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主母留客,四人打了一局麻雀牌,那安静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离席,无人察觉,也无人关注。
奴婢呈上冰镇过的糖熬莲子给他们作点心,莲子被糖熬得软糯香甜,舌尖轻抿,莲子便松化开来,吃得主母喜上眉梢,贵姝也向她父亲连连称道,听得主母更心花怒放。
肃离却是认真地打牌,认真地吃烟。
主母闻出烟味有异,问:“你何时染上药烟的瘾子?吃那么凶?”
肃离丢出一只牌,漫不经心道:“舰上没什么乐子,只好吃吃烟解闷,不打紧。”
“没什么病吧?”主母难得关心询问。
肃离看她藏着机心的眼神,却不觉得她真是关心他。他淡笑:“纯粹喜欢这味儿,没什么。”
主母嗯了一声,声音又高又傲,不信任的眼仍牢绑着他。他习惯了,她打小就这样对他,说真话也被质疑,结果敷衍惯了,有时自己也对编出的谎话信以为真。像此刻,他的话语平静,连他也以为自己吃这药烟,只是吃个嗜好、乐子而已,而非身体有什么病。
当然,身体无病,谁肯抽药烟,以毒治毒?
贵姝看着肃离,眼里含波。“我也喜欢这味儿,挺香的。”
肃离微牵嘴角,并没有多理睬她。
主母瞧他这冷淡反应,赶紧引开贵氏父女注意。“听说江流侯的任期,只剩三年?”
禁国封有四大侯,分别为东方都拔侯、西方疆图侯、南方庆丰侯,而北方江流侯拥北土穷州与耀州,管辖国土最广。
“正是。”转运使说:“不过江流侯那儿已有动作,他是耀州人士,定不会把权力外放耀州以外。听说他已拔擢自家亲族,作大官占位。毕竟得有一定官品与政绩,才能参加朝廷遴选。”
“这些耀州人,精明透顶,好东西都给他们占尽,汤国没我们挡着,谅他每岁也缴不出麦穗。”主母哼嗤一声,说出重点:“不如给我们穷州人做。”hτTΡδ://WωW.sndswx.com/
“哦!”转运使佯装惊艳,但反应之快,让肃离知道他也是心怀鬼胎,有备而来。“说的是,夫人,亏得统驭使长年驻防三川,才没让汤国利用大水再趁隙进犯我国,论功、论资,统驭使似乎都比那批耀州人更适合坐拥爵位。”说了段落,转运使拍拍额头,苦恼道:“唉呀,我又称呼统驭使,真是真是!如今你都是高高在上的安抚使了,我还这般叫唤!抱歉啊……”
主母跟着他一块呵笑,替肃离回答:“肃离这孩子不会跟大人计较这事。您毕竟是他前辈,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需要您多多提携。”
四人继续打牌。主母牌技一向精巧干练,却连输转运使数局,转运使乐不可支。
洗牌时,骨牌相击声朗朗作响。这时,肃离问了一句:“晚辈听同僚说,中州副都堂,是大人母亲那厢的亲族?”
禁国有一官名曰中州大都堂,专管京畿事务,背倚朝廷,所享权势与资源非地方所能及,因此即使是副都堂,说话的分量亦是举足轻重。
“正是,算起来,这副都堂是我母亲的表侄。”转运使说得骄傲。
主母趁势加了一句。“瞧,咱们在穷州有转运使可靠,在京畿又有中州副都堂可倚,认识大人您可真是我们肃家的福气。”
“好说好说。”转运使客气回道:“若能与安抚使结好,我就不信咱们穷州派的抵不过耀州那批人。咱们穷州人要争气。”
转运使与主母俩相识一笑,来往的眼波里似已达成某种默契。一旁的两个晚辈自也看懂这般暗示,但心思却各有不同。
不同于贵姝的欣悦害羞,肃离只是暗笑转运使的自鸣得意,与主母的异想天开。既是母戚,又是表系,这位权倾朝野的副都堂,到底与转运使有多紧密的关系,值得他与贵氏达成联姻?主母为了三年后江流侯的遴选,就如此飢不择食?
他沉着脸,想,他可不想拿自己的人生和婚姻奉陪。
他擒着烟管的手,有些抖。
禁国北土穷州,又分南北二州陆,北穷州全境岩山横贯,不出庄稼却以采矿为主,禁国境内自用的铁、铜、金、玉,皆出自穷州北部。南穷州则是一片水乡泽国,如州府稷漕,整座城市俱建立于水湖之上。出了土楼,面对的不是土路,却是一条条纵贯错落的水道,入眼的不是车水马龙,而是舟叶漂摆。
据说穷州三百年前,是一块干燥的荒土,土地上只生得出耐旱的稷,故得“穷州”之名。后来汤国河伯因其子叛变震怒,动用神力,广发大水泄恨,不但溺死其子,洪荒更漫过国境,淹没低洼的南穷州。洪水久留不退,逐渐沉淀杂质,反而在当地形成清澈透底的幽蓝大湖,人们遂于湖上建家立园,开漕通渠,权充来往道路,以舟叶为行马,穿梭城市角落。穷州不再是黄土漫漫的荒原,自此成为山明水秀的丰饶美乡。
土楼大门外以石砌台,作为船靠码头,肃离负手而立,等待自家舟叶从船库驶来,载他上府衙画卯。
他面色略为消沉,实则不耐。他习惯舰上作息,已数十年有余,在漫漫江上,没有细分时刻的概念,只知道日出、入夜的分别,并以敌方舰艇侵略的周期作为四季的分野。此时,脚步从晃忽的甲板突然踩进扎实的平地,时间必须以香柱分秒计算,肃离自律惯了,如今被外在规矩一束,反而疲惫这缚枷的烦琐。就像这身有裙裾赘袖的朝袍加诸身上,使他举止行步间多有疙瘩不畅。
自己这川上军人,能称得朝中要人多少心意,他不晓得。他会答应主母上任这安抚使职位,只不过想为三川舰上的弟兄们多争些权益,让他们活得有保障,死得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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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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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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