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神异天象,千奇百变、异彩纷呈。有人引动天象为雨后初虹、有人引动天象为山石竹木、乃至有人、天赋非凡、修为卓绝、领悟大道、遥相呼应,一度引白鸟朝凤等虚影天象。
但是不管是哪种类型,只要在突破中曾经引动天象,毫无例外,皆为修士中人中龙凤之人,必成一方豪雄之人,于修真大道之上,亦可以越走越远,越远越好。一般情况下,晋阶引动天象者,皆为元婴之上之修,若元婴之前已有这种机缘造化者,则更是绝处逢生,凝婴当然不在话下,化神亦近在咫尺。
谢舜英心有所动,最近家族内部也没听过哪位子弟会破局,而看看这个天象,居然就是两仪八卦了,比山水草木类天象高阶多了,破局者将来的成就必不逊色。不管怎么说,自家地盘的突围,于情于理自己也要看这个人的身份。
显然谢家其它未闭关精修的族老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连同谢舜英在内,几个元婴族老、客卿的神识倏地四散,铺天盖地得向着天象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
洛云起终究曾修炼到金丹完满、神识已远远超过同阶、达元婴水准之时,便是在第一时间发现那交织如网罗般的神识得意铺展、渐次接近。
这样的抉择?
若是毫无遮拦的话,只怕叶怀心的宝贝再好也挡不住那么多元婴、元后修士搜检一番,顿时就会找到。到了那个时候,不只是说明身份而已,更怕是由于之前的掩饰才让这些老家伙们念念不忘,毕竟这种连晋阶也可以掩饰的珍宝,凭洛云起所经历的经历,是很奇怪的,难免惹来别人的窥探。
但若他出手掩盖了...洛云起心里苦笑着,不要说他如今只拥有筑基圆满,就连他也曾睥睨世人,怕是在众多元婴修士眼皮子下也不好下手。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两仪八卦盘在天空中丝毫没有征兆,猛然散去,一丝踪迹再也找不回来了,就像前一刻天象,不过幻梦一场。
没有天象指引,谢舜英和一众谢家元婴修士如同没头没脑的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到头来,也只能枉然在谢家大宅里刮上好几遍,便四散奔逃。
这种惊变其实只是转瞬间而已,神识掠来时,一只柔软的小手紧回握在洛云起手中,洛云起抬眼,正对上叶怀心一双赤红,水蓝眸。
那个异色双瞳的身影阴森恐怖,洛云起几乎要发出一声惊呼,终于好忍。
电光火石间,那一赤红一水蓝的双眸眼波流转,恢复成了平时褐黑色的样子,空中的两仪八卦盘天象也随之消散,叶怀心一动不动,紧紧盯着洛云起。
洛云起亦保持了原有姿态,一动不动,让那谢家修士神识扫过他。
僵了半天,最后,那劈头盖着的神识也没多大找到,兴致缺了就散了。洛云起用传音向叶怀心示意,结果叶怀心的眼刀狠狠的砍了过去。
洛云起心知道叶怀心不可能无的放矢了,便凝神静气、大气不敢出声了。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你是一块石头时,慢慢地,你的思想就会荡散,好像真的成了一块石头、木条,好像化身虚无,已经尽数虚空湮,浑身上下,只有和叶怀心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温暖而温暖,支撑起了他和这方世界、最后一点的连接。
啊。
似乎有种叹息在洛云起心间回荡。
此刻,洛云起道,心通明、心相通、直插云霄。
叶怀心刚闯过,道韵道音感觉比较敏感,顿时发现洛云起也有收获了,不自觉间,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便露出了一丝笑意与喜悦。
但是叶怀心还是老僧入定似的站在那里,没有声音。
不知道多久后,叶怀心心里有了感应,藏在黑暗中的那点神识最终似乎消除了怀疑,悄然退出。
也不知道多久后,证实再无神识掠回来,叶怀心这才轻出口气,向洛云起露出甜美的微笑。
洛云起感觉到即使夜色迷蒙也无法掩饰小姑娘的笑容、灿若云霞般的面容、以及像星子一样忽明忽暗的双眼。
那些辉煌,并不只是点亮周围这个一尺见方的地方,它还笔直地映照在他们的内心,给他们指出前进的方向。
叶怀心呢,便认为洛云起胡子可真碍眼啊,遮住了所有的表情,只留下一双眼中流露出的柔情,非常不够。
想到这里便开始说话,叶怀心嘟哝着低声嘟囔着:“胡子应该刮掉的。”
“哦。”洛云起有些丈二的僧人——摸不着头脑却本能地首先答应下来。
叶怀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再想些事情,抠搜脑袋,摘下一条白发扣。
等叶怀心把那个“发扣”抱在手心时,洛云起却发现了,那个发饰在哪,竟是只小指大的蝙蝠灵兽。这只蝙蝠长着一双金黄、细小的豆豆眼,这时它非常无力,伏在叶怀心的手掌上纹丝不动。
叶怀心心痛地凑上前去,以鼻尖摩擦手掌中的小蝙蝠,化出灵力,不断涌向小蝙蝠。
片刻之后,叶怀心收起功夫,再拿起一枚清香四溢的丹药,将其喂入手掌中的小蝙蝠体内,小蝙蝠服下丹药一动,灵力便充溢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虚弱的模样。
叶怀心又拿鼻尖蹭了蹭小蝙蝠,轻声道:“劳心劳力的七宝小乖乖一会就要离开这里了,也不知道有什么遭遇,到时说不定还要小乖乖下手呢,这样暂时就没法让你们休息了噢。”
小蝙蝠展着长着细毛的洁白薄翅膀,还乖巧地盘着成团,没有细看,像是一个发扣,在叶怀心的回送下回到发髻之间。
叶怀心和这个蝙蝠小宠聊天不避洛云起之嫌,正是以洛云起得知,当初叶怀心之所以能把自己藏起来,依靠的其实并非重宝,正是这个小灵兽蝙蝠。等叶怀心把小蝙蝠送回到那头青丝之间时,洛云起很吃惊,他根本感觉不到这只小灵兽蝙蝠!真的是很不俗气的灵兽啊。
“要把自己的小家伙好好地躲着,”洛云起想着,便传音给叶怀心道:“大仙或者是这个小蝙蝠灵兽,是很不平凡的,以前听说过,自然也不排除见识太少灵兽。”
这倒是不可能。叶怀心轻摇头示意,其实不是洛云起的寂寞,乃是大仙与七宝的关系,果然不同凡响。且岂大仙与七宝?如果告诉人们小白龙复活了,这种耸人听闻的话,也不知道会刮起什么血雨腥风。所以叶怀心再次轻点点头,说明他深知轻重,不轻易让他的这些底牌显示在他的脸上。
洛云起亦知叶怀心向来聪慧,但在乎情切切,更叮嘱一番。看到叶怀心答应了,伸手拉着叶怀心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不料叶怀心正好在此时举起手臂,挥手示意,洛云起来这一拉,就掉了下来。
唔......
洛云起不知发生什么事,也许是因为眼前拉拽拽拽惯了,实在潜意识里去拉叶怀心。
叶怀心呢,就是刚好抬起手臂,原本也没啥事,可是洛云起这伸出来的手僵硬在那里,突然让两人很难堪。
看着洛云起老大一个人傻敷敷地伸着手呆呆地站在那儿,有一种站在地久天长的样子,叶怀心笑得前仰后合,拍拍洛云起伸出的双手,凑上去低声说:“先别去了,我对孙师兄有些着急。”
“哦哦哦,”洛云起感觉自己的手一阵酥麻,好像遭到雷击似的,他回过神来连忙同意了。
偌大一个谢家不容易。
还好,这座后宅的叶怀心日间已兜了两圈,对于格局与布局,约有一番了解。
也许老天有帮,叶怀心和洛云起往东躲了会儿,就远远地看见一个始料未及的身影—孙家瘦高的金丹客卿。
这个人一袭黑衣,多饰一无,一付轻装简从之态,亦遮亦掩,辗转腾挪宅院。
叶怀心和洛云起四目相对,悄悄地缀上这个客卿,走到一个僻静的庭院里。
这个又高又瘦、身子轻如燕的老头儿悄悄地翻到院墙里去了。过了一会儿,房子里就响起了低沉的谈话声。
叶怀心缩进窗外,听到房间里细碎的响声,双眉渐蹙。
虽客卿老头话说的漂亮,什么“家主叮咛:送嫁仍是第二、也是保护少爷的第一要务”,“大少爷不妨把真相告诉下面,下面就可以好好地替大少爷筹谋略了”,诸如此类,可这句话里里外外又何尝不像是对孙莜雯的诱导和供认,这和孙幼音之死不无关系?好生稀奇。
且这客卿老头反反复复地揪着孙幼音的死来问,竟也一点没有先为孙莜雯解开束缚,带他离开的意思。
此时,孙莜雯亦觉不对劲,言语开始慢下来,细察眼前客卿的模样。
那个瘦高的老头见问不上来,而孙莜雯已有所警觉,干脆不追究,指头一翻之间,一袭蓝芒细针就若隐若现,露出衣袖。
叶怀心一看到高瘦老头的举动就觉得不妙,这时看到他衣袖上一点鎏光闪过,更多的是皱起了眉头,灵力跟着他的心,在他的掌心聚拢。
这个孙家金丹客卿老头居然就是想把孙莜雯直接置之死地!
之前的千言万语,可能只是诱导套话,也可能只是拖延时间,为的是让孙莜雯疏于戒备,就在这个时刻,约请这位金丹客卿感觉孙莜雯已经没有用了,又或已经尽在自己的掌控中,是用杀机绽开的,已经图穷匕见了!
叶怀心挥了挥手,一枚火箭就打在了高瘦老头右手上,同时洛云起掀开窗,叶怀心扭着身子跳进屋里,兔起鹄落,体态轻盈,更不用说声音了,连灰尘也没有带一丝,是身法《四海游龙》修到大成。
在这样的身法加成下,之前抡起的火箭刚挨过瘦高的老头胳膊,叶怀心人早已冲过老头,离火峨眉刺早已顶住老头喉咙。
“说、是谁派来的、暗杀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呢?”叶怀心身法飘忽不定,速度很快,这时他正立于老头右后方,还特压低嗓门,弄得老头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来。
孙莜雯的修为还不高,虽然感知到了高瘦老头的不轨之意,但完全没有办法回应,这一刻叶怀心把握了形势,落定下来,这才轻吐了口气。
孰料,未待孙莜雯绷紧的心神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异变再起。
被叶怀心用离火峨眉刺牢牢顶住下颌的孙家金丹客卿竟然眨眼之间瘫倒在地,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
干啥呢?
饶有这么多年叶怀心南来北往、见识颇广,看到这个孙家金丹客卿倒在地上坠落的神展,还忍不住整个人都直愣。
刚翻窗进屋,刚站好的洛云起还看到那个高瘦老头倒在地上的情景,马上一跨上前,向高瘦老头尸身反复确认后,连蹲带爬,细细摸索半晌。
“的确是死去活来。”洛云起起身,下结论,口气里还带着浓重的疑惑。
叶怀心紧皱眉头,指间翻飞,离火峨眉刺又藏在袖间不见了踪影。
沉思片刻后,叶怀心去解开孙莜雯的灵索时,试探性地问:“孙师兄能有思路吗?”
孙莜雯还一脸费解地摇摇头,还坐在椅子里,简单地挪动下手脚,重重地道:“此人名为客卿,实非家主亲信。什么奉家主之命、保我平安等等,想必都是扯淡。如果他按照太太的指示来拿我的命的话倒更有可能。可是.”
叶怀心理解孙莜雯之意,孙幼音被暴毙而去,时至今日,孙家无论如何都应该得到情报,若孙夫人还有理智的话,应该是心知肚明,孙莜雯如今已经死不了了,他也许是孙有音出事后第一个到场的人了,要了解杀害孙幼音凶手的蛛丝马迹,恐怕还得从孙莜雯说起。假如孙夫人已为孙幼音之死所激发而丧志,那么最应该也最应该复仇的也不应该是孙莜雯了,而应该是令孙幼音至今仍横尸宅内的谢舜英了才是。
但若没有孙夫人的存在,叶怀心是破头都想不到的,孙家主又有什么理由,会此时此地、将这亲生子置之死地。
不论从哪方面考虑,这瘦高的孙家客卿来意都很奇怪。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死了。
一位金丹修士,没有声音,没有丝毫挣扎,在叶怀心的面前没有呼吸。
这真是阴森恐怖。不要说叶怀心了,就是洛云起都没有听说过、见过。
三人都想不明白,又看不出来原因,只好不了了之。
叶怀心看着孙莜雯默默催他赶紧站起来尽快离开这里。
可孙莜雯张开嘴似乎很纠结。
“我...我没法去。”孙莜雯的一个大脸盘这时都快要皱起来了,满脸的苦涩。
叶怀心抬眼,很不理解地望着孙莜雯,但洛云起垂目,一付了然。
当年万剑宗的变化,洛云起遭人追杀之后坠海而去,之后转眼数年。洛云起虽然不是有意离开的,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在小渔村里隐居了七年,然后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了,但是谁也不会去探究或理会真相到底是什么,时至今日,洛云起背信弃义、犯了那个不忠不义之罪的恶名,仍是许多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往日洛云起与今宵孙莜雯虽不是同出一境却相差无几。
孙莜雯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那个谢姓本来是要把幼音之死扣到自己身上,若是现在一离开,怕是要借题发挥吧,自己这个...更有口实不清。”
“但没有去,怕是被自己当成犯人押回到孙家了。”叶怀心又何尝不知孙莜雯话里有话,但若是真被五花大绑如背小鸡仔般收拾回孙家来,孙莜雯声名尽消,尚不知孙家人对自己有何评价。
“是的,进退都不一样.”孙莜雯眼中也流露出困惑。
洛云起始终旁观着,但他还是开口问:“新娘子之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没错,叶怀心心里暗道:他倒忘记提出这个主要问题了。
“我不得而知,”提起孙幼音的死,孙莜雯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恸色,倏地起身,咬牙切齿地道:“我赶到时幼音已那模样倒地但没有死亡。我扑倒在她的身边,把回春丸喂了她一口,但她怎么也不愿意。我不得不不停地给她输一些灵力,问她谁这么丧心病狂的,她没有说话,而是一条小路躺在地上,用手划了拉,写下了‘恨’。”
孙莜雯的语气中满是疑惑,反而反问道:“她怎么没跟我说谁会杀了她?就算救不了她的性命,孙家,还有我,也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这问题恐怕谁也答不上来。
叶怀心内心有一个影一般的揣测,以前她曾认为孙幼音之死怕和“情”有关系,加上孙莜雯对他的描写,两句诗对照起来倒也有几分相似,叶怀心似乎可以想像孙幼音约发现情郎另有隐情,而可能会有什么使她感到所托非人、哀莫大于心死、不再有求生的意愿、不关心任何报复的事情。
然而这些都是叶怀心臆想出来的,情杀一说只是推测。没有证据,又和孙莜雯一起说,无非是徒增苦恼而已。
这桩婚事、一桩凶案、以及刚才的一次暗杀,真的是很有悬念,似乎被遮掩在了重重的迷雾中,扑朔迷离。
可是,更令人捉摸不透的事却转瞬而来。
一丝灵力的起伏在院子里忽地一闪,叶怀心双眉紧蹙,只见洛云起躲进房间的屏风背后。
孙莜雯看到叶怀心的动作后,先愣住,随后反应异常迅速,抓起之前束缚他的灵索套住他,装作还在绑着的模样,低下头垂下眼睛,悄悄坐下。
来者不拒,竟是孙家又一矮胖金丹客卿啊!
这个个头不高的金丹进了门,一眼扫过孙莜雯的脸,与身前仰躺着的另外一个客卿,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脸凶相,直释威势,急迫地要孙莜雯离开,手便拿出一长针朝孙莜雯天灵盖就直戳下去!
居然又被暗杀了!
和上一位孙家客卿不一样的是,这个个子不高、身材肥胖的老人动作非常果决,但是两人的共同点是,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即使是所采取的方式,都是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凭借前次的历练,这一次也算是有备而来,矮胖老头身手敏捷,叶怀心更是身手敏捷,掌间翻飞,把那个矮胖金丹制伏,威势顿时释放殆尽,密不透风的把这个人笼了起来,使他半点儿也不能动。
孙莜雯把胡乱套住他的灵要了下来,拍了拍桌子,向矮胖老头沉声道:“一次又一次,似乎,孙世横也真想拿我一条命呀!”
孙莜雯刚说完,屋里两人的表情都吓了一跳。
叶怀心扬眉吐气,刚才孙莜雯刚说那个高瘦金丹不可能就是孙家家主派来,这时却说出这句话,是不是在引诱呢?或者.
瘦高金丹客卿却瞳仁一缩,旋即低垂。
叶怀心越来越谨慎,临危不惧,唯恐这个又高又瘦的老头会不声不响地死去。
好在,过了半晌,高瘦老头嘶哑着声音,开了口,道:“孙少爷的良苦用心倒是让老朽印象深刻。老朽平日居无定所,自认和谁也没啥往来,不知道少爷怎么断定,我替孙家主办了什么事?”
孙莜雯心下一片苦涩,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淡淡然道:“如果想让别人不知道的话,除了自己以外,这件事对于我而言,也不是太难。但是有一点我没有头绪也期待着舅舅给外甥解惑孙世横...为什么要杀了我呢?”
要说以前那个高瘦老头也可以摒得下的话,孙莜雯这个“叔叔”一出口,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货真价实的惊异。
“少爷...多深谋远虑。”高瘦老头轻轻摇了摇头,又瞟了一眼叶怀心和一旁沉默不语的洛云起,语带惋惜地道:“心性手段丝毫不弱,修为虽然还是一般的,但胜在踏实,好生训练,到日来应该可以堪大用的,如果你能在十年内成功结丹的话,孙家传承就不愁了。看来这步棋大哥走的不合适啊。”
话刚说完,叶怀心认真的有点愕然。
原来这个矮胖老头压根就不是孙家外招来的客卿,简直是孙家人。听到孙莜雯称自己为“叔叔”,估计是旁支还是远亲吧?
既不在客卿之列,自然也就没有任何阿猫阿狗可以授意,叶怀心轻倒底吸了口凉气,这个矮胖金丹话里有话,这个人行刺孙莜雯时,真有孙家家主之意吗?
孙莜雯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神色,出言还是淡淡的:“孙世横...临时起意的还是已经筹划了很久的?”
“哎呀,大哥哥也没辙了。本想小姐低声下气认一门亲事的事也是如此。哪想小姐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谢家的老匹夫抓的死死的。想必莜雯可以理解,如果是姓谢地那样把莜雯与幼音送回孙家的话,那么孙家的声誉可以全部结束。”矮胖老头把声音放得软软的,好像劝慰孙莜雯似的,慢吞吞地说:“大哥束手无策,唯有兵行险着、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好样的弃车保帅。
孙莜雯又低声问道:“谢家是什么人,使用针类法器吗?”
矮胖老头现在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神情,点点头说:“谢家少主谢灵运,天赋异禀,据说神识远超同阶,能同时驭使金针类法器七十二根,十分厉害。”
“呵,”孙莜雯抬起头,眼中倒是多了几分愠色,厉声道:“如此蹩脚的嫁祸之法在世人之间谁能相信?孙世横只能想到这样破绽百出?就为这样一个苍白无力、要取我命的法子?”
“你们这些做兄弟的人,到了姐姐大婚那天就污损了亲妹,而且又冤杀掩盖,不是还有人相信吗?”矮胖老头十分淡定,不急不缓地道:“拙劣重要吗?刚才说少爷可堪大用,为什么这时候会这么幼稚?事情已经过去了,少爷当知这不只是小姐和少爷两个性命之间的琐事,更是孙家和谢家之间的一场角力,天下信以为真,单就看哪一个能够笑傲江湖了。”
叶怀心垂下眼睛,没错,孙幼音倒好,要是孙莜雯这明面孙家少主就死于谢家了,任谢舜英舌灿莲花怎么说,只怕也免不了招人热议。嫁祸的手段蹩脚怎么办?虎毒不食子谁能想到孙家家主于是真能狠下心来,以亲生子之命向谢家泼下这盆脏水?
家族间的竞争又有谁关心孙莜雯此人、此命?
“性命...小事情.”孙莜雯又重新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它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呀,它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呀?无端端,何以成此?”
矮胖老头听了,倒也目露疑惑,喃喃道:“我对家主怀恨在心,这场婚姻当初虽由夫人策划,可发展成这样,真是无人能料到。小姐起初吵吵嚷嚷地离开了家,然后亲自和家主密谈要嫁入谢家,在这中间的过渡中,家主没有同意。可当时夫人不知道从哪得到能为家主治伤之灵药,且步步为营,家主束手无策,遂答应结婚。”
多无奈啊,还是不自己贪生怕死的,要换那个灵药!叶怀心暗自吐槽。
孙莜雯却一脸淡定,之前以为小姐以权柄为代价,不料,自己这个嫡母的真本领,竟一下掏出了两个孙家主都不肯答应的利益交换为饵。
“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大少爷您亲历了一下,怕是了解得比我更多了。可少爷该不知,谢家灵运拜堂后,便再没出现过,笔者在这间大宅多方察看,都找不到他。”矮胖修士像陷在心事里一样嘟哝着。
想了想,矮胖修士又换了一个话题道:“谢家老匹夫的行为也很诡异,只是一味地责任于我家孙家,一付希望能尽快和大家撇清关系的模样,对于刚结婚不久的新郎官—儿子闭着嘴不说话。少爷当堂有句名言说得好:谢家岂能不关心白日里行凶恶徒?除非.”
除非是,那个杀手简直就是谢家男人!
也可以说起码谢家对于凶手的身份了如指掌吧!
又想起了拜堂后不见人影的谢灵运.
屋里几人不约而同地吸起气来,似乎那深藏于重重雾霭背后的真正凶手就是谁,呼啦啦。
不过,叶怀心还是心存疑虑。
谢灵运缘何忽然暴起,大开杀戒?还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就因为拜堂后,忽然发现自己被孙幼音戴上绿帽子,在冲动中,于是闯入自己的宅院杀人?
倒也说得过去,但孙幼音在哪里?
为什么对于孙莜雯来说,闭口不提凶手身份,叶怀心这才不服气,拜了一堂堂功,孙幼音便倾心于谢灵运,无法自拔,宁死不屈地说出了自己的一句坏话。
而孙幼音写的这些“恨”字...她恨的是谁呢?
在叶怀心面前,孙幼音麾下的几个歪“恨”再次出现。
垂死挣扎之时,孙幼音指甲生生生抠破了一地,这是疼痛也掩饰不住的深仇大恨。
她讨厌谁?
总是没有谢灵运的。
若说谢灵运就是杀害自己剖腹之凶,自然应该恨之入骨,只是于情于理罢了,孙幼音应该想方设法公开真凶的身份,不要被真凶掩盖。如果说谢灵运并非凶手的话,那么谢舜英各种行为,似乎又更没有道理了。
此外,叶怀心对于此前孙莜雯所形容、被怀疑为孙幼音情郎、身负长剑之人,也耿耿于怀。
或许是修士的灵觉,或许是女人的直觉。
叶怀心一直认为这个男人和孙幼音之死是难逃干系的。
起码孙幼音这几个“恨”字比较像一对情郎。
可是,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和孙幼音不幸去世有什么关系吗?这起迷雾重重的凶案中,这个男人究竟起着怎样的作用,他是否还将隐姓埋名?
啊啊啊呀!
叶怀心感觉大脑里好像有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想不起头绪。
可是矮胖修士接下来的话却令原本头痛欲裂的叶怀心更不得不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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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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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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