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裴其华笑笑,他看上去已经累了,但是表情十分柔和:“这世上,没有谁能一直陪着另一个人一辈子,我们迟早要面对分离。”
她有些倔强,“我只是想让你再陪我久一点,我不想您死。”
“真是任性,”裴其华摇头,“我陪你这么多年,还不够啊?你妈妈在天上等久了,咱们可不能这么自私。”
她低头,咬着唇不说话。
裴其华今晚有些不一样,裴歌冥冥中有所感知,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这里,她便更加心痛。
裴其华的声音沙哑、苍老,但带着令人平和的意味,他说:“歌儿,死亡从来就不是终点,你不知道,我其实早就在等这一天了。”
裴歌猛地抬头望着他,眼睫颤抖着。
“我很爱你跟你妈妈,但年轻时候我做了不少荒唐事,所以老天过早地带走了你的母亲,世间万物都是讲究平衡的。”
“歌儿,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爸爸这些阴暗面,你也不要为了我停留,我就算是离开了也会为我的女儿骄傲,晚一点都会在天上相见。”
晚一点,都会在天上相见。
裴歌没忍住,鼻头酸涩得厉害,她忽地看不清桌上的黑白棋子,黑黑白白地一片遮住了她的视线。
豆大的眼泪砸在她的手心,透明的,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既没忍住眼泪,也没忍住抽泣的肩膀。
裴其华看在眼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但他还是说:“歌儿,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要勇敢地走下去,爸爸希望你永远鲜衣怒马、恣意人生。”
她低着头,已经忍得有些难受。
但她不敢抬头,她想要裴其华一直说下去。
“雁声那孩子……”裴其华看着她欲言又止,随即摇摇头,“罢了,你喜欢他也非他不可,他如今是爱你的,以后应该会护你周全。”
裴其华伸手握住她的,“我的女儿,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过几天就回学校去吧,咱们做事总得有始有终,是不是?”
这个晚上,裴歌当着裴其华的面哭得伤心既狼狈。
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子。
但裴其华嘴角却带着笑容,他知道,她已经开始释然。
第二天开始,裴歌就在着手准备答辩的资料,她还抽时间给叶华清打了个电话,为自己的种种行为道歉。
叶华清在电话里很高兴,但他依然嘴硬地不承认他是担心她,只说自己手底下从来没教出过没毕业的门生。
他让裴歌不要丢他的脸,好好准备答辩。
答辩那天,江雁声答应了要陪她一起。
……
是六月的最后一周。
江雁声养在克里米亚的那只狮子死了,听说是晚上躁动,和其他阵营的雄狮发生了冲突,遭到了对方的围攻,最后被残忍咬死。
他对这只狮子有特别的感情,要抽空去一趟克里米亚。
裴歌知道这事,她曾经见过这只狮子,体型接近七百斤,长得凶猛雄壮,是真正的狮王。
可惜狮子是分阵营的,遇到别的不接受你的阵营,狭路相逢,必得是你死我亡,连两败俱伤都很少。
江雁声不放心裴歌,他要带着裴歌一起。
但她这次说什么也不肯离裴其华太远,曼彻斯特回来的飞机上,那十几个小时的煎熬她再也等不了。
他离开那天,裴歌送他去的机场,他把柒城留下了。
车里,江雁声捏着她的手:“你答辩那天我会赶回来。”
“好。”裴歌点点头。
她比以前更瘦了些,站在大厅里朝他挥手,江雁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只去两天,还包括路上的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而裴其华这两天精神状态还不错,每天卧床的时间没之前那么多,偶尔还会在书房里坐一会儿。
这两天律师频繁到半山别墅来,他在找律师立遗嘱,裴歌也知道他们大概在做什么。
医生给裴其华检查身体那天,裴歌无意间翻到相册里她曾经拍的江雁声腹部的伤口。
那个上午,临川的天气实在太好。
她纯粹只是好奇,甚至自己都没搞懂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将图片递给医生看。
她只是想让医生帮忙辨别一下照片里是什么伤口。
结果对方仔细看了一眼,落下几个字:“不出意外,应该是枪伤。”
心脏倏地跳得飞快,她眼前好似始终蒙着一层纸,而此刻,那张纸正在被人慢慢地给掀开。
她再度颤着嗓音问:“确定是枪伤吗?”
对方以为裴歌是在怀疑他的专业能力,还就着图片跟她分析了一圈。
甚至说自己曾经救过不少警方手底下的人,绝对不会认错。
裴歌觉得自己好似处在一个漩涡当中。
脑海里倏地出现一组对话:
[最近他身边都是陈琦跟着一起应酬,陈琦是女生,哪里能喝……]
[去年圣诞节前后,你还记得自己有没有应酬?]
[没有,那时候刚发现怀孕,不瞒你说,当时还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那半个月我都在休假。]
这天晚上,裴歌做了一个梦,跟顾烟雨相关。
她曾经做过同样的梦,但当时梦里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可这次,她清楚地看到一座坟,墓碑上没有照片,却清晰地写着顾烟雨的名字。
这个画面太熟悉了。
江雁声前一天晚上跟她通过电话,不出意外,他回来是在第二天下午。
那个早上,裴歌去看了裴其华,他精神还算好,跟莫姨交代了一些事情,裴歌坐上了去栎城的航班。
她特意避开了柒城,选在天刚亮不久出发,没叫司机送,自己打的出租车。
两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到达栎城时还没中午。蜀南文学
栎城天气比临川好很多,六月份还不算很热。
裴歌连饭都顾不上吃,循着记忆的画面往栎城郊区那个墓地赶。
那个梦的场景太过真实,那座新坟,她曾经看见过。
到达时正是中午。
她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一路往山上走,路上没遇到几个扫墓的人。
当年江雁声带着她来拜访过他父母的坟,裴歌记得当时路不复杂,一路往上就是,只是几年过去,这里好似更加荒芜了些。
后来的情况有些出乎裴歌的意料,她几乎没费力气就找到了顾烟雨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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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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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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