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血池里仍在不停地汲取血气的鸡蛋,叶怀心轻吸一口气。
那位神秘大能巨擘在桃源小秘境中备齐妖兽群提供肉林血池是为了、是为了孵出一只大蛋。或许等万兽都死了,流了最后一滴血,等这鸡蛋里的东西,把最后一丝血都吸干了,就可以破壳而出了。
就连这个正殿宝座也是给“它”预备好马上就可以认主人的仙器吞天呢!
若此蛋中之物为公正之善,则自然无所妨碍。但是在叶怀心感应下,这个粉色的卵里,却是日后将对天地万物造成灾难的邪恶源头!
等“它”吞噬万兽、破壳而出、也降服仙器吞天之时、那时候、就是人间地狱、末日打开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们还会成为救世主力挽狂澜、救死扶伤。”叶怀心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大仙。
不错,这个时候化身大仙叶怀心就已明悟,自己这次进入梦境化身大仙,任务就是要毁掉大仙血池里的卵。
而与此同时,叶怀心早已发现大仙体内恶念之源,亦是大仙血池之中,快要被大仙的小宝宝摧毁的一颗卵。
甚至,就连怎么毁掉它,叶怀心也知道。
好像刚把蛇卵吃掉了,砸死了!
叶怀心举起了一爪子,爪子里的晶石也跟着这个动作,反射出夺目的光芒。晶石身上那熠熠生辉的切面与棱角没有一个能表现出其锋利与硬朗。
虽心里已经了然,但具体到操作,叶怀心还是稍微有些疑惑的。
尽管那蛋看起来,除了吸收血气,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也看不出有什么防御力,但如何将它取到手,却是叶怀心目前面临的大问题。
邻居家的肉林池子明显不是什么好茬,不只消化妖兽,而且毁尸灭迹的能力也很强,结果连渣滓也没有留下。这个血池呢,一看便已是非比寻常了,血翻腾着,炼化着血气,叶怀心简直不敢想像,他如今所用大仙高小的身体,是怎么穿越到这个血池中去,把那颗血池蛋弄到了手上。
一时想不出来,接下里日,叶怀心暂时寄居含光殿。
每天都要到肉林池里去寻蛇卵、吃食、然后过血池、想办法、捞取那个血蛋。蛇卵采集很多,捞蛋无奈。
甚至,叶怀心还病急乱投医,数次尝试呼唤未来某个时间的自己,再一次穿渡时间,横亘岁月,前来相帮。
但是不知是因为方法错了,还是因为将来的我太冷漠了,虚空里总是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反应。
时光荏苒,刚开始产下的蛋色渐渐变深,从最初见到的粉红色、慢慢变浅红色、甚至出现变鲜红色的倾向。
叶怀心并不疑惑,总有一天,它会变成正红的,再到褐红的、深红的再到血黑的。
这是吸了万兽鲜血的外表,更是破壳而出、祸乱人间的信号。
叶怀心不可能让这一天来了,就算明知今天砸了自己的鸡蛋,就能使大仙招惹到那种暴戾凶残之恶,叶怀心还是要这么干。
一边是为天下苍生着想,一边更重要的是为自己也为大仙着想。
仙仙的梦,虚空的过去,与从未来而来的叶怀心心照不宣,他化身大仙,终于打碎仙仙卵,沾染那个邪恶。
它还是时间链条中的一环,一但缺了断了,这个时间链中的人与事,就会再次陷入万劫不复。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是知易行难。
即便是已经发生的事情,站在未来去看,好像顺理成章,但身在过去,还化身为一只刚断奶的赤瞳黄鼬,没有其它外部助力的情况下,怎么做这么大的事情真的让叶怀心为难。
叶怀心托腮,呆坐在血池旁,沉思地看着血因为不断吸收血气而色泽渐深的鸡蛋,再一次举起双手,看着小手指上若有似无的红线。
那条红线一头系着叶怀心小指,一头藏于虚空。这就是引梦线——卞庆衫借以牵着他、给他指道路的凭借。
但如今,这根引梦线已开始渐渐变浅变透明了,预示着卞庆衫的能力将枯竭。如果这条引梦线一断,叶怀心就失去了卞庆衫——引梦人——的牵绊,只靠他一人,从浩瀚无边的虚空之中,寻找着回归现世之道。
而且那个血池里的血蛋尽管颜色变深得不是很之显著,但是仔细观察一下,实际上是非常快。
不管在哪方面,给叶怀心留下的时间都不算太多。
叶怀心深吸了口气,支了支大仙小小的身躯,起身。
今天,是那天啊!
观察一段时间后,叶怀心从血池、肉林等处,都看出了些许端倪。
血池整个水池里的水血气都用完了,肉林里妖兽干尸尽数掉进水池里的时候,两配殿玉池就会同时,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空。
叶怀心之前在肉林池里听过的话,池中央的洞口,那一阵刺耳而锋利的气流声就该是玉池打开了一道怎样排泄、抛弃一切池内白骨、皮毛的禁制法阵。
同时,实际上血池还会将已无血气的废水全部排出,并在池底露出一个拳头大的洞。
那个排泄时间很短,只需要一息功夫就可以了,再接下来的瞬间,肉林又有了新生的妖兽尸身出现,血池又将充满血水。
那息事宁人,是叶怀心有意搏命。
这个血池与肉林二池之间,定然有地底相通之处,而这二个小孔,就是通路。
但叶怀心推测,除了这两池相通之外,它们应当与外界——含光殿之外,也有一条通路。
就是不知,这条路要通到什么地方去,不知两个玉池把这些没用的妖兽皮毛骨头、以及抽去血气的污水,都排到什么地方去。
无论这个排泄口通向何方,叶怀心心中苦笑着,那是他能够想出来的、也是他惟一的路。
叶怀心早就向肉林看去,挂在玉池中的妖兽尸身已基本悉数失去精血,并开始干枯,血池这一边,在血气的持续蒸腾下,原本红艳艳的池水开始缓缓变淡。
该出手时就出手。
叶怀心心无旁骛地等在那个关键时刻。
那一刻到来并无明显迹象,叶怀心只能靠这段时间的反复观察与计算,估计到最后一刻,就会从血池前帮忙跑开,一溜烟,如离弦的箭,刚落地就腾了起来,向池子的中央跳跃!
当身子从水池边脱离时,叶怀心的短小爪一挥,数颗晶石便随之飙出,一字儿排开往前飞。
叶怀心小小的爪子踩在那些晶石上,在天空中借了一丝力量,与那血蛋遥遥相对,目中无人。
虽就在眼前,叶怀心也并不敢徒手去抱那血蛋,只能拼尽全力,驭使着大仙小小的身躯,使出了一个并不太成功的控物术,把那个血蛋拨到他那边,又急忙拿吞天的方法接住它,把血蛋收走。
捞取那个血蛋的刹那,本翻腾不休且飞速而过的血池似乎凝结在刹那,下一刻,整个含光殿便啸叫起来,大地震动起来。
快要塌下来啦!
那座精致绝伦、布局严谨的宫殿似乎已知觉到自己所服务、守护的目标,而其精心制作的血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散发出慑人的怒吼。
亦或建此地者安排好后手、一但那血蛋有什么事、就有宫、以及宫中破坏血蛋者、随葬。
叶怀心温柔地摇摇头,大仙宝贝这一梦,这一快梦,就此打住。
这时,叶怀心已利用吞天收走血蛋,大仙小巧玲珑已失控往下掉,眼看要掉进那个小洞里。
叶怀心心里明白,他能选择这个时候就牵着引梦线走,等到梦外卞庆衫才把他从梦中强行拉出来,这样一来,就是万无一失了。
然而叶怀心看着下面黝黑的小口子、刚刚断乳的大仙小宝宝无奈留下母亲不说还得一个人面对这个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排泄口。
这是不可能的。
叶怀心眉头紧锁,毫不犹豫地割断小指的引梦线双手拥抱着,终于看向已开始坍塌的宫殿,随即落入那个血池池底之穴。
黝黑得没有一丝光,摸起来十分柔软,但也充满了压迫,密不透风,使人喘不过气来。
就是水底!我自己掉进那个血池排泄口去了。掉进一个水底!
好在赤瞳黄鼬天生好水,叶怀心毫不慌张,滑出小小的身躯,三下两下便冲水探出头来。
出水后,叶怀心还在手和脚一起划,一会儿工夫,就扑上岸来。
等上岸后,叶怀心内心依稀的感受就被证实,那就是红黄荒地边的湖,湖旁边有一块大石块,对于如今化身成小鼬的叶怀心而言,真是巍峨壮观,非常大。
咔咔咔咔!
叶怀心双手叉着腰,湖畔小黄鼬跟人站着,两小螯爪杵着腰仰天笑着。
结果就是在这,那个血池排泄口上,相连着,竟是桃源小秘境——红黄荒地边的一个小湖泊。
真可谓是天助我也。叶怀心的心就像风中扬起的帆,充满了豪情壮志。
刚刚含光殿中那场悄无声息的对决,表面上惊心动魄,其实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前后左右加在一起只不过几息功夫,这一刻化险为夷、再回首,真是荡气回肠。
而如今到此,背后的一切,叶怀心也是知道一个大概,须知,她和大仙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湖啊。
叶怀心高兴得扑通一声坐下来,把吞天中将的血蛋倒出来,顺手捏了一块晶石向血蛋砸去!
“嗡!”
天地变了颜色,巨大的声音在叶怀心的脑海里猛地炸开,一道黑气飙射出那破蛋壳,径直朝叶怀心的眉眼走去。
躲不开。
叶怀心连反应都没来得及,黑气早已钻进大仙的小身体里。
接下来的瞬间,原本巴掌大小的赤瞳黄鼬忽然如同被吹干的面人,身子胀出几倍,直现怪物般的样子。
叶怀心心里也涌上无数声。
猎杀时的嘶吼声、熟睡时的呢喃声、震慑时的咆哮声、交欢时的哼唧声、风声、雷声、雨声交织在一起,支离破碎又杂糅在一起。
声音之外,也有闪回片断与场景。
如同有人用利斧一点一点地劈开叶怀心的头,把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听到的、看见的、嗅到的尽数塞进去。
就是那个血蛋里面有什么。
不,何止如此,那血蛋吞吃着如此众多妖兽精血,而这一切声、景、忆,都源自这千万只妖兽。
叶怀心最欣慰的时刻莫过于这个时候,刚才不惜砍断引梦线也不留下大仙宝宝的鼬来。其实不然,要让一只刚断乳的赤瞳黄鼬面对如此恐怖的事,粉身碎骨怕是瞬间之事。
其他不说了,仅仅是在那一刻蜂拥而至的记忆碎片带来了爆裂般的疼痛,那是大仙那只幼年小鼬都无法正视的问题。
好在如今大仙那巴掌般大小的躯体里,装着、装着叶怀心那神魂。
叶怀心挤眉弄眼,大仙那扭曲胀大的身体里,两双本就血红的眼眸里,又开始染着些其他色彩。
随即,叶怀心又眨巴着双眼,一双火红和水蓝相间的眸子里,洒着无数道精光,把大仙扭曲形变的身体射得恰到好处。
大仙胀得像山似的,像忽然漏气似的,再迅速地缩紧,直至恢复到原来巴掌大。
叶怀心冷冷地哼了一声,驭使大仙小小的身躯,抬起两只爪子,一只指向天空,另一只指向地面,逐字怒吼道:“天与地、唯我独尊、我才是真我、生死与共!”
“咚!”
当叶怀心从万兽杂陈的意识里分辨出本我与真我、找回本心时,一阵有力的搏动,又取代了那些喧闹的低语,再次响彻叶怀心的内心。绵延不断的心跳声驱散着血蛋里黑气弥漫的疼痛与迷茫。
叶怀心冷看了这些,内心清澈。
结果呢,那个灭顶之灾的血蛋里,东西都很厉害,蛋壳虽已破损,但还有缕缕残念脱出体外,寄生在大仙体内!んτΤΡS://Www.sndswx.com/
这缕夹杂着万兽暴戾和怒火、并带有自身邪恶残念的气息是大仙恶念之源。
叶怀心进入梦中一行人,一直到现在,可以说是实实在在地收获着最迫切渴望的回答。
既然要办的事已经办过,应该了解的事情已经弄明白,叶怀心一定要早日重返现世。
叶怀心回想起刚才契约中大仙以其天赋异能向自己展示“看”的初次见面情景,驭使大仙小小的身躯,纵身跳入湖中。
果不其然,去湖底一探究竟,叶怀心找到了一个地方,很像大仙曾让他看的地方。
就这样,叶怀心按当时所见,从那个位置挖洞而出,再把吞天取出,支起一块小天地。
这片小天地刚一开放,湖底之水就象被挤压过似的,流出洞外,洞内似乎是悬着一层看不见的帘幕挡住水流。
此乃叶怀心现任驭使大仙之身,所能施展吞天之最。
叶怀心把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依依不舍地抚摸着他的小脸,心里默默地说:大仙小宝宝,您来了就好好成长吧,等等我吧,快点,我会去这壮美的修真世界进入这桃源小秘境。
那时,我尚不了解你与我命定的连结,但不要紧,既有命中注定也有自己已亲眼所见、亲身体验的将来,就一定能见面。
叶怀心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轻轻躺于山洞中,抱着元守一在内视自己,把整个心神都浸没到丹田之中,开始从内心召唤洛云起的声音。
就算有卞庆衫指点迷津,入梦境也很危险,何况,要入梦境,并不属于他。
还好大仙不是其他人,是跟叶怀心神魂颠倒、有神魂烙印、起码对叶怀心神魂来说,没有太多敌对、排斥的本命灵兽。
但是即便是如此,来去都是异常困难的。
卞庆衫更是为了给叶怀心寻找一条通往梦想的道路,起到一个引导、架起一座桥梁的作用。而如今引梦线已被切断,再无卞庆衫的指点,想要回到现实中去,从梦中苏醒过来,就只能依靠叶怀心一个人。
幸好两人还未进入梦境,卞庆衫就已把一切都有可能,逐一告诉了叶怀心,于是叶怀心切断了引梦线,并非全无心理准备。
叶怀心并不对卞庆衫说她自信可以靠自己摆脱梦。
因为叶怀心现世中,有着独特的锚点和磐石般的羁绊,如同风筝的线头,不管神魂飘了多远,总有一条路可寻。
这锚,跟叶怀心有着更密切的连结,这连结,甚至可以超越时间、超越距离、穿透真实、虚空。
这类锚点自然也不是很容易找到。
必得如大仙与叶怀心等本命灵兽签订契约,方能落入神魂之中,才能穿渡时间与虚空,由此看来叶怀心于现世之中,并无可利用之连结。
但是叶怀心却拥有了洛云起。
而叶怀心正是洛云起心中的剑。
剑修之剑心犹如法修之道心,坚如磐石,无法移转。
叶怀心所处之地就是洛云起注视之地,只要洛云起剑心顽强,哪怕穿越时光、穿空,都无法阻拦。
甚至有人说叶怀心是洛云起一生的主人。
一位剑修把一个男人,把他对她满腔的倾慕之情,融进他的剑里,这是空前绝后。
洛云起并不知道,这样做竟然能达到目的,但他偏偏要这么做。
也恰恰是这一恰好,让叶怀心有了今天进入梦境,极大的底气、以及最为稳固的依靠。
叶怀心放开全幅心神,在梦境中,在过去,在虚空,呼唤着现世、未来、真实世界的洛云起:“凌霄啊凌霄我叫岚岚把我带回了。洛云起我叫叶怀心啊!”
在士庸关一条巷子里,有一处普通农家小院。
叶怀心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匀速呼吸着,明明已经睡熟了,叶怀心怀里,却是盘着一团大仙,蓬松的小身也有规律地同伏着,也安然入睡。
此一人一鼬旁,洛云起亦闭着眼睛,静坐着,似是入定了。
突然间,大仙有规律地呼吸着,仿佛停滞在一瞬间,如连绵不绝的音乐,突然间漏着拍子,虽很隐蔽,却还是有痕迹可寻。
一向正襟危坐于病床前的洛云起顿时睁大双眼,转头往叶怀心方向看去,目光被牢牢黏住。
叶怀心还是那个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懵懂无觉。
洛云起等得很耐心,一直等到大仙一齐一屁股小身,再凝这么一刻。
那种停滞非常之短,简直转瞬即逝,却依然逃不开心无旁骛的洛云起。
洛云起坐在前面一些,轻轻地拉着叶怀心的手放在面颊旁边,轻轻摩挲着,然后靠在叶怀心耳边小声叫着:“岚岚我这个小姑娘应该醒了吧。”
原本睡得正香的叶怀心仿佛听见洛云起在召唤,双眼虽然还闭着,眼皮却带着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几下,仿佛有种清醒的信号。
床内,同样是睡眼惺忪的卞庆衫身子随之抖动。
洛云起紧紧握住叶怀心之手耐心守候,偶尔,也会有一搭不搭之处轻抚大仙后背。
忽然,床内卞庆衫轻“啊”一声,猛地睁开眼睛,猛地坐下。
坐下后,卞庆衫马上低下头,往叶怀心身上转了转,等见到叶怀心还懵懵懂懂睡在床上时,一下子吓坏了!
洛云起眉头一皱,看见卞庆衫的表情,也立刻紧蹙起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卞庆衫满脸辛酸,耷拉着眼睛,似乎不敢正视洛云起,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挣扎着答道:“殊不知.”
“什么叫自己不会呢?”向来冷情的洛云起这时也忍不住有些恼怒,委屈的低吼了起来。
“啪嗒”,几粒豆大小的泪珠顺着卞庆衫耷拉着的脸落下来,正在支撑床铺的手背砸得滚瓜烂熟。
在入梦之初,卞庆衫还和叶怀心、洛云起仔细地说着这个风险,洛云起并非一无所知。这时看到卞庆衫哭了起来,洛云起知道他情急之下太咄咄逼人了,可这时他整个心揪成了一团,都在叶怀心的身上,其他的,也顾不上了。
“卞道友,您先醒一步,错在哪?今天我们该怎么办?”洛云起脖子上青筋暴突,但言语努力保持流畅,当即问解。
卞庆衫抬起胳膊抹了把脸,认真回忆了片刻,回道:“起初都很平稳,师妹和爱宠很有关系,而且那个小黄鼬这一刻也是沉醉于梦境之中,不需要我去重新建构,我迅速找到那个小黄鼬梦境的入口,引开师妹。”
“然后,然后我就在梦境入口等着师妹,一开始都好好的,直到刚才,那梦境好像发生了坍塌一样,师妹,师妹马上切断了跟我的连线,下一瞬,我便醒来了。”卞庆衫说完这句话,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劈劈啪啪地落了下来。
梦里的具体事情卞庆衫不可能知道,但是卞庆衫心里很明白,梦被损,叶怀心割断了引梦的线索,就是要保住自己。
“坍塌......”洛云起喃喃自语,忍不住再坐在前面,紧紧握住叶怀心修长的双手,脸色开始更铁青。
卞庆衫望着洛云起迟疑片刻,最后期期艾艾地说:“梦境破碎,引梦连线已断,师妹与现世的联结,最后的希望和可能,可能,可能便......便是你。”
听着“终于有了希望”,洛云起猛地一抬头,秀眉星目的看着卞庆衫的背影,使卞庆衫感到一阵悚然。
卞庆衫连口吃都忍不住,洛云起的眉目里,似乎暗含着无限的冷意与杀意,卞庆衫感觉到,若是自己言语稍逊池上,下刻,怕是要坠落下来,在这里沉睡许久。
虽然紧绷,卞庆衫还是咬着牙,跟洛云起解释了一番:“......于师妹来说,如果她想寻找一条回到现世的道路,就必须在此有锚点。我看你和师妹情深意笃,如果她听得见你叫,也许,或许会有一丝生机。”
洛云起静默半晌,忽得张口,却逐客令曰:“卞道友,我在这,您先往外走。”
卞庆衫咬紧了下嘴唇,紧皱眉头,却又心明眼亮,洛云起说得对,既然来了,又无济于事,便点点头,轻手从床上爬出来走出房间。
待门再次被掩去,这一方小天地,只有熟睡的叶怀心和紧牵着她一双手的洛云起了。
洛云起俯伏在地,轻轻拨开少女额上的缕缕头发,只觉得身下柔情似水,呵,这还有一只睡眼惺忪的鼬和大仙小朋友呢。
“你这小家伙,”洛云起直起身,手指落到大仙身上,顺了顺它的背脊毛,低喃道:“争气一点啊,别把你的主人留下太久了。”
说罢,洛云起又转向叶怀心,唇边挑起一丝弧度,商量道:“小姑娘,这个黄鼬小伙伴能不能放在床底下,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不就让它看得更好?”
“你不会说的,我会把你当成同意的喔。”洛云起又一次朝叶怀心俯下身子,右手支撑着叶怀心脖子上,嘴里热气喷了出来,落到了叶怀心面颊上。
洛云起目光像带着他的旨意,毫无节制,聚集在叶怀心轻抿的嘴唇之上。
那种唇红齿白、很精致滑嫩、还透出淡淡清香、显得很温柔、很想轻轻尝一尝、尝尝味道。
洛云起身子也越来越低了,她那微微发抖的薄唇快要被叶怀心的嘴给撞到了。
突然间,洛云起落的身子停滞在瞬间,左手打开,挡住了盘在地上大仙小伙伴们的头,随即毅然倾身而去。
一吻就落在叶怀心唇齿间。
这是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虔诚的,卑微的,仿若崇拜的,但霸气的,坚毅的,不允许拒绝。
这就是洛云起喜欢上了叶怀心。
爱情很深,所以洛云起的这个吻,还亲了很久。
起初只是轻轻地贴着,后来,在洛云起心中,悄然绽放出一朵朵儿花。
温润,柔软,这就是叶怀心,他爱的女人,他剑心,令他想崇拜的女神。
这本来浅浅的一吻,使洛云起不禁被它的心打折了,不知不觉中,就闭上了眼睛。
叶怀心感觉到内心即将停滞,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又感觉到心里像有只调皮的小鹿,正抛开四蹄四处撒着欢腾、扑来扑去,热闹非凡。
那么突然?
梦醒后是剑神俯首称臣的吻吗?
那么如果刚没睡醒,下一步,应该是不应该要这样子的吧?
不是太好了,家里也有小朋友,大仙虽仍在熟睡,却总是觉得鬼鬼祟祟的,很紧张、很惊险.
一时之间,叶怀心心里有什么奇怪稀奇的想法冒出来,就像走马灯一样,转啊转。直到她从微睁的眼缝中瞄到洛云起眼睛尾部挺长的睫毛上挂着滴下的泪水。
一阵拽拽之痛,在叶怀心心里缓缓泛起,就这样,主动回吻洛云起,顺利地把那个平日睥睨世界、可以一剑斩苍穹的男人,却在这一刻,显得笨手笨脚小心翼翼的男人,给唬得僵在了那里。
“洛云起,”叶怀心嗓音清脆如百灵鸟般悠扬动听,但他说的却是十分辛辣,带着一种子戏谑:“你喜欢我吗?”
一滴眼泪,轻轻地,顺着洛云起眼的尾巴,滑到脸的一边。洛云起略微偏了偏脑袋,不动声色地擦着面颊,然后抬起头,睁开眼已比星子还亮,带着晶莹的光芒。
洛云起轻轻笑了起来,眼睛中也倒映出叶怀心的笑脸,一字一句,十分坚定地道:“没有,何止像。”
“爱你比什么都重要。”洛云起把叶怀心的手拉到脸侧轻轻贴上去,像在宣布一句通天彻地的誓言,严肃地告诉她:“您是我剑心、是天、是地、您视线所及、是我剑锋所向。”
肉麻等。
但是...我很喜欢。
叶怀心心中轻翘着嘴巴,对着这迟到的回答暗暗叫好,两肘一撑,随即轻盈地撑起上半身,如乳燕投林,扑向洛云起宽宽和暖怀。
我又来了。
洛云起稳稳接住叶怀心,紧紧抱住他,下巴轻抵着小姑娘的耳朵,内心充满欣慰,好在自己的小姑娘终于归来。
“笃笃的样子。”几声微微的叩门声传来,声音虽小,但还是惊起这个房间的柔情,正是卞庆衫。
叶怀心扭过头去,退出洛云起的怀里,靠在床帷上坐下,轻声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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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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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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