子踢飞,一把抓住连翘。
她双手满是伤痕,应该是摸进来划伤的,手上已有多数普通蝎子蜇过的伤口。
“连翘,我是冬生,我带你过去。”我说。
我将散落的铜铃铛捡了起来。
连翘激动地说:“冬生,是不是洞内光线太暗了,所以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说:“没错,里面光线太暗。你含一片药片,我扶你到喜子身边去。”
我扶着连翘走到麻喜子边上。
连翘有些自责地说:“我偷偷跟在后面,见你没有出来,所以我就悄悄跟了进来。你不会怪我吧。”
麻喜子紧紧握着连翘的手,说:“连翘,我见到你,就像看到春日里最美的花朵。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觉得痛。”
连翘翻身跪在地上,哭泣地哀嚎:“娥奶奶,求你放过喜子哥。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报答你。”
白玉娥笑了一声:“丫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爱情在人这一生之中,没有你想得那么重要。你真愿意,为一个男子舍弃自己的性命吗?”
连翘咚咚的磕头,爽朗地说:“我愿意。”
麻喜子挣扎过去,牢牢地抱着连翘,说:“不要求这个毒婆子。冬生会救我的。”
白玉娥目光冷冷地落在麻喜子身上,问:“麻喜子,她愿意为你死。你愿意为她死吗?这一次,我不是吓唬你,而是那种真真切切的死。”
麻喜子一怔,眼珠眨动了几下,说:“我娘……还要人……我愿……”
白玉娥直接打断了麻喜子,叫道:“你不用回答我了。我已经知道答案。”
这时,麻二毛大声狂叫:“够了。你又玩这种把戏。只怕这对孩子任意一人答应你,你转身就会杀人。”
麻虎朝我喊道:“冬生,把控尸的铜铃铛丢给我。”
我握着铜铃铛,却有些犹豫。
如果,白玉娥真是冷酷无情,为何刚才会救下连翘。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要再看看。”我拒绝了麻虎。
白玉娥又取出一块发黑的木牌,上面是一只蝎子,还有一些极为怪异的符文。
整块木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青崖峒祖上,因战乱逃到这里,养蝎子养毒蛇,以此为生,方可绵延多日。”
“这块令牌是用来操控蛊神的。老二,在拿你炼养蛊神之前,就沾了你的鲜血。”
“你若是敢反我,我会让你魂飞魄散的。”白玉娥厉声喝道。
白玉娥用手一捏,本来面目狰狞的麻二毛,脸上瞬间多了无数条黑线,重重地跌落在地上,跟着发出凄厉惨绝的哀嚎声。
麻虎脸色骤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说:“娘。快住手,再这样下去,二毛就会魂飞魄散的。您不能这样狠心。”
随即,他又对麻二毛,说:“弟弟,你不要拂逆咱娘了。”
“赶紧认错吧。等你当满了五十年的青崖峒蛊神,就会恢复自由的。令牌也就没有办法控制你的,你就可以投胎了。”
“绝不,认错。”
麻二毛倒地惨叫之后,身形很快展露了出来。
他右手是蝎子手的样子,右手像是蜈蚣的长腿,看起来很不对称。
胸口则趴着一只大蜘蛛,甚至还能看到蜘蛛上的绒毛。
双腿扭曲,看起来像螳螂的腿,偏偏上面,布满了蛇鳞。
麻二毛已经变成,人头虫身的邪灵。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怪他只愿露出脑袋。
要是我,也不愿意让世人看到自己这般丑陋的模样。
“老大,你说你爹活着。我猜,他应该要回来了。如果,他知道你也死了。一定会很痛苦的。想想他的样子,我就高兴。”
白玉娥额头上青筋爆出,手一抖,那只环绕着七种颜色煞气的七色蛊,冲向了麻虎。
麻虎惊恐地大叫,连忙后撤,忽地朝我这边看来,急忙奔跑过来,又慌乱地将身上黑袋子解开,拿出装着本命蛊的罐子,直接扔给了我。
“冬生,快用你的金蚕,已经喂了毒虫疗伤。”麻虎大声喊道。
我刚接过罐子。
便有一道毒瘴气,击中了麻虎。
麻虎直接趴在地上,皮肤表层滋滋作响,很快流出了鲜血。
又有一道毒瘴气朝我冲来。
我来不及察觉本命蛊有没有恢复。
我双手抬起,交错放在胸前,口中念动驱蛇口诀:“蚩尤帝魂照苗疆。千条蛇,万条线。水蛇过河,毒蛇上山,哪里来回哪里。”
我推断炼养七色蛊的原材料,是蛇类,毕竟麻云峰擅长用蛇。
我念动这种口诀,是要驱散炼制七色蛊死掉的那些蛇类的怨念。
我扛住了一波冲击,依旧瘫坐在地上,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不过,白玉娥并没有剩下的动作。
“冬生娃,我从没想过杀你。我要的,只是杀掉畜生的两个儿子。”
“我知道,麻云峰他回来了。”白玉娥看着我,眼神没有任何恨意。
我也感觉到,白玉娥并不打算杀掉我。
“若说你冷酷绝情,可你救了连翘。可若说你有情有义,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杀。我真是迷糊了。”我不解地摇摇头。
白玉娥大笑:“你错了,他们不是我儿子,是畜生的儿子。我一辈子的苦,一辈子的恨。唯有杀光这一家人,杀光暗害我的人,才算化解。”
我越发困惑:“我不懂。”
白玉娥将袖子卷起来,又将衣服、裤子拉动,露出了满身伤痕。
白玉娥的肌肤早已衰老发皱,呈现老人该有的暗黄色。
但是仍然能清楚地看出,各种伤疤。
我跟着外婆学医,自然熟悉各种伤疤是如何造成。
这些伤疤,有烫伤,鞭打,棒打,甚至有锤子重击造成的伤痕,还有各种毒虫、野兽噬咬的痕迹。这些伤口,不是单个分布的。
有许多是叠加在一起的。hΤTpS://WWω.sndswx.com/
最显眼的是,脚踝一圈凹下去的细密坑洞,这是铁链锁了多年造成的。
“怎么会这样!”我失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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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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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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